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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野心家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產(chǎn)婆說的明白,“府上太太十年未曾生育,說來與第一次生育也差不了什么。雖略有艱難,卻也算順遂?!睅椭禾帐昂?,給孩子清洗干凈,收了魏東家包的大紅包,產(chǎn)婆一掂紅包就笑了,熱絡(luò)又周到的說,“洗三兒時我再過來,幫著太太瞧瞧。太太生產(chǎn)順遂,應(yīng)是好恢復(fù)的?!?/br>
    魏東家剛得了兒子,又是母子平安,正是歡喜不盡的時候,自然連聲應(yīng)下,又謝了產(chǎn)婆一回,再謝過過來幫忙的陳家諸人。陳大順順道請產(chǎn)婆去給自己妻子檢查了一回,這產(chǎn)婆是做老了的,很會看胎位,摸了摸褚韶華的肚子,說褚韶華胎位極正,身子也健壯,生產(chǎn)上問題不大。陳大順會了診資,又叫了車,提前付過車錢,讓車夫送產(chǎn)婆回家。

    ——

    魏太太生了個兒子,對于魏東家這人丁單薄的自是大喜。只是這孩子生得不大好,褚韶華去瞧過一回,回來跟大順哥說,“跟個小老頭兒似的,皺巴巴。倒是鼻梁挺高,咱娘說得等滿月才能略好看些。”她原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的性情,不過因自己產(chǎn)期將近,魏太太又在月子里,不知為何,褚韶華對小孩子也多了三分耐心出來。就是有一回,瞧見魏太太家的老三拉屎,把褚韶華臭的不行,回家又跟大順哥念叨了幾句,還說,“怪道人說臭小子臭小子,果然很臭?!?/br>
    陳大順聽的哭笑不得,因請城里名大夫診過,知道媳婦肚子里十之八九是個閨女。陳大順想著媳婦素來好強,雖不是嫌閨女,可前鄰魏太太生了兒子,媳婦現(xiàn)在表達對閨女喜愛之情的方式就是,她看人家小子怎么都不大順眼。

    褚韶華的閨女跟魏太太的兒子差了一個多月,待魏太太出了月子,魏家小子由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模樣變得飽滿起來,那模樣,真是跟魏東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雪團團的模樣,高高的鼻梁,大雙的眼皮,一眼就能看出以后必是個帥小伙。就是褚韶華這愛挑人家毛病的,也得說人家這孩子長得不錯。她跟著陳太太去魏家吃了魏年的滿月酒,這孩子的大名兒是魏東家在滿月酒時宣布的,據(jù)說魏東家得了這個兒子好比過年一般高興,就給兒子取名魏年。

    小小魏年現(xiàn)在還是個只知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寶寶,說來很對得上他娘生他前做的那夢。如今魏太太繪聲繪色的說起來,大家都說,“這夢好,豬是最有財運的,以后肯定是個會做生意的小子。”

    陳太太則打趣魏太太,“我原想著,你還得有幾天才生,如今這會兒生,可見是叫豬催的。”

    魏太太很是懷疑陳太太是嫉妒她生了兒子,畢竟,褚韶華肚子里十有八九是個丫頭。如此,魏太太就原諒了陳太太這張不會說話的大嘴巴!什么叫豬催的啊,她這夢也吉利的不得了好不好!

    褚韶華似是看透魏太太所想,倒是奉承了雙下巴的魏太太幾句,心下卻覺著,夢到小豬仔算什么,她閨女可是奇花!說不得是天上的寶貝,不比地上的豬頭強百倍。還什么白胡子老頭放著一大群豬,說不得那就是個趕豬的??偟膩碚f,心下略一對比,褚韶華還是覺她閨女這夢更吉利。

