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嘶——”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了。 眼見手里那枚銀針上的血珠片刻成了烏黑,然后開始一點點腐蝕。言域皺了皺眉,轉(zhuǎn)而又在刑具堆里找出來一把匕首。 霧草!不是吧,反派大佬,您這是要拿我做活體實驗吶!這么多刑具,您都要一一實驗,我焉有命在! 言域拿著匕首一下割在蘇悅的手腕上。 蘇悅痛哼一聲,然后三人都盯著那匕首。同之前一樣,血液一沾上刀刃,迅速變黑,然后開始腐蝕。 氣氛一時詭異,蘇悅驚慌莫名。 眼看言域似乎還有要再試試的架勢,蘇悅懼怕沖頂,直接嚇暈了過去。 “把她帶走?!毖杂騺G了只剩一截木柄的匕首,抬腳走出地牢。 那烏衣侍從拎起地上的蘇悅,也跟了上去。 …… 這是一間柴房,滿屋都是枯枝稻草。 蘇悅?cè)嗳嘌劬?,一陣頭痛。關(guān)完牢房關(guān)柴房,我啥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不那么疼了。 蘇悅這才趕緊趁著還未失明,打量自身。十歲不能更多了,渾身臟兮兮的跟小乞丐似的。沒有鏡子,看不見臉。不過想也知道,沒劇情可走的十八線女配,與傾國傾城絕緣,與天生麗質(zhì)無關(guān)。 她思來想去,也在這個人物身上挖掘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殷素月:尚有一母,關(guān)于父親沒交代。母女相依為命長居平?jīng)隹ぃ悄兄髟猎萍业募遗?。同女主陸環(huán)水有一點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 如此簡單的人物,幾乎出場就為了死亡??勺蛉涨樾螝v歷在目,她的血液異常,可腐蝕刀劍。若是中毒,為何身體也無反應(yīng)? 難道故事沒寫完,除了她親自來填坑,這個世界會自動補全,增加劇情? 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蘇悅抓抓腦袋,開始搜查自身。不要片刻,找出來兩樣東西。 一塊血玉,一對玉鐲。 脖子里的掛的那塊是血玉,如果那還算得上玉的話。質(zhì)地粗糙,顏色昏暗,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腕上是一對玉鐲,沒有分開,直接都戴在了左手腕上。不過這玉鐲玲瓏通透,比那玉看上去好太多。 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就算逃走,也不知能賣多少錢?夠不夠她幾頓飯。 話說,她都被關(guān)兩天了,一口飯都沒吃,先前各種混亂輪番上陣,幾乎招架不住。眼下,饑腸轆轆??煞磁裳杂?,竟然都不給她吃飯! 真真壞透了心腸! 蘇悅餓的乏力,趴在稻草堆上睡覺。 半個時辰不到,咔嚓一聲。柴門被人從外打開。 還是昨日那個烏衣侍衛(wèi),面無表情,直接進來拎著蘇悅就走。 “哎哎,侍衛(wèi)大哥,咱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們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只是你看……能不能給我口飯吃?” 蘇悅抱著肚子,咽了口吐沫。 那侍衛(wèi)木頭樁子似的毫無反應(yīng),蘇悅又叫喚幾次,雞同鴨講。她放棄了想吃飯的念頭,趕緊四處張望。 言域既是反派,從他少年時期就略顯端倪。他是當朝右相大人言志誠的嫡子,太子一黨。他雖還未入朝為官,但終日里心思深沉,籌謀算計。 眼下這相府樓臺,全然奢靡,而言域更是將世家貴族的氣派做到極致。衣飾奢華,行止講究,無一處不精致。 不過蘇悅卻莫名興奮,因為他很快就要被抄家了。 反派落難,屆時正是她逃走的好時機。 時值春夏之交,天色將暮。烏衣侍衛(wèi)拎著蘇悅穿過風雪回廊,檐下風鈴輕響,院中暗香浮動,幾盞燈籠被點亮,依稀能聽見蟲鳴鳥叫。 這番情境,倒是閑適自在。 推開雕花木門,蘇悅被丟在地上。 這是一件頗為寬敞的書房,蘇悅跪坐在地上,抬頭看見了書案后面的言域,他聽到動靜,正落筆收尾,然后打開窗,一只信鴿飛來,帶走了他剛寫好的信。 “開始吧?!毖杂?qū)δ鞘虖姆愿馈?/br> 第3章 眼盲 蘇悅不解何意,不過終歸不是什么好事。結(jié)果卻聽見那烏衣侍從上前一步,對言域道:“公子,她想吃飯?!?/br> 蘇悅聽見這話,簡直就要叩頭謝恩了,她趕緊順著話道:“你們能不能給我點吃的,什么都行,我不挑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回話?!?/br> 話剛說完,蘇悅肚子適當?shù)墓竟編茁?,響的格外?yīng)景。 言域皺了皺眉,嫌棄的看蘇悅一眼,無所謂道:“到門邊去?!?