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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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婚假總共就十幾天,底層該見的風(fēng)物都見到了,剩下的時間還真不如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把手頭上這件案子搞個清楚明白。 燕瑯既做了主,霍潤自然不會有異議,至于其余人,就更沒有說話的余地了。 他們在驛館中休整了一日,第二天清早便輕裝簡行與并州駐軍一道奔赴懷吉郡,處置齊家等豪強(qiáng)作亂一事。 齊家敢公然謀害朝廷命官,事后又派遣家奴追殺徐家公子,見事情敗露甚至想殺徐家滿門滅口,可見其氣焰有多囂張,起碼在懷吉郡內(nèi),必然是無人能夠加以轄制。 燕瑯派人前去探查時,便下令暫停懷吉郡郡守之職,令心腹下屬暫代,等將郡中官員徹查一遍之后,更是坐實了最開始的猜測。 整個懷吉郡從上到下,算是爛透了。 齊家、鄧家等豪強(qiáng)幾代扎根于此,彼此聯(lián)姻通婚,早就集結(jié)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權(quán)力巨網(wǎng),郡守到此上任,這幾家的家主便先行宴請,既是示好,也是拉攏。 懷吉郡郡守上任頭一年,后院里就多了個姓齊的貴妾,其余幾家或者送美人,或者送金銀,軟硬兼施,硬是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船。 親友之間締結(jié)婚約,師生關(guān)系上再加一層翁婿,你送我一份厚禮,我贈你一個美妾,這種情況在京城也不算少見,可正是因為這緣故,官員間自成派系,彼此傾軋,虧得還有科舉源源不斷的往朝堂中注入新鮮血液,否則早不知糜爛成什么樣子了。 京城天子腳下,自有女帝坐鎮(zhèn),倒也沒那么嚴(yán)重,反倒是懷吉郡這地方天高皇帝遠(yuǎn),不能坐視情況繼續(xù)惡化下去。 尋常人處置此事,難免會被各種裙帶關(guān)系所纏繞,不好下手,燕瑯到了此地,反倒沒那么復(fù)雜,該清查的清查,該下獄的下獄,不過五日時間,便搞了個清清楚楚。 事情的起因是郡守連同郡中豪強(qiáng)貪墨朝廷撥下來修建水渠的欠款,郡中主管府庫的徐開業(yè)不愿同流合污,因此被人毒殺。 這還是只是一件,事后侍從呈了郡守和那幾家人的認(rèn)罪書上來,從賣官到貪墨,還有強(qiáng)占農(nóng)田、欺男霸女等惡事,不一而足。 燕瑯挨著翻閱一遍,看到最后,提筆在上邊劃了一道朱紅痕跡,吩咐說:“首惡腰斬棄市,附從者斬立決,抄沒家產(chǎn),其妻女一概發(fā)配嶺南?!?/br> 侍從應(yīng)聲退下,恭敬的往后退了幾步,又折返回去,有些遲疑的道:“殿下,臣……” 燕瑯半倚在隱囊上,見狀正襟危坐道:“怎么?” “好叫殿下知知曉,”那侍從頓了一下,方才道:“齊家家主的胞姐,便是鄂國公之母……” 燕瑯聽得眉頭微蹙,卻不是因為齊家跟鄂國公府的關(guān)系,她問系統(tǒng)說:“我怎么覺著這家公府聽起來有點耳熟?” 系統(tǒng)無語道:“秀兒你忘了,謝良徽是被渣男和謝敏真一起害死的,謝敏真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渣男荀潤還活得好好的呢?!?/br> 燕瑯都要把這個人給忘了,現(xiàn)在聽這名字,實在不喜:“他居然叫荀潤?跟霍潤一個字?” 系統(tǒng)吃瓜道:“他長得好嘛,之前京城評選美男子,他跟霍潤齊名呢?!?/br> 燕瑯不屑道:“他也配。” 