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向宏咽了咽口水,看著嚴舒錦。 嚴舒錦說道:“不過也不算無藥可救,你該感謝自己沒有做過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情?!?/br> 向宏低著頭喃喃道:“我、我……” “行了,過去的時候,我也懶得和你們計較?!眹朗驽\都不想說向宏什么了:“自己回家好好反省,想一想,李商金和張拓留下,你們都走吧?!?/br> 向宏心中松了口氣,他當時真覺得永福公主想要把他打一頓。 嚴舒錦說道:“明日的酒宴,若是你們家的長輩想來,你們直接帶著過來就是了?!?/br> 向宏和葛崢都應了下來,見沒有別的事情三個人這才離開。 等到了外面,向宏才說道:“譚佐你不厚道?!?/br> 譚佐好脾氣的笑了笑說道:“家里決定的,只是有一件事,我也與你們說下,好好考慮永福公主的話,而且……鹽場、石場和礦場都已經被永福公主的人接手了?!?/br> 那幾個地方,他們幾家都有份的,利益也是按照早前商量好的分,可是如今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譚佐小聲說道:“我家也是偶然知道的消息,永福公主……”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葛崢此時說道:“如果海運開了,怕是福州要重新洗牌了?!?/br> 畢竟這利益牽扯很大,是機會也是一種危機。 而且等海運開了,福州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想來商人等會來許多,再有永福公主這樣的,他們想要繼續(xù)在這個地盤作威作福是很難了,畢竟永福公主可是說殺人就殺人的。 潘知府的死,他們都是知道的,而且永福公主是當著潘知府的面,先把潘家人都給殺了的。 這樣一想,三個人都覺得后頸有些發(fā)涼了。 第212章 磐石包子的賺錢 向宏和葛崢也沒有在外面耽擱, 回家就把事情與家里說了, 向家和葛家的人因為今日晚輩第一次去見永福公主,主事的本就在家中準備看看永福公主的態(tài)度, 來商量下面的對策,如今知道了這些和譚家的選擇, 忍不住罵一句譚家狡詐。 哪怕向家和葛家也投靠了永福公主,可是在永福公主心中,怕是譚家人更親近一些, 畢竟第一個投靠的依舊有差距的。 向宏甚至把永福公主說的那些話都與長輩說了一遍,他別的不行記性倒是不錯。 向宏的父親聞言感嘆道:“想來公主沒有卸磨殺驢的想法?!?/br> “爹, 你說誰是驢啊。”向宏有些不滿的說道:“永福公主好可怕,我當時都覺得公主差點讓人把我拖出去打板子?!?/br> 向父就這么一個兒子, 難免寵了一些,說道:“永福公主既然當著你們幾個的面說出來這些話, 就是沒有秋后算賬的, 也是在和我們家表明態(tài)度?!?/br> 向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我仔細想了一下,有些事情我們家也沒少做, 不過和旁的人家比起來,我們三家只有一點,手上沒人命。” 向宏小聲說道:“這不是祖父教的嗎?” “是你祖母?!毕蚶蠣斪酉氲皆缡诺钠拮诱f道:“你祖母說過, 咱們都是人啊, 做什么都不能自相殘殺,所以我一直拘束著家里的人,如今看來還是你祖母在保佑著你?!?/br> 后面一句話是對向宏說的, 其實向宏都不記得祖母的模樣了,好像是他還小的時候,祖母就沒有了,不過祖父、父親都說過,祖母最疼的就是他,他還尿到祖母身上好幾次,祖母從來不生氣,而且祖母的私房差不多都留給他了,還親手給他做過虎頭鞋和老虎的娃娃。 可惜這些東西都被祖父拿走了,讓人好好收藏著,就連他想看都看不得。 好像是因為向宏容貌最像祖父年輕的時候,所以祖父對他的管教也很嚴,這才使得他哪怕有些混賬,卻是家中讀書最好的一個。 向父說道:“爹,那我們……” “跟著公主吧?!毕蚶蠣斪酉铝藳Q定:“不是說明日公主設宴嗎?把礦場和鹽場的賬本整理出來,明日宏哥你獻給公主?!?/br> 向父聞言一驚說道:“爹,這樣怕是我們家會成為眾矢之中?!?/br> “那又如何?”向老爺子說道:“譚家都不怕,我們怕什么?而且我看著永福公主行事,倒不像是會虧待自己人的。” 