    吃過滿月酒沒幾日,褚韶華就發(fā)動了。褚韶華是吃了晚飯發(fā)動的,待掙扎著生下閨女,已是半夜。她這第一胎,比魏太太這生第三胎的也沒有艱難到哪兒去,六個鐘就把孩子生下來,對于第一次生產(chǎn),已是難得的順遂。以至于生下孩子,褚韶華半沒有昏睡,她就著丈夫的手吃了幾口雞蛋羹,鼻息間都是血腥味兒,褚韶華整個人的身體都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拆分剖解又重新組合,痛,累!此時,卻全然顧不得,先要看孩子。孩子一樣由產(chǎn)婆幫著洗干凈收拾好,現(xiàn)在用褚韶華提前做出的紅色小包被整整齊齊的包在小包被里,剛止了哭聲,還在小小聲哼唧著。說來,剛生下的孩子都不大好看,褚韶華卻覺著自己閨女無一處不好,無一處不美。一顆心是從未有過的柔軟,仿佛縱是鐵石在此刻都能化為春水,褚韶華瞧著這小小入睡的嬰孩兒,喜歡的竟是移不開眼睛,怎么看都看不夠。

    褚韶華情不自禁的說,“咱閨女生得可真好。”這黑油油的頭發(fā),這小小的臉兒,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反正剛下生的小孩子么,哪兒都是小小的。不過,眉宇間已可看出孩子更像父親些。

    陳大順頭一遭做爹,亦是歡喜不盡,看閨女無一不好,搓搓手,想摸摸閨女的小臉兒,又有些手足無措,怕自己力氣太大,弄疼閨女,便又坐近了些瞧閨女小小模樣,“那是!也不瞅瞅這是誰家的閨女!”陳大順又很自豪的說,“剛你聽到?jīng)],咱閨女哭的那嗓門兒可足了!震的屋頂直顫悠。”傻爸爸開始大吹大擂了。

    褚韶華鬢間已收拾過,仍有細汗沾住發(fā)絲,她身體倦極,心中又是喜極,小聲道,“孩子哭的響,說明身體好!”

    陳大順盯仔細的著閨女瞧一回,很嚴肅的說,“就是還有些瘦,以后可得好好給閨女吃好的。”

    褚韶華強撐著精神問,“孩子有幾斤?”

    陳大順道,“六斤六兩。”

    “瞧瞧,咱閨女生的這斤秤也吉利?!狈凑谶@對傻爸傻媽眼里,閨女是無一處不好的。

    夫妻倆守著閨女說了會兒話,褚韶華畢竟剛生產(chǎn)完,很是疲倦,一時便沉沉睡去。陳大順卻是翻來覆去的瞧著閨女只覺瞧不夠,心里如灌蜜糖,歡喜的難以入眠。以至閨女略有哭聲,他立刻披衣,捻燈起來,下炕去給閨女熱從前鄰魏太太那里借的奶水。喂閨女吃飽,瞧孩子不哭了,陳大順這才躺下略瞇一瞇。

    孩子的名字是陳老爺親自取的,陳老爺說,“懷這孩子的時候,老大家曾夢到萱草花,想來這孩子有幾分不凡,便叫萱吧。萱草忘憂,愿這孩子以后順順利利,沒有煩憂?!?/br>
    這名字取的,陳大順褚韶華都很喜歡。

    第63章 小吃貨

    自從有了孩子,陳大順一顆心都記在了妻女身上,除了家中吃食,怕妻子生產(chǎn)后虛弱,還悄悄的弄許多好吃食給妻子補身體。褚韶華雖是個厲害人,性子卻也有本分的一方面,她覺著每天芝麻鹽、煮雞蛋已是做月子的好吃食了,雖吃的有些絮煩,還是說大順哥,“我在家也吃得挺好,別再弄這些東西回來了?!?/br>
    陳大順道,“光吃芝麻鹽、煮雞蛋也單調(diào),你嘗嘗這烤鴨,比雞蛋有味兒。”

    “這還用說,便宜坊的烤鴨還能不好吃,我時常聽前頭魏嬸子念叨?!瘪疑厝A是個節(jié)儉性子,她自覺不似魏太太那樣貪嘴,不想大手大腳的讓丈夫花錢。

    陳大順把裹了鴨rou的荷葉餅遞給媳婦,笑,“吃吧,都說生產(chǎn)后得吃好些,才能把身體養(yǎng)好?!?/br>
    褚韶華先遞到丈夫嘴邊,大順哥咬一口,她才低頭吃了起來。結(jié)果叫大順哥給營養(yǎng)的,出月子時胖了一圈兒,起先她還笑話過魏太太坐月子坐出雙下巴,瞧著鏡子里的圓圓臉,褚韶華覺著,自己也比魏太太強不到哪兒去。魏太太抱著兒子過來吃陳家的滿月酒,還說哪,“大順媳婦這月子坐得好,越發(fā)福態(tài)了。”