侍從見她久久不語,還當(dāng)是皇太女忌諱齊家跟鄂國公府的這層關(guān)系,略微沉默一會兒,便試探著進(jìn)言道:“不然,殿下便稍稍……” 燕瑯淡淡看他一看,道:“稍稍怎樣?放了他?還是直接赦免齊家無罪?” 侍從聽她語調(diào)雖淡,但話中已有不豫之意,忙叩首道:“殿下恕罪,臣絕無此意!” 燕瑯唇角微挑,目光卻冷淡:“鄂國公之母如何,比孤還要了不得嗎?!?/br> 侍從跪伏于地,噤若寒蟬,燕瑯倒也不同他多糾纏,說了句:“退下,且用心辦差?!北愦虬l(fā)他出去了。 那侍從頗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人到了門外,才悄悄抬起衣袖擦拭額頭汗珠,燕瑯瞧見了,不禁搖頭。 官場上最要得不得的就是怕得罪人,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的,哪個沒有親朋故舊? 瞻前顧后,擔(dān)心這個害怕那個,還辦什么事! 她心里邊兒給那侍從扣了分,但也不至于一棍子打死,只是想著再歷練一下,且觀后效。 東宮臣屬自去處置此事,從并州借用來的賬房們則去清點懷吉郡府庫,燕瑯則趁閑暇,叫人請了徐夫人前來。 徐開業(yè)一死,徐家就沒了頂梁柱,徐夫人既要cao持公爹的喪事,還要安撫悲慟的婆母和丈夫,另一邊,又定下主意叫兒子帶著物證信件去告御狀,自己留在懷吉郡,還能護(hù)得徐家不被滅門,著實是個奇女子。 那位徐公子今年才十四歲,徐夫人也不過三十幾歲,因為是官家太太,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仿佛才二十七八。 她生的相貌端正,一雙杏眼十分溫柔,冷眼一瞧,倒看不出半分行事時的果敢剛毅,因為服喪的緣故,身上還穿著素服,往臉上看,也還有些憔悴。 徐公子與燕瑯等人一同抵達(dá)懷吉郡,因為憂心家人的緣故,不曾停留便直奔徐家,眼見家中親眷俱還安好,免不得一場大哭。 徐夫人比兒子多吃了那么多年的米,聽他說完事情原委,就知道這傻兒子怕是給皇太女招了一場禍?zhǔn)?,又是感慨,又是唏噓。 徐老夫人也聽明白了,有些不安的問:“皇太女殿下不會因為問罪咱們家吧?” “不會的,”徐夫人道:“陛下是圣明之君,皇太女殿下也是敏達(dá)仁善,只看她當(dāng)天便令人前來救助徐家,便可知道并不曾遷怒咱們?!?/br> 徐家人這才安心了些。 徐夫人雖也拿話寬慰徐家人,但心里終究有些不安,唯恐兒子因此受到影響,故而一見到皇太女,便忙跪地請罪。 驛館之事只能怪齊家,哪里怨的到徐家人,燕瑯若真因此遷怒,那才是是非不分呢。 她親自將徐夫人攙扶起來,溫言撫慰之后,又贊譽(yù)了徐開業(yè)的忠直之行,末了,又請徐夫人入席,邊聊邊用午膳。 徐夫人入席一看,便見桌上皆是素菜,既無葷腥,也不見酒水,便知道是皇太女照顧自己尚在孝中,著意吩咐,心中大為動容。 畢竟都是女人,說起話來也方便,燕瑯先問起往日里懷吉郡中情況如何,以此切入,提及這幾日徐家是如何度過,這么過了半個時辰,兩人的關(guān)系也拉近了幾分。 徐夫人相貌溫柔敦和,心中卻有丘壑,并不是那些只知道相夫教子、跟妾侍搞宅斗的女人,燕瑯看似交談,實則考校,就這么閑話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道:“徐老大人已經(jīng)過世,徐家須得守孝,夫人對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徐夫人蕙質(zhì)蘭心,起身行禮道:“任憑殿下安排?!?/br> “夫人才干不輸男兒,若是只埋葬于閨閣之中,實在是可惜了,”燕瑯卻不與她明言,只示意侍從將她攙扶起來,含笑道:“待我回稟陛下,必然安排個好去處給夫人,也叫你一展抱負(fù),留名史書。” 徐夫人聽得微怔,回過神來之后,眼底不覺閃現(xiàn)出幾分激動,斂衣行禮,正色應(yīng)道:“臣婦自當(dāng)伏唯殿下馬首是瞻?!?