向父猶豫了一下問道:“可是那程家不是說特意來跟著永福公主的嗎?這次連個一官半職都沒落到?!?/br> 向老爺子眼睛瞇了下說道:“這才到哪?那程家……你覺得一個知府的位置和兩個知縣的位置很了不起嗎?那位杜先生也是程家的,還有那個慈幼院,不都交給了程家嗎?他們家啊,且看以后。” 向宏倒是說道:“爹,就聽祖父的?!?/br> 向父有些無奈看了眼兒子,說道:“那我現在去把賬本收拾出來?!?/br> 向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潘家只是開始,你讓家中的人都給我老實點,可別惹了人眼,等以后永福公主那邊把鹽場這些給收拾妥當了,怕是那些不識時務的就該倒霉了?!?/br> 向父心中一驚,到底沒再說什么。 向老爺子說道:“寫信把你弟弟一家叫回來,永福公主怕是人手不足,這時候不頂上,以后怕是不好撈位置了。” 向父說道:“是。” 向老爺子揮了揮手,讓向父離開,就把向宏叫到了身邊,說道:“宏哥,你好好跟在公主的身邊,不用多聰明,只是要記得聽話,公主讓你辦的事情,不會辦就直接說,別?;^知道嗎?” 向宏和自己的祖父關系很好,說道:“我知道的,我能辦成的事情,我就辦,辦不成我也會和公主說的?!?/br> 向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祖父不知道還能護你多少年,你要多學,不懂就問,說話的時候先在心里過一遍,再決定要不要開口。” 向宏記了下來說道:“祖父……” “你娘死的早。”向老爺子看著孫子說道:“以后公主身邊的事情,不要與任何人說,哪怕是我也不用告訴了?!?/br> 向宏一愣,說道:“可是那我不知道怎么辦,要問誰?” “問你自己。”向老爺子說道:“我死了,向家就是你父親當家做主了,你繼母又給你父親生了兩個兒子,你父親總歸要一碗水端平的,給你的同樣會給你兩個弟弟,但是你沒有母親,你繼母明面上對你不差,可是私下更偏心自己的孩子,所以你真正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br> 向宏心里難受,說道:“我知道了?!?/br> 向老爺子說道:“除了這件事,如果你父親他們提起給你訂親的時候,你都推到我身上?!?/br> 向宏已經二十多了,在福州這個年紀早已做父親了,只是向老爺子一直沒有松口。 “你繼母提的什么娘家侄女,不用答應?!毕蚶蠣斪涌吹暮芮宄皇切闹性缫哑蛄讼蚝?,這是妻子臨死前還抓著他手交代他多照看一些的孫子:“你繼母家世雖然不錯,那娘家侄女看著也還行,可是嫁給你了,她到底是和你繼母一伙還是專心為你,誰也不知道,沒必要賭這個。” 向宏應了下來,仔細記下祖父的話。 向老爺子眼睛瞇了下,說道:“如果永福公主與你說親事,哪怕是永福公主身邊的丫環(huán)都盡管答應下來,能跟著永福公主到福州的,都是永福公主的心腹,對你以后有好處,嫁妝娘家什么的都沒有永福公主心腹這個身份好。” 向宏說道:“我記得了。” 向老爺子拍了拍向宏的肩膀說道:“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話,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就多看多學多問,就像是家中的管事,我不怕蠢的,就怕那種自作聰明的人,想來永福公主也是如此的?!?/br> 向宏應了下來,見祖父沒有別的吩咐這才回了屋中。 葛崢回家后,與家人說了永福公主的事情,家中猶豫了一下后,就下了決心,如果說福州是一塊餅的話,餅就那么大,這個人多了些旁的人就要少一些,如今是個重新分餅的時機,而刀在永福公主手里,他們自然是要討好持刀人的。 嚴舒錦并不知道向家和葛家的事情,只要不是蠢的,都該知道怎么選,她把張拓和李商金留下,也是有正事的。 “張拓,李商金,官位我是給你們了,你們的安全我也能保證,但是坐不坐得穩(wěn)就要看你們自己了。”嚴舒錦說話毫不留情面,說道:“而且一年內,你們也得做出點成績給我看,畢竟你們的俸祿,都是從公主府出的?!?/br> 張拓是知道這件事的,李商金不知道,此時詫異地看向了永福公主,他一直以為俸祿應該是朝廷出的。 嚴舒錦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問道:“你們想好上任后第一件事做什么了嗎?” 