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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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夏朝格外重視上元節(jié)這一節(jié)日, 皇宮中每年都要舉辦賞燈宴, 這場盛會一般是在酉時開始, 秦綿得知今日要進(jìn)宮, 早早換上了一身湖藍(lán)色雙蝶紋襦裙, 并讓冬枝給她化了淡妝,面見天子是大事, 總不能穿的一身寒酸, 失了禮數(shù)。 “娘子, 德喜公公來了?!鼻嗵彝崎_門進(jìn)來,喜滋滋地對秦綿道。 秦綿撫了撫頭上梳著的朝月髻心中驚訝,如今剛過午時, 德喜怎么來的這么早? 她往銅鏡里照了照, 確定自己身上的衣著和妝容并無不妥之后,便出了內(nèi)室。德喜站在用來會客的小廳里等著她, 見秦綿精心打扮后,聘聘婷婷向他走來,不由目露驚艷。 他心道:督主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啬镒舆@樣難得一見的美人,性子還柔的似水一般,皇上見了恐怕真要動心的, 就連督主,不也整日惦記著嗎? 在他愣神的時候, 秦綿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 德喜咳嗽一聲, 忙道:“秦娘子, 督主命奴才來接您。” 秦綿面上露出一絲疑惑,問道:“公公,宮宴不是酉時才開始嗎?” 德喜賣了個關(guān)子,對秦綿道:“督主那里還有別的安排,秦娘子跟奴才去便是了。” 秦綿聽罷微微頷首,沒再多問。她跟著德喜走出秦宅后上了孟長安那輛奢華的紅漆馬車,馬車行了一段路突然停下來,秦綿最初還以為是上元節(jié)路上擁堵,便沒多注意。 不多時車簾忽然被一雙修長的大手掀開,孟長安一張白皙如玉的俊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秦綿微微一愣:“督主?” 孟長安輕笑著把手伸給她:“怎么,要本督抱你下車?” 他說話聲音雖然低沉,但周圍離得近的番役都聽到了。秦綿俏臉微紅,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去搭他的手,而是扶著車壁,自己往下跳。 她今日腳上穿著的這雙垂云絲繡鞋不太靈便,雙腳落地時一下子沒站穩(wěn),便往孟長安身上一歪,孟長安恰好含笑側(cè)過身,秦綿歪倒的樣子像是投懷送抱一般,把自己送進(jìn)他的懷里。 他輕嗤一聲:“你逞什么能,如今還不是要靠著本督?!?/br> 他說話的語氣極度自傲,秦綿憋著一口氣,別扭地推開他,眼睛往四周忘了一圈,茫然問道:“廠督府?不是要去皇宮嗎?” 她一提去皇宮,孟長安本來還帶著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沉聲問:“去皇宮?你就打算這個樣子進(jìn)宮嗎?” 秦綿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不解地問:“是有什么不妥嗎?”不應(yīng)該啊,這件衣服是用當(dāng)初太后賞賜的布料做的,怎么也不至于寒酸到參加不了宮宴吧。 孟長安緊抿,壓抑著怒氣:“不妥,你跟本督進(jìn)去把衣服換了,重新上妝?!?/br> 秦綿神色茫然地被他拉進(jìn)廠督府,偏廳里,早有小太監(jiān)準(zhǔn)備好女子上妝的東西。 “督主,都備齊了?!毙√O(jiān)身子微躬。 孟長安淡淡頷首,小太監(jiān)出去后,屋里只剩下秦綿和孟長安兩個人,秦綿為難地問:“督主,這里沒有婢女,誰來給我上妝呀?” 孟長安對她勾唇一笑,走過來,捏著她的下巴端詳片刻,道:“要婢女做什么?本督親自給你上妝?!?/br> ???秦綿杏眼圓睜,嘴巴微張,模樣煞是可愛?!岸街鬟€會這些?” 孟長安輕哼一聲把她推坐在妝鏡前:“這有何難,本督……” 又不是沒畫過!他咽下后半句話,臉上笑意漸失。 秦綿卻懂了,她想起初見時,孟長安臉上不正常的粉白和眼角的嫣紅,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大夏朝宮中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宦官習(xí)慣往臉上撲粉,只是孟長安近日怕秦綿不喜便把那習(xí)慣戒了。 孟長安擰起眉頭威脅道:“再笑本督便要罰你了!” 秦綿兀自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孟長安泄憤般地扳過她的臉,叮囑她道:“記住,一會兒進(jìn)了宮,不許對任何人笑,猜燈謎的時候也不要太出挑,應(yīng)付一下就是了?!?/br> 秦綿點(diǎn)頭,就算孟長安不說,她也不會想出風(fēng)頭的。 孟長安畫完之后,勾唇滿意一笑。秦綿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驚訝不已,她本來的膚色是瑩白透著粉色的,但孟長安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讓她的臉看起來蒼白憔悴,像比她本身的年紀(jì)老了好幾歲。 