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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璀璨八零年代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在教育上,他是個嚴(yán)厲的父親,對褚時令這個長子最為嚴(yán)格,從某種意義上說,褚時令會對褚欣恪實行“棍棒教育”,也是從他自身的經(jīng)歷得出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而在生活上,他是溫和體諒的,比如小兒子不愿意讀軍校他也從來不去勉強,對孩子們的工作、婚姻、生活也從來沒有橫加干涉。

    “子女大了,都要遠走高飛,有他們自己的日子要過。我要是過去,孝心他是不敢不敬,可時間長了別說老大和老大媳婦,就是我自己也不自在?!?/br>
    年紀(jì)大的人,不能多管兒女事,管多了惹人生厭,可要是她真有什么不順眼又不能說的,最后還是自己憋著自己,難受。

    這么多年,大家都是分開過,她這個做婆婆的和兒媳婦的關(guān)系也挺好,這就是大家平常不在一起,要是真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哪能這么和睦呢。

    直到除夕那天,一家人才真正團聚了,褚時令和褚時運兩夫妻都來了金陵過春節(jié)。

    “然然完全是個大姑娘了,一年沒見變化可真不小。”

    大伯一家從北平過來,到的比褚欣然父母要晚。邱靜婷一到,叫了蔣愛明和褚國志后,就拉著褚欣然看了一遍又一遍,一臉欣喜的樣子,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可不是,過了年就十八了,哪里還能像個小丫頭似的,長不大呢?!?/br>
    唐彩琴嘴上雖然這么說,可她的表情里是充滿了溫情和驕傲的。

    女兒越長越漂亮,成績也越來越好,前陣子他們夫妻特意打了電話給女兒的班主任,老師說以女兒現(xiàn)在的成績,考一流的大學(xué)絕對沒問題,過年后各大高校開始提前招錄優(yōu)秀學(xué)生,老師認為褚欣然是符合提前招錄標(biāo)準(zhǔn)的。

    丈夫褚時運讓她暫時先不要透露給女兒,免得褚欣然知道后產(chǎn)生懈怠心,而且他們都知道褚欣然想考北京的兩所大學(xué),那么這個時候就更加不能讓她分心了。

    “哎呦,我們家這大閨女,可稀罕死我了?!?/br>
    邱靜婷拉著欣然坐在沙發(fā)上,摟著欣然親熱的說,“你啊,不光是你爸媽的女兒,也是我和你大伯的女兒,同樣的,你哥也不光是我和你大伯的兒子,也是你父母的兒子?!?/br>
    欣然笑著點頭,“我知道婷媽最疼我,哥還老吃我的醋呢。”

    欣然從小就不喊邱靜婷“大伯母”,而是喊她“婷媽”,據(jù)說這是邱靜婷強烈要求的。不過對著褚時令,她還是喊大伯。

    “你看你,一來就跟我搶女兒,我和然然還沒說上幾句話呢?!?/br>
    “什么你女兒,然然也是我女兒,我都愿意和你分兒子了,要不你也去找你兒子說話吧?!?/br>
    褚欣恪真是躺著也中槍,他摸摸鼻子走開了,就因為自己是個男孩子,就沒有被大家寵愛的資格。

    “哎,我下輩子也要做個女孩子,做女孩子多好,有人疼有人愛,不像我,只有天天挨罵的份。”

    邱靜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你也就這點出息了,你怎么不想著點好呢。”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自然也不會當(dāng)什么真。要讓欣然說,做女人才是最痛苦的,她要是能托生成男人才好呢,也就沒有什么大姨媽、生孩子之類的痛苦了。

    家里人都聚齊了后,蔣愛明心情很好,一整天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一直在廚房里忙碌著,還不讓邱靜婷和唐彩琴跟著插手。

    “你們?nèi)バ?,樓上的房間早就準(zhǔn)備好了,過年的菜已經(jīng)備齊了,等會兒包上餃子也就齊活了?!?/br>
    妯娌倆知道婆婆不是那種刁鉆人,再說這么多年,也都是這么過來的,她們早就習(xí)以為常了。既然不用動手,那嘴得甜吧,和婆婆說了幾句好聽的話,把婆婆哄的高興了,妯娌倆就出了廚房,上樓各種回房收拾東西了。

    樓上最好的房間一直是褚欣然在住,其他幾個客房倒也勉強把人安置下來了。

    除夕晚上吃年夜飯,年夜飯也叫“合家歡”,是一年年末最重要的一頓晚餐,象征著“團圓”、“圓滿”。俗話有一句,“打一千,罵一萬,三十晚上吃頓飯”,可見年夜飯的重要性。

    “快,把電視打開,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等著春晚?!?/br>
    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是家家戶戶每年必不可少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這也是前兩年才有的,因為廣大群眾特別喜歡的緣故,也就成了個慣例。

    這會兒春晚還沒有正式開始,一家人吃著飯說這話,把電視就開在那里,就等著節(jié)目開始。

    “然然,這菜你一定要多吃點,這是用魚丸、蝦丸、rou丸一起做的,叫‘三元及第’,你就快要高考了,奶奶也是取個好寓意,希望你考上理想的學(xué)校?!?/br>
    其實這道菜之所以叫三元及第,還是和發(fā)音有些關(guān)系,在金陵這里,魚丸不叫魚丸,而叫“魚圓”,“元”也是取了“圓”的諧音。

