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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必須治愈霸道魔頭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原本以為白虎至少會養(yǎng)傷數(shù)十年,可誰知,三月前,再次發(fā)生了一起精元被吸干的事件!

    修仙大陸上一瞬間,所有人汗毛聳立,當(dāng)年的危機(jī)卷土重來。

    甚至于,這一回,再無麒麟幫助他們了。

    此次,就連一直不過問任何蓬萊宗事情的璧玄都被柳傾藏請去,共商事情,幾大門派都尚未恢復(fù)元?dú)猓淞χ颠€不如當(dāng)年,情況實在是危急。

    因此不得已,柳傾藏再次書信一封,請求洵毓君助他一臂之力。書信里好說歹說,并且以當(dāng)年的舊情動人,可是上個月的書信容完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戚碧樹扔掉了,柳傾藏沒得到回信,這個月按捺不住,便請璧玄來做說客,說是無論如何,請容完去蓬萊宗小敘。

    說明了情況之后,璧玄眉間盡是憂愁之色:“白虎的事情,說到底還是當(dāng)年那件事情造成的果,若是那些人沒有動神骨的心思,沒有用清漣做要挾,逼迫白虎自斷神骨,最后逼得清漣自戕,白虎一家釀成慘劇,今日一切或許全都不會發(fā)生?!?/br>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晚了?!比萃昀湫Φ溃骸皬倪@一點(diǎn)上來看,白虎要報仇,倒也天經(jīng)地義。”

    本來戚碧樹從小到大的一切厄運(yùn),就都是蓬萊宗和幾個門派自稱正義實則只是想奪取神骨的人造成的,戚碧樹想報仇,容完都不會攔他,白虎想報仇,也合情合理。

    人心難免有偏頗,從容完這樣看客的角度來看,自然偏袒戚碧樹。白虎是兇神惡煞沒錯,但某些名門正派的人也的確死有余辜。

    璧玄嘆了口氣,道:“他若只是要報仇,修仙大陸現(xiàn)在也不會步入如此局面……我勸過柳傾藏等人,讓他們?nèi)ヅc白虎解決當(dāng)年的事情,有必要的話,賠上性命,以解白虎怨恨。可白虎此時已經(jīng)不是為了報仇了,而只是在濫殺無辜泄恨!死傷最多的全是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有些甚至尚未成年……”

    這一點(diǎn)正是容完所顧慮的。

    如果白虎只是報仇,找上當(dāng)年那些人,那么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可現(xiàn)在白虎鬧得整個修仙大陸動蕩,無論是洵毓君的身份掣肘著他,還是為了戚碧樹最后能修成正果,最終他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璧玄定定看著他,道:“所以,我的意思同蓬萊宗掌門一樣,師兄,還請你出山。”

    容完其實早有決定,這五年來說是閉關(guān),只不過為了等戚碧樹神骨煉成罷了。這回就算不是璧玄來勸,他也做好了準(zhǔn)備。

    戚碧樹和云皓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這一路上云皓不停打趣他,說他買那精致玩意兒是要送給哪個姑娘,戚碧樹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御劍飛快往谷中趕,將云皓遠(yuǎn)遠(yuǎn)甩在后頭。

    然而,夜風(fēng)從兩鬢邊吹過,他心里卻慌張得很,如同揣著一個秘密,既想讓人知道,又不敢叫人知道。他摸了摸懷里揣回來的兩盒大紅胭脂膏,微微泄氣,這種拿不出手的玩意兒,自然是不可能送給師父的,送出去了,師父雖然不會大發(fā)雷霆,但氣氛肯定會很尷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fā)什么神志不清,見到小商販在吆喝送給心上人,他的雙腿就不由自主地走過去了,等回過神來,都已經(jīng)付了錢挑了一盒了。

    小商販見他神情恍惚,一語道破:“小公子可是有暗戀的人了?”

