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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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根弦的里奧依舊沒察覺出問題:“十年啊,就真的很久,不然也不會知道這……” 張行止干脆幫他把算數(shù)做了:“那就是六歲開始跟著梁思禮?” 里奧:“?” 里奧:“?????” 對啊,十年前季皓川才六歲啊! 里奧一雙蛋花眼登時就瞪圓了,難以置信道:“……他騙我qaq?!” 他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br> 張行止不可置否地保持了沉默,他腦子里還裝著鐘亦的事,無暇多顧及里奧。 一時間,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的兄弟倆都沉默了。 事件的另外兩個當(dāng)事人,則還一點(diǎn)不知道這邊發(fā)生了什么。 季皓川在影視基地錄節(jié)目,又唱又跳的,累死累活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休息,就被梁思禮那個老東西告知他的午休沒了。 梁思禮只道:“要還想進(jìn)組就把態(tài)度放好點(diǎn),是鐘亦找你?!?/br> 季皓川瞬間平心靜氣,一句抱怨的話都不說了。 結(jié)果他滿身的暴躁才剛收起沒多久,就在拉開他爸車門,看到坐在里面的楊幼安的時候前功盡棄了。 季皓川簡直滿腦袋問號,他真是差點(diǎn)把這人忘了,那敢情搞了半天,自己就是個順帶的? 梁思禮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無奈道:“到底還去不去?” “我!”季皓川一聲很有骨氣的“不去”都到嗓子眼了,就想到了里奧那張陰郁了許久的臉,他蔫蔫改口道,“去……” 為了彌補(bǔ)自己的過失誤人,季皓川也是真的豁出去了,拉個副駕駛硬是拉出了壯士斷腕的架勢。 不跟楊幼安一起坐后排是他最后的倔強(qiáng)! 但楊幼安心里有數(shù),鐘亦是這兩天是把組里緊要的事忙完,稍微閑下來點(diǎn)了,才有空把季皓川招來給丁潤年和華安表演“特技”。 硬要說順帶,也是自己。 而且他已經(jīng)太久沒見過梁思禮了,今天冷不丁一下被找出去,楊幼安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坦然面對,但心臟再對上那張臉卻還是不爭氣地漏了好幾拍,面上再怎么強(qiáng)裝鎮(zhèn)定也無法騙過自己。 他不知道梁思禮看出來沒有,但他知道梁思禮在很紳士地照顧著自己的情緒,言行舉止間時刻不忘注意和他保持安全距離,怕他尷尬,紳士得……讓楊幼安甚至覺得有一點(diǎn)遺憾…… 車上,三個各懷心事的人,一路無話。 到劇組,梁思禮領(lǐng)著兩個孩子剛進(jìn)房間,就看見鐘亦正跟人講著電話。 他還沒走近,坐在鐘亦邊上的丁潤年和華安就不約而同沖他比出了一個嘴型,兩個字。 季皓川跟楊幼安都是一頭霧水,梁思禮卻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那是個名字,鄒超。 現(xiàn)在跟鐘亦通電話的人,是鄒超。 第87章 “卡你們的,是底下新來的,跟我沒關(guān)系?!币粋€低沉的男嗓在電話那頭如是道。 但鐘亦一點(diǎn)不買他的賬:“那你就讓他過?!?/br> 鄒超:“……不好。” 鐘亦口吻強(qiáng)硬:“有什么不好?你跟他跨了幾級?他能不聽你的?” 鄒超還是那個不疾不徐的腔調(diào):“他是按規(guī)定辦事,你們確實(shí)在打擦邊球。”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講規(guī)定了?!辩娨嗾媸且粴庑α耍澳阋仓朗遣吝吳?,擦著邊能過才叫擦邊球,我就直說了,陪你吃頓飯是我的極限。” 辦公室里,男人點(diǎn)在桌上的指尖猛然一滯,改口道:“那就吃飯,位置我定?!?/br> 鐘亦答應(yīng)的很大方:“吃完就麻煩你把你底下的人管好。” “好,明天晚上?” 