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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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燙,娘子發(fā)燒了,得趕緊去請大夫?!北剔泵嗣鼐d的額頭,果然guntang一片。 “可侯夫人那邊怎么辦?”幾人想起陳氏上一次不讓大夫入府的事,俱都沒了主意。 冬枝臉上的血漬未干,卻一臉堅毅地道:“我去,今日便是拼了我這條命,也要給娘子請回大夫來。” 第8章 “冬枝jiejie,我跟你一起去?!鼻嗵疑锨懊鎸χ?,眼中亦是斬釘截鐵。碧薇和水藍也爭著要一起去。 冬枝好說歹說才勸住她們:“你們都留下,娘子身邊不能沒人照顧,我一個人去,若是我回不來,你們也一定要護好娘子?!?/br> 說完,又頂著那張被抓傷的臉出了琴瑟閣。 冬枝離開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拐到了長寧侯府西北角的一處角門,這附近是個偏僻荒置的院落,平時很少有人來,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大雪天。 她找了一塊磚頭砸爛了角門上年久失修已經(jīng)上了銹的鐵鎖,又將門偽裝成原樣這才出了門去。 泰安城中的醫(yī)館有許多家,但多與這些富貴顯赫人家有交往,雖說大夫救死扶傷乃是本分,但大夫也是人,也有一家老小,得罪長寧侯府的事情有幾家肯干。 冬枝輾轉(zhuǎn)走了幾條街只要一提是給長寧侯府少夫人看病,醫(yī)館就百般推諉,最后實在無法,她只得去求了城東回春堂的楊大夫。這位楊大夫曾經(jīng)受過秦綿生母周氏的恩惠,一聽是給秦綿看病,先時也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楊大夫,您快一些,我先前已經(jīng)浪費了不少時候,我家娘子可還發(fā)著高燒呢。”冬枝催促著身材有些胖,走路帶喘的楊大夫,語氣焦急,臉上還有可怖的血痕,看著著實嚇人。剛才楊大夫要給她處理,但她心中掛念著秦綿就是不肯。 “知道了,知道了,冬枝姑娘別催了,老夫這把年紀了,這已經(jīng)夠快了?!倍苁潜傅目粗鴹畲蠓?,她怕被侯府發(fā)現(xiàn)不敢雇馬車,只能帶著楊大夫一路走過來。 兩個人緊趕慢趕終于繞到了西角門處,冬枝的手從門縫中伸進去把繞在門上的鏈鎖挪開,先往四周看了看,確認無人盯梢才帶著楊大夫一并進去。 雪天路滑,楊大夫無意間趔趄了一下,正要發(fā)出驚叫聲,卻讓冬枝拿袖子捂住了嘴?!皣u,您可別大喊大叫,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完了?!?/br> 楊大夫眨巴眨巴眼睛,他上門診病還從沒像這般做賊似的。許是上天垂憐,他們這一路也沒有生出什么波折,可就在兩人繞過侯府花園的雕花石門眼看就要進入琴瑟閣時,卻突然被一群家丁團團圍住,管家王貴陰笑著從花園的假山中走出來。 “這不是少夫人跟前的冬枝嗎?你身邊這個人不是我侯府的人吧,未經(jīng)夫人允許,私自帶人進府,你可知罪?” “王管家,少夫人病了,我去請大夫來,敢問何罪之有?”冬枝經(jīng)歷了幾個時辰前那場變故,不知不覺連說話都強硬起來。 王管家聽得大怒:“你還敢狡辯,看來不給你點懲戒是不行了。來人,冬枝擅自帶外人進府,罰杖責(zé)一百,還有這個人,立刻給我轟出府去?!?/br> 楊大夫被兩個家丁架著往外走,冬枝拼命上前阻攔:“你們欺人太甚,我家娘子是世子八抬大轎迎娶的世子夫人,如今高燒在床,你們竟要阻攔大夫給她醫(yī)治,到底是何居心?” 可不管她怎么攔阻,面對王總管手下的眾多家丁也只能無力的看著楊大夫被帶走。 “給我把她拿下,杖刑伺候?!