/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蘇悅暫時也不想與他計較,且等她吃飽飯,后面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蘇悅趕緊挪騰到門邊,那烏衣侍從出去片刻,拿了幾個饅頭進來。 看著那幾個饅頭,蘇悅內(nèi)心狂罵,好歹也是相府吧,我說不挑就真的拿了饅頭來,也太隨意了。 她伸手接過來,臟兮兮的手頓時將那白饅頭摸了好幾道灰印子。 這樣看起來就更沒有食欲了??绅囸I迫使她抓了饅頭就往嘴里塞,連灰也顧不得了。 狼吞虎咽吃完饅頭的蘇悅,剛抬起頭,就被門口的景致吸引了。 “好美啊?!?/br>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 門外的花叢里忽閃忽閃,有螢火搖曳。夏日的天幕上,繁星如織。蘇悅跪坐在門邊,仰頭看天,她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星空。 忽然一聲輕響,遠處的高樓上有煙火綻放,漫天花雨。一聲接著一聲,亮如白晝。 還不及感嘆,啪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 言域不耐煩道:“可以開始了?!?/br> 那侍從聽到命令將蘇悅拎了過去,然后端了一個碗過來。黑乎乎的一碗湯,不知是啥。 “我不喝!你們有啥問啥!”蘇悅連忙站起來,往門邊跑。 一條靈活的鞭子纏了上來,將她勾了回去。 霧草!反派這是要謀財害命呀!這碗里還用問嗎?肯定不是啥好東西!蘇悅手腳亂蹬,打死不從。 那侍衛(wèi)端不住藥碗,灑了些許。 言域耐心告罄,端過碗,捏住蘇悅的下巴。 “唔——”黑乎乎的湯汁就被硬灌了進去。 蘇悅漸漸意識恍惚,目光呆滯,安安靜靜坐在那里。 “公子,萬一失手,她……”那侍從有一絲猶豫。 “你今日話有點多!”言域眼中戾氣浮現(xiàn),聲音冷漠。 “是?!蹦鞘虖牡兔紨磕?,然后從袖中掏出一條寸長的腥紅小蛇,那小蛇猛一見光,吐著信子,發(fā)出嘶嘶之聲。 那侍從將蛇吻放在蘇悅額頭之上,那小蛇頓時伸出獠牙咬了一口,額間腥紅一點。隨后小蛇盤旋在蘇悅頭頂,那侍從以手覆上蘇悅額頭,盤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詞。猶如某種古老的儀式。 約摸半個時辰,那侍從額頭一片虛汗,言域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未幾,那侍從睜開眼睛,放下手,收回小蛇。 “怎么樣?查出根源沒有?”言域急道。 那侍從眉間緊鎖,搖搖頭。 “怎么?你的靈蛇不靈了?”言域反問。 “公子,并非靈蛇之過,我梅巫山一脈向來可用靈蛇回思溯源,可這孩子沒有記憶。不光是三歲之前,在我們將她帶回相府之前的記憶都沒有,她腦中空白一片。” “可昨日她還說母親在平?jīng)隹?,自己與袁牧云同行之事。她并未失憶。”言域立即找出不同尋常的地方。 “公子,靈蛇不會出錯。她腦中皆是虛無,只有昨日來相府之后的記憶。” 言域眉頭緊皺,沉思道:“她的血著實怪異,若不能為我所用,不如……”言域看了一眼地上神情呆滯的蘇悅。 “公子,這孩子還小,用了’回思溯源’,等她醒來,也幾乎等同于癡傻,神志不清了?!?/br> 言域聽說這話,頓時退開幾步,“隨你處置吧。丟出去還是關(guān)哪兒,別放在這里,臟死了。” “是。”那侍從告退,順手把蘇悅拎了出去。 …… 哎喲,腦袋跟被碾過似的,一陣陣發(fā)懵。蘇悅摸摸身下的稻草,還是在柴房。她下意識摸摸胳膊腿都還健在,先前那碗黑乎乎的湯也不知是啥。 睡了這么久,怎么天還沒亮? 蘇悅忽然就呆住了。她可能瞎了,不是天沒亮。 我天!這就瞎了!也太快了吧,我都沒做好準備! 眼前一片黑暗,黑的心慌,一點亮光都沒有,空洞又虛無。雖然早就知道會瞎,可真瞎了,還是不能接受。 “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給我出來——”蘇悅使勁兒拍拍腦袋。 可系統(tǒng)跟不存似的,杳無音訊。 不是吧,連你也棄我而去,這下我真瞎了,可怎么辦啊。蘇悅哀嚎,雖然不疼不癢,可是很嚇人好么。 她摸索著站起來,一點點往前走??飮R一聲踢到了干柴上,噼里啪啦一陣響,有的砸她身上,有的滾到地上。 蘇悅干脆坐在柴堆里,也不走了。原來盲人的世界這般不容易。好歹她還有劇情加持,上次那個蘿莉音說的,如果劇情進度不錯的話,可以短暫恢復(fù)光明。 如此一想,雖然瞎了,卻跟體驗生活差不多。眼下雖然艱難,但走過去了未必不是光明。 相通此節(jié),蘇悅不再站起來,而是匍匐在地,一點點試著往前爬。果然這辦法好使,不大一會兒,就到了門邊,她試著推推門,竟然推開了。這柴房門沒鎖。 蘇悅一點點爬出門,倚著門框站起來,摸索前行。她一邊走一邊在腦海里記下大致的位置和特別的門廊石柱之類。 她摸到一個花盆,沿著花盆往前走。忽然一腳踩空,前面是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