鐘亦頓了一下,實(shí)在是他不是很想跟這個人一起吃晚飯。 但鄒超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緩緩笑了起來,沉悶的低音炮從電話那頭傳來:“中午、晚上沒什么區(qū)別,鐘老師要是想吃早飯也可以。” 鐘亦冷聲道:“別喊我鐘老師?!?/br> 一邊的楊幼安和季皓川只見鐘亦的面色忽然就黑了,最后留下一句把地址和時間發(fā)給他,便將電話掛了。 楊幼安不知道這通電話是打給誰的,季皓川卻是聽出來了。 他現(xiàn)在還對鐘亦放楊幼安進(jìn)組“懷恨在心”,他爸交代的態(tài)度好點(diǎn)早被他忘到了腦后,嘀嘀咕咕便哼唧道:“握著人家把柄還吃個屁的飯啊,直接辦事不就完了嗎,搞這么麻煩……” 鐘亦掛完電話還有點(diǎn)上火,聽著季皓川的話正準(zhǔn)備懟人,就聽梁思禮搶在他前面開了口:“你懂個屁,回回把人逼到死胡同里趕盡殺絕,以后誰還敢搭理你?” 看似訓(xùn)斥的話,實(shí)則是往輕了回護(hù)。 鐘亦也懶得戳穿,一招手就把全程乖巧旁聽的楊幼安招呼到了跟前,給他介紹導(dǎo)演和編劇,順便把一邊的劇本也塞進(jìn)了他手里,說現(xiàn)在會臨時從里面挑一段出來即興演給他們看看,讓孩子別太有壓力。 見鐘亦對楊幼安這么和風(fēng)細(xì)雨的,季皓川又不樂意了,一句“憑什么”癟嘴剛想嚷出來,就被鐘亦反手一個劇本砸到了臉上:“想進(jìn)組就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看劇本,你等下要演的是第三頁那兩場。” 抱著劇本的季皓川一愣,沒想到鐘亦真會給他安排角色。 在翻開劇本以前,他都以為這么厚一沓劇本是整部電影所有的場景,結(jié)果等他翻開一看,里面清一色全有封皮上標(biāo)記出來的名字,分量相當(dāng)足。 季皓川來來回回確認(rèn)了好幾次,錯愕道:“……沒給錯劇本嗎?” 鐘亦:“你當(dāng)我跟你一樣蠢嗎?” “那這……戲份這么多,真是我?”季皓川舌頭都要打結(jié)了,他是想混進(jìn)來,但他一節(jié)表演課沒上過,哪能真演,“這個叫肖曉天的是干什么的……” 一聽到名字,邊上已然開始研讀劇本片段的楊幼安頓時就抬起了腦袋,眼里滿是驚詫。 鐘亦對季皓川這種看書首先從中間翻,目錄也不知道帶一眼,就開始張嘴問的習(xí)慣嫌棄得不行:“人物小傳就在開頭,翻兩下往前看幾眼能要了你的命?” 然后季皓川就震撼了,盯著人物小傳里碩大的“男主角”三個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扭頭看向梁思禮的面上滿是難以置信:你搞啥?怎么都沒告訴我??? 梁思禮聳肩:我也才知道不久。 季皓川:我只是想搞個端茶倒…… 鐘亦明察秋毫道:“現(xiàn)在敢反悔給我說不演了,你就再別想從你爸這拿到一分錢了,去找你的張里奧養(yǎng)你吧?!?/br> 聞言,看劇本的楊幼安眉心又是一跳。 張老師的弟弟跟季皓川在組里關(guān)系好是誰都知道的事,但他真的以為兩人就只是兄弟關(guān)系…… 季皓川這回是真慫了,《美學(xué) 2》男主角是多沉的擔(dān)子啊,沒有金剛鉆哪敢攬瓷器活,不說搞砸了鐘亦會怎么弄死他,首先這責(zé)他就負(fù)不起,可不能給他搞這么大的事。 孩子臉上再沒半點(diǎn)囂張,皺起的眉宇間滿是苦大仇深,這個時候還不屈再等到什么時候屈? 季皓川觍著臉就蹲到了鐘亦桌旁,小心翼翼道:“我其實(shí)對出鏡沒什么執(zhí)念,我就是好奇想來看看劇組長啥樣,把我扔到后勤組就行了……” 鐘亦老神在在:“晚了,表演老師已經(jīng)給你找好了,從明天開始,你跟幼安一起上?!?/br> “我真的……” “每天兩個小時?!?/br> “不……” “時間從你們排練的行程里抽,老師會到影視基地給你們上?!?/br> 季皓川終于忍無可忍:“我就一個問題,為什么非要把我跟楊幼安搞一起?” 鐘亦淡定回敬:“我也就一個問題,為什么非要這么在意楊幼安?你連多喊梁思禮幾聲‘爸’都不肯,還會抵觸前小媽?” 此話一出,空氣突然安靜。 然后就是猛地一陣噴笑,丁潤年跟華安直接被鐘亦這個“前小媽”笑瘋了。 