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再次商議的時間是后日,好不容易到了約定那一天,早上起床時沈時肚子卻有些不舒服,一連跑了幾次恭房,不論怎么灌藥都沒用。 知道他去不成時,沈曦紅艷的唇緊緊抿了起來,這兩日她一直讓人盯著武康伯府,誰料還是中了招。 這次連武康伯府的老夫人都親自去了汝陽侯府,怕汝陽侯府覺得他是故意的,沈母愁的連飯都吃不下,見她們沒有生氣,她才松口氣,經(jīng)此一遭,也沒敢再商議日期。 沈曦清楚是太子所為,方氏卻不知道,見接連兩次,他都沒能過來,饒是她一貫溫柔,都忍不住有些窩火,回到家時,還忍不住跟陸令辰念叨,“若是真不想相看,直言就是,我們阿黎又不是嫁不出去!” 陸令辰清楚沈時不是那等人,勸了她好幾句,她心情才好了些。 最高興的莫過于阿黎了,她甚至覺得是眾神聽到了她的祈禱,這才放了她一馬,覺得這樣想有些對不住沈時,她才壓下心中的雀躍。 沈時兩次相看都未能趕到的事,在他朋友圈內(nèi)小范圍的流傳了開來,甚至有人背后同情他,說還好沒相看成,萬一真是個災(zāi)星,真娶回去還了得? 傳著傳著這些話便也傳到了林元碩的耳中,知道沈時要相看的姑娘是阿黎時,他頗有些失魂落魄,他跟沈時算不上熟悉,卻也知道他同樣是個極其優(yōu)秀的男子,阿黎若是能嫁給他,倒也是一樁極好的姻緣,偏偏沈時兩次都沒有現(xiàn)身,他以為沈時是嫌棄阿黎克人的名聲,心中便忍不住為她擔(dān)憂。 前段時間她因為沈烈的事,被人說克人時,林元碩便有些后悔沒能給她一些支持,這個時候便有些坐不住。 這些天他一直在臥床休息,每每回想起阿黎粲然一笑的模樣,心中都忍不住有些酸澀。他之前還能克制一下不去想她,想到她竟然又被人嫌棄了,他心中便有些難受,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讓小廝備了馬車,想要見她一面。 他臥床至今,腿都尚未好利索,見他堅持要去護(hù)國寺,小廝為難的很,偏偏他因郁結(jié)于心,性子也變得有些執(zhí)拗,怕他不達(dá)目的不罷休,小廝只得備了馬車。 山腳下有專門抬人的步攆,怕他獨自上山會傷到筋骨,小廝便付了一些銀錢,讓農(nóng)夫?qū)⑺Я松先ァ?/br> 林元碩便以休養(yǎng)為名入住到了護(hù)國寺,護(hù)國寺內(nèi)一直以來都是女眷的住處比較緊張,男子這兒尚有幾間空房,林元碩當(dāng)日便在護(hù)國寺住了下來,他怕冒然聯(lián)系阿黎會對她的名聲有所影響,只是讓小廝多留意了一下潛心苑的事,順便查一下阿黎的習(xí)慣。 阿黎每隔三日會出來燒一次香,林元碩打算等她出來時,佯裝偶遇,見她一面,他之所以想見她,其實不僅是想安慰她,也想當(dāng)面為母親的所作所為道一次歉,也想告訴她,沒人會在意她克人的名聲,真正喜歡她的人,絕不會介意這個。 林元碩上山的事,自然傳到了太子耳中,見他一上山便開始打探阿黎的事,他一張俊美的臉冷得厲害。剛打發(fā)掉一個,這個便親自送上了門,還嫌那雙腿不夠瘸? 太子最瞧不上的便是林元碩這等人。定親期間,對阿黎不聞不問,甚至任由母親敗壞她的名聲,不及時制止,退親后卻又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樣,究竟來惡心誰? 清楚怎么會讓他痛苦,太子當(dāng)天便讓小李子將阿黎請了過來,他貴為太子,誠心相邀時,阿黎豈能不從,收拾了一下便來了竹溪園。 清楚小姑娘很看重男女大防,顧景淵沒有在屋內(nèi)待著,而是讓人將棋盤擺在了院子里。 顧景淵已經(jīng)四日沒見她了,見她走了過來,便漫不經(jīng)心掃了她一眼,小姑娘一身淡粉色的錦衣,兩側(cè)的頭發(fā)編成了小辮子,因為尚未及笄,長發(fā)未曾盤起,隨著她的走路,小辮子也跟著動了動,愈發(fā)襯得那張小臉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顧景淵下意識瞥了一眼她粉嫩的唇,見她沒有涂口脂,心中竟莫名有些窩火,兩個院子緊挨著,他耳力又好,潛心苑說了什么話,他幾乎全能聽到,自然清楚為了相看,她涂了口脂的事。 明明在宮里見她涂了口脂,他心中還有些不喜,現(xiàn)在見她為了相看野男人都知道涂口脂,見自己反而不涂,心中便有些不爽。 他一張臉本就有些冷,板著臉時愈發(fā)有些嚇人,阿黎敏感地察覺出了他情緒有些不對,卻不明白他為何不高興。 阿黎雖然還是怕他,卻還記得他受傷的事,一雙水潤的大眼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他的傷口。 