    褚韶華摸摸臉頰,不好意思的笑道,“胖了不少,許多衣裳都穿不得了。”

    魏太太過來人的口吻道,“正是奶孩子的時候,不胖些,奶哪里夠吃。”說到這個,魏太太是極羨慕褚韶華的,魏太太說來也就三十出頭,如今生這第三胎,不知是歲數(shù)大了,還是隔了太久才生的小兒子。小兒子很是能吃,這才倆月,魏太太的奶水就不大夠。魏東家倒是有法子,在外買了頭正下奶的母羊,媳婦的奶水不足,就讓小兒子喝羊奶。相較之下,褚韶華以前瞧著柳條兒似的身段兒,如今生了閨女,也沒胖到哪兒去。就褚韶華的身段兒,魏太太以前都擔心她有沒有奶水,結(jié)果,聽陳太太說,奶水足的不得了,萱姐兒每天都吃不了。

    魏太太贊嘆,“要是端看大順媳婦這身條兒,真不像奶水這么足的?!狈堑松昧阂话?,就是胸脯兒也沒見多豐滿,偏生包子有rou不在褶兒上,卻是這樣的能干。

    一時,孩子餓了,褚韶華抱孩子回自己屋喂奶。魏太太后腳也跟了過去,褚韶華正在收拾衣襟,見魏太太抱著孩子過來,直與魏太太嘆氣,“我們萱兒,總是不正經(jīng)吃。吃個三兩口,就不吃了?!?/br>
    魏太太道,“閨女不比小子,多是胃口小些的。萱兒還小哪?!鼻那膯柫笋疑厝A是不是奶水很多,褚韶華指了指桌上的一個青花細瓷茶碗,愁道,“那不昨兒剩下的,我們萱兒吃的少,一次也就吃一個。我實在是脹的受不了,就擠出些來?!?/br>
    魏太太都替褚韶華心疼,拍拍兒子的肥屁股,想著兒子口糧都不夠,人陳家這丫頭每天都吃不完,可真叫人羨慕,不禁又瞥一下青瓷碗,忍不住說,“這可真糟蹋東西。”

    “有什么法子呢。”褚韶華愛憐的瞅一眼睡的正熟的小閨女,唇角不自覺染上笑意,道,“興許是孩子還小,待大些就吃的多了?!?/br>
    結(jié)果,魏太太倒是起了些小心思。無他,她兒子不愛吃羊奶,每天不是餓的不行都不肯吃的。魏太太琢磨著,反正褚韶華那邊天天浪費,她這里天天不夠,兩家湊湊,倒是不賴。魏太太做事頗有些小機伶,她尋思著先前褚韶華說的衣裳穿不得的話,讓當家的自柜上挑了塊兒玫紅的綢料子來,足扯了六尺,做什么衣裳都夠了。魏太太把衣料子包好,過去給褚韶華送禮,一手抱著肥兒子,一面瞅著褚韶華家的丑丫頭,很口是心非的把那丑丫頭夸成了一朵花。

    的確是,陳家這丫頭生得很一般,要魏太太說,這閨女不會長,要是像褚韶華,自然是伶伶俐俐一美人兒,偏生從頭到腳都像爹。跟陳大順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好在臉龐兒不似陳大順的方正,倒有些褚韶華瓜子臉的輪廓,實在算不得美貌。偏生褚韶華陳大順這對夫妻是個愛自夸的,每次不必別人贊,自己個兒就恨不能把孩子吹上天去。

    今日有事相求,魏太太難免挑撿著褚韶華愛聽的說了許多,把褚韶華哄得高興了,才悄悄同褚韶華說了來意。原褚韶華瞧著魏太太又是送她衣料子,又是巴結(jié)她,必是有事相求。她心里正琢磨什么樣的難事叫魏太太這樣對她大獻殷勤,不想竟是這樣的事,褚韶華臉上火燒似的,直搖頭,“這怎么成,你家阿年以后給我叫嫂子,待孩子大了,傳出去可不好聽?!毕胫禾?zhèn)€不著調(diào),啥事都能想出來。