    “是啊是啊,然然你得多吃點?!?/br>
    前年是褚欣恪高考,今年又到了褚欣然,要是往常,大家也不會說的這么直白,也是欣然成績上升了,大家才會說的如此輕松。

    “我們家然然肯定能考上好大學(xué),然然的目標(biāo)是北平大學(xué)跟五道口,說好了,我們都在北平等著她呢。”

    “來,然然,哥哥也敬你一杯,祝你萬事順心如意。等你到了北平后,有哥罩著你,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br>
    長輩們看著兩個小的這么團結(jié)友愛的樣子,心里更是高興,而欣然呢,有這么多人關(guān)心寵愛著,她的心里自然是溫暖的。只是透過燈光,她又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父母,他們也時常這樣慈愛的看著她。

    可不管怎么樣,雖然離開了熟悉的世界,可能遇到這一家人,也是另的一種福氣。

    時間很快到了整八點,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正式開始了。

    從八三年第一屆春晚開始,每年過年看春晚已經(jīng)成了老百姓的一種習(xí)慣。這也是因為廣大群眾的文化生活匱乏,國家特意借助電視手段,向全國人民演繹了春節(jié)這樣一個隆重的文化事件,為全國人民奉上了一道精美的文化盛宴。

    以前覺得看膩了的春晚,這會褚欣然也看的津津有味。她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有趙忠祥、姜昆、韋唯、屠洪綱等,最令人意外的是,這是趙本山第一次登上春晚舞臺,他和黃曉娟表演了小品《相親》。

    “這小品還挺逗的,這兩個演員演的不錯啊。”

    “就是長得有些丑。”

    一聽這話,褚欣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能想到呢,以后每一年的春晚,趙本山的小品都是大家最喜愛的表演之一,他也成了全國觀眾最受歡迎的演員。

    一邊看電視一邊吃年夜飯,最后吃飯飯菜都涼了。

    “你們專心看電視吧,沒吃飽的等十二點了再吃餃子?!?/br>
    正月初一的餃子,必須除夕包好,半夜十二點開始吃,也就是“更歲交子”的意思。

    十二點整,電視機國家領(lǐng)導(dǎo)人開始給全國人民拜年,窗外也響起了陣陣炮竹聲,蔣愛明和邱靜婷她們也端著熱騰騰的餃子過來了。

    “來來來,大家吃餃子,吃了餃子一年都健健康康,順順利利,吉祥如意?!?/br>
    褚欣然對餃子并不鐘愛,應(yīng)景的吃了幾個后,在家人的催促中就回房間睡覺了。在大家眼里她還是個孩子,還是即將高考的學(xué)生,自然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應(yīng)大家要求回房間休息的褚欣然,躺在床上并沒有什么睡意,她看著窗外不停閃爍的煙火,在黑夜中綻放,很快又消散不見。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讓她特別想念從前的生活和家人。

    她在心里祝愿,愿他們永遠平安,永遠健康,如果她的離開給了他們傷痛,希望他們能很快從傷痛中走出來。

    她開了幾年公司,有不少存款,父母也是退休的公務(wù)員,生活肯定不會有困難,只是一下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肯定會讓他們難以接受的。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聽著隨身聽里的音樂也漸漸沉睡了,當(dāng)磁帶放到盡頭時,那“喀”的一聲,不是故事的結(jié)束,也許只是新的篇章的開始。

    第十章

    正月初三,褚時令和褚時運就離開,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只有褚欣恪因為學(xué)校還沒開學(xué)的關(guān)系,留下來多過了幾天,說是要多陪陪蔣愛明。

    開了學(xué),同學(xué)們的學(xué)習(xí)氛圍更緊張了,褚欣然卻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她花了更多時間將所有的知識點融會貫通。

    所有的科目里,她的英語是最好的,幾乎每次都能拿到滿分。語文和政治需要背誦的內(nèi)容比較多,這個是無法偷懶的。而數(shù)學(xué)、物理和化學(xué)就以理解為主,把相關(guān)的知識點和題型摸透后,她的正確率已經(jīng)能夠保持在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高考前兩個月,班主任私下找了褚欣然談話。

    “褚欣然同學(xué),情況是這樣的,現(xiàn)在各大高校都開始提前錄取了,你的成績在這一兩年內(nèi)都很穩(wěn)定,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完全符合提前錄取的要求。現(xiàn)在我來征求你的意見,看你有沒有意向和這幾個學(xué)校進行雙向選擇?!?/br>
    褚欣然看了班主任給她的資料,幾個學(xué)校確實都是不錯的學(xué)校,可惜當(dāng)中沒有她心儀的。

    “老師,我還是想?yún)⒓痈呖?,您也說過我現(xiàn)在考北平的大學(xué)完全沒問題,所以我還是想自己試一試?!?/br>
    自己的實力自己最清楚,而且她和那些同學(xué)不一樣,她畢竟經(jīng)歷過許多,內(nèi)心非常淡定,不會因為所謂的緊張就發(fā)揮失常,不過很顯然,老師對她并沒有這么強大的自信。

    “欣然同學(xué),你要考慮清楚,高考還是有很多不穩(wěn)定因素存在的。而且這幾個大學(xué)都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大學(xué),關(guān)鍵是離家還近,我認為你可以再好好思考一下,下星期再給我答案,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班主任一方面覺得褚欣然的成績確實不錯,按她目前的水平,想考北平的大學(xué)是可以的,另一方面又怕她發(fā)揮不好,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想后悔找誰去?

