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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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命苦。 眼角的淚水被拭去,秦幼栩一愣,他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齊斐暄。 詔獄昏暗的燈光下,齊斐暄輕聲勸他:“沒事的?!?/br> 秦幼栩心間一顫,低下頭,擰著眉毛滿心的復(fù)雜。 齊斐暄只以為他是為了楚老夫人的事兒傷心,就坐到秦幼栩身邊。 秦幼栩眼睛轉(zhuǎn)向別處,一邊傷心一邊在心里唾棄自己。 滿腦子胡思亂想什么呢,剛才他還為了楚老夫人傷心,現(xiàn)在卻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事兒…… 真是心性涼?。?/br> 秦幼栩在心里狠狠的罵了自己幾句,然后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齊斐暄。 齊斐暄知道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肯定緩不過來,她也不再勸讓秦幼栩先在這里歇一歇,她出去看楚欽。醒沒醒過來。 被留下來的秦幼栩愣愣的看著齊斐暄的背影,半晌,他低下頭,緊緊的抿著唇。 大牢內(nèi),楚欽睜開眼睛,看著黝黑的大牢,心里五味雜陳。 其實他早就醒了。 只不過他察覺到那可以讓自己變得虛弱的藥不在身上,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睜開眼睛。 外面守著的獄卒見楚欽已經(jīng)醒來,立刻去和馮章說了。 正巧齊斐暄也過來了。馮章道:“大人,楚欽醒了?!?/br> “醒了?”齊斐暄冷笑,“帶他去刑房,我就看看,沒了那藥,楚欽還能怎么裝死?!?/br> 那藥是他拿走的?被獄卒架起來的楚欽猛然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齊斐暄。 齊斐暄卻不在意,只是在前面走著。 很快就將楚欽放到了刑房內(nèi)。齊斐暄看著被五花大綁的楚欽問:“你究竟勾結(jié)了誰?” 楚欽轉(zhuǎn)過頭去,看樣子是真的不想說。齊斐暄勾勾唇角:“不說也沒關(guān)系,馮章?!?/br> 馮章會意,上前就讓人備好了刑具。楚欽見狀,額頭沁出冷汗,可是卻也不敢說什么話。 齊斐暄道:“不說的話,就上刑吧?!?/br> 正在這個時候,謝阮從外面跑進(jìn)來。 他進(jìn)來第一句話就是:“大人,不好了!” 第150章 阮謝慌亂道:“大人, 景江侯帶人來了!” “慌什么?!饼R斐暄給馮章使了個眼色,出了刑房問,“怎么回事?景江侯來做什么?” 刑房里的馮章并沒有等, 齊斐暄一出來,他就讓手下行刑。 楚欽的叫聲傳來,謝阮被嚇得臉色一白。齊斐暄看他這樣, 皺了皺眉, 帶著謝阮走遠(yuǎn)了些。 景江侯這個人,齊斐暄也聽說過。 這人年紀(jì)不小, 卻只是在兵部領(lǐng)了個實缺, 雖說有那么點權(quán)利, 可是和老景江侯在世的時候是不能比的。 而且景江侯府一家在京中出了名的不爭氣。 老景江侯去世后, 景江侯田興康承爵,他原本想分家, 可侯府的老夫人卻不同意。 田興康不敢違背母親的話, 家里人不出門他也沒法子, 那一大家子, 靠著祖上留下來的祖產(chǎn)才活到現(xiàn)在。 這人平日里沒什么存在感,現(xiàn)在怎么跳出來了? 謝阮面露難色:“回大人,景江侯說他要來看楚欽?!?/br> “看楚欽?”齊斐暄一挑眉, 想到現(xiàn)在楚欽勾結(jié)蠻人的事兒還沒多少人知道, “你剛才說他帶人來了?帶的什么人?” 謝阮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好像是景江侯府的護(hù)衛(wèi)?!?/br> 帶護(hù)衛(wèi)來詔獄?齊斐暄眨眨眼。 這也正常,京城的勛貴們生怕遇到什么危險, 出門的時候總會帶上幾個人。 齊斐暄道:“來就來吧,看你嚇得那個樣子。好歹是錦衣衛(wèi),這里又是詔獄,你還怕田興康把你怎么樣嗎?” 謝阮撓撓頭滿臉不好意思:“大人說的是?!?/br> 他沒好和齊斐暄說,他進(jìn)錦衣衛(wèi)沒幾年,再加上膽子小,所以一遇到這種事兒就慌了神。 田興康到底是一個侯爺,也不能把他扔在外面不管,再加上齊斐暄想看看這人究竟要作什么妖,就帶著人出去了。 田興康正在外面和謝澤說話。說是和謝澤說話,齊氏就是田興康一個人嘮叨,謝澤理都不理他。 看見齊斐暄出來,田興康上前,語氣不善:“齊大人?沒想到新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居然是個小孩子?” 聽他這么說,謝澤使了個眼色,外面守著的鎮(zhèn)北軍將士就圍上來,大有“你好好說話”的意思。田興康見狀也怕了,縮縮脖子不再為難齊斐暄。 “田大人?!饼R斐暄笑笑,沖謝澤點頭,然后擺手讓鎮(zhèn)北軍退下,“有何貴干?” “我要進(jìn)去看人!”田興康大著膽子,色厲內(nèi)荏,“楚欽在你們這里是吧?帶我去看他!” 說完就要帶著人進(jìn)詔獄。 