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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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也猜測得出,楊洪軍的大哥、楊安可的父親,應該也是一位警察,應該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我不再追問,好像漸漸開始懂得為什么楊洪軍對破案如此執(zhí)著,楊安可為什么會性格如此乖張,這一切,只怕也和他的大哥有關(guān)系。 在一夜車輪與鐵軌的轟隆聲之后,第二天早上我們到達了目的地。車剛到站楊洪軍就開始打電話,好像是打給本地的警方的,得知已經(jīng)有車在車站口等候,說了車牌號,我們出了站臺,很快就找到了那輛車。 來接我們的是兩個便衣警察,也沒開警車,畢竟是保密合作嘛。而上車后那兩位便衣警察就問楊洪軍,接到的通知是只有楊警官一個人來,不知道我和馬天才是誰。按照楊洪軍的吩咐,我們一切都聽他的指揮,于是楊洪軍搪塞了過去,說這是他秘密帶來的助手,并非警隊編內(nèi)人員,保密工作,還希望對方理解。 不難看出,這應該是跨省合作辦案的一些潛規(guī)則吧,沒理由去懷疑一個大老遠跑來幫助自己的人。車行一陣后,就進入了一片看上去像是政府大樓的地方,這規(guī)模可比楊洪軍那破派出所氣派多了,進門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牌匾上寫著“某省某市公安局”的字樣,這個行政級別可比楊洪軍高,人家畢竟是市局,而楊洪軍只是區(qū)局的辦案民警。 公安局的領(lǐng)導和政委都來接待了我們,一番客氣之后,楊洪軍也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和馬天才,說我們是助手,所了解的情況有限,也是保密工作所以不能提供我們的真實信息,主要職責是協(xié)助楊洪軍的暗中調(diào)查。對方領(lǐng)導看楊洪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追問。說住處早就給我們安排好了,午飯后就帶我們過去。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下案情。 除了那段楊洪軍早前給我們看的錄像,當?shù)鼐竭€給了我們幾分筆錄。筆錄的對象則是一些酒店的工作人員,除了負責人之外,更多的則是當天值班的前臺人員,保潔人員,安保人員等。 從筆錄上來看,幾乎沒有什么重要信息,而酒店大堂的監(jiān)控卻沒有看到這一男一女出現(xiàn)怪異舉動后,任何畫面也沒有。當?shù)鼐礁嬖V我們,女人和男人前后進入的那個盲區(qū)的空間,的確是酒店的緊急出口,那道門是防火門,所以平日里多數(shù)時間處于關(guān)閉的狀態(tài),并且是從樓道內(nèi)上鎖的,也就是說,男人和女人如果想要從走道里進入這個緊急出口,在防火門關(guān)閉的情況下,其實是無法打開這道門的。 楊洪軍插嘴問道:“這緊急出口的防火門關(guān)閉了,那如果發(fā)生火災或者地震的時候,酒店里的人應該如何逃生呢?”對方警察說道,這個他們也曾經(jīng)問過,酒店方面的解釋是,這個通道可以直接通往酒店大堂底下一層的地下車庫和配電機室。配電室在負三樓,負一樓負二樓都是車庫。車庫通往這個緊急出口的門也是鎖死了的,這是為了確保酒店內(nèi)部的安全,以防有非酒店住客從地下車庫順著樓道進入酒店,造成盜竊案件。因為這個樓道里是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備的。 不過在走廊的其余兩側(cè),都還分別有一個緊急出口,如果發(fā)生火災或者地震,人們是可以從兩側(cè)的樓梯逃生的。當?shù)鼐煺f,這一點在后來他們實地搜查的時候,也得到了證實。 楊洪軍接著看筆錄,從其中一份當中找到了一點可疑之處。當天酒店值班的電工在案發(fā)同時無法證明自己的行為,因為沒有別的同事和他一起,他值班一般都是在負三樓的配電室里。而且在案發(fā)同時,他坦言自己坐在配電室里的監(jiān)控室打了一會兒瞌睡,可是并沒有人證。值得一提的是,能夠打開每層樓防火門的鑰匙,電工組是配了一整套的,以防酒店電梯出現(xiàn)故障,就需要從樓梯進入故障樓層。 