張拓說道:“除倭寇?!?/br> 嚴舒錦看向張拓。 張拓解釋道:“回公主的話,我想管公主借兵,先鏟除倭寇,福州既然是公主的地盤,那些倭寇等于……” 虎口奪食? 好像這樣說也不合適,張拓停頓了下,接著說道:“那些倭寇竟然敢在公主的地盤作亂,當然要殺干凈。” 嚴舒錦想了下說道:“只是那些臨近的村落?!?/br> 李商金此時開口道:“公主,有些村落是窩藏倭寇的?!?/br> 嚴舒錦看向李商金。 李商金在福州幾十年,自然比他們知道的事情多:“而且倭寇中,東瀛人只是少數,很多都是原來的漁民、普通百姓,為了活命或者錢財就為虎作倀,而且還有不少人是那些東瀛人的耳目,會給他們通風報信,當初潘知府和東瀛人也有勾結,當潘知府需要政績了,東瀛人會殺不少普通百姓來給潘知府?!?/br> 張拓皺眉問道:“潘知府能給那些東瀛人提供什么?” 李商金嘆了口氣說道:“商隊的信息還有朝廷的信息?!?/br> 嚴舒錦神色難看,想來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只是他們都不知道而已,說道:“同罪?!?/br> 李商金愣住了,看向了嚴舒錦。 張拓已經明白過來,既然給東瀛人通風報信,這些人比東瀛人更可恨,自然是同罪:“是?!?/br> 嚴舒錦眼睛瞇了下,說道:“不拒男女老少,殺。” 李商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求情的話,那些人為虎作倀殘害同胞,如果為他們求情,那么死在那些人手上的怎么辦:“如果是不懂事的嬰孩呢?” 嚴舒錦想了下說道:“三歲以下的,留一條活路,帶到慈幼院?!?/br> 張拓記了下來。 嚴舒錦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不過要用多少人,和孫橋商量好,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冒進。” 張拓說道:“是?!?/br> 嚴舒錦看向了李商金,說道:“李知縣有什么想法?” 李商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永福公主問的是他當知縣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只是一時間他也沒有想清楚:“公主,容我想想?!?/br> 嚴舒錦點了下頭:“那明日再與我說,行了你們都下去吧?!?/br> 李商金和張拓行禮后就退了下去。 張拓猶豫了下,就去了程家,如果他去殺倭寇,那么很多公事都要先交給了程季桐,而且張拓知道程家人在永福公主心中的地位,也知道自己這個位置是杜先生舉薦的,心中自然是知恩的。 嚴舒錦是在公主府設宴的,她這次來福州,帶的就有廚子,而且害怕孫女吃不好,嚴太后還特意選了兩個手藝出眾的御廚一并跟著過來了,而且嚴舒錦邀請的人并不多,公主府的廚子也忙得過來。 韓景和孫橋也回來了,孫橋出去幾日,整個人都曬黑了不少,但是韓景倒是沒什么變化,一回到家中就開始喊累,還讓小廝去大夫那里拿了藥,他的腳磨破了。 這件事連孫橋都沒看出來,韓景在外絲毫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的地方,只是回到家中整個人都像是被霜打了一樣。 太醫(yī)還親自去看了眼,韓景腳上已經磨掉皮了,清洗干凈后,上了藥晾著。 袁姨看了自然心疼,不過心疼后倒是沒有說什么讓他不要再出門的意思,只是讓人熬了湯,端到了韓景的面前說道:“等磨出繭子來,就不會再磨破了?!?/br> 太醫(yī)的藥很好,涂上后有些清涼,韓景問道:“這幾日出什么事情了嗎?” 袁姨說道:“并沒什么事情?!?/br> 韓景看著母親有些猶豫的模樣問道:“母親,你是有什么想與我說的嗎?” 袁姨見兒子要坐起來,趕緊拿了靠墊過來,讓兒子可以坐的更舒服一些,說道:“就是公主開的那個慈幼院,我、我想去幫忙?!?/br> “那就去啊。”韓景聞言笑了起來:“我也覺得母親整日在家中,有些憋屈了,只是怕母親覺得辛苦這才沒有提的,母親喜歡的話就去幫忙,要是遇到特別喜歡的孩子,也可以認了干親帶回家中,家里又不是養(yǎng)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