蓖蹩偣軡M臉狠色地指使著手下的人,冬枝很快就被制服摁在地上跪著。 —— 楊大夫被兩個家丁架出侯府大門,一把扔了出去?!鞍?,你們這,這也太過分了。”楊大夫到底沒敢說什么,只想著自己跑這一趟也算對得起秦綿母親的恩惠了,再多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藥箱里的東西撒了滿地,楊大夫蹲在地上去撿,一陣馬蹄聲傳來,為首一人身著深藍色飛魚服,身上披著一件貂絨披風(fēng),后面跟著十數(shù)個東廠番子,皆穿著一身勁裝。馬蹄踩在雪地上帶起落雪紛紛飛舞,等楊大夫回過神來,為首那人已經(jīng)下馬走到他面前。 “顧統(tǒng)領(lǐng),是您啊,失禮了,失禮了?!睏畲蠓蜻€蹲在地上愣愣地與顧勁打招呼。 顧勁把他扶起來:“楊大夫,你怎么在這里?” 楊大夫唏噓一聲:“唉,這不是這家少夫人病了請我來看診,但他家管家可是跋扈的很,說什么夫人不讓外人隨便進府,這就把我攆出來了,那請我來的冬枝姑娘還要受罰,唉,作孽啊?!?/br> “冬枝正在挨罰?”顧勁很快找到了他話里的重點。 “可不是嘛,我出來的時候聽那管家說要杖責(zé)一百呢?!?/br> “你隨我來。”顧勁想起幾個時辰前那滿臉是血依然勇敢的擋在秦綿身上的丫頭,眉頭一皺,也不與長寧侯府的門房糾纏,徑直入了侯府大門。他是什么身份?門房哪里敢攔他。 楊大夫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被顧勁帶來的東廠番子又架進了侯府,臉上的表情滑稽又無奈。 —— 冬枝跪在地上依然不服輸?shù)睦淅涞梢曂豕芗?,王管家得意的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呦呵,你還不服氣,怎么指望著你那病入膏肓一腳埋進土里的主子救你呢?可惜啊,她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 “呸!”冬枝啐他一口,脖子一扭躲開了他的手?!肮氛倘藙莸臇|西,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呵呵,好,來人,給我打。”王管家陰惻惻地一笑,家丁聽命拿著竹制的刑杖上前,高高揚起,正要狠狠抽在冬枝背上的時候,那人卻被飛起一腳,踹出了幾米遠。 王管家沒看清來人的身份還在命令家丁:“反了,反了,這是哪里找來的粗野匹夫,定是這丫頭的相好,給我一并拿下?!?/br> 顧勁的第二腳正對著王管家的面門踹去,一聲“哎呦”的慘叫聲,王管家捂著臉跌坐在地,鼻梁出血,涕淚橫流,臉上還有一塊鞋印子。 “你說誰是粗野匹夫?”顧勁的眼神如刀鋒一般看向王管家,王管家一臉慘相終于認出了顧勁身上那身衣服,頓時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br> 王管家趴在地上給顧勁磕頭,顧勁卻沒看他,而是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冬枝。 “怎么回回見你都這么狼狽?”冬枝到現(xiàn)在還掛念著自家娘子,朝他福了一福,就想再出去把楊大夫請回來。 “你去哪?”顧勁還是頭一回見一個小小奴婢敢如此敷衍他,遂伸手攔住了她:“你找的人很快就到?!?/br> 冬枝詫異的看向他,果然顧勁話音剛落沒多久,楊大夫就被幾個東廠番子帶進來了。 “楊大夫,您快給我家娘子看看吧?!倍泵ι锨?。于是楊大夫連口氣都沒顧得上喘勻,又跟著冬枝去了琴瑟閣。 顧勁讓兩個番子抬著裝布料的箱子跟上去,他自己則站在小花園里等著,沒多大功夫,長寧侯和陳氏便到了。 “侯爺來的正好,我今日奉督主的命來給少夫人送布料,誰知卻碰上這刁奴為難少夫人的婢女不準她給少夫人請大夫,還說是侯夫人的命令,如此大膽攀誣主子,我就替您教訓(xùn)了幾下?!?