然而當天這個電工一個人在負三樓打瞌睡,鑰匙也在他的保管之下,同時那兩個死者就在那一時段里失蹤,盡管沒有在樓道里找到這個電工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來打開了防火門,他的交代也看起來含糊不清,于是被列為嫌疑人之一,目前正被控制起來,看守所里關(guān)著呢。 照這樣子來看,此人的嫌疑的確很大,不過我們都清楚,我們此行來的目的除了找出兇手之外,還要查明白兇手為什么會用這樣的手段殺人。 畢竟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他殺人的手法究竟是什么。 第46章 嫌疑 誠如我說的那樣,我是一個看了不少港片的人,尤其是對那種警匪片感興趣,那種斗智斗勇心機算盡的感覺,光是作為一個觀眾,都覺得萬分過癮??涩F(xiàn)如今,我自己成了參與其中的一員,雖然沒有正式的名分,但好歹也算是接觸到了這個案件最核心的內(nèi)容了,想到這里的時候,除了有些得意,還有些驕傲。幾個月前我曾苦惱父親教會了我這門密不外傳的摸骨手法,現(xiàn)在看來,卻是我“獨步江湖”的生存技能了。 楊洪軍問對方警察道:“你們在羈押這個嫌疑人的時候,除了這份筆錄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突審記錄?”對方說是有的,但是里邊的價值幾乎沒有,之所以說此人說話含糊不清,無非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對方精于撒謊,利用自己的職務制造了一個沒有人證的現(xiàn)場,因為他的工作就是待在負三層,想要去證明他當時的不在案發(fā)現(xiàn)場,其實是一個消極過程,取證是極其困難的。要么就是如嫌疑人交代的那樣,他真的什么的都不知道,但是我們在沒有徹底排查嫌疑,或是有更重大的嫌疑對象出現(xiàn)的時候,也不敢隨隨便便就這么放掉他。 楊洪軍點點頭,然后又問道:“那么在這個案子發(fā)生之后,你們市內(nèi)是否還有過別的惡性程度相當,或者犯罪手法相似的案件出現(xiàn)?”幾個警察互望了一眼說道,小偷小摸斗毆打架倒是時有發(fā)生,不過這種類似的,還真是沒有。 馬天才這時候插嘴說道:“這位犯罪嫌疑人你們徹查了嗎?例如什么時候開始在這家酒店里工作,家庭背景,有沒有犯罪記錄,最重要的是他或者他的親屬和這兩個受害者之間有沒有什么稍微近一點的關(guān)系之類的?” 聽馬天才這么說,楊洪軍微微點頭,看得出馬天才的這個提問,還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邊。畢竟我們是來協(xié)查的,有些必要的細節(jié)還是需要精確掌握才行。對方警察說道,背景方面的調(diào)查工作,在列為嫌疑人之初就已經(jīng)做過了,不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點,這位電工和受害人之間八竿子都打不著,就算是勉強透過幾個人能有那么一兩個共同認識的人,但都極為牽強,完全不足以列為證據(jù)。 對方警察還說,現(xiàn)在對這個人的控制羈押,早就超過了時間,本來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是可以社會監(jiān)管的,就是說,能夠放了此人出來,但是必須在社區(qū)民警的監(jiān)督之下生活。但是這件事太過于詭異,于是遲遲沒放,人家家屬都來看守所跪地喊冤好多天了。 說到此處,對方的幾位警察顯得一臉無奈,他們也的確在職責范圍內(nèi)盡力了,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個線索,但因此卻給警民之間制造了一些矛盾,看起來似乎是無法避免,但如果那位電工真的不是兇手的話,那警方的公平公正,可就有話柄在老百姓手上了。 于是我輕輕碰了碰楊洪軍的手臂,問他說道:“要不然這樣,我們?nèi)グ菰L一下這位嫌疑人。常言道,相由心生,一個人若是起了歹心腸,雖然不太容易從天生的骨相里去判斷,但是倘若預想這樣的一個方向,我再仔細觀察,應該是可以確定此人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可能性?!?