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病秧子、神曲、吻安,緋聞老公!、小祖宗(作者:聰明理達)、八十年代嫁惡霸、為了攻略病嬌在死亡邊緣反復(fù)橫跳(穿書)、別來無恙、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
第34章 太子小團子(九) “什么?你再說一遍!阿昭那臭小子跑了?跑去哪里了?怎么跑的?阿暖,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怎么回事?那臭小子說他好像看到親人就是看到親人了?你就這么任他跑了?他吃老娘的,住老娘的,花了老娘那么多銀子,一個屁都沒放,就這么跑了,你……你……你這個賤丫頭你要氣死我啊,我看他哪里是看到親人了,分明就是偷聽到我要把他賣去鎮(zhèn)上的員外府做下人的話了,這才……” 說到一半才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的宋沈氏剛想掩嘴,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看著屋里頭聚集起來的一眾宋家人朝她投過來的詫異眼神,心頭火氣上來,再加上仗著自己現(xiàn)在有孕在身,頓時就大聲嚷嚷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老娘說錯了嗎?難道那小兔崽子不是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嗎?我哪里說錯了,現(xiàn)在我兒子也要來了,樣樣都要銀子,以后讀書蒙學(xué)考狀元,那要用的銀子就更多了,我就是賣了他又怎么樣?又有什么問題了?沒曾想那小白眼狼,屁都沒給老娘剩下一個,就這么跑了……我現(xiàn)在可是虧大發(fā)……” “可阿昭哥哥除了剛開始幾月花了你的銀子,后頭跟著李爺爺開始學(xué)醫(yī)之后,日日采藥換來的錢有絕大一部分都上交給了你,他交給你的那些銀子,可比你花在他身上的多多了……” 溫暖有些不忿。 本來就是這樣,宋沈氏就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那慧心師父的話前兩年還管用,可眼看著自己的肚皮始終不鼓起來,她就開始作妖了,什么克扣裴昭的吃食,要求他做家中各種活計,甚至還要他下地等等。也幸虧那時候的裴昭早就能養(yǎng)活自己了,對于宋沈氏的這些要求,全都用銀子堵了她的嘴,也算是還了她在他危難之時,拉了他一把的恩情。 可宋沈氏是什么人,要不是顧及著裴昭有可能是他的送子小童子,早就會為了那點銀子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了,可就這樣,接下來的兩年他也基本上都是在與宋沈氏的斗智斗勇之中度過的。 也算是大大的鍛煉了他的抗壓能力,畢竟以后等他回了皇宮,比宋沈氏無恥百倍,千倍的人,他都有可能遇到。 這也是溫暖一開始就將他暴露在宋沈氏眼前的原因。 而那邊的宋沈氏一聽溫暖這么說話,頓時就炸了,“你個死丫頭,你說什么,說什么呢!???我看你分明從頭到尾都是在幫著阿昭在對付我,這次他能跑了,絕對也是你在里頭做鬼,你個死丫頭,我看你分明就是春心蕩漾了,喜歡上了阿昭那個小白眼狼了,以前我就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指不定你們倆早就鉆了被窩……” “沈荷花,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東西,剛剛那些話以后你要是敢出去亂說一句,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關(guān)鍵時刻,溫暖阿娘十分給力地站了出來,眼神格外兇狠地瞪了面前口無遮攔的大伯娘一眼。 倒是一下就把她給唬住了。 “爹娘,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就帶著阿暖先回去了,你們好好休息!”壓著怒氣的溫暖娘伸手牽住溫暖的小手,又瞪了那宋沈氏一眼,便快步走了。 等兩人都快要走出院子了,那后頭的宋沈氏才開始哎喲連天,我不活了的撒起賴了。 可再怎么撒賴,裴昭都已經(jīng)走了,她談好的買賣怕是成不了。 也虧這女人想得出要將裴昭送到鎮(zhèn)上的黃員外府里,這方圓幾里的人誰不知道那黃員外家里雖然有錢,但就偏好那還沒完全長成的少年郎,所以買起下人來,給的銀子才格外得高。 這女人也真的是黑了心了…… 想到這里,溫暖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向自己怒氣沖沖的阿娘,連忙抱著了她的手臂,小幅度地搖了搖,一臉佩服地說道,“阿娘,你可真厲害!