    暗戀。戚碧樹面頰發(fā)燙,心情冰火兩重天,一邊想著要是自己說出心思,師父肯接受自己就好了,那自己可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可一邊理智又告訴自己,要是心中秘密泄露出去,師父對自己態(tài)度必定大變,說不定還會將自己趕下山去,著天底下哪里有徒弟覬覦師父的道理?

    這六年來師父雖然對自己極好,非常好,可戚碧樹也沒那個膽子,去揣測師父在聽到自己丑陋心思之后,是否會感覺膈應(yīng)和惡心。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嫌惡,那自己可全完了。

    如此糾結(jié)一番,他神情不禁漸漸黯然,也不禁將懷里的精致盒子扔進(jìn)了乾坤囊,決定少沖動。

    戚碧樹回到谷中,谷中卻沒人。

    這都一整天沒見師父了,師父去哪里了?他忍不住揪住解滄川的啞童,問:“我?guī)煾改???/br>
    啞童比劃了個他看不懂的手勢,指了指湖中亭那邊。

    戚碧樹便問:“有客人來?”

    啞童點(diǎn)點(diǎn)頭,又掏出紙張,寫:“蓬萊宗的客人,一位叫‘璧玄’的女修。”

    “怎么又是女修?”戚碧樹有點(diǎn)不高興,放開啞童,轉(zhuǎn)頭朝湖中亭去。

    云皓這會兒才趕過來,匆匆跟在他身后:“璧玄是師父的師妹,多年沒見,敘舊肯定要多敘一會兒的,而且此時可能正在談重要事情,你去打攪干什么?”

    戚碧樹心中警覺,停住腳步,問:“師妹,我怎么從沒聽說過?”

    “你上山晚,不知道也正常,璧玄當(dāng)年和師父一塊兒長大,處過的日子可比和你處過的長了去了?!痹起┰掃€沒說完,就見戚碧樹臉色隱隱發(fā)沉,于夜色中,渾身透著不悅。

    云皓頓時來興致了。

    平日里誰讓師父最疼愛戚碧樹啦,戚碧樹這小子整日得瑟得不行,自己那是半點(diǎn)不能欺負(fù)他,罵他幾句,他都要到師父面前去說,搞得師父回頭又要訓(xùn)斥自己。

    從小到大,云皓那是干不過戚碧樹的。

    每回都跟六年前放蛇那回一樣,吃虧的明明是自己,但戚碧樹在師父面前一撒嬌,師父就偏心到?jīng)]邊兒去了。

    因此這會兒見戚碧樹吃癟,云皓暗爽,笑嘻嘻的,愈發(fā)添油加醋:“那時候師父每回下山歷練,回去后都要給他師妹帶一串糖葫蘆,兩人感情極好,我看璧玄也挺喜歡師父的,八成要成為咱們師娘,只是后來師父出師了,這才與璧玄見得少了。”

    他觀察著戚碧樹的臉色,見戚碧樹臉色愈發(fā)難看,便又胡編亂造了一些。當(dāng)然,師父當(dāng)年和璧玄師兄妹感情好,這一點(diǎn)是不可否認(rèn)的,他只不過生動化了些細(xì)節(jié)罷了。

    他還要再說些,戚碧樹卻眸子發(fā)沉,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可謂陰沉沉,叫云皓話頭都猛然止住了,只見戚碧樹轉(zhuǎn)身便朝湖中亭掠去。

    “誒——”云皓一頭霧水,不至于氣性這么大吧,他嘀咕道:“四師弟年紀(jì)輕輕氣性倒挺大,整天跟管家婆似的,管著師父這管著師父那,師父干什么都要事事對他說?也虧師父受得了他?!?/br>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點(diǎn)。

    戚碧樹小時候倒是還好,雖然心機(jī)深沉,動不動在師父面前打小報告,可包子臉大眼睛長睫毛,雙眸水汽汪汪,聲音軟糯,不得不承認(rèn)還是有幾分可愛的,師父疼愛他也算是正常。