/br> 楊洪軍點點頭,于是對另外幾位警官提出了這個要求。對方可能正處在一籌莫展的狀態(tài)之下,聽我們要見嫌疑犯跟進調(diào)查,很是愿意,于是讓我們就在市公安局的辦公室里放下了行李,然后就開車帶著我們?nèi)チ丝词厮?/br> 看守所位于城郊,車程還比較久,附近視野開闊,有個專門的哨樓,遠遠能看到里邊有持槍的武警。在路上的時候,給我們介紹情況的那位民警同志告訴我們,找到尸體的日子距離二人失蹤的日子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所以當時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腐壞變質(zhì)了,雖然還沒有爛,但已經(jīng)發(fā)臭了。這個季節(jié)春夏交替,正是細菌瘋狂滋生的時候,現(xiàn)在尸體已經(jīng)消毒,暫時存放在殮房當中。 我問那位警察為什么這件事社會上沒有更新的報道?依舊還在對這二人處在一個尋找階段?那位警察說,除了少數(shù)經(jīng)辦的內(nèi)部人員之外,這件事就連市公安局里知道的人都很少,一方面不能走漏消息說找到了尸體,如果那位電工不是兇手,那真正的兇手就會提高警惕,想要抓捕就困難了。為了這件事,甚至連死者家屬都沒有通知,雖然這有些不合規(guī)矩,但是特事特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同時隱約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也許這回又得摸尸體了。 回想起認識楊洪軍這短短大半年時間,我對于看到死人基本上已經(jīng)有點免疫了,摸過一具冰凍的女尸,摸過一具泡得發(fā)脹還濕膩膩的男尸,這回估計那兩個開始腐爛加冰凍的尸體,我是躲不過了。于是在車開進看守所大門的時候,在我踏上這個城市土地還不到三個小時的時候,我第一次有了后悔跟著來的感覺。 看守所有別于監(jiān)獄,用來羈押有犯罪事實,但還沒經(jīng)過訴訟和宣判的罪犯。嚴格來說,在沒有正式宣判之前,這里的人都只能算是嫌疑人,不能怪算作是真正的罪犯。也有一些因為他人的陷害,而導致被抓了進來,后來經(jīng)過法院的裁定,又無罪釋放的。但監(jiān)獄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它是用來關(guān)押教育那種已經(jīng)判刑的罪犯的,一個是用來限制自由,等待結(jié)果,一個這是用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看守所里也有提審室,和我看過的那種警匪片差不多,犯罪嫌疑人一般會在這里私密的和律師商榷情況等,我本來一直以為我們會在那里跟嫌疑人見面,但是經(jīng)過這位警官的通報之后,我們卻去了另外一個房間。這樣的房間我同樣在電影里見過,是用來指認罪犯的,有一面巨大的單面玻璃,從里往外看就好像鏡子一樣,但是從外往里看,卻清清楚楚。 我們在指認室外面等著,很快看守民警就將嫌疑人從側(cè)門帶了進去,坐在屋子中央。楊洪軍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凱子,看你的了啊,這可是我專門為你安排的,萬一對方是兇手,如果當面談,以這樣的高智商,只怕咱們都不是對手,所以我特別讓他們先帶到這里來,讓你看看再說?!?/br> 在看守所里摸骨,順帶還掐指一算,感覺多多少少會有些諷刺的意味。雖然事出權(quán)宜,但我還是得低調(diào)行事,于是我在測小六壬的時候,基本上是藏著掖著,沒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不過這個人的骨相看上去卻給了我非常明確的信息。 此人的發(fā)際線很低,太陽xue和眉毛之間的部分甚至都被濃密的頭發(fā)所覆蓋,雖說濃密,但卻有些花白,年齡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不年輕了。皮膚比較黑,臉上有不少皺紋,尤其是眼角的皺紋尤其明顯,這說明兩點,第一次此人平日里比較勞累,以至于肝氣上臉,形成皮膚干枯得有點發(fā)亮,第二則是此人可能平日里喜歡笑,眼角紋才會這么重。 他是塌鼻梁,而且鼻頭跟唇線之間并非垂直或者銳角的關(guān)系,意味著此人不但鼻子塌,還有點朝天鼻的意思。