季皓川下意識就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兩位當(dāng)事人,神情古怪,他其實(shí)還真沒想過自己為什么這么煩楊幼安…… 頂著一干人的注視,盯著劇本的楊幼安更不敢抬頭了,一張小臉通紅不止,從脖根到耳尖,整個人都快要滴出血了,就連梁思禮都有些微妙的尷尬,第一次甩人甩的這么有負(fù)罪感。 有了這一出,季皓川登時消停了,愣著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劇本都沒好好看,還是見楊幼安開始演了才意識到現(xiàn)在是無實(shí)物表演,整個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季皓川不會承認(rèn)他雖然嘴上說演不了,但如果跟楊幼安放在一起,他覺得自己怎么著也還是要比那傻白甜聰明得多的。 但前提是他以為楊幼安在學(xué)校里是舞蹈專業(yè)出身,在演戲這方面,兩人是同一起跑線從零開始,哪想到楊幼安演起戲來好像還有那么兩下子,他就是不看楊幼安的劇本,也能感覺出這是一個什么性格的角色。 就連梁思禮都有些吃驚,以前凈看跳舞去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楊幼安演戲。 這場戲?qū)e的角色來說可能算“苦情戲”,但放到楊幼安的角色身上,卻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一句前情交代都沒有,孩子坐在桌前便手法粗暴地將褲腿勒了上去,不規(guī)則的衣服層層疊疊地堆在關(guān)節(jié)處,露出內(nèi)里白凈的小腿,僵直地向開延展開去,只剩另一條沒挽褲腿的腿保持著正常彎曲。 季皓川沒看過劇本,但楊幼安擺出的模樣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就跟他以前把腿摔了磕破膝蓋一模一樣,坐著只能直腿,起身走路也沒法彎。 看出這層含義,接下來就好理解多了。 楊幼安坐在桌前做出了一個擰瓶蓋的動作,看高度,比礦泉水矮不少。食指和大拇指在虛空捏攏,拿著個什么,扭身想要拿到膝蓋邊,結(jié)果剛一彎腰胳膊便在桌沿上碰了一下,像是四周空間有些逼仄,退不開椅子,只能姿勢別扭地用另一只手挽起袖口。 裸露出來的小臂上現(xiàn)在看來什么都沒有,但楊幼安抬著胳膊肘對著剛剛撞到桌角的部位看了好半晌,手指一碰,眉心便全都皺巴到一起,但他簡單揉了幾下便要繼續(xù)彎腰去處理膝蓋。 這一來,就看得再明顯不過了,楊幼安虛空點(diǎn)按在傷口上的東西應(yīng)該是棉簽,剛剛在桌上擰開的就只能是碘伏。 季皓川原本還覺得楊幼安只是胳膊在桌上碰了一下而已,沒必要弄出這么一連串的動作來表達(dá)疼痛,直到他看到楊幼安直起身換棉簽,想再俯下去時身子猛地那一僵,后腰像是哪塊肌rou被扯到了,疼的他緩緩?fù)O铝艘磺袆幼鳌?/br> 長桌后看過劇本的三人知道,接下來該照鏡子了,但他們現(xiàn)場并沒有道具。 三人都想看看楊幼安打算怎么處理,畢竟在影視作品里,鏡頭能通過鏡面把正反兩個方位的畫面一次性囊括進(jìn)來,但現(xiàn)在更像是舞臺劇,是給他們看正臉,還是給他們看背影,必然會有取舍。 楊幼安從椅子上起身時微跛著腿,但他沒有像劇本空間設(shè)計的那樣走到椅子旁邊,而是擅自改變了“鏡子”擺放的方位,直接站到了他們的長桌前,轉(zhuǎn)身、撩起衣擺,露出自己纖細(xì)的腰身,然后緩緩回頭朝他們看過來,“照著鏡子”的面上沒有半點(diǎn)表情。 沉寂的眸子里灰暗一片,卑微、低落,那份小心翼翼像是本色出演,卻又帶著股說不出的陰郁和苦澀。 梁思禮愣了,季皓川也愣了。 整個表演下來,沒有一句臺詞,沒有一滴眼淚,甚至連場景道具都沒還原,就這樣赤裸裸地將楊幼安剝開扔到幾人眼前。 季皓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楊幼安怎么能露出這樣的眼神…… 沉寂里,根本不消鐘亦親自動手,華安和丁潤年便兀自鼓起了掌,先前視頻試鏡的時候真沒看出來有這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