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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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邊上,季皓川感覺自己就快一命呼嗚了,才無意識問出一句讓他從里奧的魔爪底下逃出來的話:“你先前不還暴風希望你哥找別人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這么站鐘亦了咳咳咳……” 里奧“因為”好半晌也只“因為”出一句:“鐘老師是個好人qaq……” 這事他自己其實也一直沒糾結(jié)明白。 季皓川都被氣笑了:“薩沙就不是好人嗎?俄羅斯小哥哥不無辜不可憐嗎?” 里奧:“那不、不一樣啊qaq……” “有什么不一樣,你看薩沙是不是很符合你對你嫂子的要求?”沒人掐著脖子,季皓川的氣焰一下就回來了,越說越有理,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后甚至開始掰著手指給里奧數(shù),“你看看,薩沙為人正直,長相端莊,無不良嗜好,私生活還不……” 結(jié)果,里奧:“你說話就說話!兇什么啊qaq?。?!” 那最后“混亂”兩個字愣是被這雙蛋花眼弄得卡季皓川嗓子眼里了,乖乖認慫:“好好好,不兇不兇,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是我哥對象,又不是我對象,我、我喜歡也沒用啊qaq……”里奧嘴上是這么說的,但心里也開始搞不懂自己了。 要換以前,薩沙跟鐘亦擺在一起,他肯定猶豫都不會猶豫就選薩沙,但不知道是不是從前誤會過鐘亦,鐘亦又一直對他這么好,他一個愧疚,就有點搖擺不定了…… 季皓川卻捂著自己的脖子嘀咕道:“是沒用,但可以助攻嘛……” 話音剛落,隊伍前端的幾個小jiejie便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后面的人應聲看過去,也都吃了一驚。 原來在這個破破爛爛的貧民窟旁邊靠著的,是片視線極為開闊的海灘。 海灘正對面,山脈崎嶇蜿蜒,終年覆雪,雪線清晰可見,連成一片。 其中有兩座尤為顯眼,像是荒原里的神來之筆,冰霜凌冽,氣勢巍峨,一高一矮緊緊挨在一起,遠遠看過去壯觀又圣潔,讓人說話都不自覺放輕嗓音,藐視著周圍的一切。 張行止低聲解釋道:“阿爾尼邁緯度低,但小圣山、大圣山海拔高,所以這兩座山從山腳到山頂,都能看到很完整的五個溫度帶。” 薩沙也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邊的方向,喃喃自語:“爬這種山,就像是從赤道走到了北極……” 和室內(nèi)拍攝不一樣,室外景物拍攝,無論是照片還是視頻,都得仰仗自然光,講究一個震撼和真實。 最開始劉光輝還很擔心張行止是極限運動員,攝影只是捎帶,達不到他們電影要求的質(zhì)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正正相反,張行止的專業(yè)水準反倒讓他開始覺得有壓力了。 山上的雪景必然風光一片,山下的部分卻以冷色調(diào)的,壓抑也更有張力,但如果他一個沒把握好,很可能就會被山上的部分壓住氣勢,接不上。 一海之隔,像是隔了條冷漠的分割線,將海岸兩端分成兩半。 對面是莊嚴肅穆的神山教父,這頭卻是形容枯槁的遲暮老人,浸著墨色的沙灘上臟亂不堪,連半顆雜草都長不出,對比立現(xiàn),是圣光下的遺忘之地。 華安當初只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里的照片,現(xiàn)在親眼看見,震撼絲毫不減,道:“所有人都跟肖曉天的mama說肖長死了,不會回來了,但她總不信,拒絕了自己所有的親戚,就守在這片貧民窟海灘邊上,日復一日地沖那頭望,直到最后病逝,留下肖曉天一個人?!?/br> 肖長,《邏輯美學》的男主角。 第一部 影片的結(jié)尾,就是肖長毅然決然背上行囊,頂著沉郁夜色從溫柔鄉(xiāng)悄然離去,獨自消融在上山小道的背影。 