鼻孔很大,有鼻毛從鼻孔里伸出,說明此人平日里不太會注重外形,屬于有些隨便甚至是邋遢的人。絡腮胡子,但是可能最近一兩天才剛剛刮過,臉上冒出濃密地胡茬子。 刺耳耳朵圓潤,但是卻非常小,左耳的耳屏外側(cè),有一個凸起的小小rou疙瘩,我們稱之為“子耳”,是一種無關(guān)緊要的畸形現(xiàn)象,通常耳朵是這樣的人,性格大多專注且較真,說好聽點是執(zhí)著,說難聽點,就是死腦筋。 他是一副非常標準的國字臉,顴骨微大但朝著鼻子的方向有一個倒梯形的收縮,這造成他的臉頰因為骨骼的關(guān)系,而略微地朝著口腔凹陷,加上臉上有紋,所以我斷定他若是笑起來,一定是有一個比較深的酒窩。有酒窩的人一般心緒比較豁達,相對樂觀,但也偶有極端之徒,空長了這么一副無害的面容。 除此之外,濃眉大眼,鼻翼有rou痣,臉上的其他暗痣更是大小不一,多不勝數(shù)。寬平的雙下巴,但下巴無rou,頭蓋骨的兩側(cè)和下頜骨的兩側(cè)分別有較為明顯的棱角,造成整張臉看上去都是四四方方的。他眼神呆滯,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奈感,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玻璃背后,就好像是不明白為什么將自己帶到這里來一樣。而左顧右盼的表情之中,看得出他雖然被羈押看守,但這個房間估計還真是第一次來。 小六壬對此人姓名和出生年月的推測,連續(xù)兩個“留連”,意味著多有不順,卻并非無路可走。換個角度理解,也許他并非調(diào)查的方向,方向錯了,也就自然“留連”了。 于是我把楊洪軍拉到一邊小聲對他說:“楊警官,恕我直言,我雖然無法洗脫此人的犯罪嫌疑,但就目前我看到的內(nèi)容來說,我個人覺得兇手并非此人?!?/br> 我強調(diào)是我“個人”認為,畢竟我只是來看骨相的,并非專業(yè)刑偵人員。而看只能看個表象,如果直接上手摸的話,也許會得到更多的信息。不過此人骨相明顯,就算是摸,基本上也差不太多。 于是楊洪軍問我此話怎講,我告訴他,此人骨相應了“龜骨”中的大部分,而對龜骨的詮釋,則是“此格生來清靜心,與人無爭自在身,一朝時來又運轉(zhuǎn),旁人方知是龜精?!?/br> 第47章 瓶頸 我告訴楊洪軍,此人發(fā)際線低,頭發(fā)濃密,加上龜骨本身的解釋其實是平順自在安于現(xiàn)狀,發(fā)際線較低的人大多敦厚,頭發(fā)濃密的人大多比較老實,不算特別聰明。加上此人的口供,他雖然拿不出不在場證明,但缺少的也只是人證,想要證明其當時在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且掌管鑰匙本身是他的職責所在,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職責范圍而重點懷疑。 其實我看得出楊洪軍心里也并不認為這個電工就是嫌疑人,只是他沒有證據(jù),人也并不是他親自抓的,有些話不好開口罷了。但也不能就這么放他走,萬一我們的推測有誤,那可就是放虎歸山。而聽完我這番話,有了我對骨相的定義和解釋,楊洪軍輕輕點頭,同時皺眉說道:“那好,我去告訴對方民警,在我們破案之前還是暫時先控制嫌疑人,但是要友善對待,盡量滿足要求?!?/br> 楊洪軍的皺眉,我明白他是在為接下來的調(diào)查暗暗擔心。既然我們都不認為對方就是真正的兇手,那么真正的兇手此刻正在逍遙法外。說不定正在為警方控制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幸災樂禍。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有當真正的兇手放松警惕,才會再度作案,露出馬腳。 實際上我們幾個都知道,對方的警察其實也不怎么相信這個電工就是罪犯,但苦于沒有證據(jù),所以也相當無奈。在回去市局的路上,對方警察告訴我們,現(xiàn)在時候已經(jīng)接近午飯時間了,單位的領(lǐng)導說了要我們好好招待,你們幾位的行李我們都已經(jīng)送去了住處,咱們這就直接去飯店吃飯。 對方的款待很是熱情,牽頭的領(lǐng)導上午我們到市局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據(jù)介紹說是市公安局的一位高級干部。席間他們和楊洪軍互相吹捧,就差沒歌功頌德了。