/br> 燕瑯既敲定了此事,心緒不免暢然幾分,晚間回房安寢之時,霍潤仔細(xì)打量過她神色,幫著解去她腰間玉帶,笑問道:“女君今夜似乎極為歡喜。” 燕瑯笑著“唔”了一聲。 霍潤將那玉帶掛到一邊:“是因為徐夫人?” 既是夫妻,燕瑯也不瞞他:“我準(zhǔn)備帶徐家人進(jìn)京,叫徐夫人幫我主持商會的事情,歷練幾年之后,如若可堪大用,便叫她來籌備女校,加官進(jìn)爵也未嘗不可。我畢竟閑暇有限,實在無力過多顧及此事?!?/br> 燕瑯好歹也是穿越者,掙錢的辦法知道的不少,尤其是身為儲君,能做的就更多了,為了方便管理,燕瑯便將手底下那些賺錢的生意合并到一處去,共同構(gòu)成了一家商會。 這事女帝是知道的,只是她從來不過問女兒的私情,京城中人只知道這家商會關(guān)系很硬,背景強(qiáng)大,卻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誰。 霍潤聽她說罷,不禁神色微怔:“叫徐夫人來主持商會?那鐘離旬怎么辦?她可是您的伴讀,從小一起長大的?!?/br>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燕瑯道:“鐘離聰慧,但畢竟年輕,跟徐夫人這樣執(zhí)掌過中饋的當(dāng)家主母沒法比,底下人有所欺瞞,她也未必能夠敲打應(yīng)對?!?/br> “再則,”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鐘離太年輕了,不能因為是我的伴讀,就直接空降過去,做了商會主官。馬懷德跟項桐生都是我的伴讀,難道還能直接封做宰相,接任兵馬大元帥?總得歷練著來?!?/br> 皇太女公私分明,雖然也會與夫君侍從調(diào)笑,但政事是從不言及的,現(xiàn)在在他面前直言不諱,可見是不曾防備忌憚。 霍潤感懷于她的信重,心緒也愈加柔軟:“鐘離秘書會明白您的意思的。” “這也算是個考校吧,”燕瑯道:“徐夫人雖出身不如她,但的確頗具才干,如果她調(diào)整不好心態(tài),將來如何擔(dān)當(dāng)大任?!?/br> 女帝是女人,燕瑯也是女人,接連兩代天子皆是女子,再順勢推出女子為官之事,遭受到的抵觸想必不會太大,只是有一點——她們一定要足夠優(yōu)秀,甚至要超過、碾壓男性官員,能夠叫天下非議者閉嘴才行。 這一點女帝做到了,燕瑯也做到了,但后來者能不能做到,卻還是個未知數(shù)。 燕瑯希望自己能夠栽培出這樣的女人來,從鐘離旬到徐夫人,再到將來組建的女校成員,只是這條路極為漫長,很可能要用幾十年才能走完。 霍潤幫她散開頭發(fā),夫妻二人坐到了床邊,燕瑯順勢躺下,枕著他的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從腰間取下來的玉佩。 霍潤看出來她有心事,也不攪擾,只動作輕柔的幫她揉著太陽xue,這么過了會兒,燕瑯輕輕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如果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孩就好了。 身為女子,她先天的就會贊同女人入朝為官,之前兩代先祖的政策也能得到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和落實。 燕瑯想到這兒,蹙起的眉頭便松了。 霍潤見狀,便溫聲道:“女君方才是在想什么?神態(tài)這般嚴(yán)肅?!?/br> 燕瑯抬眼看著他美玉般俊美的面龐,說:“在想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 霍潤輕輕道:“方便告訴我嗎?” 