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庶女閨中記事、嬌妻為后、萌妻高高在上、帶著系統(tǒng)回原始、重生回到八年前、白晝?nèi)绶?/a>、竹馬謀妻:誤惹醋王世子、惡毒女配在線敗家[穿書]、喜妹的傻福寶、你就是嫉妒我長得毛絨絨
“皇后娘娘是仁善人,自進宮后處處以太后為先,而太后總是對娘娘諸多限制,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況娘娘。”嬤嬤說,王容與的反應(yīng)在她的預想之中,哪里能就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說要對付自己婆婆。 但是嬤嬤篤定皇后是對李太后不滿的。 “圣母皇太后如今雖然貴為太后,身份尊貴,從前也不過是個宮人,貴妃,哪能比得上娘娘從午門進宮的氣魄?!眿邒哒f,“太后不喜來瀛臺參加中秋晚宴,不就是氣惱自己不能從正門進出,小氣的很?!?/br> “你當真敢說。”王容與說道,“就沖你今天這些話,一頓板子你就跑不了。本宮是仁善,也容不下胡言亂語大放厥詞犯上的人?!?/br> “奴婢只是真心心疼娘娘,也是無意中知道了圣母皇太后為尊者不尊的事情,就更加心疼娘娘如今還要受皇太后的鉗制?!眿邒哒f,“即使娘娘要責罰奴婢,奴婢也是一定要說的?!?/br> “你的關(guān)子也賣的夠久了?!蓖跞菖c說,“再故弄玄虛,這頓板子也少不了?!?/br> “娘娘,你可知道,圣母皇太后她,她不貞?!眿邒哒f道最后是膝行到王容與跟前說的。 王容與瞳孔睜大,“你從何得知?” “奴婢也不是一開始就在瀛臺伺候,奴婢原本是在宮里伺弄花草的,有一同鄉(xiāng)是在圣母太后跟前伺候,平常對我也是多有照拂,有一日她來找我,神色不安,說她會死,奴婢問她怎么了,她說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李太后在和張居正幽會?!?/br> “閉嘴,不要說了?!蓖跞菖c拍桌而起。 嬤嬤噤聲,“奴婢同鄉(xiāng)不久后告病身亡,奴婢十分害怕,于是尋了個錯就分到瀛臺來,奴婢本來想把這個消息爛在肚子里的。但是皇后娘娘來了瀛臺,對我們這些偏遠的宮人也如此照拂,奴婢感念娘娘恩德,實在不忍娘娘還受圣母太后鉗制,才前來告知?!?/br>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王容與盯著她問。 “李太后身邊已經(jīng)換了一批人,所有知道的人在那三五年間不是死了就告老回鄉(xiāng),想來也是死在路上了。奴婢不知道宮里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是像奴婢這樣因緣際會知道了這個消息卻深埋在肚子里,但是瀛臺,應(yīng)該只有奴婢一個人知道?!眿邒咛ь^說。 “娘娘不要擔心沒人作證?!眿邒哒f?!瓣幩绞拢铍y辯駁,找一二宮人扮成鬼在慈安宮叫喚幾句還我命來,然后放出謠言,李太后自然以后只能在慈安宮里修生養(yǎng)性,再不能出來鉗制娘娘?!?/br> “娘娘?!眳s是顧言晞過來,見無慮帶著宮人在遠處守望。而娘娘在亭中和一個陌生的宮人說話,顧言晞心生不詳就喊道。見王容與往后倒了一倒,雖然很快就扶住了石桌。 但是顧言晞和無慮等人還是很快就過來,“娘娘?” 王容與被顧言晞和無慮攙住,用蚊吶音在無慮耳邊說,“堵住她的嘴,扔湖里去?!?