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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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那日若不斬殺糧運使,邊關(guān)數(shù)座城池的百姓會立刻倒戈投誠胡人! 那一日陸戟只用一槍就挑了那糧運使的心窩,卻也一槍挑了陸家忠君愛國的名聲。 若不是被逼入絕境,誰會先將自己置于死地? 陸嘯的眼睛被怒火燒得發(fā)紅發(fā)亮,從蘇梨在除夕宮宴上那一篇國論他便隱隱猜到軍中如今不好,卻沒想到軍中的情況會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這么多。 “那日,你拿著帝王鞭來國公府找我要東西,不是去替逍遙侯求情,而是請趙寒灼查貪污案?” “是!” 蘇梨承認,陸嘯長長的舒了口氣,難怪那日宮宴上趙寒灼會一反常態(tài)主動插手要調(diào)查,原是在踐行諾言。 “侯爺知道此事也在幫你?” “是?!?/br> “還有旁人知道此事嗎?”陸嘯又問,蘇梨遲疑了一下:“陛下已猜出我與將軍認識,但不曾提過糧運使一事,我不確定陛下知不知情,不過從前幾次談話可以看出陛下對安家似乎有所懷疑?!?/br> “安家?” 陸嘯若有所思的捋捋胡須,片刻后又看向他手里的銀鎖,把玩片刻,陸嘯再度把鎖遞給蘇梨:“你雖不是小崽子的生母,卻也入得了我陸家的門,拿著吧。” 陸戟隨身戴的那個鎖已經(jīng)不在了,蘇梨就算拿著這鎖也成不了對,但她沒有再拒絕,伸手接過:“謝國公大人!” “起來吧?!?/br> 陸嘯說著扶了蘇梨一把,他的手很有力,手上有傷疤縱橫交錯,與密密麻麻的掌紋交疊,掌心傳出溫暖燥熱,源源不斷且醇厚,叫人心緒安定平和下來。 “國公大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能查出罪魁禍首,為將軍洗清罪名!”蘇梨懇求,陸嘯板著一張臉,眼神冷肅的瞧著蘇梨,直看得蘇梨惴惴忍不住想避開他的目光時,忽的抬手在她額頭拍了一下。 “臭丫頭,那是我兒子,我還能上趕著送他去死么?”這動作儼然已是把蘇梨當(dāng)做自己人,蘇梨還有些不大適應(yīng),揉揉額頭附和:“……國公大人說得有理?!?/br> 夜空綻放煙花花束,元霄燈會快要結(jié)束了,陸嘯瞧瞧外面,一臉了然道:“你今天穿成這樣,夜里又打算去哪兒翻墻?” 這語氣像是家中長輩逮住自家小輩要出門爬墻干壞事一樣。 蘇梨的臉微微發(fā)燙,卻也并不隱瞞:“不瞞國公大人,今日在昭安樓后院,我發(fā)現(xiàn)庫房和柴房有些古怪,只是時間不夠不能細看,便想晚點再去查探一番?!?/br>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标憞[說著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沖蘇梨道:“屋里這幾個都是信得過的,你挑兩個帶走?!?/br> “昭安樓有禁官令,我若是被抓到還有說法,萬一……” “要是被抓到了我自會去面見圣上護你周全!”陸嘯打斷蘇梨的話,他的聲音拔高了許多,渾身的氣勢變冷,鬢角的銀絲像凝了霜。 蘇梨白日發(fā)現(xiàn)了茶樓的古怪,但當(dāng)時沒能查探,必然已經(jīng)驚動了背后的人。 只要背后的人不傻,就不會還留著那些古怪等著她再去查,她要再去,無異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賭的不過是那些人也許沒有時間做得太細致,還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 行軍打仗,最忌諱推來推去的虛禮,蘇梨咽下后面的話,憑感覺選了兩個人徑直離開。 