/br> 顧勁先下手為強給王管家定下了罪名,長寧侯雖然心中不快但礙于對方的身份他只能忍了。“顧統(tǒng)領(lǐng)說的是,如此刁奴敗壞家風(fēng),倒要多謝你為我侯府清理門戶了?!?/br> 長寧侯:“來人,將王貴先行關(guān)押到柴房,等候發(fā)落?!?/br> 長寧侯想息事寧人,顧勁卻偏偏不讓?!胺讲盼衣犨@位王管家可是威風(fēng)的很,口口聲聲稱我為粗野匹夫,還說我與少夫人的婢女關(guān)系曖昧,我們督主最重聲名,若是傳到他耳朵里,我少不得要挨頓板子了?!?/br> 他雖是夸大其詞,但長寧侯卻不能不重視:“那顧統(tǒng)領(lǐng)以為當如何罰?” “這樣吧,我也不是那心狠之人,王管家適才要杖責(zé)冬枝一百,現(xiàn)下就讓他自食了這惡果吧?!鳖檮拍樕蠋еΓ瑓s讓王管家的心涼了半截,一百杖,也不知打完他還有沒有命活。 他一聲令下,身后的東廠番子親自掌刑,打得王管家皮開rou綻半條命都沒了,這才作罷。 “侯爺,侯夫人,我還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顧勁向長寧侯拱手告辭。 長寧侯剛松一口氣,想著可算送走這尊瘟神了,顧勁卻又對身后的兩個番子道:“張懷,孫武,你們暫且留下,等少夫人醒了代我問候一聲,我好向督主復(fù)命?!?/br> 兩人齊聲應(yīng)是,在顧勁走了以后,也不隨意走動,就一左一右站在琴瑟閣院門口,如同兩個門神一般。 “侯爺。”陳氏忍了半天剛想跟長寧侯訴苦,卻只得到了他的一聲訓(xùn)斥: “閉嘴,還不是你搞出來的好事?!遍L寧侯一拂袖,氣哼哼的走了。陳氏擰著手上的帕子,神情怨毒的看著琴瑟閣的院門:“秦氏,我看你能得意幾天?” 第9章 外頭的腥風(fēng)血雨秦綿是一概不知的,她滿臉燒的通紅地躺在床上,額上還不斷的冒冷汗。楊大夫診過脈以后,得出結(jié)論:“少夫人內(nèi)虛外耗,可經(jīng)不住折騰了,這次一定要好好將養(yǎng),免得落下病根,將來受罪?!?/br> “大夫,我們娘子何時才會醒呢?”青桃問道。 楊大夫:“我開一副藥,給少夫人喝下去,發(fā)發(fā)汗,燒退了人就醒了。” 楊大夫開好藥以后,碧薇送他出去,正看到那兩個東廠番子佇在琴瑟閣門口,嚇了一跳。壯著膽子問了,才知道是顧勁命他們留下來的。碧薇回來后不住地夸贊:“這顧統(tǒng)領(lǐng)真是個大好人?!?/br> 冬枝正在拿著絹帕給秦綿擦汗,聞言嘆了一句:“傻丫頭,那是你沒見到他們東廠傷天害理的時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忠直之士死在他們的酷刑之下……” “咦?冬枝jiejie,這位顧統(tǒng)領(lǐng)不是剛剛救了你嗎?我瞧著他也挺好的呀?!彼{天真的道。 “話雖如此,可他……娘子,您醒了!”冬枝雙目含淚。秦綿昏迷了一下午,眼睛睜開時有些疼痛干澀,她動了動虛軟無力的身體卻很快就被冬枝按了回去。 “娘子,您還病著呢,得臥床靜養(yǎng)。” “冬枝,你的臉沒事吧?”秦綿聲音沙啞又無力,緊緊地握住冬枝的手。 “不礙的,娘子,我這張臉有什么緊要的,只要您能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舍?!倍υ捯粢宦洌髌蛢蓚€頓時都紅了眼眶。 “哎呀,娘子,冬枝jiejie,咱們別說這些傷心事了,對了娘子,顧統(tǒng)領(lǐng)讓人送來了好幾匹冰絲云絹,現(xiàn)在在東廂擱著呢,他還派了兩個人在我們院門外守著呢?!?/br> “非但如此,顧統(tǒng)領(lǐng)還救了冬枝jiejie,把王管家狠狠打了一頓,真是解氣?!?/br> 幾個丫頭為了哄秦綿開心,一人一句,把下午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她。