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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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侯爺一時還真不知怎么反駁她, 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看她還眨巴著眼睛一個勁兒看他,仿佛還在等他說話,寧昊謙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不經(jīng)意似的小心探問:“我看你和謝家那個小姑娘走得很近, 她家謝二也成親了?” 嬌娘反應(yīng)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謝二”指的是菲娘的阿兄謝敬崇:“沒有呢, 菲娘前些日子才說她阿娘提了這事兒,應(yīng)當是還在相看吧?!?/br> 不過她怎么也想不出來小侯爺居然還會關(guān)心謝小郎君的事,難不成還真是人家說的“惺惺相惜”? “不過, 你怎么會突然問起他來?世家結(jié)親好像還是彼此之間多一些,謝小郎君未來的妻子應(yīng)該也是世家里的……” 寧昊謙見她說起謝敬崇的事已然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尷尬或羞窘,就明白她只怕真是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壓根兒就沒往自己身上想。 想通了這一點,他終于順氣了許多,很好,這說明嬌娘只是沒開竅罷了,也不是單單對他如此嘛。 他又怒又笑的,倒把嬌娘弄糊涂了。 不過他慣來喜怒無常,嬌娘也只是搖搖頭就低頭繼續(xù)看起書來,寧昊謙在一旁干坐了會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肘戳戳她:“你小時候很喜歡的那些子話本子后來買齊了嗎?” 那時他還幫她買過幾本送她,所以才記得這件事。 “玉筆軒散人?買齊了!阿耶送了我好些本,加上你們送的還有我自己在書鋪找到的,都齊了……只是后來那人好像封筆不寫了。”說起來,嬌娘還有些遺憾。 寧昊謙雖然不愛看這些,但托給嬌娘找書這回事,也知道這人的話本子賣得極好,回回都是別人拿著錢去找都不見得找得到,居然封筆了?“沒說什么原因嗎?” “有什么緣由外人也不會知道吧?!眿赡飮@了口氣,很快又挺直了背跟他說起市井間的小八卦,“后來還冒出好些個冒充他名字的人來寫話本子,不過都寫得一塌糊涂,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濫竽充數(shù)的!” 看見她這精神抖擻的小模樣,寧昊謙故意居高臨下瞥她一眼:“你不會也被騙著去買過吧?” 聽他話里似有譏諷之意,嬌娘皺皺小鼻子不服氣地反駁:“才沒呢,我在書鋪里一翻就知道那是個冒牌貨寫的!” “那你很厲害嘛!” 雖然他這話是夸獎沒錯,但嬌娘怎么聽著就這么別扭呢?輕哼一聲,不理他,徑直拿了自己選好的兩冊書繞開他。 *** 論功封賞的第二日便是大朝會,朝堂上果然有人上書奏稟雍樂侯襲爵一事。 皇帝當時并無異樣,只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暫且略過了此事。 下了大朝會,皇帝照例宣了一圈大臣們延英殿議事。 頭一件就是睿王爵位,皇帝神色平靜地詢問他們的意思,能站在這兒的都不是簡單角色,即便皇帝的表現(xiàn)如常,他們心里也都明白圣人只怕不是那么情愿叫雍樂侯這時候襲爵,單一個兵權(quán)就叫圣人放心不下。 但這些朝臣們自然也是各有立場,四下沉默了幾息,就當先有個人站了出來,向著皇帝一拱手:“回稟陛下,臣以為此言有理,雍樂侯年已弱冠,睿王殿下故去多年,襲爵乃是理所應(yīng)當之事?!?