    要說魏太太真是親娘,為了兒子的口糧,那真是什么做小伏低都肯。魏太太小聲勸道,“這可怎么了,當初你剛生了萱兒也沒奶,還不是我擠了奶喂她,我還過來喂過她,怕什么呀。你就是小媳婦面皮兒薄?!?/br>
    “反正我是不成的?!瘪疑厝A實在是應(yīng)承不來這事,她自己個兒親閨女,奶閨女是應(yīng)當應(yīng)分的,哪里能奶別人家的孩子,她一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魏太太很是靈活,見褚韶華不答應(yīng),就換了口風(fēng),道,“不是叫你喂我們年兒,我是想著,你反正每天擠出來的奶水都糟蹋了。以后擠出來別扔了,就給我,成不成?我們年兒不愛吃羊奶,每天餓的哇哇大哭,哭的沒精神了才肯吃羊奶?!?/br>
    褚韶華瞥魏太太懷里的小家伙一眼,見小家伙一身大紅棉衣裳裹的嚴實的肥嘟嘟的小豬仔樣,雪雪白的面孔上,一雙眼睛黑葡萄似的,極有精神,很實不像是吃不好的。不過魏太太這么千萬懇求她,想來也沒多少虛言,魏家小子食量大褚韶華早聽魏太太說過好幾回了。褚韶華想著,反正剩下的奶水無用也是擠出來扔掉也可惜,既然魏太太想要,又給她送東西說好話,索性應(yīng)了魏太太也罷。

    褚韶華想想這法子倒并非不可行,就答應(yīng)下來。

    待魏太太走后,褚韶華私下把這事知會了陳太太一聲,陳太太倒沒當大事,道,“你魏嬸子上了年紀,孩子生下來奶水就不大足,她可是吃了不少好吃的,結(jié)果都長自己身上去了,半點兒沒用到要緊地方。她家小子又吃口好,反正你這里用不完,給她些就給她些吧。咱們萱兒吃不了的,就給她喂她家小子吧?!?/br>
    給婆婆這樣一說,褚韶華心中的別扭方去了不少。

    如此,魏太太更是常抱著兒子過來,待褚韶華中午擠了奶水,趁著新鮮,立刻喂兒子吃。褚韶華瞧著魏家小子跟小鳥兒似的直著小胖脖子揚著小胖臉兒張著小嘴等他娘一勺一勺的喂吃東西,心下也有幾分喜歡,無他,她閨女吃東西總是慢吞吞的不認真,叫人瞧著就著急。人魏家小子,拿小勺子喂一勺子吃一勺子,不喂還張著嘴嗷嗷叫,吃的可香了。褚韶華摸摸小家伙兒的小臉兒,笑道,“怪道長得這么胖,可真能吃?!?/br>
    “這哪兒叫能吃啊?!卑亚啻刹柰肜镒詈笠簧啄趟雇?,魏太太豪放的解開衣襟繼續(xù)喂兒子,“這還得吃哪。要我跟你似的奶水這么足,我們年兒還能長得更結(jié)實。”

    褚韶華見小家伙埋頭拱在mama懷里一拱一拱的繼續(xù)吃的歡實,心說,怪道魏嬸子生小家伙前夢到一白胡子老頭兒送她小豬仔兒哪,估計那放豬的老頭兒也是嫌這小子忒能吃,養(yǎng)不起,才送給魏嬸子的。結(jié)果,可不就生了這么一小吃貨。

    第64章 款項

    褚韶華開始還是挺喜歡這蹭吃蹭喝的魏家小子的,她和魏太太生孩子的時間只差一個月,腳前腳后的,說來頗有緣法。兩個孩子差不離的大小,正好可做玩伴。魏太太又時常過來說話,褚韶華雖沒有喜歡自家閨女那樣喜歡魏家小子,待魏家小子也還不錯。她手巧,做的虎頭鞋活靈活現(xiàn)的,比外頭市場上賣的不差,結(jié)自己閨女做了一雙,連陳太太都夸好。見魏太太喜歡的夸了不下一百二十遍,褚韶華想著這鞋做來并不費事,便又多做了一雙給魏家小子。