我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因為這些人距離我的身份太過遙遠,若不是有求于我,我也絕不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宴席之上。個人來說是非常反感這種互拍馬屁領(lǐng)導腔調(diào)十足的官僚主義作風的,但我也知道這沒辦法,整個中國估計這就是現(xiàn)狀吧。 午飯后當天沒有什么安排,接待的警察同志就把我們送到了住處,并將關(guān)于這個案件的許多卷宗,還有影像資料,周邊地圖等,都送來了我們住的地方。我們住在一個比較大的套間里,有三個單獨的房間和一個客廳,看這格局應當是住宅樓改建的。對方這種接待水平對于公安局這樣的單位來說可不算低,于是也不難看出,對方對這個案件的重視程度,以及對楊洪軍此番帶著我們來協(xié)查結(jié)果的期待。 下午的時候,楊洪軍把那些必要的資料都打印了出來,統(tǒng)統(tǒng)貼在了墻上,就好像我曾經(jīng)看到過的那些破案大片似的,讓我莫名興奮。緊接著他就把我和馬天才約到一塊,一起分析案情,并且他有意無意地在教我和馬天才,遇到怎么樣的情況的時候,應當從什么角度去考慮分析。在面對哪種定性的案件的時候,重點排查的人應當是哪種類別等等。 這些都是他從警多年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教給我們,一方面是讓我們更好的發(fā)揮作用協(xié)助他,一方面也是在慢慢兌現(xiàn)他的承諾,倘若將來有一天我和馬天才真的能夠進入警隊里,這些技術(shù)手段也是必須具備的。 馬天才還是經(jīng)常說到一半就去打電話,透過他的朋友的n多個朋友,想要找到本地熟悉情況且吃得開的人物,這樣的人土生土長,對本地的情況也了解得不少,所以或許能夠提供幫助。 我們就這么一直市局里送過來的卷宗資料,整整分析了兩天時間。先前對于這個案件的迷霧重重,脈絡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但由于兇手完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露出,我們雖然熟悉了案情,但卻也常常在死胡同里找不到突破口。嘗試了很多辦法,進展非常遲緩。我們都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拖得越久,市公安局對我們的信任程度就越低,跟受害者家屬的答復也就越容易引發(fā)矛盾,總不能一直把兩具尸體存放著,不給人家屬吧? 我們到達后第三天的下午,楊洪軍看上去有些煩躁,我也識趣地不去招惹他,默默在一邊材料,學著尋找線索。馬天才在一邊無所事事,晃悠了一陣后就對我和楊洪軍說,他要出去一趟,讓我們晚上不必等他吃飯,他自己解決就行了。 我和楊洪軍都認為馬天才可能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然后就打算出去閑逛,來了這里幾天了,我們都沒怎么出過這棟大樓。楊洪軍雖然心里不愿意,但明面上也不好阻攔馬天才,于是不置可否,就讓馬天才離開了。 當天下午我和楊洪軍依舊一無所獲,心情可謂是煩悶到了極點,于是晚飯后楊洪軍提議咱們今天思緒都打結(jié)了,再硬查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干脆咱倆出去走走,就當散散步了。于是我答應了,跟這楊洪軍漫無目的地閑逛。 一邊走楊洪軍一邊對我說,如果我們還在文字圖片等資料里查不到重要線索的話,可能我就得準備從那兩具尸體上下手了。雖然我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是楊洪軍這么提出的時候我仍舊不免緊張了一把。我也告訴楊洪軍,即便是給死人摸骨,所得到的信息大多也是關(guān)于死者個人的,對于追蹤兇手,估計起不了太大的輔助作用,但是既然來都來了,該做的還是得做。 那天晚上我們閑逛了接近一個多小時,聊的內(nèi)容也大多和我們目前的案子有關(guān)。楊洪軍告訴我,這兩名死者都算是歷史清白,沒有案底,也沒有吸毒史,酒店房間的搜查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能致幻的精神類藥物。而且過往也都身體健康,沒有精神病史。