阿黎送去的那些藥,顧景淵終究還是用了,他恢復(fù)能力很快,這個時候額頭上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他一張臉猶如白玉,疤痕雖小,在他臉上卻格外明顯。 阿黎瞧著竟覺得有些礙眼,想了想自己還有祛疤的藥,便道:“太子殿下,民女那兒有去疤的藥,您若不嫌棄,我讓青竹給您帶來吧?!?/br> 顧景淵瞇了瞇眼,神情極淡,“怎么?我臉上有疤莫非很丑?” 他語氣絕對稱不上好,阿黎心中有些發(fā)慌,下意識瞧了他一眼,他懶洋洋坐著,英挺的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深邃有神,鼻梁又極為挺直,俊美中又帶著一絲不羈。 這張臉無疑飽含造物者極致的寵愛,別說只是一個小疤痕,就是傷痕再大一些,也絕不會影響他的俊美。 阿黎連忙搖頭,小聲道:“太子殿下自然不丑,您面冠如玉,哪怕添了傷痕,也沒有損了您的容顏,反而更添了一分英雄氣概,民女只是覺得太后娘娘偏疼于您,若是看到您的傷必然心疼,這才有些多此一舉,望殿下勿怪?!?/br> 小姑娘聲音軟糯,明明緊張極了,言語卻不失條理,分明是有意哄他,顧景淵哼笑了一聲,“油嘴滑舌?!?/br> 阿黎有些委屈,她、她只是怕他更加生氣罷了,才說的好聽了些,哪算油嘴滑舌,他分明就是長得好看! 阿黎垂著眼睫毛沒再吭聲,顧景淵又瞥了她一眼,分明瞧出了她乖巧下的委屈,他嘖了一聲,“還不坐下?難道還要我哄你不成?” 他聲音上挑,聽在人耳中格外纏綿,阿黎一張小臉騰地紅了,覺得他好不守禮,想到他的不守禮,竟然又想起他將她拎起來的模樣,還說她小包子,阿黎一張臉紅的滴血,本來都已經(jīng)忘記這些事了,偏偏這個時候竟然想了起來。 她羞惱地看了太子一眼,聲音宛若蚊訥,“誰要你哄?你、你不要欺負(fù)人!” 顧景淵懶洋洋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覺得小姑娘臉紅的模樣有些可愛,他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fù)P了一下眉,“怎么欺負(fù)你了?說得好像我怎么占了你的便宜似的?真想讓我哄你?” 他聲音低沉偏偏又格外壞,阿黎縱使沒跟男子單獨相處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懷好意,她有些惱,扭頭便要走開,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會不會又要得罪他,他那么壞,她才不要理他。 顧景淵卻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小姑娘手腕纖細(xì),入手時只覺得又滑又軟。見他拉住了自己的手,阿黎心中莫名有些慌,連忙掙了一下。 她那點力氣,又豈能掙扎開,隨著掙扎,反而露出一小截兒瑩白的手腕,顧景淵眼眸沉得有些沉。 阿黎又羞又惱,偏偏不知道怎么說重話,只用一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瞪著他,小聲斥責(zé),“你松手。” 第37章 耐心哄她了! 顧景淵瞇了下眼,見小丫頭一張小臉紅的幾乎滴血,他才淡淡移開目光,“下完棋再走,若沒意見,我就松手?!?/br> 明明是他不對,見他還要講條件,阿黎委屈地咬住了唇。 她有一雙極其漂亮的大眼,清澈中泛著懵懂的稚氣,任誰被她這樣委屈又傷心地盯著時,都要忍不住心軟,顧景淵卻唯獨是個例外,他向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這次喚她來,便是想讓林元碩嫉妒一下,從而知難而退,若是剛來就讓她走了,還怎么讓他嫉妒? 阿黎不愿意,分明是他欺負(fù)人在先。小姑娘是真有些生氣,小臉紅紅的,烏黑的眼底滿是堅持,“你松手?!?/br> 顧景淵神情不變,語氣卻冷了下來,“非要惹我生氣?嗯?” 阿黎被他冷冽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寒顫,水潤的大眼也有些可憐兮兮的,不懂他怎么可以這么壞。 顧景淵這次松開了手,揚起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坐下,不要讓我說第二次?!?