花燈會剛好結(jié)束,人潮回涌,掩護了他們的行蹤,茶樓仍是一片燈火通明,客人也都漸漸散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茶樓里的燈影熄滅,只留下外面檐角幾盞稀疏的燈籠。 伙計關(guān)上店門,蘇梨和那兩個人趴在茶樓后院房檐上,在茶樓伙計住的房間燈熄滅以后,又等了片刻才悄無聲息的潛入后院。 白日走過一遭,蘇梨對后院的地形很熟,帶著人迅速找到庫房。 那兩人也是極有經(jīng)驗的,見庫房上了鎖,立刻掏出一枚銀針開鎖,門開以后,一人進去探路,蘇梨跟在后面,外面留下一人守門預(yù)警。 夜里偏涼,進屋以后蘇梨卻沒有感受到和白日一樣的熱氣。 白日沒事燒著地爐,夜里卻不燒了? 蘇梨皺眉,伏身蹲下,從鞋底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楔進地磚,輕輕一撬,地磚立刻松動,下面果然是空的! 蘇梨一喜,抬起地磚。 “小心!” 先進來探路的人從背后拉住蘇梨的衣領(lǐng)把她往后一帶,避開從地磚下面射出來的短箭。 啪! 短箭射破房頂?shù)耐呱w,有細碎的渣石掉落。 “屋里全都是機關(guān),已經(jīng)被觸動了,不要亂動!” 那人低聲警告,語氣有些緊張,蘇梨拿起地磚聞了聞,磚已經(jīng)涼透了,上面只殘余了炭火熏燒的味道。 “下面有地爐,火已經(jīng)滅了,我想看看通往什么地方?!?/br> “必須先破機關(guān)?!?/br> “怎么破?”蘇梨問,那人沒說話,輕輕咳了一聲,忽的抓住蘇梨的腰帶把她丟出門口。 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守在門口的上轉(zhuǎn)身一把接住蘇梨。 嗖嗖嗖! 屋里立時響起利箭發(fā)射的聲音,借著月光,蘇梨只看見那人不停躲閃又不停觸碰機關(guān)的身影。 一刻鐘后,利箭發(fā)射聲停止,至于下那人粗重的呼吸,庫房房頂?shù)耐咂簧淞藗€稀碎,輕柔的月光透過密密麻麻的狹小縫隙傾灑下來。 “好了。” 那人說著抬手又取下幾塊地磚,露出一條半臂寬,半人高的地道。 地道里全是被煙熏火燎的黑灰,他率先跳下去,蘇梨復(fù)又進屋跟在他后面,門口那人照舊警備放哨。 下了地道以后可以感受到墻上還有些許余溫,里面一片漆黑,一點亮光都沒有,半臂寬的距離對男子來說行走頗為艱難,這人又比較高大,只能側(cè)著身子往前走。 蘇梨剛想走前面去,鼻尖突然聞到熟悉的桐油味。 不對勁! 腦袋里警鈴大作,蘇梨抓住那人的腰帶:“快往回走!” 男子行動不便,蘇梨幾乎是抓著那人的腰帶在往后拽,他們往后跑了沒幾步,地道一下子變得很亮,洶涌的火舌卷裹著熱浪呼嘯而來。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夜空。 遠昭國雪澤年,新帝繼位第三年,元宵節(jié)當(dāng)夜,天降炸雷,舉國聞名的昭安樓柴房突然起火,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眾人發(fā)現(xiàn)庫房被雷擊中坍塌…… 第69章 可曾真的愛過 昭安樓炸了,這件事一出,流言便隨著春風(fēng)四處流竄起來。 很多人都還記得昭安樓興建于八年前,建好那年,遠昭國難得迎來了一個豐收年。 那一年陸國公大勝胡人,回京卸了兵權(quán),其子陸戟接任鎮(zhèn)邊大將軍。 那一年病了數(shù)月的先帝病情轉(zhuǎn)好,欽命太子輔政。 那一年欽天監(jiān)預(yù)言,此樓位東可吸納天地萬物靈氣,乃遠昭國的祥瑞之征。 然而不過八年,遠昭國的祥瑞之征炸了。 雖然只炸了庫房,燒了幾間屋子,茶樓本身的損壞并不是很大,但對遠昭國百姓來說,這也不是什么好兆頭。 因為城中加強巡邏的不安在一點點放大,而在炸樓前一天進過昭安樓的趙寒灼和京兆尹不可避免的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 一開始只是有幾個人躲在暗處嘀咕,說這兩個人違反了先帝的旨意,貿(mào)然進入昭安樓,壞了昭安樓的風(fēng)水,才會引發(fā)天雷。 