燕瑯說:“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幫我做到?!?/br> 霍潤神情中不禁浮現(xiàn)出幾分詫異:“什么事?” 燕瑯翻身坐起來,直接把人給按倒了:“我們生個女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徐公子:皇太女生的真好看! 燕瑯:我沒看上你,但是看上你娘了,沒想到吧?! 第213章 我娘是龍傲天25 懷吉郡的事情聽起來簡單,但真的處置起來卻繁瑣,從查賬審問到捉拿同黨,整整七天過去,才算是初步有了結(jié)果。 這地方吏治已經(jīng)爛了大半,官員欺上瞞下也是常態(tài),若非燕瑯此次撞破,還不知來日會釀成什么苦果。 郡中官員從上到下都被清洗了一遍,官員空置了十分之七之多,行政運(yùn)轉(zhuǎn)也隨之出現(xiàn)緩慢下來。 燕瑯也不心慌,早在叫人查證懷吉郡中貪腐枉法諸事時,她便上疏京城,請求女帝調(diào)派能臣呂岱前來,一是坐鎮(zhèn),二是把控接下來懷吉郡的一干政務(wù)。 呂岱此人是標(biāo)準(zhǔn)的法家大臣,嚴(yán)于法度,注重農(nóng)桑,熱衷于修建河渠工程,性情雖稍有死板,但就現(xiàn)在的懷吉郡而言,已經(jīng)是最好的郡守人選了。 事實上呂岱也不曾叫她失望,到任之后便軍政一把抓,先把原郡守與齊家等豪強(qiáng)推出去砍頭,以正綱紀(jì),然后就下令抄沒諸豪強(qiáng)家產(chǎn),燒掉豪強(qiáng)家中仆從身契,按照人口分發(fā)田畝,鼓勵生產(chǎn)。 從那幾家人家中抄出來的家產(chǎn)有近千萬兩之多,已經(jīng)是個極為可觀的數(shù)字了,呂岱下令將一半送到朝廷,另一半則一分為二,一份用來修建河渠,整修道路,另一份則充入府庫,以備不時之需。 百姓們分到土地,得了益處,自然稱頌這位新來的郡守是青天大老爺,至于空缺出來的官員位置,吏部門口有的是人排著隊想就職,拉過來一批歷練著,有呂岱盯著,想必也不會有所疏漏。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燕瑯到了這位置上,已經(jīng)沒必要再跟個陀螺似的忙個不停,權(quán)衡與放權(quán)才是她應(yīng)該考慮的,至于具體行政和,那就是底下人的事情了。 官員被吏部和呂岱一起安排了個七七八八,抄家得來的土地也順利分發(fā)下去,懷吉郡氣象為之一新,燕瑯正準(zhǔn)備啟程返回長安時,卻出現(xiàn)了一點意外。 “虧空?”她神情詫異,問面前的呂岱:“齊家府庫里邊兒少了銀子?” “的確如此,”呂岱年近五十,常年風(fēng)吹日曬之下,面頰微黑,此刻他皺著眉道:“齊家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一旦此事上達(dá)天聽,便求親朋故交說情,好歹留下幾分香火,到時候這藏起來的銀子,就是他們東山再起的資本?!?/br> 燕瑯聽得嘴角一彎,那笑意卻是冷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腕上那只玉鐲,她問:“送到哪兒去了?” “京城,”呂岱垂首道:“鄂國公府?!?/br> …… 燕瑯一行人在懷吉郡消耗的時間有些多,等出發(fā)離開,返回京城時,早已經(jīng)超了女帝準(zhǔn)允的假期,好在她的確是有正事要辦,倒也不怕女帝因為生氣,又或者是朝臣彈劾。 離京之時她尚且還有些游樂之心,速度也慢,返程卻是身挑重?fù)?dān),歸心似箭。 女帝此時正在太極殿中翻閱奏疏,謝良運(yùn)與謝良舒被保母們領(lǐng)著,你追我我追你的在庭院里打鬧,依稀有孩童的歡笑聲傳進(jìn)內(nèi)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