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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黑巫秘聞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我臉色和緩:“張宏,昨晚我meimei和幾個朋友去看過雷帥,他折騰得不輕,人動不了,躺在床上窩吃窩拉,他媽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我說咱差不多就得了,點到為止,得饒人處且饒人?!?/br>
    張宏沒了脾氣,嘆口氣:“行啊,我大晚上能出來見你,就說明態(tài)度了。強子,要是他再有一次,你往狠里治他,到時候可別找我求情了?!?/br>
    看他答應,我松了口氣,我們兩個鉆進小樹林。沒成想,張宏也忘了橛子插哪了。打著手電找來找去,一直折騰到天亮雞叫,陽光都照進來了,還是沒有木頭橛子的下落。

    我說:“張宏,你小子是不是跟我打埋伏呢。你知道那橛子在哪,愣是不說?!?/br>
    張宏急了:“強子,我這人是一身毛病,可吐口吐沫就是個釘。我答應這次放過雷帥,就是答應了,我這人品根本不屑于搞那些小動作,你也太小瞧哥們了?!?/br>
    我看他那樣,確實是不知道,趕緊道歉。

    我們又找了一個小時,確實找不到,滿眼都是綠油油的樹叢雜草,看哪都似是而非。整個小樹林我們幾乎都找過了,確實沒有木頭橛子。

    我累得一身臭汗,頂著大太陽有點眼暈。張宏氣喘吁吁說:“算了吧強子,這或許就是雷帥的命,他就該活這么大,閻王爺只不過借你的手收他?!?/br>
    我看看他,一臉郁悶。

    張宏拍著我的肩膀:“放心吧,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此為止了,以后誰也不提?!?/br>
    我看看這片小樹林,心里給自己寬慰,我真是盡力了,確實找不到,那也不賴我。

    回去之后我補了個覺,起來之后開始找工作,想盡快離開村子。我現(xiàn)在聽不得老雷家的事,成了雷區(qū)和陰影,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天突然傳來噩耗,說雷帥死了。

    幾天下來我吃喝不寧,睡覺都不踏實,私下里我又去小樹林找過一次,沒有找到木頭橛子,徹底死心了。

    這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正在吃飯,我忽然打了個激靈,隨即打了一串噴嚏,身上莫名其妙泛起了冷意。

    我隨口說:“老妹,把窗給哥關(guān)上,怎么突然冷了?”

    “冷?哥,你沒搞錯吧。”meimei詫異。

    現(xiàn)在是三伏天,白天的氣溫都飆升到三十五度了,就算傍晚太陽落山,氣溫也不低,屋里就跟蒸籠差不多,連點風都沒有。不賴meimei奇怪,怎么會冷呢?

    她問老媽,媽,你冷嗎?

    媽是病人,都不冷,還熱的直冒汗。老媽關(guān)心地說:“強子,你是不是感冒了?”

    meimei咯咯笑:“哥,大熱天的感冒發(fā)燒,你可真行?!?/br>
    老媽嚴肅地說:“小孩丫丫懂什么,這叫熱傷風。”她摸我的腦門,皺著眉說:“腦門冰涼,沒感冒啊,怎么會平白無故發(fā)冷呢?”

    一說到冷,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愈來愈冷。這個冷不是周圍氣溫低,而是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從里往外那么冷。

    我站起來,勉強走到窗邊想關(guān)窗,外面來了一陣風吹在身上。meimei和老媽都在說,好舒服??晌冶伙L一吹,像是憑空掉進了冰水窟窿,從頭冷到腳,從皮膚冷到骨髓,全身抖個不停。

    我飯也不吃了,回到自己屋,把門窗緊閉,躺在床上瑟瑟發(fā)抖,裹著厚毛巾被還是冷。

    我從床上下來,來回蹦,又是高抬腿,又是俯臥撐,可這股冷勁始終無法驅(qū)散。我走到鏡子前看,臉色竟然有些隱隱發(fā)青。

    我不敢出屋,只能待在自己房間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我實在沒辦法,把柜子打開,從里面拿出冬天的棉被,一轱轆鉆進被子里,多少暖和了一點。

    后來睡著了,我被人推醒,進來的是meimei,她驚訝地說:“哥,你是不是真感冒了?”她用手量著我的腦門:“不熱啊,你怎么了?”