/br> 話畢,便立時有人出聲附和。絲毫不顧皇帝已然雙眸微沉。 “臣以為不然!”一片贊同聲中陡然出現(xiàn)一個反對的,見到那人皇帝的神情終于好上一些。 “雍樂侯性情跳脫,諸位對此想必亦是深有同感,襲爵事關(guān)重大,臣以為雍樂侯此時難堪此重任,還望陛下三思!” 他這是故意將雍樂侯襲爵與承繼睿王舊部混為一談,意指雍樂侯還不應(yīng)當繼承睿王的兵權(quán)。這一說雖有些強詞奪理,但是一旦襲爵之事皇帝松了口,下一步他們就要討要兵權(quán)了,而兵權(quán)卻是皇帝眼下最不愿放手的東西。 一時間,延英殿里因著這事兒吵鬧了起來,支持雍樂侯襲爵的顯然是楊氏為首的世家樂意見到的,畢竟眾所周知雍樂侯與含象殿相處并不融洽,削弱皇帝手中的權(quán)力便是削弱含象殿奪嫡的資本。 而反對這一提議的顯然是站在皇帝那一派的人,不想雍樂侯這時候承爵分了皇帝手里的兵權(quán)。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只是顯然皇帝這一頭因著人數(shù)少眼看就要落入下風。 “好了!”一聲呵斥頓時止住了眾人的聲音,皇帝神情不滿地從他們面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崔廷身上,“崔卿,你有何見解?” 方才,殿內(nèi)只有他一直事不關(guān)己,一聲未吭。 直到皇帝這會兒問到他頭上,崔廷才掀了掀眼皮子,慢悠悠地道:“眾位大人說得都有些道理,雍樂侯這般年紀都說到了成家立業(yè)的時候,先成婚再立業(yè)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嗎?至于殿下?lián)粨闷鹬厝?,這擔憂得還有些早,待殿下成了婚,陛下不妨且先交代雍樂侯辦上一二差事看一看如今怎樣。方才眾位說了這么多,其實咱們也都是用早年的眼光看待雍樂侯,可雍樂侯離京已有六年之久,這般說法不免有失偏頗……” 他慢吞吞拉拉雜雜說了這么多,其實無非一個“拖”字,成親要時間吧,交代雍樂侯辦差要時間吧,稍不注意一兩年就過去了。 但是要說他反對襲爵,也不盡然,這成家總不能寧昊謙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要襲親王爵的還得以侯爵的身份大婚,便是皇帝能這么下旨,太后與睿王妃也不會同意。 所以,實際上他是給皇帝出了個主意,睿王這爵位可以襲,但兵權(quán)暫時不能給你。待你成了婚出去辦一兩樁漂亮差,自然也跑不了,但是如果你做得不夠好,那……也不能怪皇帝不松手吧? 這幾句皇帝聽進去了,倒也不失是個好主意,只是他看向崔廷的目光中仍然深深掩藏著莫測的情緒。 崔廷恍若未覺,只一徑站在角落處,面上一副輕盈笑意,不知心里在盤算些什么。 此事暫畢,還有許多朝會上未能解決的事項也被一一提來。 這一議便是整整一個上午,還是皇帝身體微恙,咳嗽不止才強行打斷了議事。 眾大臣相攜踏出延英殿,面上俱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只是其中真假有幾分卻就不知道了。皇帝有咳嗽之疾的事情,前朝后宮皆有耳聞,只是平素里皇帝雖遇見衰老,他們今日卻是頭一遭見著場面這般嚴重。 其間心思百轉(zhuǎn)不足為外人道。 *** 這一年的十月,秋意正濃。 被按下兩年之久的太子大婚,終于傳出來準訊兒,定在來年開春。 未央宮的喜慶自不必提,而含象殿又是何樣惱怒也不用多說。 前朝后宮的事兒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傳到了外邊不知經(jīng)了多少的人嘴,中間又變了多少說法,最終也不過是閑人茶余飯后口中的談資。 北方的院子每至此時節(jié),一早園中的花草便結(jié)了霜。