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 程煜見到了她這人,又見到了她這痣,便感覺他的整顆心都被她吊起來了。 他總感覺她應(yīng)該和自己有些關(guān)系,但又不敢往別處想。 他鬼使神差地又朝她看去,看著她握著茶盞的小手,越想越焦躁。 這就仿佛隔霧看花一樣,越是看不清,越是想瞧個究竟。 最后,他實(shí)在忍不住了,便又道:“夫人,可愿意給我看一眼你的手?”話音一落,他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便又匆匆從身上掏出來個白色的帕子,“如果夫人愿意,放在帕子上即可?!?/br> 唐嫵聽完他這話,突然發(fā)覺人的面向其實(shí)還是極為重要的。他的要求明明算的上過分,但她看著他那張光明磊落的面孔,竟也生不出厭惡之感來。 她先將茶盞放于桌上,又將細(xì)白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不知世子是要看手心,還是手背?” 程煜往前挪了一步,一臉正色道:“手背,虎口的位置?!?/br> 唐嫵應(yīng)聲翻過來,程煜看了好半天,目光灼熱地都要把她的手背看穿了。 要知道,這是一顆紅痣,并不常見。 “世子這是在做甚?” 程煜聽到她的聲音,方回過神來,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道:“夫人請看?!?/br> 唐嫵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手上居然還有一顆和自己一摸一樣的痣!這讓她忍不住木訥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誒,還真是?!?/br> 程煜也沒有過多糾結(jié)于此,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夫人的祖籍可是京城?” 唐嫵搖了搖頭,“不是京城,是蘇州?!?/br> “那……夫人是如何到京城來的?” 這話問的唐嫵便是不知該如何作答了,她的身份殿下一直替她瞞著,她自然無法和程煜實(shí)話實(shí)說,但她又不想欺瞞,便只好道:“此事說來話長,若是世子實(shí)在好奇,不妨去問殿下,妾的事,殿下都是知曉的?!?/br> 程煜在聽出了她話里的僵硬與為難之后,便越發(fā)覺得他自己實(shí)在是有些不像樣子了。 他問什么,夫人就答什么,這已經(jīng)是越了規(guī)矩。 他沉默了半天,繼續(xù)道:“今日我之所言,夫人可否替我先隱瞞一二?” “那世子可否告訴妾,世子問這些是做什么?”她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是沒有任何敵意的,可這每一句,又都是針對她問的。 “現(xiàn)在怕是還不到時機(jī),有些話,還得容我回京城問清楚后,才能給夫人一個答復(fù)了。”程煜一字一句道。 說完,程煜便起了身子,“那我就不影響夫人休息了,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便是。” 等程煜從營帳里走出來后,他坐在石階上思考了好一會兒。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他并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那么多無緣無故的巧合,不論是她的張相,還是那顆痣,都證明了她與自己有個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他想,若是程妧活到了今日,也的確是該和她差不多大。 想著,程煜的貼身侍衛(wèi)楚六就跑過來氣喘吁吁道:“世子,消息我已經(jīng)傳完了。那夫人……究竟有沒有問題,她說沒說是如何逃出來的?” 一聽這話,程煜激靈了一下。 他剛剛……竟然是一句該問的都沒問。 楚六看著他家主子的表情透著茫然,連忙又道:“可是……有可疑的地方?” 聞言,程煜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別瞎想,你去給我拿兩個暖爐,順便把我營帳里暖爐和羊奶也都拿來?!?/br> 楚六面露不解,還想再問,卻被程煜一個眼神給轟走了。 不一會兒,楚六把東西都搬來了。 下一瞬,楚六就見他家這位主子,把所有的暖爐,都顛顛兒地搬到夫人那邊的營帳去了。 程煜營帳在外頭喊了一嗓子,片刻過后,唐嫵才掀開了簾子。 “夫人還未歇息?”程煜這笑容有些討好的成分,嘴角一上揚(yáng),就露出了和唐嫵極為相似的梨渦來。 這般模樣,那是沒叫京城里那些待嫁的貴女瞧見,這要是瞧見了,只怕羨慕的眼睛都要紅了。 要知道,程國公世子的名號可不照城北徐公遜色,他可是繼郢王之后,第二個印證了那句一見郎君誤終身的公子。 程煜雖然生的溫潤如玉,彬彬有禮。但不論什么聚會,可都是不曾和女眷打交道的,不過也正因如此,他的人氣才格外高。 “世子拿這些暖爐是做什么?”唐嫵瞪大了眼睛。 “現(xiàn)在天涼,我怕夫人凍出傷,特意拿過來的。