/br> 阿黎被他略含威脅的聲音鎮(zhèn)住了,明明想轉(zhuǎn)身就走,對上他幽深到幾乎要將人吸進(jìn)去的目光時,卻怕得不行,她一雙腳也有些不聽使喚,再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坐了下來。 顧景淵總算滿意了,收起了身上的氣壓,將棋子往她跟前推了一下,“你仍舊黑子,走吧?!?/br> 阿黎細(xì)白的小手拿起黑子落了下去,低頭時,眼淚也掉了下來,他那樣壞,明明不該在他面前掉淚,不知為何,阿黎卻有些控制不住,眼淚無聲地又砸下來一串。 顧景淵身體有些僵硬。 小姑娘哭得可憐極了,水潤的大眼溢滿了淚花,明明在極力忍著不要掉淚,忍得肩膀都有些顫抖,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偏偏又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她哭得眼眶泛紅,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 顧景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不是太兇了些?他難得有些懊惱,嘖了一聲,將手里的棋子丟到了棋盤上,“哭什么?我剛剛不過是逗你一下,又不是真要欺負(fù)你?!?/br> 見他看到了,阿黎一顆小腦袋都快埋到了胸前,連忙伸手擦了擦眼淚,眼淚卻越抹越多。 顧景淵是頭一次見她哭,懊惱的同時竟然覺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可愛,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道:“將你差點丟下懸崖時,都沒哭,別莊上遇到危險時,也沒見你哭,這個時候哭什么?” “嗯?說話?!?/br> “啞巴了?” 見他一直問一直問,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阿黎抽搭著小聲道:“是你不講理?!?/br> 明明是他先戲弄人,阿黎年齡雖小,心思卻很敏感,察覺到他不尊重人,她才有些惱,明明男女有別,他卻從來不上心,反而欺負(fù)她一個小姑娘,上次在浴室,可以說是事出偶然,現(xiàn)在呢,明明是毫無干系的兩個人,他卻說抓她就抓她,前幾日還捏她的臉。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阿黎覺得他不對,偏偏他又只會威脅人,她才不過十四歲,自然有些怕,又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講道理,這才氣哭了。 顧景淵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伸手敲了一下桌子,耐著性子道:“剛剛只是逗你一下,實在不想下就不下了,別哭了,嗯?” 他聲音低沉悅耳,語氣中的不耐煩都消失了,察覺到他言語中釋放出了善意,阿黎才逐漸止住眼淚。 從小到大她只在jiejie面前哭過兩次,一次是爹爹去世,一次是jiejie出嫁,被別人污蔑克人時,她都沒有哭,阿黎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了眼淚,她又揉了揉眼睛,才逐漸平復(fù)下情緒,大概是覺得有些丟人,一顆小腦袋都快埋到了胸前。 顧景淵瞧出她的不自在,清了一下嗓子道:“先去洗把臉?!?/br> 阿黎正不想跟他待在一起,連忙站了起來,她今日是一個人進(jìn)來的,丫鬟都被攔在了門外,見她起了身,站在遠(yuǎn)處的小李子連忙迎了上來。 顧景淵淡淡吩咐道:“去帶她洗個臉?!?/br> 小李子連忙應(yīng)了下來,帶著阿黎去洗了洗臉,她沒有上妝,一張小臉瑩白如玉,洗完后,猶如雨后的梔子花,清純中透著一絲嬌媚,讓人莫名移不開視線。 阿黎沒哭太久,洗完臉,便跟來的時候一樣,瞧不出異常了,阿黎便直接告退了,太子心中雖然頗有微詞,終究還是沒攔。 青竹跟紫荊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見阿黎終于出來了,才松口氣,“太子是喊您下棋嗎?” 阿黎點頭,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哭的事,掩飾般低頭道:“下了一會兒,他又不想下了,我便回來了?!?/br> 兩人都敏感地察覺到了她情緒不對,見阿黎垂著眼睫毛,神情懨懨的,也沒敢多問,過了片刻紫荊才問,“姑娘這是怎么了?