    但現(xiàn)在戚碧樹都長大了,整天面無表情一張冷臉,在師父身邊晃來晃去,見解谷主湊近師父,就跟渾身長了刺似的,非得弄出點(diǎn)兒動靜將人趕走,平日里也不輕易言笑,只在師父面前軟和幾分,谷中其他人見他都不喜,也虧師父對他還一如往常的疼愛。

    容完這邊與璧玄談完事情,并寫好書信,托她帶回去交給柳傾藏,這才起身,打算將人送出谷。

    那邊遠(yuǎn)遠(yuǎn)的,戚碧樹一身玄衣,就飛來了,或許是剛從谷外回來,渾身帶著幾分寒氣。

    落至湖中亭后,也不說話,視線盯著璧玄,直勾勾的。

    這視線令璧玄感到不快,便對容完問:“這是?”

    “我四徒弟?!比萃杲忉尩溃蛛S口問戚碧樹:“今日和云皓下山,干了些什么,吃到好吃的東西了嗎?”

    平時戚碧樹出谷,回來后都要拉著容完說好半天外面的見聞,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言不發(fā)。

    戚碧樹走到他身邊,有意無意將他和璧玄隔開,說:“沒吃什么,什么也沒吃?!?/br>
    容完正要接話,又聽他后面忽然找補(bǔ)了句,那語氣涼颼颼的,叫人莫名奇妙:“倒是想吃糖葫蘆,但師父從沒給我買過。”

    容完一頭霧水,看了他一眼:“下山之前不是給你銀兩了嗎?想吃就買嘛?!?/br>
    戚碧樹抿著唇不說話,仿佛有幾分生氣。

    這段日子以來,戚碧樹情緒極不穩(wěn)定,跟來了大姨媽一樣,有時候叫容完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璧玄還在一旁站著,有些尷尬,容完便擺出“請”的手勢,對她道:“我徒弟讓你見笑了,你先回去,掌門的話我會考慮?!?/br>
    第134章 師徒養(yǎng)成

    “僅是考慮?”璧玄軟聲勸道:“師兄, 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出山,何不立刻隨我一起啟程?”

    這回她來不止是帶話,更是受柳傾藏之托, 務(wù)必要將洵毓君請出百藥谷, 若是她前腳走, 后腳師兄就反悔, 并不出山, 那她這一趟豈不是白來?

    容完知道她的顧慮, 也知道柳傾藏心急,因此并沒怪罪,只道:“離開之前還有些東西需要收拾, 急不來, 今晚是走不了的, 不如你在谷中住一晚,明日一早一道走?”

    聽到這話,璧玄神情緩了緩, 放心下來。

    戚碧樹卻是臉色一變, 上前一步拽住容完袖子:“師父,走?你要去哪里?”

    這動作習(xí)慣成自然, 落在外人眼中卻太過親昵, 叫璧玄面色有點(diǎn)古怪。

    容完倒不以為意, 對他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先回谷中?!?/br>
    戚碧樹擰眉, 想要說些什么, 終究是欲言又止。

    這湖中亭到岸邊有一條長長棧道,只容得下兩人并肩的距離,他慢了一步,便落在后頭,見師父和那位璧玄走在前面,他想起方才璧玄看師父的目光,心里宛如喝了五斤陳醋,不上不下,十分不舒服。

    他心里不舒服,便一聲不吭。

    若是小時候,見他不說話,師父便會關(guān)切地問是不是云皓又欺負(fù)他了,可自從他漸漸長大,師父卻極少那樣問了。大約是由于師父已經(jīng)對他很放心,知道云皓欺負(fù)不了他了。可戚碧樹還是眷戀小時候,可以隨便闖入師父的房間,鉆進(jìn)師父被褥的小時候。

    他明白不是他與師父之間生疏了,而是因為他的欲念越來越大了。

    他要求得越多,就越不滿足。

    好似現(xiàn)在,師父只不過是和別人走在前面而已,又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可他心里卻委屈得好像被忽視、被拋棄了一樣。他盯著地上兩條影子,蠻不講理地想,自己不開心都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了,師父居然還沒察覺!