    褚韶華不喜這小子是在這小子四個月的時候,孩子四個月就有些大了,何況魏家這小子能吃能喝,長的比一般的孩子要快。褚韶華家的閨女是個慢性子,凡事不急的,長的也慢,又是女孩子,而且這孩子不論長相還是性情,都像父親。讓褚韶華說,天生的老好人。此時已是臘月了,把倆孩子放在炕上玩兒,她家閨女手里乖乖的拿著個潘太太送的西洋布娃娃,樂呵呵的正高興哪。魏家小子伸手便奪了去,閨女可不就哭嘛。這一哭不要緊,那小子還伸手打她閨女一下。

    褚韶華按說并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一見閨女被欺負,她簡直比自己受欺負都要生氣,頓時眼冒火星,立刻把布娃娃從魏家小子手里奪過來給閨女塞懷里,又細看閨女又沒有被打傷,這也是褚韶華cao心太過,這會兒魏家小子也才四個月。褚韶華瞧一回閨女臉上倒沒傷著,且閨女懷里又有了娃娃,抽咽兩聲也就不哭了,繼續(xù)摟著布娃娃玩兒。褚韶華給閨女擦擦小臉兒,把閨女抱懷里拍拍脊背哄著,瞥魏家小子一眼,說他,“怎么這么愛打架??!”

    魏太太笑呵呵地倒是沒放在心上,拍兒子肥屁股一記,“也不知怎么回事,興許是小子的緣故,就是格外的淘氣。要不說還是閨女好,省心?!?/br>
    褚韶華先前也沒放心上,可魏太太見天的帶著魏家小子過來,她閨女總是被欺負,把褚韶華氣的,趁著魏太太去茅房、魏金出去喝水時給這小子肥屁股兩下子,見這小子也不哭,還咿咿啞啞的傻樂呵,就嚇唬魏家小子,惡狠狠的說他,“你再敢欺負我家萱兒,看我不抽死你!”

    小家伙還屁都不懂哪,只知道拱著屁股傻樂。

    褚韶華又覺魏家小子約摸是個小傻子,要不怎么總傻樂呢。倒是魏金這丫頭刁鉆古怪的,悄悄聽到褚韶華罵她弟弟,她回家后還偷偷跟她娘說了,“大順嫂子以前挺好的,自有了她家丑丫頭,變的可厲害了。年兒又不是故意打她家丑丫頭,就碰了一下,娘你出去后,她還嚇唬年兒哪。”

    魏太太眉毛一豎,“有這事?”立刻翻過兒子的肥屁股看,見連個巴掌印都無,就知打的不重。

    魏金卻是一五一十跟她娘學(xué)了,自家孩子自家疼,盡管打的不重,魏太太也有幾分不高興。只是,眼下每天還要去褚韶華那里討奶水給兒子做補充口糧,魏太太細眼一瞇,心下有了主意,同閨女道,“我這奶總不夠吃,你弟弟又不愛吃羊奶,現(xiàn)下咱還得哄著你大順嫂子些。你知道就成了,以后我要不在,你就看牢你弟弟些,別叫你弟弟被人給欺負了。”

    魏金自得她娘吩咐,如得上方寶劍,出來進去的瞧著她弟弟,防褚韶華如防賊。褚韶華原本瞧魏金也不錯,經(jīng)此事也看魏金不大順眼起來,心說,這死丫頭定是知道我偷偷訓(xùn)傻小子了。真?zhèn)€刁鉆古怪的,有本事以后別來我家!

    褚韶華還不樂意閨女跟魏家小子玩兒哪!

    如此,原本挺好的交情,因著各疼各的孩子,倒看彼此有些不順眼起來。

    ——

    當然,這些都是婦人之間的小爭執(zhí),男人們是不放在心上的。眼下倒有一樁難辦事,褚韶華原也不知,是瞧著陳老爺幾日面兒上似不大痛快,丈夫也沒以前的爽朗,小叔子更是幾天吃飯時都帶了小心翼翼。褚韶華素來愛打聽事,晚上把閨女哄睡了,泡腳時方問,“到底怎么了,可是柜上生意出問題了?我瞧著爹這幾日不大樂的樣子?!?/br>
    “是一筆款子出了問題?!标惔箜樝胫拮铀赜幸娮R,就與妻子說了,“原是二弟張羅的一位客人,財政廳白廳長的外室的兄弟,與二弟相熟,咱家做衣料子生意,一直是在咱家拿衣料子,賬一年一結(jié)。如今這到年底了,這位小夫人的賬,二弟去白家結(jié)了幾次,賬都沒能結(jié)回來?!?/br>
    “咱家是第一年與白家做生意嗎?白家太太我倒是見過一回,說來也早了,還是小東家與潘小姐成親時,有幸見過一面。”褚韶華一向記性極好,不論是看過的書還是見過的人,稱得上過目不忘了。