見田興康的態(tài)度這么囂張,齊斐暄有些想不明白,像是他這種家中權(quán)勢不如往年,闔府氣運日落西山的人,究竟是怎么有膽子跑到詔獄用這種態(tài)度和她說話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齊斐暄抬手阻止田興康往里走的步伐,她道:“田大人,楚欽是重犯,你不能去見他?!?/br> “為何不能見?”田興康撇撇嘴,不屑的看著齊斐暄,“齊大人年紀(jì)小,怕是審不清案子,萬一冤枉了楚欽可怎么辦?” 齊斐暄抿唇:“我還沒有聽說過,錦衣衛(wèi)有冤枉別人的時候?!?/br> 田興康一愣,抬起頭重新開始審視齊斐暄。 齊斐暄臉上帶著笑,絲毫不畏懼田興康的打量。 她說的是實話。 錦衣衛(wèi)的確沒有“冤枉”過別人。 因為沒人敢這么說。 齊斐暄年紀(jì)雖小,可是身上卻隱隱帶著一股氣勢,田興康被攔在外面的時候,心里就有點犯怵。 他暗地里嘀咕著,這小小年紀(jì)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看上去似乎不好惹,要不就先回去吧? 想到這里,田興康立刻打個哆嗦。 不行,那個人和他說過,讓他一定要見到楚欽。就這么回去了……怕是不好交代。 田興康偷偷轉(zhuǎn)頭,去看向他來的地方,看了一眼后他狠下心來:“別說這么多了!我進(jìn)去看看楚……” 話未說完,齊斐暄閃到一邊:“進(jìn)吧。” 這就讓進(jìn)去了?剛才她還……田興康心里疑惑,但是腳下動作不停,他進(jìn)了詔獄后,齊斐暄看向他剛才偷瞄的地方。 詔獄附近人少,那里更是沒什么人的樣子。 齊斐暄摸摸下巴,想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了詔獄。 謝阮問:“大人,就讓田興康進(jìn)去了?這樣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饼R斐暄意味深長道,“進(jìn)就進(jìn)去吧。只不過,別叫他出來?!?/br> 謝阮理解了齊斐暄話里的意思,給一同出來的錦衣衛(wèi)使了個眼色,錦衣衛(wèi)會意,跟在田興康身后進(jìn)了詔獄。 齊斐暄看著田興康的背影,冷笑一聲,回頭看謝澤:“謝將軍?!?/br> “齊大人?!敝x澤問,“就這么讓他進(jìn)去?” “當(dāng)然不是了。”齊斐暄四處看看,見周圍沒有可疑的人,才低聲和謝澤說了幾句什么。 謝澤聽后臉色一變,答應(yīng)道:“好。你放心便是?!?/br> 齊斐暄點頭,進(jìn)了詔獄。謝澤略一思索,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詔獄里的環(huán)境很差。田興康帶著人,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這也是人待的地方?我說齊大人,你該不會把楚欽關(guān)在這里了吧?” 他四處打量著,臉上的嫌棄都遮不?。骸罢娌皇鞘裁春玫胤?。我可和你說,楚欽可是我看好的女婿,你不能……” 齊斐暄在前面走著,聽著田興康的話,臉上帶起冷笑。 說楚欽是他看好的女婿?怕只是來看楚欽的借口而已吧。 田興康嘴里不停,其實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這里畢竟是詔獄,自大齊開國以來,這里關(guān)過的皇親貴胄網(wǎng)紅大臣數(shù)不勝數(shù),光是站在這里,他就能聽到冤魂的哀鳴。 田興康心里害怕,可是臉上卻沒顯露出來。他讓一縮脖子,正好聽到又一聲慘叫。 田興康就是一哆嗦。 路過關(guān)著人的地方,那原本蹲在地上的犯人猛地竄起來,雙手從牢中伸出來一把揪住田興康的衣服。 犯人蓬頭垢面,臉上表情猙獰的喊:“冤枉!大人,我冤枉!” 嚇得田興康差點兒沒跳起來。他連忙把自己的衣服揪出來,然后呵罵道:“大膽!來人呀!把這個狗膽包天的下人給我……” “田大人?!饼R斐暄打斷他的話,然后示意謝阮打開一扇牢門,“楚欽在里面?!?/br> 大牢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田興康不是太信:“真的?怎么沒聽見動靜?” “受刑不過,昏過去了?!饼R斐暄道。 田興康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的,可是聽到齊斐暄說楚欽受刑不過昏過去,田興康顧不得多想,抬腳就進(jìn)了牢房里。 齊斐暄看了謝阮一眼,謝阮會意,猛然發(fā)難,帶著錦衣衛(wèi)摁住田興康帶來的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大喊一聲想要反抗,可錦衣衛(wèi)的刀橫在他們脖子上,他們雖有功夫在身,可到底是落魄侯府里的護(hù)衛(wèi),本事沒那么大,只能被錦衣衛(wèi)揪著衣領(lǐng)扔進(jìn)牢里。 謝阮“砰”的一聲把牢門關(guān)上,又讓人拿來了鎖鏈將牢門鎖緊。 田興康懵了,他快步走到門口,一臉不可置信:“齊大人,你這是……這是……” “楚欽與蠻人勾結(jié),意圖不軌。田大人卻還要來看他?!饼R斐暄甩袖道,“我看田大人怕也是楚欽同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