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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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您來了?!毙Φ媚樁紨D在一起,彎著腰站在一邊。 孟長安并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不叫任何人通傳就大步往里走,院里的下人迎面碰上他也只是立刻側(cè)身回避,他身上還穿著官服,沒一個人敢攔他。 最后還是守在正廳門口的青桃遠遠瞧見,腳步飛快跑進去稟報。 “孟,孟督主來了?!鼻嗵覄傉f完,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孟長安已經(jīng)進來了。 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面讓他皺起了眉,啪嗒一聲,顧勁手里的酒杯掉在桌上,驚醒了其余幾人。 曹氏扯著身邊的秦柔站起來,秦文淼也被顧勁一把拽起,唯獨秦綿像被遺忘一般,獨自一人坐著。 孟長安沉著臉看秦綿,秦綿反應(yīng)慢了半拍,放下筷子站起身對著孟長安一福身:“妾身見過督主?!?/br> 態(tài)度疏遠,連個頭都不抬,孟長安心里積聚的怒火越來越盛。 廳內(nèi)氣氛僵硬,曹氏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知督主駕到,有失遠迎?!?/br> 孟長安斜睨她一眼,沒接話。曹氏著急地扯了扯秦綿的袖子,秦綿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孟長安道:“督主有事吩咐?” 吩咐?本督手下那么多人,卻大老遠的跑來吩咐你?孟長安繃著臉道:“本督……來找顧勁?!?/br> 顧勁乍一被孟長安點名,如在戰(zhàn)前聽訓(xùn)一般挺直腰板,被孟長安冷冷瞥了一眼后,又頓時蔫了回去。 曹氏強擠著笑,對孟長安道:“粗茶淡飯,督主若是不嫌棄就留下用膳吧。” 秦綿詫異地看向她,她前幾天還說孟長安氣勢嚇人,怎么如今都敢留他用膳了? 其實曹氏從前確實很怕孟長安,但秦家得了他這么多幫助,秦翰更是得以待天暖時再流放北地,她心里自然也是感激孟長安的,剛才她邀請的時候沒過腦子,話說出去才知道后悔,孟長安這樣的人怎會貶低身份與他們同桌而食。 但讓曹氏驚訝的是,孟長安只是稍作猶豫,便走過來,挑了秦綿身側(cè)的位子坐下了。曹氏驚了半天才回過神,吩咐下人又搬了一張桌子進來,廚房里還有沒動過的酒菜,曹氏讓下人給孟長安重新備了一份,帶著秦柔坐在另一個小桌上。 顧勁正要落座,冷不防孟長安一個眼刀子飛過來,他立刻心領(lǐng)神會,把秦文淼拉到曹氏那桌去。 秦綿抬腳欲走,手腕卻忽然被孟長安捏住。 “坐下,不然本督無法保證會不會說出什么讓你為難的話來?!彼旖俏⑽⑻羝鹨唤z弧度,話中暗含威脅。 秦綿被迫坐下,兩人衣袖緊挨著,任誰也看不出什么異常,只是寬大的袖子底下,孟長安正肆意揉捏把玩著秦綿那只柔軟細膩的手,手指勾纏,幾乎愛不釋手。 第36章 她面帶薄怒, 幾次往回掙, 孟長安那只手桎梏一般把她抓得更緊, 他力氣那樣大, 秦綿的手指可憐兮兮地被他擠在指縫之中, 指尖都充了血。 “你放開我?!彼氐芍?,聲音刻意壓低。 孟長安沉黑的眸子凝在她臉上, 享受她每一個因他而生的表情, 不再是刻意的討好, 也不再沉默恭順。她果然藏有另一副面孔,這發(fā)現(xiàn)讓孟長安胸中的郁氣散了不少。 他們一直沒有動筷,實在惹人生疑, 在曹氏頻頻望過來之際, 孟長安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放開了秦綿的手。秦綿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指,敢怒不敢言地稍稍挪遠了些。 桌上的菜比起孟長安平時吃的可謂是簡陋至極, 他隨便掃了一眼,眉頭皺起,滿臉不悅。她每日就吃這些?難怪這么瘦,寒風(fēng)一吹,像要倒似的。 秦綿見他遲遲未動, 就知道這人定是嫌棄飯菜粗陋。她嘴角彎了彎,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孟長安不動筷子, 倒對秦綿的吃相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小碗湯夠她喝個半天, 每次湯匙送到唇邊的時候便微微嘟起唇吹一吹,再細細啜飲。