    “白家倒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白廳長是近年才發(fā)達的,以前他家是書香人家,家里太太奶奶的來咱家置過衣料子。因咱家價實物真,就時常來咱家置辦。白太太是個極好說話的,這回聽說是他家老太太自老家過來了,如今白家的事都是老太太做主。那位小夫人,極不入老太太眼,如此,這賬才不好結(jié)啊。”

    褚韶華覺著有些不大對,“賬不好結(jié),于生意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叔子怎么近來畏畏縮縮的,生意雖與他有關(guān),可這事委實怪不得他?!?/br>
    陳大順猶豫一二,還是不想與妻子說,可他這一猶豫,便叫褚韶華看出端睨,如何能放過他,必說不可的。陳大順就悄悄的同妻子說了,“這事兒你可別說出去,二弟如今想來也是悔青了腸子,二弟素愛交際,白家因早些年就打過交道,這位小夫人的兄弟,與二弟是舊相識,也不知怎么回事,二弟與小夫人也熟的很?!?/br>
    褚韶華倒抽口涼氣,“不會是他給白廳長和小夫人牽橋搭線的吧?”

    陳大順搖頭,“不至于。頂多是機緣巧合。”

    褚韶華想了想,倘陳二順有給廳長牽橋搭線的本領(lǐng),不至于現(xiàn)下都一事無成。只是,由此事也可見陳二順在外都是與些什么人交往!不是褚韶華說話難聽,書上有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民間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這些話再錯不了的!外室是什么?妾都算不上!好人家兒的閨女,哪里會給人做外室去!

    便褚韶華鄉(xiāng)下村姑出身,也看不上這樣的人。

    沒想到,小叔子倒與這樣的人家相熟。

    褚韶華暗暗搖頭,心下越發(fā)看不上陳二順,也不愿多理陳二順的事,而是問陳大順,“那這賬要怎么著?不然跟白廳長說說,把小夫人這筆賬分攤到白家其他人頭上些,也就過去了?!?/br>
    “若是在別人家,自能過得去。白家這位老太太可不成,老太太自己就有一筆賬,什么時候用了多少衣料子,記得真真的,她要查賬的?!?/br>
    褚韶華也不禁犯了難,“這叫什么事?”一雙玉雕般秀氣的腳在水盆里踩了踩,低頭思量一回,又問丈夫,“小夫人這筆賬有多少?”

    陳大順道,“約摸千把塊大洋了。”如今大總統(tǒng)管事,以前人們都是用銀子銅子交易,現(xiàn)下政府鑄了銀元,民間也叫大洋。每塊大洋上有額度標記,比起銀子倒便宜不少,人們便開始以大洋交易。

    千把塊大洋可不是小錢。想也知道,倘百八十塊,估計陳家父子不至于發(fā)愁若斯。褚韶華的側(cè)臉在油燈的燈光下一晃一晃,她也跟著發(fā)起愁來,“這筆錢若要不回來,大半年豈不就白干了?!?/br>
    “可不是么?!标惣腋缸友巯戮褪前l(fā)愁此事。

    不說陳家父子,褚韶華都不能甘心的,褚韶華雖一時也沒有好法子,卻是眉毛一揚,與丈夫商議道,“白家既是老太太當家,你們大男人家,怕是不好與婦道人家論長短。要不,我過去試試看。”

    其實,褚韶華眼下并沒有什么好辦法,一則她不認識白家老太太;二則具體白家為什么卡著這筆錢,總得有個原由;三則,褚韶華是與這些有錢有勢人家打過交道的,潘家也是名門。這樣的人家,將臉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越是講究的人家,越是講理,褚韶華相信,這筆錢,白家雖則眼下卡著,可只要她誠心去要,白家不會不給。