除了一雙水潤動人的眸子,這張臉?biāo)械膬?yōu)點(diǎn)都被刻意遮蓋了。 孟長安又將小太監(jiān)準(zhǔn)備好的一件衣服遞給她,不容拒絕地道:“換這件?!?/br> 秦綿看著面前深紫色看起來十分老氣的襦裙,面色猶豫,難道孟長安真認(rèn)為這樣打扮才好看? 她嘴唇嗡動,最終沒說什么,還是照他的話進(jìn)了內(nèi)室,換好衣服后走出來。 孟長安笑著點(diǎn)頭:“不錯?!?/br> 秦綿眼神懷疑地看向他,總覺得今天的孟長安說不出的奇怪。 “本督不便與你一道,讓德喜帶你進(jìn)宮。” 他若是親自帶著她,反倒會讓她成了眾人的焦點(diǎn)。 孟長安離開后,德喜走進(jìn)來一見秦綿差點(diǎn)沒敢認(rèn),半響才一臉佩服地道:“督主英明啊?!?/br> 他帶著秦綿出府,來時的馬車已經(jīng)換成了一輛普通樣式的,不過車?yán)锏故遣贾玫煤苁孢m。 廠督府離皇宮本就很近,路上沒費(fèi)什么時間。他們到的時候,皇宮門前停著許多馬車,已經(jīng)有不少大臣帶著家眷來了。秦綿下車后,低調(diào)地跟著德喜由西門進(jìn)了皇宮,她全程低著頭,身邊的人不管是不是往日認(rèn)識的,都一概不理,畢竟身份有別,她現(xiàn)在只是個罪臣之女。 賞燈宴在御花園中一片最大的空地舉辦,因?yàn)橐獜垝旄鞣N精心制作的花燈,趁著夜色時觀賞更好,且地方寬敞,也能容得下一眾大臣和后妃女眷們。 因?yàn)槭嵌绽?,座位之間都擺放著暖爐,人一多也不覺得冷。 今日沒什么講究,三兩個人一張小幾,坐得滿滿登登。秦綿被孟長安故意安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但附近就放著一只暖爐,德喜還往她手里塞了一只手爐,她甚至熱的出了汗。 德喜一直盡職盡責(zé)地跟在她身邊,擋住了許多不懷好意要來與她“敘舊”的人,也讓秦綿輕松了許多。 隔著一段距離,梁明澤看著她目露憤恨,嘴里罵了一聲:“賤人?!?/br> 孟長安那一鞭子讓他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能下床了,想找個小丫頭親熱,卻發(fā)現(xiàn)那玩意已經(jīng)不中用了。 這一切都是拜秦綿所賜,若不是她故意勾引,他怎么會鬼迷心竅一般跑去孟長安的私宅,還被東廠的人堵個正著。 他身旁的三皇子宋宥成嘲諷一笑:“表兄,這就是你說的美人,孟長安的眼光也不怎么樣嘛?!?/br> 梁明澤被他一說這才注意到秦綿的臉竟看起來蒼老了不少,身上穿得老氣橫秋的,像個中年婦人。他心中既膈應(yīng)又快意,聽說太監(jiān)都有那種變態(tài)癖好,秦綿自甘下賤去伺候一個太監(jiān)如今可不就自食惡果了嗎。 秦綿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眼光隨意一瞟便看見了梁明澤仇恨的表情,秦綿冷冷地回視,隨即便轉(zhuǎn)過頭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梁明澤呸了一聲,裝什么清高,等孟長安厭棄了你,本世子受的苦一定要你百倍奉還。 酉時一到,昭昌帝帶著一眾妃嬪出現(xiàn),眾人起身行禮,他隨手一揮便繼續(xù)與身側(cè)一個嬌媚美人耳語調(diào)笑,落座的時候也讓她越過梁貴妃,坐在自己身側(cè)。秦綿瞥見梁貴妃快要?dú)饩G了的臉,低下頭偷偷地笑。 德喜在一旁說道:“秦娘子,皇上身邊那位是最近新晉的姝貴嬪,在宮里極得寵。” 秦綿了然,看來梁貴妃是遇到對手了,只是上一世并沒聽說過這位姝貴嬪,不知是不是她重生帶來的異數(shù)。 她在周圍看了一圈也沒見到孟長安的身影,便問德喜:“督主還沒來嗎?” 德喜笑著回答:“督主正在各處巡視呢,怕有人借著賞燈宴生亂?!比硕嚯s亂倒是沒什么,就怕混進(jìn)什么刺客來。 秦綿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桌上擺放著一大盤糕點(diǎn),秦綿數(shù)了數(shù)竟有十余種之多。最上層鋪著一層雪白的又圓又胖的點(diǎn)心,秦綿一看便覺得可愛。 她剛想拿起來研究一下做法,誰料這時一只臟兮兮地小手伸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拿走了邊上的一塊點(diǎn)心。 若不是那精心擺放的糕點(diǎn)缺了一塊十分明顯,秦綿還當(dāng)自己是眼花看錯了。德喜只顧盯著附近頻頻望過來的人,一時沒往秦綿這里看,也就不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事。 秦綿仍在震驚,當(dāng)那只手又一次伸向盛糕點(diǎn)的盤子時,她猛地伸手抓住往前一扯。 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從桌底露出來,臉上還帶著泥灰,一雙黑黝黝的瞳孔睜著,里面全是恐懼,小小的身體不停顫抖著。 