阿暖以后也要跟你一樣厲害……” 聞言,婦人并沒有理睬她的意思。 見她這樣,溫暖的好聽話就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簡直要將她娘說得天上有,地上無了,沈桂枝這才緩緩?fù)A讼聛?,低頭虎著臉伸手就在溫暖的額頭上用了戳了一記。 戳完了,看著自家小姑娘眼淚汪汪地捂住額頭,卻怎么都不喊疼。 沈桂枝這才嘆了一聲,上前就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呀……都十歲了不小了,再過幾年,及笄了,就要議親了,要是被那大伯娘在外頭胡說亂說,毀了名聲,我看還有誰會娶你?阿昭走了也好,不然啊,我看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以后找夫婿都不好找……” “才不會呢,阿暖這么好看!” 一聽自家娘親的語氣已經(jīng)軟了下來了,溫暖立馬依了過去,抱著她就不松手了。 “是了,是了,我家阿暖長得最好看了……”婦人輕笑了聲,便繼續(xù)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都別出門了,跟我在家學(xué)刺繡!” “???” “你大伯娘這樣子,怕是會發(fā)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我來對付她,我還就不信了,她敢出去亂說,我就敢撕她的嘴!” 聞言,溫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阿娘威武! 與此同時,另一頭,已經(jīng)跟著衛(wèi)巡的大軍開始往京城的方向趕去的裴昭,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宋家村的方向。 他的手里則始終握著一枚做工粗糙的玉佩,不住地摩挲著上頭的那個暖字。 等到聽到了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來的聲音,他才快速地將那玉佩收進了自己的袖子里,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男人,裴昭微笑了笑。 “舅舅!” 此時,看著面前已經(jīng)完全大變樣的外甥,衛(wèi)巡的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要知道距離他上次見他,已經(jīng)是七年之前了,那個時候的裴昭不過六歲,天真爛漫的,看見他就問他要宮外的新奇小玩意,要他陪他玩耍,他離宮的時候,還會拉著他的褲腳,邊哭邊叫他明日還要來。 只不過,第二日他到底沒有再進宮,因為突厥人又打過來了,他必須要上戰(zhàn)場了。 誰曾想就是那么一走,再次得到裴昭的消息的時候,竟然是他于獵場失蹤,生死不知的噩耗。 現(xiàn)在他竟然又在這樣一個小鎮(zhèn)上遇到了他,可以說失蹤了整整四年的裴昭比他想象之中,長得還要好,還要優(yōu)秀! 可再優(yōu)秀…… 衛(wèi)巡回想起自家meimei給他寄過來的那些信,和信中訴說的要求,心里便愈發(fā)的不舒服起來了。 哥哥,阿昭沒了…… 哥哥,我懷孕了…… 哥哥,我現(xiàn)在覺得阿昭的失蹤就是我的機會,皇帝因為愧疚,日日來找我…… 哥哥,那個賤人終于在我這里吃癟了…… 哥哥,我不想再找阿昭了,我要讓我的阿炎做太子,求你幫幫我,贏了那個賤人的兒子! …… 如此種種,讓衛(wèi)巡徹底明白,京中的所有人,包括面前這位少年的親身父母都已經(jīng)徹底地忘卻了他,甚至……甚至現(xiàn)在寧愿他永遠都不要再回去,無他,就憑他嫡長子的身份,和身上太子的稱號,京中所有人,包括裴家的人都容不下他。 眼看著曾經(jīng)最疼愛他的親舅舅也只是客套地跟他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裴昭幾乎可以想象京中的局勢。 在絕對的權(quán)勢地位面前,親情如此的不堪一擊。 不過早有準(zhǔn)備的裴昭卻并沒有難過的情緒,反而將手里的玉佩握得更緊了。 他還有溫暖,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他,不關(guān)心他,他還有溫暖,他還有她…… 要爭的東西他絕不會放棄,永遠都不會。 果不其然,回到京中之后,自己的父皇母后,所有的親人,甚至是那自小就服侍他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們,幾乎沒有一個在意過他的歸來,僅有母后故作激動地抱著他哭了兩聲,眼中則布滿了不加掩飾的憂愁與埋怨。