但由于有些疾病是突發(fā)性的,沒有任何前兆,但即便是其中一個人突然發(fā)病,沒理由另外一個人也同時跟著發(fā)病才對。 其實這也是我最為疑惑的地方,難不成真像那個酒吧老板說的那樣,兩人是屬于中了什么邪,導致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嗎? 回去住處的路上我給家里打了電話,一方面是報個平安,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向我父親請教一下。因為父親雖然從未跟我明確說過自己相信鬼神之說,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多多少少是信一點的,而且他小時候跟著瞎子學習摸骨,那瞎子應當就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玄門中人,這類人大多心里裝著鬼神,問問父親,或許他能給我點建議。 父親告訴我說,的確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其實一點忙都幫不上,畢竟我們學摸骨的人,又不懂得驅(qū)邪抓鬼,可能真的要請來一個玄門師父幫著處理了。 一些懷疑無法得到論證,我很是沮喪。跟著楊洪軍慢吞吞地回到住處樓下,之間馬天才一個人坐在花臺邊玩著手機。我遠遠地叫了他一聲,他才抬頭看到了我和楊洪軍。馬天才湊到我們跟前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說楊警官,凱爺,你們出去玩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可是在這兒等了你們大半個小時時間了,早說你們倆不在家,我再溜達半個小時才回來?!?/br> 我這才想起來我和馬天才都沒有屋子的鑰匙。本來心情有些煩躁,看到馬天才這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就覺得不爽,于是問他說:“你一個下午都跑哪兒去了,外頭花花世界好玩是吧,那你接著玩兒啊,回來干嘛?知道咱們這次來干嘛的嗎?” 馬天才仍舊不改那一臉笑意,也不知道是此人毫無自尊心還是臉皮足夠厚,他一邊跟著我們進入電梯,一邊對我和楊洪軍說道:“凱爺,您還真是誤會我了,我可不是出去玩兒的,我是出去做調(diào)查的。” 我哼了一聲表示不信,質(zhì)疑地問他道:“就你?那你倒是說說,查到些什么了?”馬天才哈哈大笑說:“不急不急,等我先回屋喝口水再說,這都渴了我一個下午了?!?/br> 進屋后馬天才跟個溫水瓶似的猛烈灌水,隨后沖著我和楊洪軍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后才跟我們說道,他這一下午什么事都沒干,就在不同的地方打出租車,漫無目的亂走,跟出租車司機閑聊。 我一聽覺得還有點意思,這馬天才看起來還真是不傻。只聽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凱爺呀凱爺,您想一想,咱們初來乍到的,對這里的情況了解有限,所得到的信息也都是市公安局那邊遞交過來的,人家又不比咱們笨,這堆材料都不知道翻看過多少回了,但凡有突破,早就抓到人了,還用得著咱們來幫忙嗎?” 雖然他的話不好聽,但說的確實是事實。只聽他接著說道:“要說這調(diào)查呀,遇害的既然是老百姓,就得從老百姓當中去詢問,但咱不能盲目地去問呀,得找了解這個城市的人。敢問這什么人最了解這個城市?當然是常年開出租,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出租車司機啦!” 馬天才接著說:“我今天調(diào)查的信息,還不能確定有用沒用,全都是從這些出租車司機里打聽來的?!?/br> 第48章 套話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辦法,因為出租車司機工作性質(zhì)比較單調(diào),對于本地一些一時之間熱議的事情,他們或許從自己的出租車司機群體里,或者跟打車的客人交談中,能夠得到一些片段式的信息。所以說他們是最了解這個城市的人,絲毫不過分。 楊洪軍也來了興趣,于是端了凳子坐下,讓馬天才好好說說。也許馬天才很少有這么被人重視的情況的,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從出門打車開始,就找機會跟司機搭話,三言兩語之間,就能把話題給繞到這件案子上面。