    只是要弄清楚這里頭的癥節(jié)。

    褚韶華毛遂自薦,陳大順卻是有些舍不得,見妻子泡腳的時間不短,就把她往炕里一抱放到炕上去,陳大順出去把腳盆里的水倒了,回頭望著妻子道,“白家我去了好幾遭,就見著他家老太太一回,老太太就一句話,那外頭的不是她白家人,白家不能出這筆錢。很是不好說話,我過去碰個釘子倒罷了,我不想你去吃人冷臉。”

    褚韶華并不覺這是什么吃人冷臉的事,不是為了把錢要回來么。褚韶華已是擦好腳,把腳放在被子里暖著,自窗臺上拿起把桃木梳慢慢的梳攏著長發(fā),這是潘太太教她的法子,自從生產(chǎn)后,褚韶華就覺頭發(fā)掉的有些多,陳太太是再不管這事的,畢竟在陳太太看來,兒媳婦頭發(fā)是多是少對家里一點影響都沒有。再者,依陳太太的見識,對于掉頭發(fā)的事兒,她也沒什么好法子,掉就掉唄,掉成禿子也沒法的。潘太太則不同,潘太太是個極細致講究的人,又是這樣的年紀,什么都懂一些,聽褚韶華說頭發(fā)掉的厲害,潘太太就給了她一個吃芝麻核桃粉的法子,再有就是讓她閑時多通通頭,對頭發(fā)有好處,長期堅持,對身體也好。

    褚韶華雖說自己頭發(fā)掉的厲害,這只是她自己的感覺,她本身頭發(fā)黑密,極漂亮的一頭黑發(fā)。且,若別的女子成天盤著頭發(fā),那頭發(fā)必然要彎曲打卷的,褚韶華的頭發(fā)則不同,天生的既黑且直,不論怎么盤發(fā),放下時仍是順直如黑瀑一般。更兼她頭發(fā)洗的勤,發(fā)間總有一股說不出的馨香。陳大順便也跟著上了炕,接過妻子手里暗紅的桃木梳,為她通起頭來。

    “白家跟咱家又不是親戚朋友,不過是他家使了咱家的衣料子,去結(jié)賬罷了。我也不是那種情等人吃人冷臉的脾氣?!瘪疑厝A一面尋思著白家這事,一面與丈夫商量,“我看,這事兒的癥結(jié)不在白廳長身上,畢竟,白廳長這樣的身份,不可能欠咱家這幾個小錢。你又說白太太是個好性兒的,可見就是老太太在卡著這筆款子。這也不是在卡咱們,無非是卡白廳長那位外室小夫人?!?/br>
    陳大順點頭,“何嘗不是如此。”

    褚韶華眼睛瞇至狹長,長長的睫毛一眨,紅唇蕩起一抹笑,“你跟爹,連帶鋪子里的掌柜,都是男人,你們?nèi)绾魏萌ジ蠇D人打交道。我過去試試,若實在辦不成,就另想法子。倘僥幸辦成了,年前回了這筆款子,不論柜上還是家里,都能過個松快年了?!瘪壹以褪亲錾獾模皇潜藭r褚韶華年紀尚小,褚老爺子一去,褚家就敗了,生意上的事到底知道的不少。自嫁了大順哥,褚韶華對生意上的了解逐漸多了起來。這做生意的人家,別人瞧著花團錦簇多有錢似的,可實際上,現(xiàn)錢真沒多少,錢大都是壓在了貨物流水上。做生意講究的是錢貨流通,故,生意人看來,錢就是貨,貨也就是錢。關(guān)鍵就在于,錢貨都要穩(wěn)健,不然,哪一樣出問題,對生意都有影響。

    這一千塊大洋,不是小數(shù)目。

    對于陳家的生意,更不是可有可無。

    不然,陳家父子不會如此發(fā)愁為難。陳大順也是難了好些時日,不然,依他的性子,不會把生意上的難處帶到臉上來,還叫褚韶華瞧了出來。陳大順也知妻子一向足智多謀,擅與人來往。想了想,便也下了決心,“明兒我跟爹說一聲,你要愿意試試,就去試試。倘不成,就回來,咱們另想法子?!?/br>
    褚韶華皆應(yīng)了。

    待通畢頭,夫妻二人便早些睡了。

    第65章 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