他眸色深暗,有那么一瞬間竟也想湊上去輕啄一下她瑩潤小巧的唇。 秦綿被那道滿含熱度的視線盯了很久,心里慌亂不止,面頰上也染上了一絲緋紅,她羞怒地轉(zhuǎn)臉看過去,孟長安非但無躲避之意,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看她。 她余光一瞄剛好看見桌上的一道菜,眼眸一轉(zhuǎn),便含笑問他:“督主怎么不吃呀,難道不合口味嗎? 她說話的時候尾音抻長,聲音柔柔的,像一只羽毛,在孟長安心上搔了一下,心癢難耐。 “本督……”他竟失了言語,“本督很喜歡?!八@話不知是在說菜還是說人。 秦綿微笑:“督主喜歡嗎?那嘗嘗這道紅燜蹄膀,俗話說,吃哪補哪,此物對那些手腳不老實的癥狀最有效?!?/br> 孟長安啞然失笑,她這是在借菜諷刺他。他俊臉一沉,這小東西膽子越發(fā)大了,再不管有朝一日豈不是要爬到他頭上來。 他冷臉對她,秦綿也絲毫無懼,挑釁一般把一塊蹄膀夾到孟長安碗里,她故意沒用公筷,手里的筷子是她剛剛用過的。孟長安素來喜潔,生氣走人了更好。 然而孟長安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竟然將那塊蹄膀夾起來吃進嘴里,反復(fù)咀嚼,連皮帶筋地嚼碎咽下去,還抿唇回味片刻。 “滋味不錯?!彼⒅拇?,意有所指。 秦綿身子不禁一抖,孟長安不像在吃蹄膀,倒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吞進肚子一般。 之后,秦綿收起了捉弄之心,老老實實地吃飯,目不斜視。 而孟長安除了秦綿夾給他那塊蹄膀便一筷子未動,但奇怪的是,他腹中竟有了飽足感。 午膳后,顧勁走到孟長安身側(cè),悄悄對他耳語一句,把秦綿還回那塊令牌交給他。孟長安垂眸看了一眼,面帶冷意。 “秦綿,跟本督過來?!泵祥L安站在正廳門口,聲音中帶了一絲寒意。 曹氏心里一緊拉住秦綿的手,小聲問她:“綿姐兒,我瞧督主臉色怪嚇人的,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他?” 秦綿沉默,安撫地拍了拍曹氏的手,得罪就得罪了吧,真依了他的意,也未必結(jié)果就好。 孟長安眉頭緊皺,眉宇間盡是不耐,秦綿跟著他在宅子里漫無目地走著,孟長安腳步快走在前頭,秦綿垂頭跟在他身后,時而跟不上還要小跑兩步。 她只盯著他的腳跟,也不抬頭看路,結(jié)果他停下來時秦綿差點就一頭撞在他背上。 “想什么呢?”他不滿地看著秦綿。 秦綿搖頭,她心思放空什么也沒想。 孟長安鳳眸微瞇,審視著她?!扒鼐d,你告訴本督,究竟在怕什么?” 她與他相處時,眼里沒有畏懼,但心里卻有最深的恐懼。 秦綿抬眸看他,孟長安料想她又要避而不答,便壓抑著怒氣轉(zhuǎn)過身去。 “我怕督主……的身份?!备履阒皇且粫r興起,秦綿微弱的聲音很快飄散在風(fēng)里,但孟長安聽見了。 他沒回頭,目光卻柔和起來?!盁o妨,本督給你時間適應(yīng)?!?/br> “但你心里,不可有旁人。”孟長安面對著她,眸色深幽,“就算有也要藏好,別讓本督知道,不然……” 不然怎么樣,殺了她?秦綿心中一跳。 他手指在她額上輕輕一彈,含笑道:“不然本督就橫行霸道一次,將你搶回去,關(guān)一輩子?!?/br> 反正他在世人眼里本就是這樣的人,再添一樁惡行也不算什么。 秦綿驚訝地抬頭,卻在目光觸及孟長安深暗的眸子時,倉皇斂目?!岸街?,你說話算話嗎?”她輕聲問。 孟長安冷哼,沒好氣地道:“不算?!彼麖娖人斐鍪?,把那塊令牌放在她手上,聲音冷沉:“本督給你的東西,永遠不會收回?!?/br> 秦綿覺得手心被燙到,那塊令牌在孟長安手里轉(zhuǎn)了一圈,就仿佛也染上了他身上的熱度,那一刻,她飄伏不定的心突然靜了下來,且從心底滋生出一種源源不斷地暖意。 “督主方才沒吃飽吧,我去給你拿些點心來?!鼻鼐d朝他柔柔一笑,孟長安微愣,心口酥麻。 看來前些天是他逼得太緊,如今他的網(wǎng)剛剛松一些,魚兒就又雀躍起來。 “不用,本督還有件事要告訴你,皇上今日與本督提到了你,上元節(jié)賞燈,你跟本督進宮一趟。”他沒說昭昌帝的隱含之意,那些事本就不該秦綿來考慮。 她面前所有的障礙,他都可以替她一一掃除。 “是去謝恩嗎?”