    容完和璧玄在前面走,聽見后面的腳步越來越慢,跟故意的似的,重重的,仿佛要將棧道搗碎。

    容完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停了下來:“又怎么了?”

    璧玄還以為洵毓君在問自己,愣了一愣,才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停下來等徒弟,那目光非常之柔和,至少,比落在自己身上的要柔和得多。

    她頓時心情非常微妙。

    師父這話一問出來,戚碧樹心里的氣其實就消了一半。

    “沒怎么。”他悶悶道,抬手揉了揉手腕。

    這一抬手,容完才發(fā)現(xiàn)戚碧樹手背有道血口子。

    原來是因為這個。容完心想,大概是受傷了自己沒發(fā)現(xiàn),所以生氣?容完微微斂住想笑的唇角,將他手抓過來,隨手在他手背上一抹。小傷而已,真氣即可令其復(fù)原。

    容完又問:“怎么弄的?”

    戚碧樹這時氣已經(jīng)消了四分之三,但仍惦記著云皓所說的師父和璧玄的往事,因此說話語氣有幾分自己都未察覺的沖:“不用師父管……反正師父……有客人來了也不告訴我,還故意把我派下山去?!?/br>
    這話到了末尾,不自覺帶了幾個顫音,軟綿綿的一團(tuán),容完心都化了,即便是戚碧樹無理取鬧,他也讓著。可璧玄還在這里,眼神古怪,他就尷尬了,忍不住咳了一聲:“行了,別讓璧玄道長見笑了?!?/br>
    璧玄只能尷尬笑笑:“無礙?!?/br>
    戚碧樹見璧玄居然還賴著,心情又不虞起來,忽而道:“師父,以前沒聽你提起過璧玄道長?!?/br>
    這話叫璧玄聽見了實在有些失禮,容完只好放慢腳步,道:“提過,可能是你不記得?!?/br>
    他放慢腳步正如戚碧樹的意,戚碧樹倒提著劍走得更慢:“哼,先前蓬萊宗掌門派了好多人請你出去,你都沒去,怎么這一回,你的好師妹請你出山,你就立刻答應(yīng)出去了?”

    他竭力讓自己語氣正常點(diǎn)兒,可這話語氣就是正常不了,每個字都透著酸溜溜的意味。

    好在容完沒在意,說:“是時候了?!?/br>
    兩人走得慢,一眨眼便和璧玄拉開好大一截。戚碧樹盯著地上兩道長長的影子,自己與師父的影子,心中郁卒嫉妒之氣才稍稍平復(fù)。

    在這百藥谷中一待就是五年,他極少出去,而師父則是根本沒出去過,每一日除了修煉,便是曬太陽,曬書卷,曬藥草,日子過得很慢,也很讓人樂不思蜀。

    先前師父從未對他說過何時出去的話,因此他都以為接下來一輩子都要在谷中終老了,可誰知,天有不測風(fēng)云,變幻來得如此之快,這也是戚碧樹心底不安的由來。

    若不是璧玄來請,師父便不會出去,他也不會如此不安。在谷中師父只有自己,充其量再加上個云皓和解滄川,可一旦出了谷,自己便是師父諸事纏身中的區(qū)區(qū)一件了,到時候自己的心意豈不是更難表白?

    戚碧樹對璧玄生出許多怨氣來,對容完道:“師父,就不能不出谷嗎?”

    容完道:“別胡鬧?!?/br>
    說完容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被空蕩蕩的湖心一回聲,就顯得有幾分嚴(yán)厲。

    戚碧樹眼眶一紅,耍賴道:“反正我不出去!”

    他說完便加快腳步,快步走了。

    容完倒沒想到戚碧樹對離開百藥谷如此抗拒,他這樣大的少年,難道不是對外面花紅柳綠的世界心生向往嗎,干什么老想待在一個地方跟烏龜似的不動?

    只是,這回一旦出去,一直以來瞞著的事情便無法瞞下去了。戚碧樹必將知道,如今外面人人喊打的大魔頭的真實身份,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