/br> 顧言晞也聽到了,心下震動,但是見無慮空手就要上前,娘娘既然是要堵上嘴,自然是不想讓這人再說什么,用手堵嘴,一個不慎喊出來,就壞了娘娘的事。顧言晞拿出手帕撤下腰間的香球裹住,跟無慮一同上前,在無慮抓到嬤嬤的肩膀時,她就趕緊把手帕球塞到她嘴里,然后一左一右壓制了嬤嬤,一路拖到水里,扔了進去。 無慮見人下了水就松了手,緊張的咽了口氣,手在顫抖,胸口狂跳,但是她不害怕,無病突然不在,老太太讓她頂上和無憂一起陪娘娘進宮,老太太就跟她們說過,跟著娘娘進宮,就要做好娘娘手里的刀,要保護好娘娘,就是娘娘要你們?nèi)⑷?,也要干凈利落的去做?/br> 雖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但你們要做好這種覺悟。娘娘在宮里再信任誰也好,只有你們是從小跟著娘娘的,這份情誼不是別人能替代的,娘娘真要做棘手的事也只會放心讓你們?nèi)マk。誰都會背叛娘娘,但是你們兩個不會。 無慮握緊拳頭,她做到了,雖然平日里她最小,娘娘縱著她,性子開朗又愛八卦,但是今天無憂不在,她也保護好娘娘了。 顧言晞多了一個心眼,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水,順勢躺在地上,伸出半邊身子死死摁住那人在水下,掙扎不已激起許多水花,無慮也連忙來幫忙按住,直到手底下動靜變小,兩人又合力把人拉了上來。 摸了呼吸,摸了脈,摸了心跳。 確定已經(jīng)死了,兩人都癱坐在地上,無慮抬頭對亭內(nèi)王容與說?!澳锬?,此人已伏誅?!?/br> 王容與捧著肚子覺得隱隱作痛,冒著冷汗說,“善?!?/br> “傳御醫(yī)?!?/br> 第一百三十章 朱翊鈞急沖沖趕往蓬萊閣,幸好許杜仲一直在瀛臺待命,王容與這邊說傳御醫(yī),等她回到蓬萊閣,許杜仲已經(jīng)在殿內(nèi)等候。朱翊鈞進寢殿就看見王容與面容蒼白的臥在床上,又急又心疼,“到底怎么了?” “娘娘情況怎么樣?”朱翊鈞問。 “娘娘是受到了驚嚇從而心神不寧影響了胎氣,等臣開幾劑安神藥娘娘喝了再以觀后效?!痹S杜仲說。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煎藥?!敝祚粹x揮手說。 他坐到床邊,握著王容與的手,王容與睜眼看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朱翊鈞拿手去抹她的眼淚,“別哭,寶寶還好好的?!?/br> “那個人她咒我?!蓖跞菖c抽噎著說,“她說有事要和我說,我便讓她過來,結(jié)果,結(jié)果她說我會被陛下厭棄,不得好死,我太害怕了,我就讓宮人堵著她的嘴扔水里,我,我當時就在水邊上,我想讓她閉嘴。” “但是,她就沒上來?!蓖跞菖c看著朱翊鈞,哀戚惶恐,“陛下,我殺人了。” “不。你沒有殺人?!敝祚粹x摟著她說,“她以下犯上,是罪有應(yīng)得,淹死還是你給她的恩德,否則朕一定要將她杖斃?!?/br> “我不知道。”王容與哭著搖頭,“我不知道她為什么來和我說這些?我太驚訝,太慌張?!?/br> “沒事了沒事了?!敝祚粹x撫摸著她的背,直到她在他懷里哭睡著。 朱翊鈞確定王容與睡著了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王容與很少在他面前哭,所以一哭,朱翊鈞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難受起來。 