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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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我做出了判斷,當(dāng)時就算素班死在張宏家里,張宏從尸體上得到了法本,可他不可能知道素班是誰,素班身上沒有任何能印證他身份的東西??蔀槭裁船F(xiàn)在張宏卻知道素班的名字呢? 我看著他:“張宏,你是不是被鬼迷上了?” 張宏臉上的笑意沒有了:“你什么意思?” “跟我去見三舅。他有辦法幫你驅(qū)邪?!蔽艺\懇地說。 張宏看著我:“強(qiáng)子,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趕緊回家。我就當(dāng)你為我送行了,今晚之后,你我以后恐怕很難相見。還是互相留個好印象吧,還是好朋友。” 我皺眉:“你在威脅我。” “沒有,回家去吧?!睆埡曜叩轿堇铮_始撕扯墻上的照片。這些照片都是張宏的老婆,還有兩個小姨子的偷拍照,大都是生活照,尤其三meimei陳欣的照片特別多?,F(xiàn)在是炎炎夏季,很多照片都是露胳膊露腿的,還挺性感。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張宏看著我。 “今晚并不是陳三平想作jian犯科,真正的罪人其實是你!”我看著他。 “你說什么呢。”張宏甩開我的手,陰沉著臉,繼續(xù)撕扯那些照片。 墻上的照片在桌上擺了一摞子,他蹲下來,掏出打火機(jī),拿起一張點燃,火苗子竄出來,他把火苗扔到照片堆里,所有的照片都燃了起來。 我說道:“陳三平今晚的舉動和平時完全是兩個人。當(dāng)時我就在現(xiàn)場,他有些舉動,我想了很長時間才琢磨明白?!?/br> 張宏看著燃燒的照片,緩緩道:“什么舉動?” “陳三平曾經(jīng)想當(dāng)著大姐的面,侮辱二妹和三妹。這個舉動有變態(tài)的意思,后來我才琢磨明白,這不是變態(tài),而是泄憤?!蔽艺f。 “怎么講?” 我道:“陳三平恨極了這家人,他想用最痛苦的方式來糟踐這家人,所以當(dāng)著jiejie來侵犯兩個meimei,這種行為確實有點禽獸不如?!?/br> 張宏嘴角動了動。 “陳三平為什么泄憤?他和這家人沒有任何瓜葛,甚至都不認(rèn)識她們?!蔽艺f:“所以,只有一種可能?!?/br> “什么?”張宏看著燃燒殆盡的照片,說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鎮(zhèn)上工作 “真正想泄憤的那個人是你,是你控制了陳三平?!蔽艺f。 張宏看我:“可能嗎?” “可能。世上確有這門法術(shù)?!蔽蚁肫鹆搜死钇眨液腿藶榱苏依褷斒指宓木€索,曾經(jīng)跟蹤過一個叫有喜的男人,此人就是妖人李普的傀儡,一做就是七八年。 張宏說:“這個世界或許有這門法術(shù),可我怎么會這種法術(shù)呢?師父從來沒教過我,我從哪學(xué)來的?” “這個就需要你告訴我了?!蔽艺f。 張宏道:“你說的一切都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jù)?!?/br> 我點點頭:“確實沒有證據(jù)?!?/br> “沒有證據(jù),你就不能指證我?!睆埡瓯鹱雷由系牟AЦ祝骸皬?qiáng)子,回去吧。法術(shù)一門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臨走前,我再給你一個忠告,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有些超過自己能力范圍的事,少知道為好。“ 他走出屋子,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張宏突然回身,一掌打在我的前胸。 他出手極快,我還沒看清怎么回事,這一掌就到了。就感覺胸口一熱,張宏驚叫了一聲,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跑。 我不會傷害他,他為什么這么害怕?