后來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甚至有百姓半夜跑去京兆尹大衙外面扔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京兆尹嚇得不敢出門,趙寒灼卻還是我行我素,自己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況且為了忙案子他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尋常人,就是大理寺的官差都很難見到他。 昭安樓被炸第三天,一群乞丐沖了進去,說是平日受安無憂的接濟才能茍活至今,要無償修葺昭安樓。 這些乞丐個個臟污,干起活來卻是十分有條理,清理廢渣的清理廢渣,提水的提水,不出五日,竟將庫房和柴房焚燒后的廢墟全都清理干凈。 兩間房子再看不出以前的模樣,只余下被熏得黑漆漆的地面和一個被炸出來的大坑。 如果趙寒灼或者京兆尹在此,就會敏銳的發(fā)現(xiàn)地面的坑底有一個黑漆漆的木棍似的東西,而那并不是木棍,而是一條手臂。 安無憂給這些乞丐安排了臨時的住處,又給他們許諾高價的工錢,讓他們好好干活,待昭安樓重新修葺完善,便可以留在樓中做工。 昭安樓會收容乞丐的消息不脛而走,全城的乞丐都慕名而來,昭安樓外一時排起了長隊,竟比平日還要熱鬧。 與此同時,楚懷安悄無聲息的翻進國公府,熟門熟路的從前面回廊繞到后院,尚未走近,便聽見極壓抑痛苦的一聲悶哼。 “唔?。?!” 加快步子,三兩步跨到門邊,敲了三下門,兩場一短,不等屋里人答話便推門進去。 “我的祖宗,你下次能不能先喊一聲再進來?老夫的心臟都要被你嚇出來了!”高太醫(yī)一臉驚嚇的說,手里還拿著紗布和藥膏。 這原是一間普通的客房,現(xiàn)在又抬了兩張床進來臨時做了個簡易診室,屋里被濃郁的血腥味和藥味充斥,楚懷安皺了皺眉。 說完楚懷安,高太醫(yī)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忍一忍,有點痛!”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夜與蘇梨再次查探茶樓率先探路的。 那夜地道的火燒得太快,他和蘇梨折返不及,他便將蘇梨護在身下,替蘇梨擋了大半火勢的攻擊。 然而地道狹小,火勢過猛,幾乎是火舌卷來的瞬間,劇烈的爆炸沖擊便接踵而至。 他和蘇梨被劇烈的沖擊震暈,醒來時人還有點懵,然后滅頂?shù)奶弁磸挠冶垡宦仿又寥怼?/br> 他被炸斷了右臂,斷處像攔腰折斷的木茬,斷口猙獰可怕,還有大片被燒熟的腐rou。 高太醫(yī)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幫他把傷口周圍的腐rou清理干凈,腐rou清理完,只剩下一截白森森的骨頭茬子,看著頗為嚇人。 那人嘴里咬著一方木頭,早就疼得饅頭大汗,卻還是沖高太醫(yī)點點頭,示意他趕緊上藥,楚懷安上前一步幫忙按住那人的肩膀,高太醫(yī)把包著藥材的紗布一把按在傷處。 都是上好的藥材,敷在傷口上藥效自然發(fā)作得也很快。 那人一下子弓起身子,渾身的肌rou緊繃,脖子和太陽xue的青筋暴漲,好像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嗚嗚?。。?!” 那人梗著脖子悶哼,片刻后,竟是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木塊。 木屑翻飛,那人沒了手痛得狠了竟也差點將高太醫(yī)一把甩出去。 “別讓他把東西吞進去,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