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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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無恙》 作者:北南 文案: 相親相到白月光,不料白月光性情大變。 破鏡重圓,猛吃回頭草。 三年前,顧拙言和莊凡心啪嘰一撞,沒撞出任何火花,擦肩而過。 三年后顧拙言和莊凡心成為鄰居兼同學(xué),繼而發(fā)展為初戀情人,最終以分手收場。 又十年過去了,再度重逢,卻發(fā)覺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這人怎么換了個德行…… 會分為少年時期和成年時期,也就是十年前十年后,不然穿插著寫很精分。 生活戀愛文/工作學(xué)習(xí)方面瞎編的/he 內(nèi)容標(biāo)簽:都市情緣 花季雨季 破鏡重圓 業(yè)界精英 主角:顧拙言,莊凡心 ┃ 配角:好幾個 作品簡評: 顧拙言和莊凡心少時相識,成為彼此的初戀情人,度過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后卻落得分手收場。杳無音信的十年里,兩個人各自成長,沒想到再見面會是相親的飯局,而物是人非后,舊時的戀人貌似換了個德行。相親相到白月光,不料白月光性情大變……本文為破鏡重圓的生活戀愛文,分為少年時期與成年時期,且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的兩個人能否回到最初的地方。 第1章 混血? 榕城的夏天特別熱,莊凡心系著圍裙悶在房間里畫畫,已經(jīng)四個小時沒挪窩,忽然,他聽見一陣極富活力的狗叫聲,那么響亮,好像就在他們家門口。 莊凡心擱下調(diào)色盤,到陽臺上朝外面一望,大門外,一個老頭牽著一只德牧經(jīng)過。老頭姓薛,獨(dú)居在他們家隔壁,莊凡心主動打招呼,喊了聲“薛爺爺”。 薛茂琛停下,朝莊凡心招招手:“小莊,下來玩兒!” 莊凡心一溜煙兒跑下樓,趟過樓前的小花園,在大門口堪堪停住,還沒站穩(wěn)便被德牧狠狠一撲。他從小就喜歡小貓小狗,可惜他mama不讓養(yǎng)。 薛茂琛打量他:“圍裙上都是顏料,又畫畫呢?” 莊凡心“嗯”一聲,眉眼間的興奮還沒褪去,問:“薛爺爺,你要養(yǎng)狗嗎?”感覺這狗年紀(jì)尚小,“它多大了?” 薛茂琛說:“剛一歲,正混不吝呢?!?/br> 莊凡心低頭看狗屁股,小公狗,已絕育,這輩子就得單身。他疼惜地?fù)崦纺X袋,又問:“爺爺,它叫什么名字?” 薛茂琛說:“還沒起名,剛牽回來。”老頭的臉上掩不住喜色,蹲下身,說什么國家機(jī)密似的,“這狗啊,是給我外孫準(zhǔn)備的,名字讓他起。” 莊凡心微微吃驚,仰臉看著薛茂琛,一副沒想到的模樣。不怪他,做鄰居許多年,他幾乎沒見過薛茂琛的親戚,老頭獨(dú)居,有司機(jī)有保姆,出門旅游一走就是倆月,大家還以為薛茂琛年輕時丁克,年老后空巢。 薛茂琛白一眼莊凡心,罵他小傻子,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包餅干,說:“小莊,給,你拿著。” 莊凡心哪里都好,只是有些挑食,接過后看包裝紙上面的字,最好別是巧克力的,他不喜歡吃巧克力。 薛茂琛樂道:“這是狗吃的餅干,放你那兒一包,哪天這狗撒歡兒跑出去,你幫我攔著點(diǎn)。” 早講嘛,莊凡心不好意思地笑笑,將餅干放進(jìn)圍裙口袋。他低頭端詳?shù)履恋乃闹?,心想,這狗狂奔起來他追得上嗎?