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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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語文老師,閱讀量還是不夠豐富呢。 第六十五章 翌日,金蘭殊和宋風(fēng)時起床。他們的臥室在二樓,順著樓梯到達一樓,就已經(jīng)聞到了餐廳里傳來的香味。金蘭殊和宋風(fēng)時都覺得不可置信,走進餐廳,才發(fā)現(xiàn)鄭秋淑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了。 “起來了?”鄭秋淑說,“吃個早餐吧?!?/br> 早餐是清粥小菜,都是熱的。但鄭秋淑和金蘭殊母子之間的態(tài)度就是不冷不熱的。金蘭殊一邊吃一邊說:“失業(yè)就是不一樣,有閑功夫了。” 鄭秋淑冷冷地說:“我不是失業(yè),我是退休!” 金蘭殊卻說:“真是的。” 鄭秋淑摸了摸窗臺,摸到了一手指的灰塵,便說:“我們家怎么都沒人打掃?” “有啊?!彼物L(fēng)時回答,“有幫傭阿姨的,隔日來的。” “幫傭哪里放心呀?”鄭秋淑嘖了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而且隔日來,你們不是上班了?” “幫傭有鑰匙的?!?/br> 鄭秋淑搖頭說:“那更不行!誰知道幫傭手腳干不干凈?” 金蘭殊冷笑,說:“那我和小宋都要上班的,怎么打掃?你打掃?” “我掃就我掃啊!”鄭秋淑說,“當?shù)址孔夂昧?。我也不想欠著你的,省得好像賴在這兒還要看你顏色?!?/br> 宋風(fēng)時發(fā)現(xiàn)鄭秋淑也有一種“將好話說成歹話”的本領(lǐng):為什么不說關(guān)心兒子想照顧他呢?這樣不是好聽很多么? 這樣的歹話,金蘭殊聽了自然是感動不起來的,也冷笑,說:“這就抵房租?阿姨一個月才多少錢?這種洋房一個月月租少說都十幾二十萬好嗎!” 鄭秋淑的臉也黑了,臺階下不去,將眼光移到宋風(fēng)時身上,只說:“你交租了嗎?” 宋風(fēng)時愣愣的,太尷尬。 金蘭殊也笑了:“他那能一樣?” 鄭秋淑悻悻然不語。 金蘭殊拍了拍宋風(fēng)時的肩膀,只說:“好了。上班吧?!?/br> 宋風(fēng)時點點頭,對鄭秋淑說:“那么,我們先上班了。” 鄭秋淑卻又說:“誒,你在我兒子公司當總監(jiān)呢?” “是的。” “聽說你之前只是做導(dǎo)購的呀?!编嵡锸缯f,“學(xué)歷什么的……” 宋風(fēng)時說:“學(xué)歷么,我和你兒子是同一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br> 鄭秋淑噎住了。 金蘭殊懶得和老媽糾纏,直接拉著宋風(fēng)時走了。 “我就說,不該讓她進來住。”金蘭殊笑笑,對著宋風(fēng)時說,“你看,吃虧的是你吧?” 宋風(fēng)時微笑:“我哪兒吃虧了?” 金蘭殊卻道:“她呀,事兒多。你要是受不了就告訴我,我出面叫她去別處住?!?/br> “我看你媽一早起來給咱們做飯,又自告奮勇打掃家務(wù),像是真的想要來照顧你的樣子?!彼物L(fēng)時說道,“你也別那么抗拒?!?/br> “你以為?她從前在家里都不做飯的!每次下廚都是因為前天把我惹急了當補償?shù)?!”金蘭殊沒好氣地說,“她肯定沒那么好的。你就看著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傳出去你也不好看?,F(xiàn)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宋風(fēng)時說道。他也知道跟金蘭殊講什么“孝道”是沒用的,金蘭殊也不會聽。因此,宋風(fēng)時又用很高傲的口氣說:“你要是高興,就孝敬孝敬她,不歡喜了,就不理她。為什么要放心上呢?” 這樣高傲的口吻很符合金蘭殊的風(fēng)格,因此金蘭殊便點點頭。 宋風(fēng)時卻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金蘭殊好像好容易控制…… “好了,”金蘭殊又說,“我們?nèi)タ纯闯体\那邊做得怎么樣吧?” 程錦那邊倒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原來,吳郡那邊的工廠做不出程錦想要的品月色。 金蘭殊看著堆在案頭的一堆深深淺淺的藍色綢緞,皺眉問道:“這些都不對?” “都不對?!背体\語氣中夾雜著幾絲煩躁,“全部都不對!” “怎么可能?”金蘭殊說,“看起來也差不多?!?/br> 程錦卻認真地說:“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宋風(fēng)時皺著眉,指著一匹綢緞,說:“這個不是么?” 程錦搖了頭:“這是月白色!” “那……那這個?”宋風(fēng)時又拿起了另一塊布料。 “這是水藍?!?/br> 宋風(fēng)時一直以為自己是基佬審美,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是鋼鐵直男,因為這些顏色在他看來都是“淺藍色”而已。 