太子讓您不高興了?” 阿黎搖頭,輕聲道:“我下棋輸了,有些難受,沒事?!?/br> 在紫荊的印象中,姑娘一向不計較得失,根本不會在意輸贏,見她這么說,她便清楚問不出什么,也沒再多問。 阿黎去太子那兒的事,很快便傳到了林元碩耳中,想到阿黎乖巧可人的模樣,林元碩心中微微一凜,總覺得太子將她喊去的事透著古怪,好在阿黎并未多待,很快便出來了。 第二日便是阿黎上香的時間,天不亮,阿黎便爬了起來,收拾妥當(dāng)后,便帶著青竹跟紫荊燒香去了,她要為家人祈福,每隔三日都要拜一下眾位神靈,因為要搶頭香,她起的極早,天氣已經(jīng)逐漸冷了下來,外面露水很重,阿黎走了沒幾步便覺得有些冷,好在帶的有外套,阿黎披上風(fēng)衣,頂著星星去了殿堂內(nèi)。有紫荊跟青竹陪著,她也沒覺得怕。 每個殿堂阿黎都會跪拜一下,她十分虔誠,每一個動作都很標(biāo)準(zhǔn),跪拜完一半,天才堪堪亮起來,腿已經(jīng)酸得有些站不起來了,阿黎輕輕捶了捶,等難受的滋味一點點過去,又接著跪拜起來。 其實每次來祈福都不是件輕松的事,沈曦每次都不想讓她來,怕她在家待著會自責(zé),萬一偷偷抹眼淚,沈曦才允了她。 林元碩同樣早早便起來了,因為天亮前,上香的沒太多人,怕自己冒然出現(xiàn),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他才忍著沒有出現(xiàn),盼啊盼總算等到了天亮。 林元碩在小廝的攙扶下,率先去了另一座阿黎尚未跪拜的宮殿,他翹首以待,一顆心滿是期待。 阿黎的身影總算出現(xiàn)在宮殿外的小道上,她一身白色繡紅梅的衣裙,長發(fā)垂腰,款款走了過來,少女身姿纖細(xì),五官清麗無雙,迎著太陽走來時,像極了誤落凡間的小仙女,林元碩不過看了一眼,便已經(jīng)癡了。 他站在殿內(nèi),做出一副剛跪拜完的模樣,緩緩走了出去,兩人僅剩一步時,他停了下來,眉眼溫柔的不可思議。 林元碩對阿黎拱了一下手,溫和道:“沈姑娘,好久不見,真沒想到竟然在此處遇到了你?!?/br> 阿黎微微一怔,“你是?” 瞧出她眼底的陌生,林元碩一顆心墜入了谷底,心情也沉重了起來,是呀,他們也不過遠(yuǎn)遠(yuǎn)見了一面,當(dāng)時她極為羞赧,匆匆低下了頭,根本沒仔細(xì)瞅他,不認(rèn)識他才正常,盡管心中在拼命地安慰自己,林元碩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他扯了下唇,才勉強冷靜下來,“在下林元碩,姑娘不記得我也正常?!?/br> 阿黎微微一怔。 林元碩正想說沈時的事我都聽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時,卻見一個男子從容不迫地走了進(jìn)來,他身材高大,五官極為立體,沐浴在陽光下的面容,俊美的竟不似真人。 林元碩以前便見過太子,發(fā)現(xiàn)一年未見,他竟然又奪目了幾分,整個人都有些出神,阿黎順著他的目光朝后看了一眼,也看到了太子。 太子似笑非笑地?fù)P了下唇,緊隨著阿黎走了過來,目光自上而下掃了林元碩一眼,他長身玉立,猶如郎朗明月,倒也生了一副好相貌。 兩人連忙請了安,太子擺了擺手,見阿黎垂著眼睫毛站著沒動,他掃了小丫頭一眼,道:“一會兒不是還要去下一個殿堂?還不趕緊跪拜?” 他的語氣難得的溫和,因為聲音本就好聽,竟然如沐春風(fēng),阿黎聽得微微一怔,她向來看不懂他,便沒再管他,與林元碩也早就退了親,更是不該過多牽扯,阿黎點了點頭,便邁入了殿堂內(nèi)。 見太子語氣親昵,她又極為聽話地走了進(jìn)去,林元碩一顆心猶如被架在了火架上,烤得他整個人都有些懵。 第38章 非她不娶! 林元碩的腿尚未好利索,來時靠的便是小廝的支撐,離開時小廝也連忙扶住了他,他卻搖了搖頭,當(dāng)著太子的面,不愿落了下風(fēng),他挺直背脊走了出去,快要拐彎時才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阿黎已經(jīng)虔誠地跪了下來,根本沒有關(guān)注他,反倒是太子懶洋洋地斜靠在殿堂門口,察覺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目光平靜而冷漠,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嫉妒,林元碩狼狽地扭過頭,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