剛剛光顧著問夫人話,也不曉得夫人吃飯了沒,我這還有些羊奶,夫人若是餓了就先喝些,等晚上……我單獨(dú)給夫人烤只兔子可好?”這語氣軟的,簡直猶如艷陽天里的一股暖風(fēng),讓人一聽,就是多陰郁的心情也都會晴空萬里了。 “不……不必了?!碧茓持獣?,行軍打仗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都是正常的,若是因?yàn)樗齺砹?,就平白要多受些?yōu)待,她反倒是不自在。 “世子快拿回去,比這再冷的天妾也沒凍傷過。至于吃食,大伙兒吃什么,我就跟著吃什么,世子千萬不要單獨(dú)為妾費(fèi)心思?!闭f完,唐嫵也沖他笑了一下。 可這一笑,就給程煜笑的心酸了。 若她真是程妧,若她真的機(jī)緣巧合活了下來,那這些年,她過會是什么日子? 程家大房的長女,雖比不得公主,但程家也絕不可能讓她受一點(diǎn)點(diǎn)委屈。 就拿安茹兒這個養(yǎng)在程國公府的表小姐來說,她冬日里若是敢喊一句冷,那屋里的火盆和地龍都要成倍地去燒。 記得有一次,安茹兒因?yàn)槲堇锾^干燥而流了鼻血,她屋里的婆子竟然一邊給她燒著火盆,一邊拿扇子給她扇著冰。 思及此,程煜攥了攥拳頭,也不管唐嫵的拒絕,直接就把暖爐都拖進(jìn)了她房里。 程煜張了張嘴,把自己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然后溫和地朝他笑道:“夫人不必推辭,若是殿下道夫人受了我的苛待,他定是要罰我的。” 這一提到郢王,唐嫵的眼神都暗淡了下來。 如此明顯的表情變化,程煜自然能看出來,他安慰道:“夫人別著急,我不但放了信鴿,還派人快馬加鞭去了西北方的蓉城,不出意外,明早就能有有消息傳回來?!?/br> 聽他如此說,唐嫵低著腦袋又朝下垂了垂,算是點(diǎn)頭了。 “夫人可是有話要與殿下講?不然我再派一個人過去?”程煜又道。 “沒有沒有。”唐嫵連忙搖頭。 她的事……只能當(dāng)面講與他聽。 —— 到了夜晚降至,程煜又再一次顛兒去了唐嫵的營帳。 這殷勤的樣子,楚六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程煜遞給了唐嫵一只烤成全熟的兔子,笑道:“我怕夫人聞不得血腥味,就烤了個全熟的,可惜外面有些焦了,不然能更好吃些?!?/br> 營帳外的火光照在了唐嫵臉上,程煜瞧這她凍的發(fā)紅的鼻尖漸漸出神。 他想了一下,連忙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摘下來給她披上了。唐嫵剛要出聲拒絕,就見楚六又遞過來一件大氅。 程煜看她一直沒吃,有些遲疑道:“你是不是不吃兔?” 程煜只記得,大約在兩年前,他給程安也烤過一次兔子。 可程安那個臭丫頭不但不感激,還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兔子那么乖,為什么要吃兔子,就算是吃兔子,那為何不把牙給她掰掉。 如此一回想,他倒是覺得,可能她們女子,都不愛吃兔子? 他剛準(zhǔn)備再給唐嫵烤個別的,就見唐嫵一把接過,熟練地把兔牙掰掉,撕了一條rou放到了嘴里。 “多謝世子。唐嫵柔聲道。 其實(shí)唐嫵沒多想,她空著肚子無所謂,可她肚子里畢竟還有一個小的。 見她開始吃了,程煜不由得輕快地笑了兩聲,他突然覺得,唐嫵可比程安可愛多了。 程煜和唐嫵旁若無人的交頭接耳,這倆人倒是沒感覺,倒是楚六看的下巴已經(jīng)快到地上了。 他總覺得,他心里這個禁忌而大膽的想法,不該講出來…… —— 臨睡前,唐嫵摸了摸肚子,嘟囔了一聲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看見你爹爹?!?/br> 不得不說,今夜算是唐嫵睡的第一個安穩(wěn)覺。 只可惜…… 卯時一刻,天還沒透亮,她的營帳就被人一把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煜是不是很可愛~ ps:明天情人節(jié),我要讓嫵兒和郢王過情人節(jié)。 大舅子房都給他倆開好了。 程安:黑我,是嗎? 程煜:我已經(jīng)有新的meimei了,你是誰? 泥萌,幫我收藏一下作收好不好嘛?。。?/br> 還有我準(zhǔn)備開的新書,也點(diǎn)個收藏好嘛~~ 古言:《寵妃的演技大賞》 現(xiàn)言:《黑心美人》 第44章 疼她 郢王掀開簾子的動靜不小,驚地唐嫵一下就坐起了身子。 外面的月光洋洋灑灑地漫了進(jìn)來,仿佛為他身上玄色的胄甲渡了一道圣光。 四目相對的一瞬,唐嫵感覺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她下意識地揉了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揉完再睜開,他果然還在。 許是她這一連串的動作都被那人看了清楚,郢王倒是先勾起了嘴角,掛上了淺笑,和平時的樣子,如出一轍。 唐嫵的心砰砰地跳,來不及多想,她一把掀開被褥,赤著腳丫就朝他奔了過去。 十步左右的距離,她直直地?fù)涞搅怂膽牙?,一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