我追著他出來,眼看著他手腳麻利,像是獵犬一樣攀上了后墻,最神奇的是,他手里還抱著這么一個玻璃缸,竟然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動作。他翻過后墻,逃之夭夭。 我低頭看向胸口,薄薄的外衣燒出一個洞,脖子上佩戴的那枚舍利子從洞里露出來。剛才張宏這一掌正打在舍利子上,竟然把他逼退。 我在后院等了好長一會兒,確定張宏不會回來了。我爬上墻頭,往外看,院外就是后山,張宏早已沒了蹤影。 我又把他家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我不甘心,又呆到下半夜,張宏還是沒有回來。 我嘆口氣,把家門鎖上,又把院門鎖上。黑夜中看著空空落落的院子,十分蕭瑟,恐怕這里會空置相當(dāng)長的時間了。 我回到家,極度疲乏,今晚連續(xù)幾件事耗空了我的精力,我爬上床,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大早,我去找三舅,把發(fā)生的事詳詳細(xì)細(xì)的跟他說了。然后,我把失而復(fù)得的法本交給他。 三舅翻翻被標(biāo)注的亂七八糟的法本,他又扔還給我。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三舅道:“把里面的圖形圖案都牢牢記住,然后燒了它。” “這是為什么?”我問。 三舅道:“這部法本是不祥之物,引來如此多的紛爭。你記牢之后就燒了吧,一了百了?!?/br> 我問他張宏怎么辦。 三舅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br> “三舅,張宏明顯和素班有瓜葛,他好像還學(xué)會了控制別人為傀儡的法術(shù),你沒教過他吧?”我說。 三舅道:“不是我教的。照目前的情形看來,素班死前作法,讓自己魂魄不散,變成小鬼兒。這個小鬼兒現(xiàn)在就在張宏的手里,張宏的種種法術(shù)很可能就是素班小鬼兒教給他的。” 我聽得渾身發(fā)冷:“那更應(yīng)該趕緊找他回來,他一旦被鬼迷了,走火入魔,就麻煩了。” 三舅揮揮手:“我會想辦法的?!?/br> 看他不上心的樣子,我有點生氣:“三舅,他可是拜過你師門的?!?/br> 三舅點燃一根煙:“東南亞法師里,師承不是那么重要。馬來西亞鬼王有三個徒弟,小徒弟曾經(jīng)拜過好幾個黑衣阿贊,后來鬼王還是收了他,這都是無所謂的事?!?/br> “你就不打算管他了?!蔽艺f。 三舅瞪眼:“我自有安排。” “你要不管他,我管!”我第一次和三舅說話聲這么大。 三舅大怒:“你喊什么,我說不管了嗎,可他現(xiàn)在去哪了都不知道。這個要講究時機(jī)和機(jī)緣的。好,你管,你去把他找回來!” 我和三舅不歡而散。 細(xì)想想,三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張宏下落不明,誰知道去哪。我突然冒出一個直覺,張宏會不會去東南亞了,他想深入了解法本,就得去學(xué)習(xí)那邊的母語。 等我回到屋里,接了一個電話,是油漆廠辦公室打來的,問我什么時候來上班。我想起還有這個茬,要是沒這個電話,干脆就忘了。 我趕忙跟那邊說,明天早上過去。辦公室給我電話和地址,讓我早上八點過去報道。 我跟老媽還有meimei辭行,讓老媽好好保重身體。meimei特別高興,讓我到鎮(zhèn)上好好工作,開工資之后給她買好吃的。 老媽對我說:“去和你三舅告?zhèn)€別,你這一去鎮(zhèn)上,肯定要住在那,再回來就要等節(jié)假日了,你們爺倆要有很長時間見不到。” 我答應(yīng)一聲,去后院找到三舅,把工作的事告訴他。 三舅看我:“你就甘心到這么個破工廠干一輩子?” 我有點不高興:“腳踏實地,慢慢來唄。” 三舅搖搖頭,不過沒有多說:“強(qiáng)子,這段日子咱爺倆接觸下來,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如果你拜我為師,我肯定傾囊相贈,你好好學(xué)習(xí)法術(shù),憑你的悟性,日后必有大成?!?/br> 我隨口說道:“拜你為師,我出事了你也不會管我,就跟張宏似的。” 三舅的臉色陰冷下來。 我有點后悔口不遮攔。我說道:“三舅,人各有志,你就別強(qiáng)迫我了。這些日子我也見識到了你們的那些東西,我志不在此,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把這個家cao持起來就行了?!?