秦綿不了解內(nèi)情,還以為要為了前些日子的賞賜進宮謝恩。 孟長安含笑嗯了一聲:“不必緊張,本督讓德喜跟著你。” 秦綿點點頭,對他甜甜一笑,孟長安呼吸微滯,別過頭去,面色沉郁地道:“進宮之后,不許笑,記住了嗎?” 秦綿:“……”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又變臉! 顧勁隔著老遠往孟長安和秦綿站的那條石子小路望,心生感嘆,督主一見秦娘子就像是把滿身的毒刺都收起來,平時的殺伐果斷都丟到了天邊。 他曾經(jīng)因為軍中上級排擠差點死在戰(zhàn)場,幸而當時奉旨監(jiān)軍的孟長安忽然帶了一路人馬殺到救了他。從那以后顧勁就離開了軍營跟在孟長安身邊,看他執(zhí)掌東廠,一步步掌控朝局,活在權(quán)勢與野心中心,永遠冷冰冰的。 但遇到秦綿,他開始有了許多情緒,不再只有算計人的時候才會笑,連生氣的時候,都是有溫度的。 孟長安是個善于自苦的人,表面上的囂張肆意不過是一種用來麻木敵人的手段。 顧勁欣慰地笑,轉(zhuǎn)頭卻看見身邊的冬枝一臉擔(dān)憂。他大手一伸按著冬枝的肩膀?qū)⑺D(zhuǎn)了個圈,輕咳一聲道:“你這丫頭,瞎看什么!” 冬枝嫌惡地拍開他的手又要轉(zhuǎn)過去盯著,但顧勁擋在她前頭,人高馬大的她什么也看不見,她頭往哪邊偏,顧勁的身體就往哪邊移。 冬枝忍無可忍,生氣地跺腳,抬頭瞪著他:“顧統(tǒng)領(lǐng),煩您往旁邊挪挪?!?/br> 顧勁搖頭,故意嚇她:“你窺探我們督主的私事,還想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br> 他只是覺得這婢女有趣,想逗逗她,卻不料她真的嚇得臉色發(fā)白,卻仍舊倔強地要留下守著秦綿。 顧勁看她牙關(guān)緊咬,不自在地道:“唬你的,我們東廠也不是隨便就殺人的,也要講證據(jù)……” “證據(jù)?”冬枝冷笑出聲:“屈打成招的證據(jù)嗎?”她說完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嚇得全身發(fā)抖,顫聲道:“奴婢知罪。” 顧勁失笑,他倒還真不敢治她的罪。 他輕嘆一句:“往后這話與我說說也便算了,別隨意宣之于口?!?/br> 冬枝:“顧統(tǒng)領(lǐng)還是現(xiàn)在懲戒奴婢吧,免得日后想起來心里不爽快?!?/br> 顧勁不由笑出聲,她這是怕他記仇,以后翻舊賬? “我怎么說也救過你一命,你為何如此討厭我?”秦綿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偏偏有一個全身是刺的婢女。 冬枝福身:“多謝顧統(tǒng)領(lǐng)救命之恩?!?/br> 顧勁:“……”他不是那個意思。 “顧勁,走了。”孟長安與秦綿說完話走過來,見顧勁還傻站著,面色不悅。 顧勁連忙應(yīng)聲,皺眉看了冬枝一眼,追著孟長安走了。 冬枝剛才被嚇到,蒼白的臉色還沒緩過來,秦綿擔(dān)心地問:“冬枝,你是不是這兩日累病了,去休息吧,我身邊用不著那么多人陪著?!?/br> 冬枝神思不屬地點點頭,她這樣的狀態(tài)也怕照顧不好秦綿。 秦綿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胡思亂想:難道冬枝喜歡顧統(tǒng)領(lǐng)?這可難辦了,不知道顧統(tǒng)領(lǐng)在不在意家世門第,若不然改日找孟長安問問看? 時間匆匆而過,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上元節(jié),孟長安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來撩撥秦綿,她過上了心里一直向往的平靜日子。只除了一樣,孟長安隔三差五就讓東廠的人送來很多吃食,各種時鮮水果,平時吃不到的野味,甚至還有宮中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糕點。 他不知怎么就認定了秦綿過得極差,每日凈吃些寒酸食物,才怎么也養(yǎng)不胖。 秦綿拒絕兩次,讓下人送回,他隔日就會往秦宅送銀子。 還讓番役附上一張紙條:本督忙著,你不喜歡那些就自行拿錢去買。 秦綿面無表情,算了,她還是選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