朱翊鈞去到蓬萊閣的一樓,方才伺候皇后的宮人此時都跪在那里。 “誰來說?”朱翊鈞陰沉著臉說。 顧言晞叩拜行禮后說,“今日我等在蓬萊閣規(guī)整娘娘的用品,娘娘便說去迎熏亭,有四個宮人陪同娘娘前去,其中一個人中途告退,她回來蓬萊閣通知,我便去替她。今日犯上的嬤嬤是瀛臺花房的,因為總往蓬萊閣送花,與宮人也是熟悉的,所以她說有事稟報娘娘,宮人就去替她通傳?!?/br> “娘娘同意見她后,她又說要和娘娘說的事需要屏退左右。宮人擔心,但是娘娘允了她。宮人離開迎熏亭,卻也在開闊處警衛(wèi),能看到娘娘?!?/br> “因為隔的遠,并聽不清楚說了什么,但是看到娘娘起身后,我們連忙趕過去,娘娘說讓我們拖這個瘋女人去冷靜一下,我便照辦了?!?/br> “還有誰有補充的嗎?”朱翊鈞瞇著眼睛問。 歸著眾人都搖頭。 “通傳的宮人是誰?”朱翊鈞問。 “是奴婢?!睙o慮抬頭說。 朱翊鈞看她一眼,“你留下,其余人自去領(lǐng)板子?!?/br> “照顧皇后不周,以至于娘娘受驚,論罪當誅,如今皇后有孕,要少開殺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都自去領(lǐng)十板子,日后再犯,就沒這么好運氣了?!敝祚粹x給張成使個眼色,讓他去把這件事收尾。 淹死的嬤嬤會以以下犯上被杖斃的通報死因,和嬤嬤一起死的還有當時在亭內(nèi),除坤寧宮以外的宮人。但是正如朱翊鈞說的,皇后娘娘懷孕,要少造殺孽,便先看管起來,等皇后生了再默默處刑。 皇后下令殺個把人,沒有問題。但是皇后也不能動用私刑,所以朱翊鈞在聽聞消息后馬上就命人封鎖了,如今再統(tǒng)一口徑。 其實朱翊鈞對坤寧宮的宮人也沒那么放心,但是王容與一向護犢子,如果現(xiàn)在處決了坤寧宮的宮人,她指不定怎么生氣。 “你以為你是皇后從娘家?guī)нM宮的丫頭,朕就不會動你是不是?”朱翊鈞問。 “奴婢不敢?!睙o慮道。 “顧言晞?wù)f的,你真的沒有補充了?”朱翊鈞又問。 無慮搖頭。 “你以為朕會相信,皇后因為有人咒她就大驚失色,全無主張,一時沖動,就讓你們?nèi)ヌ帥Q的一個人?”朱翊鈞問。 “那個罪婦到底在亭子里和皇后說了些什么?”朱翊鈞喝道。 “奴婢當時離亭百米,實在沒有聽清楚罪婦對娘娘說了什么?!睙o慮搖頭說。 “皇后過后也不曾跟你說?”朱翊鈞懷疑道,可疑,太可疑了,能讓王容與驚慌失措必讓人死的失態(tài),絕對不是簡單的咒幾句會得了他的厭棄就能做到。不得好死這句確實很嚴重,但是這人是誰,為什么梓童會信她呢?因為信才會被她的話嚇倒。 不然尋常聽聞,只會心情不好,誰會把一句戲言當真。 尤其梓童這么聰明的一個人。 無慮萎縮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搖頭,朱翊鈞斷定她有事瞞著自己,“你最好從實召來,你不要以為替娘娘瞞著就是為她好,她不說,你也不說,萬一藏在幕后的人還有后招,皇后能每次都那么好運嗎?” 無慮害怕的說。“還有幕后之人?” “罪婦為何突然要求見皇后,還口出不遜,她在瀛臺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皇后,若不是有人指使,她怎么敢又怎么會來冒犯皇后?”朱翊鈞道。 無慮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奴婢不敢說,奴婢不愿意任何對娘娘以及小皇子的惡言從奴婢口中說出?!?