秦綿被他那絕望而驚恐的雙眼一望,不知不覺便放開了手,她又從糕點(diǎn)盤子里拿了兩塊點(diǎn)心遞給他,小聲說道:“喏,給你。” 那小孩似乎怕她反悔,連忙搶過去,從桌底鉆出去借著夜色的掩飾跑遠(yuǎn)了,眾人都在飲酒看歌舞,沒人注意這里。 秦綿暗自懷疑: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看著如此可憐? 第38章 秦綿一直盯著那小孩跑走的方向看, 德喜轉(zhuǎn)了個身見她如此還以為是有什么不舒服,問道:“秦娘子,怎么了?” 秦綿搖頭, 嘴角剛要彎起朝他笑笑,想到孟長安的叮囑, 遂又?jǐn)苛诵σ狻?/br> 德喜暗暗擔(dān)憂:秦娘子這是怎么了,臉上的表情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若說今日賞燈宴最不開心的人要屬梁貴妃了, 昭昌帝只顧著身邊的姝貴嬪,連看都不看她這個舊人一眼。 在昭昌帝又一次給姝貴嬪剝了一枚龍眼喂到嘴里之后,梁貴妃終于忍不住了, 她的火不能跟昭昌帝發(fā), 只能向害她至此的罪魁禍?zhǔn)酌祥L安發(fā)了。 梁貴妃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上,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語氣尖刻:“今日賞燈宴這么重要的盛會,怎么不見孟督主,難道他就這么忙, 還是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梁貴妃畢竟是宮里位份最高的嬪妃, 她此話一出, 底下許多想看孟長安倒霉的文臣紛紛豎起耳朵等著皇上的反應(yīng)。 然而昭昌帝再一次令他們失望了,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底下眾人,嘆息一聲道:“你們坐在這里吃酒飲宴, 長安卻大冬天忍著寒冷為了朕的安危到處巡視, 如今竟還編排起他來了!” 他說完冷哼一聲, 順便瞪了一眼挑起事端的梁貴妃, 梁貴妃噘著嘴,委屈地雙手絞著帕子,心里暗罵孟長安就會作表面功夫。 昭昌帝一杯酒下肚,轉(zhuǎn)而想起那天讓孟長安把秦翰的長女帶進(jìn)宮的事情,便興致勃勃地往底下看了看,美人沒見著一個,倒見了佇在那里的德喜。 “德喜,你身后的是什么人?”昭昌帝輕咳一聲開口問道。 德喜冷不防地被皇上點(diǎn)名詢問,連忙躬身回答:“回皇上,是秦翰的長女,秦綿?!?/br> “哦?”昭昌帝興趣濃厚:“站起身來,朕瞧瞧。” 皇上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綿身上,秦綿心里一緊,從座位上站起來。 德喜往一旁讓了讓,方便秦綿出來行禮:“民女秦綿,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她聲音清透自然,行跪拜禮時動作端莊大氣,嘴里自稱民女,卻不輸在場任何一個世家貴女。 昭昌帝:“抬起頭來。” 秦綿微微抬頭,眼眸低垂并不直視昭昌帝。 氣質(zhì)沉靜溫婉,就是長得太寡淡了。秦綿那張被孟長安故意畫丑的臉,讓昭昌帝失望不已。 “你繡的百壽圖很好,朕很滿意?!彼笱艿乜淞藘删?,便擺了擺手讓秦綿回去落座。 秦綿稍微松了口氣,直到剛剛她才知道孟長安為什么要把她打扮成這樣,還告誡她不許對人笑。 秦綿心中好笑,他就不能直接說嗎?她還以為他們太監(jiān)當(dāng)真愛好特別呢! 昭昌帝與眾臣滿飲了幾杯,天色徹底黑下去,昭昌帝對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張福吩咐一句,張福立刻走到御桌前,抻長聲音喊道:“點(diǎn)燈?!?/br> 御花園中四處懸掛擺放的花燈頓時被附近一直站著等待的小太監(jiān)們點(diǎn)亮,燈光照的這塊空地亮如白晝。不遠(yuǎn)處的池塘中,還漂浮著一串串彩色的小燈,更有做成龍形,鯉魚,和各路仙人的花燈在水上舞動。 秦綿看著在池塘里忙碌的小太監(jiān)們有些不忍,幸虧這幾日天氣回暖,池塘里已經(jīng)不結(jié)冰了,否則這些人怕是要凍壞了。 她目光一閃忽然想到了孟長安,他曾經(jīng)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呢? 昭昌帝已經(jīng)帶著各宮嬪妃和一眾大臣往池塘前走,去看那只最大的龍形燈籠了,唯獨(dú)秦綿還在原地愣神。德喜笑著問她:“秦娘子,今年宮里做的花燈格外有趣,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綿聞言搖搖頭,人那么多,她就不湊那個熱鬧了。況且剛才宴席未開時,梁明澤滿是恨意的眼神讓她心驚,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做什么瘋狂的事,比如大冬日里陷害她掉進(jìn)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