因為這個案子發(fā)生了已經(jīng)有比較久的時間,家屬的尋人啟事也在這個地方鬧得風風雨雨,所以坊間有關(guān)于這個酒店不少的傳聞?!?/br> 我對馬天才說:“這部分內(nèi)容我也曾經(jīng)側(cè)面了解過,據(jù)說是這個地方風水有問題,早年建設的時候挖到了很多人骨,沒有妥善處理。所以這酒店一帶都不怎么繁華,經(jīng)濟始終上不去,而這個酒店在這起失蹤案發(fā)生之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人傷人死的事件,打架斗毆抓jian都不算稀罕,幾年前一個跟酒店沒什么關(guān)系的民工討薪不成,也是從樓上跳下來摔死的?!?/br> 馬天才點點頭說:“沒錯,這些都是能查到的一些關(guān)于這個酒店的傳聞,年常日久的,也難以證實,不過今天有一個司機跟我說了這么一個事,這個酒店雖然是老酒店,但是設施還是比較好的,在市內(nèi)也算是中高檔酒店之一,不僅如此,還是許多企事業(yè)單位用來做接待的合作酒店?!瘪R天才頓了頓說:“凱爺您可能不知道,這合作酒店啊,是一種方式。例如掛牌價一個晚上是580,也許政府、機關(guān)等單位因為要接待外地來的客人,次次都按照這個價格執(zhí)行就有些不合適,于是就跟酒店協(xié)議,這些合作單位來訂房的話,有一個比較高的折扣價,或許這580,就變成了380,甚至是更低?!?/br> 我嗯了一聲,只聽馬天才接著說道:“其中一個出租車司機告訴我,坊間有傳聞,說這倆人的失蹤并不是真的走丟了,而是被當局給控制住了,因為事發(fā)當天,正好這酒店接待了一位省里的要員,據(jù)說是某某局的副局長,來這里調(diào)研工作來了,在酒店里有招嫖的行為,卻被這一對小情侶給撞見了,也許是小情侶當中的一人工作單位和這個領(lǐng)導管轄的單位是互相掛鉤的,領(lǐng)導擔心東窗事發(fā),于是就找來警察把人給抓了。而且那司機還說,聽說這兩人早就放出來了,只是沒敢出聲,所以那尋人啟事還沒有撤銷罷了?!?/br> 我們當然知道這司機說的不是事實,因為尸體都找到了,而且從錄像上來看,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于是我開始有點不懂馬天才這打聽到的算是什么線索,這簡直就是謠言啊。只聽馬天才接著說道:“后來我又捏著這個謠傳,分別向好幾位出租車司機套話,發(fā)現(xiàn)雖然大家說法各有不同,但卻證實了兩點,第一則是這個酒店的確長期有一些不良的信息,因為和政府機構(gòu)掛鉤,所以小毛病都躲過了。第二是事發(fā)當天,這個酒店里的確住了一位高官,這件事本地的新聞里都播報過。” 當我正在把這些信息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時候,楊洪軍說道:“這么說來,這件事現(xiàn)在社會輿論這么大,而當天那位高官又住在這里,這樣的巧合不免讓這位官員躺槍。是這個意思嗎?”馬天才豎起大拇指對楊洪軍說道:“我的楊警官,您可真是一點就透啊,這智慧非凡,猶如諸葛…”話沒說完就被楊洪軍不耐煩地打斷了,看來楊洪軍也挺討厭馬天才阿諛奉承這一套。楊洪軍對馬天才說:“行了別說沒有的屁話,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懷疑有人故意在這個官員住店期間,制造一起惡性事件,好讓這官員被牽連影響?就算本身跟這個官員無關(guān),他當天也沒在酒店里招嫖,這種重大案件調(diào)查起來,這位官員估計也難以完全撇開調(diào)查?” 馬天才說他就是這個意思,并且提議讓我們申請酒店方面提供一下當天住在酒店里的所有住客的信息,這種當官的住酒店通常不會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登記,往往都是秘書或者助理等,但是只要查一下,就肯定能夠知道這背后有沒有什么貓膩,至少能夠從你們公安系統(tǒng)內(nèi)部查詢到這個官員目前是否正在接受調(diào)查。 馬天才說道:“現(xiàn)如今這當官的,沒幾個清清白白,如果真是要查的話,必然能查出點問題來。假如那個兇手是知曉這個情況,于是制造了一起看似不針對這位高官的惡性命案,真實意圖卻在將這位高官卷入調(diào)查,這豈不是棋高一著,不露痕跡嗎?” 