這是個在當時掀起很大熱議的開放式結(jié)局,關(guān)于肖長到底能不能活著回來。 邏輯派推理、感性派推理,各種說法應有盡有,但因為影片到這里就嘎然而止了,他們的討論注定沒有結(jié)果。 有人意難平,也有人慶幸。 因為沒有續(xù)傳,所以只要你愿意相信他還活著,他就永遠活著。 這部片子當初享譽國際,就是薩沙都看過。 這么多人里,季皓川可能是唯一一個對《邏輯美學》這部影片本身并不感冒的人,甚至是先前提前看完了第二部 的劇本,他都沒覺得有什么。 但眼下親眼看到這座山,他卻是忽然一下就被觸動了,感動的一塌糊涂,嗓音艱澀:“所以我爸到最后也沒能知道我媽懷上我了?!?/br> 華安點頭:“你mama本來打算第二天早上就告訴你爸,希望他不要去?!?/br> 丁潤年:“結(jié)果肖長當天夜里就走了,因為怕再留一晚,就真的舍不得了?!?/br> 當年做這個項目的時候,鐘亦還是個文學策劃,肖長這個人物的人設,也是他出力做出來的。 鐘亦道緩聲:“肖長要是知道了,就不會上去了?!?/br> 肖曉天的mama是對的。 雖然她只是個靠出賣rou體謀生的賣笑女,但她深深地愛慕著肖長,哪怕這個男人過客匆匆,就連相遇都俗套。 女人在被販賣去外地的高速上,趁他們在休息站吃飯,從大貨車里逃出來,附近什么都沒有,情急之下只能藏進邊上破舊的休息所,而那間休息所一樓唯一一個能翻窗進去的,就是肖長的房間。 她了解肖長,能聽懂他一切沒說出口的話,自然也最知道拿什么能留住他,只是終究晚了一步。 華安推著眼鏡狀似無意地提醒道:“算著窗口期的時間,離上山只剩五天了?!?/br> 好幾雙眸子都隱隱投向了鐘亦和張行止的方向,只有劉光輝這個不知道內(nèi)情的還跟著附和:“是啊,先前我一直緊張,但見到張老師本人我就放心了,靠譜?!?/br> 靠譜嗎,張行止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鐘亦是怎么想的。 在眾人都在看小圣山的時候,他和里奧的目光卻停留在旁邊更為險峻的山上。 只剩五天了。 “當年拍第一部 ,經(jīng)費有限,都沒怎么好好轉(zhuǎn)過這里,快馬加鞭把最后幾場戲拍完就走了,這種風景竟然隔了十年才看到。”梁思禮忍不住唏噓。 沒人知道肖長生在哪,長在哪,按那個時候時興的說法,他就是個背包客,永遠在路上。 他會跟肖曉天mama的相愛,也只是一場偶遇帶來的同行之旅——兩人目的地恰好相同,都在阿爾尼邁。 只不過一個人是要過去,一個是要回去。 旁邊劇組人員立馬開玩笑了:“這次咱們?nèi)辈蝗卞X還不是梁總說了算!” 梁思禮向來不介意跟下屬親近,一點架子沒有便揶揄了回去:“你們又在陷害我,那錢怎么花是我能瞎拍板的事嗎?小心你們鐘老師削死我?!?/br> “這次第二部 ,是從肖長的兒子長大說起的嗎?”薩沙只看過拍攝上的文件,劇本是沒看過的。 離他最近的劉光輝最先點頭答了:“肖曉天的mama養(yǎng)他到十歲,肖曉天自己一個人在這個貧民窟活了三年,才被姨媽找到接回縣城,那個縣城里蝸居著很多亞洲人,但他姨媽家自己的條件也不好,接他回去只是給他一個睡覺的地方,多一個人幫他們家農(nóng)場干雜活而已?!?/br> 相比起那么一點點住的地方,省掉一個工人務工的錢顯然更劃算。 第二部 ,故事就開始在肖曉天餓著被壓榨了好幾天勞動力,在家實在討不到吃的,又一次跑出去偷店鋪的小籠包被抓了個正著。 雖然薩沙現(xiàn)在是打心底里不待見鐘亦,但他不得不由衷地承認:“真的沒想到《邏輯美學》的主創(chuàng)團隊會這么年輕,你們很厲害?!?/br> 十年過去了,他們里年紀最大的丁導也不過才四十五。 幾人邊聊,就跟在踩點組后面沿海岸往另一頭邊走。 本以為剛剛那片對比鮮明的海灘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驚詫,結(jié)果越往前越荒涼,等到徹底走出貧民窟,最后一幢矮小的房屋也消失,視野豁然開朗,放眼過去卻是大片大片的荒原,只有中間一條大馬路向深處延伸開去,不知去往何方。 滿眼灰敗,沉重的土色里只見枯枝不見殘葉,河道干裂,望不到邊的寂靜,畫面像是被凝固住了,了無生氣。 所有人都被那股悲從中來的郁寥震住了。 