    我已經(jīng)凍糊涂了,眼前都是幻象,覺得似夢非夢,自己好像光著身子在南極洲旅游。

    我有些煩躁,嘶啞著聲音:“你先出去,我睡一覺就好了。”

    她什么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昏昏沉沉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外面陽光大亮,照進屋子,整個房間都透亮。透過窗子看出去,能看到地表的空氣顫抖,可見溫度多高。可我還是冷,屋里的溫度像是降到了零下二十度,我置身在白雪皚皚的雪山里。

    現(xiàn)在來看,我昨晚沒凍死在被窩里,真是個奇跡。

    我抱著被子不下床,這時來了電話,是張宏打來的。我接通后,問他咋了。張宏說:“強子,我跟你說個怪事?!?/br>
    我耐著性子聽。

    張宏說:“今天早上我正吃飯呢,老雷頭來了,賊眉鼠眼跟我套近乎,問我最近怎么樣,需不需要村里幫忙什么的。老頭兩只眼滴溜溜圍著我轉(zhuǎn),好像在觀察我?!?/br>
    “他想干什么?”我疑惑。

    張宏道:“不知道,反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揣好心眼子。他說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話,看我不搭理他,自己蔫頭搭腦就走了。不行,我得去他家打探打探消息,這里有問題?!?/br>
    我“嗯”了一聲,他聽出不對勁:“你的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差,咋了?”

    “沒什么,感冒?!蔽覓炝穗娫?,沒往心里去。

    這一天我沒怎么下床,冷得受不了就喝熱水,別說,熱水一下肚還真就緩解了不少。我一杯接著一杯,喝完了憋不住就去廁所,我燒了五六次開水,灌的一肚子都是水。

    老媽看我不對勁,一臉擔心,問我怎么了,讓我再渴也不能暴飲暴食。

    我是有苦說不出,只要熱水一停下,無盡的寒意就侵入體內(nèi),那滋味比活剮了也好受不到哪。

    人一挨凍就犯困,過了午后,眼皮子重似千斤。我要睡覺,這時候張宏又來了電話,我煩躁異常,差點把電話扔了,又怕耽誤什么事,咬著牙接通。

    張宏在電話里直嚷嚷:“我靠,出大事了,強子,你猜咋的?!?/br>
    我勃然大怒:“有屁快放!”

    張宏說:“我才打聽清楚,老雷家請了個大仙兒,非常有道行,據(jù)說是隱姓埋名的高人。這大仙兒給雷帥解了法術(shù),并且放出話來,使壞的人會遭到法術(shù)反噬。雷帥遭了什么罪,這個施法者就會遭什么罪,而且要遭十倍的罪!我說嘛,今天早上,老雷頭為什么到我家?!?/br>
    “為什么?”我聽得心驚rou跳。

    張宏說:“你想想雷帥遭了什么罪,渾身發(fā)冷,裹著大棉襖。施法者被反噬,肯定也會渾身發(fā)冷啊。老雷頭一定是懷疑我了,來觀察我有沒有被反噬,來確定我是不是給他兒子使壞的那個人……”

    我后脖子竄涼風,頭上浸出冷汗,牙齒咯咯打架。

    張宏突然驚醒:“我靠,強子,你不就是那個施法者嗎,難道你現(xiàn)在被反噬了?”

    我心跳加速,真他媽的倒霉,千算萬算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以為雷帥就這么死了,真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最后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我這個后悔就甭提了,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也怪了,我和張宏一起去的,這小子就沒事,我就要死要活的。

    張宏說:“強子,你沒事吧?!?/br>
    我半天沒說話。

    張宏說:“你小心一些,老雷頭正在村里排查,挨家挨戶拜訪,想看看誰被道法反噬。這老小子報復心極重,要讓他查出來,咱哥們吃不了兜著走。都說縣官不如現(xiàn)管,他現(xiàn)在可是村主任,掌握著村里的經(jīng)濟大脈,他要是歪歪嘴……不過你放心,咱哥倆同生同死,怕他個鳥……”

    后來不知道他說的什么,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了。

    我惶恐不安,如今是坐蠟了,向前向后都是絕路。且不說老雷頭報復,單說這法術(shù)反噬,我就沒個好。

    正文 第五章 紙人張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meimei下班回家,我哆哆嗦嗦蓋著棉被在床上縮著,就聽到她在下面大廳喊:“哥,你出來一下,有人來看你了?!?/br>
    我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心里咯噔一下,隨口答應卻沒有下去。

    我悄悄走到二樓的樓梯邊緣,偷著往下看。這一看渾身的寒意更盛。

    廳里除了老媽和meimei,還多出兩個老頭。其中一個正是村主任老雷頭。另一個面生,不認識。

    meimei喊著:“哥,有客人來了,你趕緊下來啊?!?/br>
    我左思右想,躲是躲不過去,硬著頭皮也要把這關(guān)闖過去。奇怪了,老雷頭怎么這么快就能找到我這兒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強忍著冷意徹骨,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跨欄背心,溜溜達達從二樓下來,到了大廳。

