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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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阮迎銀毛色蓬松柔順, 看起來愈發(fā)憨態(tài)可掬。 只是江邢遠剛剛的言行舉止讓阮迎銀心里很生氣,在他給自己吹毛的過程中,阮迎銀低著頭, 根本就不看他。 江邢遠放下吹風(fēng)機, 朝她伸出了手, 語氣夾帶著笑意:“走吧,你不是還要看書嗎?” 阮迎銀抖了抖身子,朝他的伸過來的手心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前后左右。 她被放在洗手臺上,爪子下方鋪著一條綿軟的毛巾。洗手臺離地面距離還挺高的, 要她自己跳下去,然后上餐桌看書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她垂頭喪氣, 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再撐一個星期, 等她變回人形就可以不受這種罪了。 阮迎銀慢慢地爬上江邢遠的手, 表情不情不愿。 江邢遠看在眼里, 唇邊忍不住浮現(xiàn)一抹笑意。 剛剛已經(jīng)把阮迎銀氣到了,江邢遠也沒敢再繼續(xù)做什么氣她的事情,不過在把她安置在餐桌上的時候, 無意間摸過她毛絨絨的背脊。 阮迎銀第一時間察覺到, 瞬間就爬開了, 躲在一旁盯著他。 江邢遠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把書給她攤開, 還把水和食物都放在一旁:“你自己一個人先看一會, 我去洗個澡?!?/br> 邊說邊往次臥走,邊走還邊脫掉了身上穿著的白色t恤。 淋了雨,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剛剛給阮迎銀洗了個澡,干了又濕。 他全然不顧還有阮迎銀在場,隨手將衣服丟在旁邊,拿了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 這幾天和江邢遠住在一起,她知道他每天都會固定時間去健身。健身的男人,身材都不會差。更何況是江邢遠。 阮迎銀四條短腿撐在課本上,呆呆的看著面前這一幕,紅著臉趕緊轉(zhuǎn)了個身,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 接下來看書看作業(yè)題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偶然瞥見的那一眼,偶爾會浮現(xiàn)在眼前。 她干脆一爪子把書闔上,走到旁邊,抓起一片薯片就往口里送。 半個小時后,江邢遠拿著毛巾,一邊擦著頭一邊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他停在阮迎銀旁邊,左手撐在桌面上,彎下腰,朝她的課本看了一眼。 他沒吹頭發(fā),水滴順著發(fā)絲掉落在桌面。 熟悉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香味從他身上傳來,鉆入阮迎銀的鼻孔。 好不容易集中注意力,認真看書的阮迎銀趕緊爬到了一邊。 江邢遠微微站直身子,打量著阮迎銀的一舉一動,唇邊勾起一個笑容。 他索性拉開椅子坐下,翻開作業(yè)本,拿著筆道:“來吧,我?guī)阋黄饘懽鳂I(yè)?!?/br> 前幾天,每回江邢遠做作業(yè)的時候,阮迎銀都會過來看著的。這就好像她自己親自做了一樣。 結(jié)果今天阮迎銀停在他對面,怎么都不肯過來。 江邢遠看著面前無比警惕、準備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跑的倉鼠,只能作罷。 ** 第二天早上起來準備早餐的時候,江邢遠覺得自己腦袋暈暈沉沉的。 他往自己額頭一探,很燙,看來是發(fā)燒了。 江邢遠沒怎么放在心上,從小到大每次生病都是熬過去的。燒會自己退,感冒會自己好。 如果好不了,等人倒下后,自然會被送去醫(yī)院。 反正死不了,腦子也沒燒壞。 江邢遠放下手,神情倦倦的弄了個簡單的早餐。 早餐準備好后,他敲了敲阮迎銀的門,然后走了進去。 阮迎銀正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毛睡得有些亂,表情迷迷糊糊的,一看就是沒有睡醒。 她用粉嫩的爪子擦了擦眼睛,打了個哈欠。 江邢遠走過去,將她攏在手心,帶著阮迎銀出去。 早上剛醒來的阮迎銀是最乖的時候,江邢遠一手托著她,一手肆無忌憚的摸著她毛絨絨的小腦袋,捏捏她軟軟的小耳朵,擼擼她柔軟的背脊。 她窩在他的手心,等身體徹底清醒,意識回籠后,才睜著兩只黑不溜秋的眼睛,用爪子把他的手給揮開。 只是今天,阮迎銀覺得爪子下方的熱度有些不同尋常。 她愣了愣,仰著頭看了一眼江邢遠。 江邢遠的臉依舊是那張臉,只不過和在外頭的面無表情不同,面對阮迎銀的時候,他的面色總是柔和的,眼里也透著幾分溫柔。 可今天的江邢遠,溫柔的有些過。他的臉有點輕微的紅,眼里閃著點水光,微垂的眉眼透著幾分淡倦,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 是發(fā)燒了嗎? 