踩點組的小jiejie說:“這個地方是我們無意發(fā)現(xiàn)的,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們拍照水平又夠不上,所以才特別想帶各位老師來看看。” 望著眼前的景象,薩沙已經(jīng)有些著了迷,問張行止:“像不像我們當時一起去過的青海無人區(qū)?!?/br> “比那里更荒蕪。”張行止緩緩開口,“像羅布泊?!?/br> 這里給人的感覺跟無人區(qū)不一樣,無人區(qū)起碼有原始的地質(zhì)地貌,有生物鏈完整的野生動物,但這里什么都沒有。 明明什么都沒有,卻莫名讓你覺得它尸骸遍野。 薩沙垂下眼睫,低落道:“我想跟你一起去羅布泊,但等不到你,所以還一直沒去過?!?/br> 張行止搖頭:“想去羅布泊的人還有很多?!?/br> 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跟別的人一起去。 羅布泊曾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東南部的湖泊,形似耳朵,被稱為“地球之耳”,因地處若羌縣境內(nèi)塔里木盆地東部的古“絲綢之路”著稱于世。 絲綢之路的咽喉,樓蘭城,就在其西北側(cè)。 薩沙:“跟其他人不放心?!?/br> 因為羅布泊也跟失蹤的樓蘭古城一樣,有關(guān)他的詭異傳說數(shù)不勝數(shù),無數(shù)人忘死深入都未曾找到過它,充滿神秘色彩,所以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死亡之?!薄?/br> 張行止不再說話,只是搖頭拒絕了薩沙的請求。 這種藏著未知的地方跟危險極境不一樣,以前他就因為阿奶和里奧不會輕易冒險嘗試,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鐘亦。 鐘亦參與不了他們的話題,加入不了他們的回憶,他甚至連羅布泊具體在哪都不確定。雖然他一直知道不是只有他鐘亦才有過去,張行止也有,也有自己沒有參與過的時間,但真正直面起來,顯然又是兩碼事了。 鐘亦就抱著胳膊,透過鏡片冷靜地望著這片莽荒枯嶺,同意了華安和丁潤年的提議,把這里也一起納入拍攝取景地。 關(guān)于張行止,他的心理斗爭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只是到今天他親眼看見那兩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了,他才真正意識到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樣順利,船到橋頭也不會自然直。 所有劇組的人各就各位,真的,只剩五天了。 就在鐘亦出神的時候,劉光輝和丁潤年不知道哪句話惹了不對,又吵起來了。 看出他們不爭出個結(jié)果不罷休的架勢,鐘亦索性原地將隊伍解散,自由活動。 “不要走太遠,不要單獨行動,注意安全,留意手機消息,不要開靜音?!边@是鐘亦給出的提示,大家紛紛應了。 有留在這邊繼續(xù)往深看的,有重新返回沙灘看雪山的,當然也有站在原地吵架的。 梁思禮正想扭頭找華安說兩句,便見華安也已然加入了丁潤年他們的戰(zhàn)局。 至于鐘……嗯?鐘亦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不過梁思禮不怎么擔心就是了,因為跟著一起不見的,還有張行止。 看著不遠處同樣扭頭找人的薩沙,梁思禮終于還是忍不住轉(zhuǎn)身揉了揉自己的良心,看來是渣男的事干的還不夠多,怎么良心這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過如此一來,原地剩下的,就只有他和楊幼安了。 早前在沙灘的時候梁思禮就發(fā)現(xiàn)了,楊幼安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人聊天,一直握著手機心不在焉的跟在他們后面走。 鬧得他好幾次忍不住回頭看,怕孩子掉隊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