/br> “奴婢愿意已死謝罪,如果奴婢沒有替那惡婦通傳,娘娘就不會受驚了?!睙o慮哭道。這一切都是王容與指導她說的,事實上那個嬤嬤對王容與說了什么只有王容與知道,但是她必須得有個借口,她無緣無故的把一個人溺死了,沒有借口,她解釋不通。 王容與只能說是那人咒自己,咒自己的孩子,她只能和陛下說是咒自己,但是只憑咒自己,陛下不會相信她的失態(tài),那么再由宮人的嘴說出還咒了自己的孩子。 沒有母親在聽到有人咒自己的孩子能無動于衷的。 她的失態(tài)就可以得到解釋。 她的隱瞞也會想顯得情有可原,并更加真實。沒有一個母親會復述別人咒自己孩子的話,那些話別說是說,就是在心頭一轉(zhuǎn)念,都是刮心之痛。 “竟然還敢咒小皇子?”朱翊鈞聞聽還有什么不了解,抓起手邊的茶盞要扔,又想起怕驚動樓上睡覺的王容與,舉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恨恨放下。 “淹死她真是便宜她了?!敝祚粹x說,“朕要將她碎尸萬段?!?/br> 朱翊鈞對無慮說,“你的活罪也免不了。” “朕知道皇后對你們這些從小伺奉的人十分寬容,但是后宮不是可以輕忽的地方。”朱翊鈞正色道,“即使你今日保護了皇后,但是這個危險也是你的不謹慎帶來的?!?/br> “如果你們再這么伺候,朕會讓皇后送你們回永年伯府,也是留你們一命?!?/br> “奴婢定銘心刻骨的記住這次教訓,再不會犯?!睙o慮說。 “下次再不可當著皇后的面殺人?!敝祚粹x道,“讓人閉嘴的方法有許多,不要讓低賤之人死在皇后面前?!?/br> “奴婢謹記在心?!睙o慮俯身說。 “去領(lǐng)你的十板子吧。”朱翊鈞冷聲道。 等人都退了干凈,在安靜的室內(nèi),朱翊鈞摩挲著腰間玉佩,開始思索,究竟是誰指使那毒婦來如此咒皇后。 宮人下樓來?!氨菹拢锬镄蚜?,在找陛下呢?!?/br> 朱翊鈞上樓去,王容與其實沒醒,像是夢魘住般,一邊哭著一邊喊著陛下。朱翊鈞為王容與如此依賴她而感到心碎,王容與素來都是沉穩(wěn)大氣的,如今這般可憐無助,真真讓人心疼。 朱翊鈞上前摟住王容與,“梓童莫怕,朕在這里陪著你呢?!?/br> “陛下別走?!蓖跞菖c揪著朱翊鈞的前襟說。 “不走,朕不走。”朱翊鈞說,“朕一直陪著你。” 王容與半是做戲,半也是真心害怕,她手里第一次沾染了人命,還是在她懷孕的當口,叫她如何不害怕。 睡不安慰,半夜總要起來,王容與不愿再驚醒朱翊鈞,但是朱翊鈞還是有感應(yīng)的醒來,摸到王容與臉上的冰涼水漬,“別哭了,朕在這里呢?什么人都傷害不了你。” “陛下,我殺人了?!蓖跞菖c說。 “她時不時該殺?”朱翊鈞問?!霸賮硪淮?,你會不會下令推她入水?!?/br> “她該死?!蓖跞菖c低聲道,李太后和張居正有染,這事便是漏出半點風聲,就要血流成河,母子反目,君臣反目,而史書會記載,民間會傳頌,陛下會跟著一起釘在恥辱柱上,永遠得不到解脫,更不要說開心快樂。 陛下還如此年輕,她怎么能忍心。 那個人必須死,那件事必須埋在深深的地下,不能見光。 “再來一次,我也會下令的。”王容與不知道該如何看待自己,是冷血殘忍還是當機立斷,為了大部分人就犧牲了一個人。 可是一個人的命,也是命啊。 王容與覺得聽見自己底線崩塌的聲音。 她為了這件事,如后日后再殺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