    他們正圍著八仙桌坐著,meimei泡了茶水。老雷頭看到我,熱情打招呼:“大侄子回來了。怎么回村也不和你雷叔打個招呼。到底是大學生,眼界也高了?!?/br>
    我哈哈笑:“雷叔,見諒啊,回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去叨擾你?!?/br>
    老雷頭拉我坐在旁邊。

    他和另外一個老頭中間空著座兒,我坐在他們中間。

    說來也怪,一坐下我就像掉進了北極的冰海里,那個不知名的老頭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怪味,而且冷意十足,像是加了大碼率的冰柜,往外嗤嗤放著寒氣。

    我凍得幾乎要窒息了,意識在漸漸飄散,怕他們看出來,狠狠地咬著舌尖,憑毅力在強忍。

    我看到桌旁mama和meimei都嬉笑如常,可以斷定這老頭散發(fā)的冷意只有我才能感覺到。有古怪,絕對有古怪,難道他就是老雷家請來的高人?

    老雷頭拉著我的手關(guān)心地說:“大侄子,思思上班時候跟同事說,說你得了怪病?渾身發(fā)冷?”

    思思是我meimei,全名叫王思思。我看了她一眼,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她說出去的。

    meimei瞪我:“哥,我這是關(guān)心你,看你在家遭罪我不心疼啊,我就得出去打聽,看看別人有什么法子?!?/br>
    我對老雷頭笑笑:“雷叔為了我還專門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我就是普通的熱傷風,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舒服多了?!蔽夜室饬疗痣哦^肌,做了幾個健美的姿勢。

    老雷頭瞅著我,看了半天,笑瞇瞇說:“那就好。你們說怪不怪,我兒子雷帥前些日子也得了熱傷風,大夏天凍得直哆嗦。這病得重視啊。”

    那個不知名的老頭淡淡說:“老雷,你兒子哪是熱傷風,是招了外感。”

    我此刻已逼到極限,還在極力強忍,表情都僵住了。

    meimei疑惑:“什么是招外感?”

    那老頭道:“簡單說,就是中邪了?!?/br>
    他這么一說,在座的竟無人說話,一片詭異的沉默。

    老頭喝著茶水道:“這是有人使壞,用的是厭術(shù),我一打眼就看出來了。損人不利己!不管是誰做的,我奉勸那個人,盡早坦白,國家還有法律,坦白從寬呢。只要這個人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做錯,這事就算完了,一天的云彩就散了。這個人若是不悔改,咬著牙裝大尾巴狼,哼哼,那他就是自尋死路!”

    老雷頭附和說,是這么個理兒,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事情說開就算完了。

    我沒說話,心里冷笑。

    大家又閑聊了一會兒,老雷頭和那個老頭磨磨唧唧個沒完,拉著我東扯西拉就是不走。

    老雷頭問我,大侄子,你不是上大學嗎,和我們家雷帥同年,應該大三了吧,還沒畢業(yè)怎么就回來了。

    我已經(jīng)接近崩潰的邊緣,不耐煩說:“知不知道跳級?學習好的人可以跳級。我在大學是學霸,年年考試都是全學年第一,大一的時候就自習完了大四課程,學校給我跳級,讓我早點準備考研?!?/br>
    老雷頭不懂,聽得連連感嘆,夸我有出息。

    meimei瞪我:“你不吹牛能死嗎。雷叔,我哥就是提前畢業(yè),不打算考研的,他想在咱們村鎮(zhèn)附近找個工作,你老認識人多,看看能不能幫著介紹介紹?!?/br>
    老雷頭拍了胸脯,說這事簡單,交給他了,就憑咱大學生的學歷,鎮(zhèn)上的工作還不是閉著眼隨便挑。

    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fā)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我最后一口氣終于沒挺住,重重摔在沙發(fā)上。

    meimei驚叫一聲,過來扶我,我咬著牙跟她說,先扶回房間再說。

    我們兩個上了二樓,進了我的房間,她把門關(guān)上。我馬上上了床,抱著大棉被瑟瑟發(fā)抖。

    meimei拉著椅子坐在床邊,憂心忡忡地看我,低聲說:“哥,你跟我說實話,害雷帥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我哆嗦著,意識渙散,咬著牙跟她說,你先倒杯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