/br> 三舅揮揮手:“我也不多說,人各有志,你走吧。不過有兩件事,你要答應(yīng)我?!?/br> 我點頭說好。 三舅道:“第一,你要《萬經(jīng)之經(jīng)》的法本仔細(xì)記下來,全都背熟,然后把書燒了。第二,你脖子上掛著的舍利子是好東西,現(xiàn)在來看,很可能是不沉道長焚燒之后留下來的,能夠驅(qū)邪,你千萬不可輕易摘下?!?/br> 交待完這些,三舅意興闌珊,讓我趕緊回去收拾,他還要休息。 能看出他的情緒不好,不過我現(xiàn)在的心思就想著離開家,趕緊到鎮(zhèn)里去。 村子再好,也就是那么大的一塊,早就呆煩了。而且我特想在一個地方好好工作,從頭開始。 我回到屋里,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電話里問過辦公室,油漆廠給安排員工宿舍,我把隨身衣物收拾了一些。和家里告了別,連飯都沒吃,我便出了村,坐上了去鎮(zhèn)里的客車。 萬經(jīng)之經(jīng)的法本我壓根就沒背,直接壓在枕頭下面,反正我也沒打算學(xué)這個,背個鳥。 這次過去,我隨身只帶著一本書,就是姥爺留下來的殘卷手稿。村里到鎮(zhèn)上需要坐一個半小時的車,從鎮(zhèn)上到油漆廠還要一個小時。坐車無聊,我拿著手稿從第一頁開始重新看,反正當(dāng)個樂子。 看了幾頁我哈欠連天,困得不行。這時旁邊有人說話:“小哥,你看的這是什么?” 我揉揉眼,側(cè)頭去看,旁邊的座上坐著一個笑嘻嘻的胖子,腦袋半禿,夾著黑色公文包,看起來挺面善,不像是壞人。 我說道:“沒啥,一本老書,閑著沒事翻翻?!?/br> 胖子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畢恭畢敬遞給我,我拿著看看,上面寫著“一條龍禮儀服務(wù)公司,業(yè)務(wù)經(jīng)理錢明文”。 “一條龍是什么?桑拿?”我說。 胖子哈哈笑:“小哥真是見笑了。一條龍指的是殯葬行業(yè),好比人過世,送殯儀館,后面還有火化啊,落葬啊,白事的cao辦啊……我都在行。” 我渾身不舒服,膈應(yīng)勁就別提了。難怪他在名片上只寫“一條龍”,有意忽略殯葬兩個字。 我把名片遞交回去,有禮貌地笑笑:“認(rèn)識你很高興?!?/br> 胖子錢明文沒怎么在意我的態(tài)度,估計這胖子見慣了別人的白眼。他說:“小哥,咱們挺有緣的,坐在一輛車上就是緣分,自當(dāng)交個朋友,加個微信吧。” 我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好互相加上微信。錢明文拍著胸脯說,鎮(zhèn)上就沒有他不認(rèn)識的人,以后有事找他。說著拿出保溫杯,呲溜呲溜喝著熱水,窮酸樣就別提了。喝了水,他又開始吐沫橫飛的吹牛逼。 我趕緊打斷他,說天這么熱你還喝熱水?錢明文說:“兄弟,你不知道,我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浸入了寒氣,喝不了涼的,喝涼的就拉肚竄稀,只能喝熱水?!?/br> 坐在他旁邊,我是度日如年,心想這胖子怎么還不下車,真夠煩人的。 錢明文喝夠了水,笑瞇瞇地對我說:“兄弟,你這手稿挺有意思,是日記嗎,我能看看嗎?” 正文 第五十章 油漆廠 到油漆廠的公汽并不是直達(dá)的,沿途還有很多站點,我要坐到終點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少,錢明文這個胖子卻根本沒有下車的意思。 到后來,車上就剩下我們兩個,還有一站到終點,說明錢明文也是到油漆廠。我有些驚訝:“老哥,你也到油漆廠?” “有點業(yè)務(wù)。嘿嘿?!边@胖子笑得很賤。 他能有什么業(yè)務(wù),無非是殯葬那些東西,難道油漆廠死人了?嘿,這個晦氣,我去的第一天怎么就碰到這樣的事。 我問他具體去辦什么業(yè)務(wù),這胖子跟我打哈哈,言左右而顧他,打著太極拳就是不說明白。我也懶得問,愛說不說。他一個勁地想看看姥爺?shù)臍埜?,我也打著官腔不給他看。 終于到油漆廠,下車之后,我看到這廠子規(guī)模相當(dāng)大,數(shù)棟辦公樓,這還沒看到車間呢,就已經(jīng)挺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