感覺夠嗆。 他往好處想:“爺爺,你外孫來了,應(yīng)該能照顧好它吧?” 誰料薛茂琛搖搖頭:“不好說啊,那也是個混不吝的年紀(jì)?!?/br> 天氣炎熱潮濕,一老一少在門前聊天,都熱得臉紅紅汗涔涔,德牧也懶得叫了,吐著舌頭在樹蔭下一趴,已然熱得半死不活。 莊凡心擦擦汗,說:“爺爺,去我家喝點(diǎn)茶吧?” 薛茂琛說:“甭客氣,估計(jì)我外孫快到了,該回去了?!?/br> 兩家熟得很,不必耍虛頭巴腦的花腔,臨走,薛茂琛拍拍莊凡心的肩,說:“晚上到我們家吃飯去?今天胡姐凈做好吃的,什么蒜蓉清鮑啊,甜水鴨啊,椰子芋頭冰啊……” 莊凡心遺憾道:“我不吃蒜,也不吃芋頭?!?/br> 舉了三個例子,兩樣都不吃,薛茂琛狠剮一下莊凡心的臉蛋兒,罵道:“怎么那么挑食?瞧瞧你瘦的,去年臺風(fēng)怎么沒把你吹深圳去?” 老頭手勁兒不小,莊凡心“唔”一聲捂住臉,還沒顧上疼呢,就見德牧猛地躥起來,對著十幾米外的小路口一通狂吠。 拐進(jìn)來一輛越野車,開車的是薛茂琛的司機(jī),老頭高興道:“接回來了!” 莊凡心捂著臉望去,擋風(fēng)玻璃折射強(qiáng)烈的日光,看不真切,隱隱約約看見一點(diǎn)輪廓。紅色襯衫,雙馬尾,抱著迪士尼的書包,這外孫子也太會打扮了吧。 相距二三米,越野車靠邊熄火,副駕上的“外孫子”跳下車,莊凡心這才看清楚,明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薛茂琛沒想到外孫女也來了,當(dāng)真是意外之喜,他唯恐把孩子嚇著,小心地挪兩步,張開胳膊,一把抱起來掂一掂。 小姑娘叫顧寶言,撇著嘴巴,好半天才拘謹(jǐn)?shù)亟腥?。一聲“姥爺”哄得薛茂琛笑開花,問長問短,儼然忘記等的是外孫。 顧寶言低頭看見亂跑的德牧,說:“哥哥喜歡的狗?!?/br> 薛茂琛總算想起來,問:“你哥哥呢?” 顧寶言指著車:“在后面睡覺?!?/br> 剛說完,后車門打開,下來一個高個子的男生,微低著頭,看不清面上的神情。他一手關(guān)車門,一手拿著耳機(jī)和一只meimei的毛絨玩具。 那毛絨玩具有點(diǎn)癟,顯然被枕了一路,此刻又被提溜著耳朵。莊凡心看著那個男生,上衣,牛仔褲,球鞋,或者說渾身上下看似簡單,但沒一件東西在四位數(shù)以下,手表更要多加兩個零。 他稍稍退開一步,自己系著臟兮兮的圍裙,實(shí)在有些不好看。怎知剛退一步,薛茂琛的大手抵住他,說:“小莊,這就是我外孫,顧拙言?!?/br> 莊凡心只好回應(yīng):“嗨,我是莊凡心,就住這里?!?/br> 介紹完這一句,顧拙言的目光落在莊凡心的身上。 他在機(jī)艙里看云層,在越野車?yán)锟撮懦敲⒌臉?,合眼睡一覺,下車只見刺毒的太陽。此時此刻,他看見莊凡心,系著圍裙的男孩兒,膚色很白,露著的小臂上沾著一片綠色的顏料。 顧拙言的眼神那么直接,移動至莊凡心的面容,看見一雙形狀好看的大眼睛,格外立體的五官,還有蓬松而卷曲的發(fā)梢。 他的言語更加直白:“混血?” 莊凡心一愣:“a型血混b型血……” 他抬手摸摸臉,手觸到臉頰才想起來,被剮的臉蛋兒還疼呢。這工夫顧拙言走近來,真的很高大,甚至遮擋住面前的一片陽光。 薛茂琛仍沉浸在喜悅之中,說:“小莊,他初來乍到,你們年紀(jì)差不多,有空帶他到處玩玩兒?!?/br> 莊凡心看向顧拙言,笑道:“沒問題,榕城歡迎你?!?/br> 顧拙言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回應(yīng),但輕淺得稍縱即逝,似乎心情不佳,也看不出絲毫對這個城市的喜愛。 車停好,行李箱也一一搬下,薛茂琛問:“對了拙言,怎么寶言也來了?” 