嬌娘正趴在窗邊垂頭凝望,想著書上對這景兒的描述。 門外丹楓揚著一張小小的墨綠色信箋不甚高興地進來,口里還道:“這鬼天氣,居然還來約小娘子出門!” 在屋里服侍嬌娘的燕草一聽就知這說的是誰,了然嘆笑:“今兒夫人是一定不會讓小娘子出門的,你快回了這帖子。” 聽見她們的聲音,嬌娘才回過頭來,同樣一臉無奈:“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寫吧?!毕肓讼?,又道:“也難為她了,丹楓你去把書房我前兩天挑出來物件一塊兒送過去,權(quán)當我給白小娘子的、回禮?!?/br> 第49章 這事兒嬌娘想起來也只是無奈, 今兒遞帖子的白家小娘子也是無妄之災(zāi), 算起來她是雍樂侯的遠房親戚, 跟蘇家兩兄弟倒是實打?qū)嵾B著血脈的。從前嬌娘見過幾回,只是交情實在一般, 說不上幾句話。 可是這一陣子可算是說了個盡興——小侯爺他回回打著白家小娘子的名號來下帖子, 頭一回嬌娘見著還覺得奇怪, 去是去了,席間看見小侯爺還只以為是湊巧。 但后來這白家小娘子是隔三差五就給她下帖子, 每一回都能見著小侯爺, 她就有些明白是他在其中搗鬼。就說她看著白家小娘子是個淑靜的性子, 也不像是滿長安亂跑著玩的, 怎么就對長安城里諸多好玩的鋪子這般熟悉。 指定是他使了手段才讓白雨萱給他作這個遮掩,大周雖然對女子外出沒有那般苛刻的禁令, 但是未出閣的姑娘整日與非親非故的小郎君滿京城游玩也是多有指指點點。雍樂侯這特意叫上了白雨萱, 時而還有幾個嬌娘相熟的小娘子們一塊兒,落在別人眼里, 也不過是京城的貴胄子孫結(jié)伴出來尋樂子,再加上雍樂侯一貫在外的名聲,嬌娘在其中也就不顯眼了。 想起上回小侯爺帶他們?nèi)ネ忸^的戲園子時,白雨萱那生無可戀的無奈神情, 嬌娘一猜就知道今兒這么冷, 她還寫帖子,定是小侯爺逼著她做的,因而那回禮是給她的, 還另寫了一封信給小侯爺,直言今兒她不出門,往后幾日也不出門! 嬌娘忍了笑將寫好的書信遞給丹楓,囑咐她:“給那送信的人說一句,勞他多跑一趟?!?/br> * 主院那邊還是用早膳的時候知道這事兒的,今兒不用上朝,崔廷與她們母女倆一起用膳。聽見丹楓繪聲繪色地說了這個,不禁哈哈大笑。 紀夢璇卻是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肯定又是雍樂侯那小子起的主意,白家丫頭被他拿捏著罷了,嬌娘你做得對,這大冷的天兒,出去亂竄什么?!?/br> 她自然不是嫌嬌娘出去玩,實際上她還盼著嬌娘不要總是呆在她那書房里,但是一聽到是雍樂侯指使的,她又滿心不樂意,那雍樂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可算看出來了!許是知道她不待見自己,現(xiàn)在倒好,往崔府送的東西不是給嬌娘的,是給她的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打聽來她慣愛蘇繡,送來的東西雖說不是頂頂珍貴的,卻還真掐準了她的心思。 紀夢璇倒不至于稀罕他送來的那一兩箱東西,崔氏這樣的家底她真是想要什么都有,只是這以小見大,也能看出他的心意了。紀夢璇總不好再罵寧昊謙,只是轉(zhuǎn)念想到他的目的,又有些咬牙切齒,著實矛盾了。 崔廷自然也知道此事,對璇娘的心思也忖度到了,璇娘就是個嘴硬心軟的,那雍樂侯稍微顯出幾分真情實意,她就覺得不落忍。 “我記得上次你們?nèi)チ宋魇械膽驁@子,好玩嗎?”崔廷笑完,隨口問嬌娘。 嬌娘眼睛瞬間一亮,答得興奮:“好玩!那戲園子和話本里寫得差不多,但不一樣的地方也多,西市那邊住了好些外族人,有些還自己開了店鋪,漢話說得跟本地人一樣好!我從前雖然在書里看得多,實地還是第一次見……” 拉開了話匣子,嬌娘一氣兒說了好多話,燕草在一旁連忙給她倒了杯茶,讓她潤嗓子。 