馬天才能想到這一層,也算是不容易,盡管他提出的并不是沒有道理,但既然兇手都能夠這么巧妙地殺人了,直接殺了那位高官不就完了嗎?何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很快我又想到,高官肯定是有人在保護的,想要靠近只怕也不那么容易,而且若是真的按照馬天才的推測,以國家調(diào)查的方式介入,這位官員也真的不那么清白的話,那這個罪責可就比殺了他更重了。 楊洪軍思考了一番,覺得雖然馬天才得到的信息不完整也不準確,以他自己一個外省市刑偵科科長的身份去過問本省的官員,好像也是師出無名。不過他看上去不愿意放過這條線索,尤其是在我們遇到瓶頸的時候,任何一個看似關(guān)聯(lián)不大的可能性,也許恰好就是我們要去突破的方向。 于是楊洪軍給本地警方負責對接這個案件的警察打去了電話,請求對方協(xié)助,盡快把當天酒店住客的詳細信息發(fā)來一份,并且需要從警方的內(nèi)網(wǎng)對這些住客進行一個身份信息的排查審核,看看是否有可疑之處,并且楊洪軍跟對方強調(diào)道,不管是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證入住的,實際住客的信息,不管是誰,都一并找來。 對方答應了,很快就傳來了一份郵件,隨后在電話里跟楊洪軍口頭核實,的確當天如坊間傳說那樣,有一位省里的官員住在這里,而這位官員事發(fā)當時卻并不在酒店里,而是在政府開會,所以看上去,似乎是沒受到影響。 馬天才聽到之后,有些沮喪,我們的調(diào)查似乎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而此刻我卻對楊洪軍說:“假如剛才馬天才假設兇手的犯罪動機大致方向沒有錯誤的話,那么等于是兇手制造了這起殺人案,但卻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對嗎?”楊洪軍點點頭。我接著說道:“換句話說,雖然發(fā)生了這個案件,但由于現(xiàn)在還在保密階段,那位官員也沒有什么涉案嫌疑,他理應現(xiàn)在對于這個事情還不知情對吧?” 楊洪軍說按道理是這樣的,而今事發(fā)多日,這個官員可能早就已經(jīng)去了別的地方,想要求證,恐怕很困難了。我對楊洪軍說:“那也未必,如果說兇手真的是針對這位官員,那么如果讓他知道這位官員又來這里入住的話,說不定能夠誘使對方再度作案?!?/br> 楊洪軍一愣,然后問我說:“你的意思是,咱們傳點假消息出去,讓對方覺得這位官員又來了?你瘋了是不是?這件事要是傳到人家當事者的耳朵里怎么辦?咱們算老幾就敢去造人家高官的謠?” 我搖搖頭,算了算時間,此刻距離案發(fā)當天雖然已經(jīng)有十多天的時間,但如果真的能夠無阻力地做這件事的話,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再晚的話,或許兇手會潛逃,到時候就真的難查了。 我花了很長時間去說服楊洪軍,最終他還是同意了。我能夠理解他的謹小慎微,畢竟他還要在這個圈子里生存,無緣無故去得罪一個官員,這對他的影響其實是會很大的。楊洪軍答應我,第二天就跟本地警方闡明這件事,對方如果愿意這么做,咱們才敢做。 本地警方在聽了楊洪軍的闡述之后,一開始是拒絕提供協(xié)助的。甚至有些激動的市局警官開始質(zhì)疑我們?nèi)舜诵械哪康?,究竟是來解決問題,還是來制造麻煩。楊洪軍的苦苦勸說,并強調(diào)這可能是現(xiàn)如今我們唯一的調(diào)查方向后,市局的一位領(lǐng)導才決定幫我們這個忙。 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因為我們要撒下一個彌天大謊,這個謊言是對老百姓和社會人員而散布的,不能傳到省里其他官員的耳朵里,萬一人家這個官員是個好官,那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散布消息的行動由馬天才配合警方去實施,而我則會跟楊洪軍一起,入住那個被我們散布消息的假房間里。如果兇手的目的是針對這名官員,那我們在高度戒備下,應該是會察覺到一點跡象才對。 幾天后,我和楊洪軍在警方的接應下,進入了那個房間里,靜靜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