顧拙言道:“我說去參加迪士尼的夏令營,她非跟我來?!?/br> 顧寶言這才醒悟:“哥,你騙我?” 顧拙言說:“我哪天不騙你?” 顧寶言崩潰了,跳下地追著親哥哥打,奈何顧拙言個高腿長,根本不讓meimei沾身。薛茂琛笑得停不住,牽著狗跟在后面,回家享受天倫之樂。 傍晚,莊凡心畫完畫,應(yīng)邀去薛茂琛家吃飯,他mama趙見秋是國內(nèi)有名的園藝設(shè)計(jì)師,家里最不缺的也是花花草草,于是他挑揀幾盆花當(dāng)作上門蹭飯的禮物。 這一條老巷就幾幢別墅,誰也不挨著,各自相隔一段距離,莊凡心抱著箱子慢慢走,還沒走到門外就聽見德牧的叫聲。 薛家的大門敞著,顧拙言正在花園里逗狗,余光晃見一人影,抬頭一瞧,見莊凡心立在大門邊。那角度很巧妙,莊凡心的頭頂恰好是一片晚霞,紅紅的,有點(diǎn)分辨不清莊凡心的上衣是白色還是橙色,那張臉真的很立體,光打上去明暗有致,像幅油畫似的。 莊凡心動動嘴:“能不能接我一下?” 顧拙言不大情愿地走過去,接住箱子,很沉,里面是幾盆盛開的鮮花,走到樓前,箱子擱在臺階上,兩人無所事事地立著。 莊凡心剛洗完澡,發(fā)梢還沒干透,卷曲的頭發(fā)也沒什么弧度,顧拙言看他一眼,隨口問:“天然卷?” 他答:“燙的,放暑假嘛?!?/br> 說罷氣氛又逐漸變冷,莊凡心道:“我還有文身,你要不要看?” 據(jù)他估計(jì),顧拙言如此冷感一定沒興趣看,可他問都問了,那樣也太跌面子。于是不等對方回答,他登上一階,離近點(diǎn),然后將衣領(lǐng)向旁邊扒開。 單薄的左肩上文著一小顆心,線條很細(xì),好像盛在鎖骨上,顧拙言垂眸看著,不單看得清楚,連莊凡心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兒也能聞見。 莊凡心強(qiáng)迫人家看完,有點(diǎn)害臊,便蹲下身逗狗,并轉(zhuǎn)移話題詢問給狗起什么名字。 顧拙言說:“pc39747?!?/br> 莊凡心一愣,冒充警犬應(yīng)該不犯法吧?這時薛茂琛在樓里喊他們吃飯,他沖德牧勾勾手,命令道:“pc39727,吃飯去!” 五個數(shù)都記不對,顧拙言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皺了皺眉,誰知這還沒完,莊凡心仰起臉看他,說:“薛寶言?吃飯?!?/br> 三個字能記錯倆,還幫忙隨了母姓,顧拙言冷冷地說:“我叫薛寶釵?!?/br> 直到進(jìn)餐廳落座,顧拙言的俊臉始終沒放晴,當(dāng)然,他從抵達(dá)榕城就沒高興過。莊凡心倒是嘴角上揚(yáng),等香檳一開,還配合跟薛茂琛碰杯。 餐桌滿滿當(dāng)當(dāng),除卻保姆胡姐燒的菜,薛茂琛還親自烤了披薩。 莊凡心覺出顧拙言情緒不高,便沒打擾,默默啃披薩吃。吃完飯,他帶顧寶言在花園里栽花,把小姑娘哄得五迷三道,差點(diǎn)認(rèn)他當(dāng)干哥。 時間稍晚,莊凡心洗洗手回家,在大門口與顧寶言和德牧道別。他蹲下身,說:“小妹,坐飛機(jī)很疲勞的,早點(diǎn)睡覺?!?/br> 小女孩兒喜歡大哥哥,宇宙真理,顧寶言乖巧道:“小莊哥哥,我明天起床就澆花。” 莊凡心笑笑,又對德牧說:“pc39787,明天去找我吃餅干吧?!?/br> 顧拙言過來找孩子和狗,恰好聽見,卻也懶得糾正什么,只揣著兜立在一旁。莊凡心站起身,擺擺手玩笑道:“寶釵,拜拜。” 顧拙言問:“你叫什么來著?” 莊凡心答:“莊凡心啊,能記住嗎?” 顧拙言說:“平凡的凡,傷心的心?” 莊凡心道:“是不凡的凡,開心的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