程錦拿起了色卡,說:“你們用色卡對一對就明白了!” “就算吳郡的印染技術(shù)比不上科莫的,也不至于一個素緞都印不對吧?”宋風(fēng)時提出了質(zhì)疑,“而且我看他們幾家廠對我們的供貨都很上心,還在實驗室對比過色樣的。” “是的,那可能是因為他們實驗室對比沒有考慮不同的光源下的色差。”程錦說,“這個很重要。尤其是到時候會在不同的光照下被拍攝?!?/br> “這不可能,歐文有按照你要求去指定了對色光源的。實驗室的燈管不是標準統(tǒng)一的么?”宋風(fēng)時疑惑地問道。 為此,程錦還親自飛去了吳郡,發(fā)現(xiàn)答案是否定的。他發(fā)現(xiàn)居然國產(chǎn)的燈管連燈光都有色差,那更別說染出來的料子了。同時,程錦的判色非常嚴格,有些師傅都沒看出來區(qū)別,卻被程錦一言否決。廠家那邊都不太愿意伺候這個年輕人了。 眼看著日期越來越迫近,但料子都沒弄好,金蘭殊有些急了,看程錦也是束手無策的,便更加生氣:“這個根本看不出來的!你就拿這一匹做吧!”說著,金蘭殊拿起了一匹看起來比較好看的綢緞,丟到了程錦面前,語氣是毋庸置疑的。 程錦的臉色煞白:“這……可是……” “沒有‘可是’!”金蘭殊冷冷地說,“窮講究。” 程錦咽了咽唾沫,難得地鼓起勇氣,發(fā)表自己的想法:“我這不是窮講究,我們一定要考慮?。∵@件衣服最大的面積就是這個錦緞,要是底色不對,整件衣服出來都會不對的!” “我看這個顏色沒有不對!”金蘭殊霸道地說,“你倒是看看日程、看看deadline!到底是你不對,還是我不對?要是你再不動手做衣服,‘旮旯’那天,是不是叫何玉容裸體上紅毯啊?” 程錦被金蘭殊的氣勢壓過,只哆嗦著不說話。 宋風(fēng)時連忙打圓場:“其實程錦也是求好心切而已。畢竟,這件禮服意義重大?!?/br> “我不知道嗎?”金蘭殊說,“為了這件禮服已經(jīng)花了多少錢了?現(xiàn)在連個紐扣都沒見著!我們是做生意的!不用吃飯的嗎?” 程錦把頭垂得低低的。 宋風(fēng)時見狀,只得拉著金蘭殊往外走。 金蘭殊真的是一個魔鬼老板。 宋風(fēng)時這邊勸金蘭殊給點耐心,那邊又得回去安慰程錦被損壞了的脆弱心靈。 程錦作為打工仔,被老板訓(xùn)斥了也沒辦法,只得抖落抖落塵埃,拼湊起破碎的心靈,繼續(xù)加班工作罷了。 宋風(fēng)時唯恐金蘭殊再口出惡言,刺激這個小男生脆弱的心靈,便拉著金蘭殊翹班喝下午茶。 “我知道了,最近太忙了,沒和你約會?!苯鹛m殊說,“你心靈寂寞了是不是?” 宋風(fēng)時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點了點頭:“是的,金總。你說得對,金總。”說完這話,宋風(fēng)時后知后覺:誒?我為什么用歐文的語氣和金蘭殊說話? 二人在一個甜品店坐下。這兒裝以潢粉紅粉藍為主,提供的餐品都是熱量豐富的甜食,是一個適合甜蜜約會的地點,也是點評軟件上的高分“情侶約會下午茶”地點。 宋風(fēng)時一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想起剛剛自己發(fā)出的“金蘭殊好像很好控制”的感悟。 他便偷看了金蘭殊一眼。 金蘭殊此刻還是和平常一樣,臉龐在窗戶透進的陽光中秀色奪人,瑰姿艷逸。眼神和舉止間也流露出他特有的高傲和從容。 猶如驕傲的獅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好控制”的人啊…… 可是,宋風(fēng)時還是忍不住試探:“嗯,那個……要不然點個藍莓重芝士蛋糕吧。” 他記得,金蘭殊根本不喜歡吃任何藍色的食物。 以前在留學(xué)的時候,金蘭殊就一臉嫌棄地看著藍莓派說:“食物上根本不應(yīng)該存在藍色。簡直是反人類?!?/br> 果然,金蘭殊聽到宋風(fēng)時的提議后眉頭大皺:“什么芝士?” “藍莓重芝士?!彼物L(fēng)時指著菜單上的圖片,那個芝士蛋糕上一層漸變色的藍,完全戳中了金蘭殊的雷點。 金蘭殊拒絕的話正要開口,宋風(fēng)時卻說:“我想吃這個很久了,但是太膩了,一個人也吃不完……難得今天和你一起呢!” 金蘭殊看了宋風(fēng)時一眼,撇過頭,仿佛就義一樣咬緊了后槽牙:“嗯,好。” “好?”宋風(fēng)時呆了呆。 “好?!苯鹛m殊重重地點頭。 宋風(fēng)時真的下巴都要嚇掉了。 金蘭殊臉色發(fā)青地說:“點吧?!痹谖液蠡谥?。 宋風(fēng)時端詳著金蘭殊的臉色,輕易地解讀出金蘭殊滿臉寫著“拒絕”,但是嘴巴卻不誠實:“可以一試的?!?/br> 宋風(fēng)時心中既驚喜,又意外。 他……他是因為我的提議而愿意吃藍莓嗎? 這…… 這…… 宋風(fēng)時的心瘋狂地跳動著。 簡直像是被告白了一樣呢。 宋風(fēng)時又低頭下頭,忽然感到羞赧,就像是真的被告白了一樣。 金蘭殊見宋風(fēng)時臉上猶如戀愛一樣喜悅,便驚訝地說:“你那么喜歡吃藍莓重芝士么?” 宋風(fēng)時這才抬起頭,故作淡定地說:“也沒有,其實想想,還是吃草莓奶油蛋糕吧。” 金蘭殊立即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用吃藍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