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她埋怨什么東西,直到他看到他那個四歲大的,格外聰慧可愛,卻又與他無比生疏的弟弟,才有些明白,原來他的母后有了另外的指望了,指不定…… “娘娘,現(xiàn)如今太子歸來了,該怎么是好?衛(wèi)家那邊……” 聽到這樣的話,雍容華貴的女人搭在椅子上的手,一個用力就折斷了根指甲。 “啊,娘娘……” 一旁的嬤嬤連忙上前,剛準(zhǔn)備要幫她看看手指。 “不用……”女人怔怔地盯著那根斷甲,許久,才冰冷地開了口,“一切,照舊。阿昭是回來了,可這四年他一個孩子在外頭,別說讀書了,怕是連書都沒看見過,誰知道會長成什么樣子,我今天見他,他竟是連宮里的規(guī)矩都忘了,我如何能指望他?阿炎就不同了,他自小長在我身邊,聰明伶俐,乖巧可人,讀書更是叫太傅都贊不絕口,哪像阿昭幼年時那般愚鈍,更何況,阿昭過于仁厚,在宮中的時候我就察覺他很有可能根本就爭不過那賤人的孩子,哪像我的阿炎,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一直將那孩子壓在底下,就是連皇上也時時夸贊,經(jīng)常來我宮中看他,一點也不像之前煩厭阿昭的模樣,嬤嬤,你說我該選誰?” “娘娘……太子殿下他也是在外頭吃了大苦頭的……” “我自然知道,只要……只要他不與阿炎爭搶,以后自然是可以做個逍遙王爺?shù)?,我會叫他的弟弟護著他的!” “唉……” 偷聽完了這樣的話,裴昭將手中的玉佩捏得越發(fā)的緊了,許久,忽然就無聲地笑了下,轉(zhuǎn)身就往外走了。 也是這時,那僅有四歲大的孩童這才高高地抬起下巴,看向身邊的綠衣小太監(jiān),“小德子,你說我哥哥他聽到了沒有?” “太子殿下必然是聽到了?!?/br> “哼,叫你跟我回來跟我搶,聽到母后說的話了嗎?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哼……” 想起剛剛那個所謂的哥哥聽完屋里頭的話,突然怔楞的表情,孩童一下就開心了起來。 自這一日之后,裴昭就這么安靜沉穩(wěn)了下來,可以說,除了還有個太子的稱號,整個皇宮幾乎沒有一個人把他當(dāng)太子的。 母親客套,父親忽略,弟弟敵視,甚至是宮人們都在背后議論他。 但就是這樣,卻還是有人不愿意放過他—— 一看著面前偷傳消息的小宮女,皇后一不小心就打翻了一旁的茶盞。 “你說什么!劉貴妃那邊又要對太子殿下下手?為什么……明明皇上……” “聽聞今日太子殿下得了太傅大人的稱贊,說他有大才,劉貴妃那邊收到消息坐不住了……” “大才?怎么會?”皇后想起那個每次來跟他請安都木訥的厲害的兒子,想不出他會有什么大才。 “今日上書房檢測,太子殿下的書本被人翻亂,露了篇文章出來,無意被太傅大人瞧見了,看了之后,贊了又贊,甚至無心教課,便拉著太子殿下不住地談話……” 想到這里,皇后驀地往下一坐。 “娘娘,現(xiàn)在我們是否……” “可有聽到對方要如何對待阿昭?” “似是準(zhǔn)備在御花園下手?!?/br> 聽到這樣的話,雍貴女人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派人過去?!?/br> “是,娘娘?!?/br> “……等人下了手,立刻將他就地抓??!” “娘娘?” “下去。” “是!” 有人跟蹤? 這是裴昭出了上書房后的第一反應(yīng)。 他暗暗戒備著,腳下雖然不住地往自己的寢宮走去,精神卻一直注意著背后的動靜。 誰曾想,他注意了后頭,前方的花叢里卻突然竄出來一道影子,還沒等裴昭反應(yīng)過來,那影子便立馬用力推了他一把。 隨著撲通一聲巨響,這人嘴角的笑還沒漾開,便立馬感覺到四周一亮。 “來人,抓刺客!”的呼喊聲瞬間響了起來。 他想再逃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一頭,才落入水中的裴昭,便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一只冰涼的手猛地拉住,然后便系上了一根繩子,人就已經(jīng)沒了蹤影。 裴昭連忙低頭看去,卻只看到一道黑影從水底一閃即過。 他慌忙去解自己腿上的那根帶子,才發(fā)現(xiàn)那帶子竟然被人系了死扣。 越是急,他便感覺口中的空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甚至他都感覺到冬日冰涼的湖水往他的胸口灌了過來,就連意識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但就是這樣,他卻感覺自己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個片段,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