這么活潑的嬌娘是少見的,紀夢璇詫異地和崔廷對視一眼,心里又遲疑了:難不成還真是那小子的功勞? 知她心里想什么,崔廷微微沉吟,突地問道:“嬌娘,你很喜歡和他一起外出?” 嬌娘眨眨眼,有些沒明白崔廷的意思,“阿耶,不光我們,一同去的還有白家小娘子她們,小侯爺?shù)膬蓚€表弟也在……” 見她面上絲毫沒有異色,崔廷便明白她沒明白他問的是什么,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只對紀夢璇使了個眼色,紀夢璇知曉他的意思,放心地點點頭。 嬌娘只看見父母二人交換了個眼色就各自垂頭繼續(xù)用膳,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不過這般情狀也不是第一回 ,他們總有秘密不告訴她。 “阿耶?” “無事,下回有空我?guī)闳チ硪患覒驁@子看看,他們生角兒唱得極好。” 這話沒什么問題,但她總覺得崔廷慈愛的目光中閃動著一絲說不出的幸災(zāi)樂禍? *** 接了嬌娘的“回絕信”,小侯爺還有幾分不樂意,可是他總不能上門把人拉出來,別的不說,那崔廷的夫人只怕要把他恨到骨子里去了。 左右今兒見不著他想見的人了,小侯爺就要收拾東西跑一趟西郊大營。前些天從太子的婚期定下,他就一直沒抽出空去過。 才換了衣裳,拎起馬鞭要出門,后腳就來小丫鬟說王妃要見他。 得,小侯爺這就轉(zhuǎn)道去了正院。 裝模作樣地行了禮,他抬頭小心覷著母妃的神情,腦中使勁兒地想他這陣子好像有也沒干什么不該干的事兒啊。 “想什么呢?”他這模樣睿王妃打眼一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寧昊謙頓時腆著臉挨近她:“母妃今兒定是想我了,兒子也想你呢!” 睿王妃才不信他這一套,跟他父王年輕時一樣油嘴滑舌!“你少跟我來這套!今兒叫你來是為著你的婚事?!?/br> “婚事?” 睿王妃淡淡看他一眼,目光游離:“先前太后就跟我提過這事兒,皇后娘娘也說了陛下的意思是你成婚的時候一并把襲爵的事辦了。我素知你是個主意大的,如今你自己的大事,可有什么要說的?” 她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寧昊謙何嘗不知這其中掩下的諸般辛苦籌謀,這樣的結(jié)果定然是朝中各方勢力爭斗權(quán)衡的結(jié)果。 “母妃是什么意思?” 蘇璃的目光轉(zhuǎn)到他身上,聲音有些低沉:“太后看中了兵部寧侍郎家的嫡女,今年十六,正合適。” 合適的不光是年紀,還有家世,寧侍郎身居兵部,非世家一派,卻也并不親近大皇子,又與睿王舊部無甚牽扯,可以說,太后為他想得十分周到了。 略一沉吟,寧昊謙就明白了這其中太后的苦心,只是……“母妃您覺得呢?” 睿王妃啟唇一笑,盯著他緩聲道:“我覺得,挺好啊,那姑娘我雖未見過,但是想來太后替你仔細挑選的人總不會差……” 她話都沒說完,寧昊謙的臉色已經(jīng)顯而易見拉了下來:“母妃,兒子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現(xiàn)在就定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蘇璃裝作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徑直道:“這有什么草率,太后娘娘既然這么說了自然是早就看好了,只要你點頭就好了。” 他這些時日常往外面跑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也猜到幾分,今兒故意拉著他說起這事不過七分假三分真罷了。 待他氣急拂袖而去,蘇璃面上才露出一個早知如此的微笑。不過有機會這么逗弄兒子,倒是她難得的閑心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