秦綿靠在窗前,冬枝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了藥,讓她躺著繼續(xù)休息。 顧勁今日的相助,可能是出于孟長安的授意,也可能是他自發(fā)的行為,但這恩惠無論如何也得記到孟長安的頭上,若非他派顧勁親自來送布料,顧勁又怎么能救下冬枝,懲戒王管家呢? 也許她該送一份謝禮給他?今日孟長安在正堂中好像對熏香十分厭惡,而大夏朝的習(xí)俗向來如此,富貴人家喜愛熏香,他平日進出宮中,想必很受折磨吧。 不喜歡熏香,那會喜歡花果自然之香嗎?秦綿暗暗思索。 —— 廠督府的書房中,孟長安正在看著一堆奏折,把一堆滿是廢話的請安折子撿出來擱在一邊,再過濾掉那些上書宦官誤國,請皇上殺了他這個jian佞的。孟長安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手上的折子被他隨手丟在一邊。 直到翻開刑部侍郎陶靜的奏折,他嘴邊的冷笑才漸漸收回。陶靜這封奏折上奏的是慧文殿大學(xué)士秦翰收受賄賂,結(jié)黨營私經(jīng)查證屬實,請皇上盡快發(fā)落。 孟長安正蹙眉看著奏折沉思,書房的門一聲輕響,擾了孟長安的思緒,顧勁推開門一身風(fēng)雪的走進來,把沾了雪的披風(fēng)脫掉給了守在門口伺候的小廝。 “督主,您吩咐屬下送到長寧侯府的御賜布料已經(jīng)送過去了?!鳖檮殴笆窒蛎祥L安復(fù)命。 “恩,你見到秦娘子了?”孟長安正用朱筆在請安折子上逐一劃上一個閱字。 “回督主,沒見到,秦娘子病了,屬下到的時候,她的婢女正在挨罰,請的大夫也被府中的刁奴趕了出去?!?/br> 孟長安把手中的折子一扔,冷哼一聲:“長寧侯府真是好做派,看秦翰下了獄,就不把人家的女兒當人看了。” “多虧屬下到的及時,把那刁奴懲戒了一番,還留下兩個手下看著秦娘子那邊?!?/br> 孟長安手中的筆頓了頓:“你能幫她一時,卻不能救她一世,秦家眼看敗落,她的命捏在長寧侯手里,只能任人家搓圓捏扁。” 顧勁覺得那對主仆有些可憐:“秦翰的事,就真的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嗎?” 孟長安處理完手上的折子,擱了筆,又在一旁的銅盆中凈了凈手才回答顧勁的問題。 “依著皇上的意思,抄家流放都是輕的,不管那些事秦翰有沒有做,這個罪名他都背定了?!?/br> “他錯就錯在與太子走得太近了,太子年富力強,皇上忌憚他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秦翰有輔臣之能,在文官中素有威望,皇上怎么能看著他倒向太子的陣營呢?” “這事雖然三皇子和長寧侯都摻了一腳,但皇上正好來一招借刀殺人,否則秦翰平時規(guī)行矩步,哪有借口處置他?” 顧勁:“明白了,督主的意思是皇上為了平衡皇子的勢力也必須處置秦翰,讓太子失去這個左膀右臂?!?/br> “皇上老了,兒子又一個個長大,都盯著他那張龍椅呢,今后的日子可能不會平靜了?!泵祥L安擦干了手上的水,負手站在桌案后,欣賞著壁上那幅傲雪寒梅圖。 顧勁:“若太子倒臺,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他向來看您不順眼,若是一朝得勢,恐怕頭一件事就是要對付我們東廠?!?/br> 孟長安笑了笑:“你錯了,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無論哪個登了大位都會視本督為眼中釘rou中刺,第一件事就是要從本督手中奪權(quán)。” 他忽然斂了笑轉(zhuǎn)身面對顧勁:“到了本督手里的東西,誰也休想再拿走。” 孟長安的眼睛里充斥著深不見底的權(quán)欲和野心,書房中的地龍分明已經(jīng)燒得夠暖了,顧勁還是覺得冷,從心里透出來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