    “謝謝老師,不過我對自己有信心?!?/br>
    欣然也不想多說什么,一句話就概括了所有,班主任還想再勸,可看了她的表情后,還是收住了嘴。

    “哎,你這孩子,行吧,你先回教室,這件事以后再說?!?/br>
    年輕人都有些銳氣,班主任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好,他又覺得跟個孩子也沒什么可說的,還是決定抽時間給褚欣然的父母通個電話。

    當(dāng)天欣然剛放學(xué)回家,褚時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們老師說有幾個學(xué)校愿意給你提前錄取的名額,可是你沒有同意是嗎?”

    說實在話,褚時運也是挺糾結(jié)的,以前女兒的成績并不怎么樣,在班里不過中等,能考個大學(xué)就不錯了,根本就不指望她能考一個一本的。

    現(xiàn)在褚欣然的成績不光提高了不少,還有全國排名前十的學(xué)校愿意提前錄取,這事要是放在以前,那是想也不敢想。

    現(xiàn)在他是要支持女兒的決定,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說?在工作上很有主張的褚時運,這時候也有些舉棋不定了,可不管怎么樣,他還是想聽聽欣然自己是怎么說的。

    “爸,我認為自己有把握能考到自己理想的學(xué)校?!?/br>
    想當(dāng)初她考mba,也是一門心思考北平的學(xué)校,當(dāng)時也有其他學(xué)校想錄取她,她當(dāng)時也是直接拒絕了。

    如果連堅持自己夢想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什么理想呢?

    或許她妥協(xié)后也會有其他不錯的發(fā)現(xiàn),可明明能夠成功,又為什么非得做一些不必要的妥協(xié),不去嘗試,又有誰能知道最后的答案呢?

    現(xiàn)在就是一個高考,她已經(jīng)為此做了近兩年的準(zhǔn)備,如果這樣她都不能成功,那她簡直要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了。

    褚時運聽女兒這么說,心情奇異的緩和了下來。

    “爸爸當(dāng)然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和你mama都愿意做你堅強的后盾。你好好準(zhǔn)備考試,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按平常心面對就行?!?/br>
    離考試越來越近,再多的擔(dān)憂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他更多的是想給女兒一個輕松自在的環(huán)境。

    “然然,你把這碗面條吃了,這么晚了你還在學(xué)習(xí),可別把自己累壞了?!?/br>
    晚上十一點,褚欣然正在整理近期的模擬試卷,沒想到蔣愛明端著一碗面條到了她房間。

    “奶奶,我不餓得,再說你怎么自己送上來了,直接喊我下去吃就行了,萬一燙到了怎么辦?”

    蔣愛明年紀(jì)不小了,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面條,還要從一樓爬到二樓,褚欣然真怕她不小心摔出個好歹來。

    “沒事,奶奶我腿腳硬朗著呢,你趕緊把面吃了,吃完了早些休息,哪怕明天再看也是一樣的?!?/br>
    家里有個備考的學(xué)生,全家人的心都提著,時刻關(guān)注著褚欣然的動態(tài),她要是有個需要的東西,都不用他開口,大家恨不得立刻把她需要的東西送到她的手邊。

    大今年院里有好幾個要參加高考的孩子,大家私下里也說好,要保持安靜,不要鬧出什么大動靜來影響孩子們備考,所以現(xiàn)在,連那些調(diào)皮的孩子們,都被家長勒令不許在大院里大吵大嚷,他們想玩什么都得出了院子才成。

    可以說在對高考和考生的重視上,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幾十年后,那都是千篇一律的。

    “萬人過獨木舟”,真的不是說說而已,他們這樣的家庭,雖然高考沒有上升到改變?nèi)松母叨?,可鑲金的蘋果和鍍金的蘋果,那金貴的程度肯定是不一樣的。

    蔣愛明放下面碗就下樓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她也不想打擾欣然學(xué)習(xí)和休息,只留下欣然對著那一大海碗的牛rou面“瑟瑟發(fā)抖”。

    有了這一碗面的刺激,之后欣然從來沒有超過十點睡覺的,就是有什么要看的,也只會偷偷的開個小臺燈,就怕奶奶看到她房間的燈開著,半夜還要給她送碗面,上次那一大碗,可是費了她好大的勁才硬吃下去。

    就這樣,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臨考前的兩天,學(xué)校開始放假,欣然準(zhǔn)考證上的考點就是自己學(xué)校,不用折騰的感覺不錯,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輕松上陣了。

    “考試那三天小張就專門負責(zé)給你接送,特殊時期,我們得保證萬無一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