阮迎銀不確定的想著,把自己伸到半路的爪子收了回來。 江邢遠將阮迎銀放好,然后走到對面坐下。 他一手拿著片吐司,一手瀏覽網(wǎng)頁。吐司他沒吃幾口,眉頭微皺就扔回了餐盤上,干脆單手托著下巴等著阮迎銀吃完。 阮迎銀小口咬著手上的吐司條,一邊偷偷摸摸的打量著江邢遠的一舉一動。 好像真的和往常不太一樣,像是生病了。 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阮迎銀更是確認了這一件事情。 因為她就算窩在他的衣袋里,都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明顯的熱度。 不會是昨天淋了雨吧? 阮迎銀歪著頭在回憶。他回來之后,好像也沒換衣服,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洗澡了。 先把自己洗完后,他才去洗的澡。 想到這里,阮迎銀心里稍稍有些愧疚。 雖然她看起來怕這怕那的,但其實這些東西都傷不到她,她只是害怕。而且她很健康,不會生病不會感冒。 所以,昨天她應(yīng)該先讓江邢遠洗澡才對。 雖然江邢遠有時候動作僭越,但不可否認這幾天,她變回倉鼠后,是江邢遠在照顧她。 給她準備早午晚餐,帶著她從臥室到客廳,從客廳到學(xué)校,從學(xué)校到家里。 他好像沒有一點不耐煩。 愧疚感漸漸彌漫,早讀課上,當(dāng)她看到江邢遠坐在她的空位置上,趴在桌上睡得毫無知覺的時候,這種愧疚感達到了頂峰。 他趴下前,還特地把水和食物放在了她旁邊。 阮迎銀從英語課本上跳下來,走過兩張桌子合在一起的地方,停在他面前。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闔上了,因為生病的原因,臉上神情有幾分脆弱,眉頭皺著,看起來有些難受,透著幾分可憐。 他呼吸的時候,吞吐的氣息都夾帶著一股熱度。 阮迎銀在心里嘆了口氣,再離他近了一些,踮著腳尖,伸出一只爪子,顫顫巍巍的朝他額頭伸去。 江邢遠警覺的睜開了眼睛。 眼睛睜開的那一霎,鋪天蓋地的冷意從他眼里透了出來!因為生病顯得脆弱的五官瞬間凌厲,仿佛寶劍出鞘,讓人望而生畏。 阮迎銀的爪子下意識頓在了半空,她屏住了呼吸,有些害怕這樣的江邢遠。 看到是她,江邢遠神情微頓。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氣息收斂,輕輕問道:“怎么了?要上廁所?” 阮迎銀:“……” 江邢遠撐著身子坐直,手朝阮迎銀伸過去,抓住她的身子,長手一伸,就把她放到了旁邊的抽屜里。 阮迎銀的鼠廁就放在里面。 到底是女孩子,這種東西又不能像水一樣擺在桌上,否則阮迎銀是死也不會去上的。 這些小習(xí)慣,江邢遠這些天已經(jīng)摸透了。 他把阮迎銀送到抽屜,就把手伸了回來,撐在自己下巴處,慢不心經(jīng)打了個哈欠,等著阮迎銀如廁完,再把她拿出來。 阮迎銀保持著江邢遠把她放下的姿勢,無言地抖了抖胡須。 她其實只是想要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的。但是現(xiàn)在,確實也不必要了,被他碰過的身子上,還停留著熱度。 手都這么熱,就更不用說額頭了。 阮迎銀走到手機旁邊,躲在抽屜里發(fā)消息。 阮迎銀: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江邢遠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怕是公司有事,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結(jié)果微微一愣。 他發(fā)燒也好,感冒也罷,身邊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都是等到他撐不住的時候,才會意識到,然后匆匆把他送到醫(yī)院。 這好像是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有人問他: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一股溫暖的水流在心底緩緩淌過,江邢遠唇邊微微帶了點笑容。 江邢遠:有點 阮迎銀:你不去醫(yī)院看看嗎? 江邢遠:不用管,大多數(shù)情況會自己好 阮迎銀:那少數(shù)情況呢? 江邢遠:少數(shù)情況再說 倉鼠如果有眉毛的話,此刻已經(jīng)皺起來了。阮迎銀神情嚴肅,十分認真地堅持道。 阮迎銀:江同學(xué),你得去醫(yī)院看看 江邢遠笑了,他沒再繼續(xù)回她,而是低下頭,輕輕敲了敲抽屜:“出來吧?!?/br> 阮迎銀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阮迎銀:生病了就要去醫(yī)院,或者去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也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苯线h從善如流地回答她,把她從抽屜里放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