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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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有死而復(fù)生這么好的事呢?生死之事又不是開玩笑。 “嚴(yán)大人,人死不能復(fù)生,你還是及早懸崖勒馬吧!”趙小梨看著嚴(yán)縣令道。 嚴(yán)縣令此刻早不復(fù)往日的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他眼底下泛著青,雪白眼球中布滿血絲,嘴唇上長出了細碎的胡須,眼神偏執(zhí)而狂熱。 “你閉嘴!”嚴(yán)縣令的聲音很嘶啞,仿佛帶著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如蘭不舍得丟下我,她的魂魄還在,她不會走的,她在等我接她回來……是的,她還等著我,我不能讓她久等!” 趙小梨驀地后退兩步,避開了他的手,指著一旁看熱鬧的兩個鬼:“是他們給你出的主意吧?” 錯位臉搶先笑出了聲:“這可是嚴(yán)大人求我二人幫忙的?!?/br> 陰風(fēng)一聲冷哼。 嚴(yán)縣令伸手要去抓趙小梨,又被她避開,她盯著他說道:“人是人,鬼是鬼,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你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見不到你的夫人。” “你胡說!”嚴(yán)縣令瞪大雙眼,眼中滿是怨恨,像是要將趙小梨生生咬下一塊血rou來,“如蘭在等我,她會回來的,你閉嘴!” 他如同瘋了般朝趙小梨沖去,她不再一味躲閃,直接祭出玉筆,玉筆從嚴(yán)縣令的衣領(lǐng)穿過,將他懸釘在了原本想要綁她的那根柱子上。 錯位臉和陰風(fēng)原本只當(dāng)趙小梨是個小小的意外,看戲正看得高興,哪里想到她竟然是個修道人士? 二鬼擺出戒備態(tài)勢,錯位臉冷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趙小梨道:“你們抓的道士呢?” “什么道士?”錯位臉那兩只錯位的眼睛雙雙瞇起,她突然一笑,“若你是來找什么道士的話,那你是找錯地方了,我可沒有抓過什么道士?!?/br> 趙小梨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給她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答案。余一渺確實是失蹤了,而且是在查探失蹤女子時失蹤的,這個錯位臉卻說她沒有抓過余一渺,這種話讓她怎么相信? 她甚至覺得,這是錯位臉殺了余一渺之后不敢承認(rèn)騙她的。 “有沒有抓,等我消滅兩位后自然會有分曉?!壁w小梨沉下臉,她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憤怒。余一渺那么好的道士,怎么可以死在這種地方? 以往趙小梨都是采用偷襲的方式一擊擊潰鬼,然而這一回,她不但正面對上鬼,還一次性面對兩只。 可她并不慌張,武力的強大,頻繁的練習(xí)都給了她足夠的勇氣。 雖然那個錯位臉看著依然嚇人,那陰風(fēng)依然古怪,但她知道自己這回依然能贏。 “哈哈哈,說什么大話呢,臭丫頭!”錯位臉?biāo)坪醣悔w小梨的狂妄激怒,卻不怒反笑,從腰后抽出一截軟鞭。 陰風(fēng)同樣冷笑:“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陰風(fēng)便先沖了出來,并在往前沖的過程中漸漸加快了旋轉(zhuǎn)的速度。 趙小梨之前只被陰風(fēng)卷起過,那時候他的動作雖然并不溫柔,然而并沒有殺傷力,不像現(xiàn)在,尚未臨近,那殺氣便迎面飛舞,令人心生恐懼退縮之意。 趙小梨低聲道:“小黑,考驗我們配合的時候到了!先來個‘發(fā)瘋’!” 她也不想這么中二,發(fā)招之前還念招式名,然而有名字才能方便描述她讓小黑幫忙施展的是怎樣的能力,對應(yīng)什么樣的法物,而且她特意將招式名字弄得簡潔又模棱兩可,目標(biāo)就是讓人根本分不清這招式名對應(yīng)的攻擊方式。 小黑立即應(yīng)了一聲,那原本釘著嚴(yán)縣令的玉筆便飛了回來,嚴(yán)縣令噗通一聲落了地,竟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玉筆的“發(fā)瘋”,那是屬于無差別無軌跡的瘋狂攻擊,趙小梨命令完就立即往后逃,就怕連累自己。 只見那玉筆的速度極快,仿佛只有一道光影在陰風(fēng)之中穿梭來去,它生生將自己變作了一道閃電,如入無人之地般進進出出,完全不顧及對方能否承受得住。 趙小梨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小聲問小黑:“這威力有點大啊,比往常多灌注了三成真元吧?” 小黑立即笑道:“仙姑英明!可不得讓他好好嘗嘗仙姑的厲害嗎!” “干得漂亮!”趙小梨夸贊道。玉筆的用法,可算被她摸了兩個出來,第一個是精準(zhǔn)地控制住導(dǎo)入的真元數(shù)量,可以讓玉筆聽話地指哪打哪兒,不過速度和力道都有限,然而一旦隨便灌入真元,那么這支玉筆便會“發(fā)瘋”,指哪不戳哪,自己愛戳哪兒就戳哪兒,就像是個熊孩子一樣,完全阻攔不住。因此,趙小梨平常也不愿意輕易祭出這大殺器,主要就是怕被誤傷。 玉筆的威力實在霸道,如此在陰風(fēng)中來回那么幾十次后,陰風(fēng)便很有些受不住了。 趙小梨一邊欣賞著陰風(fēng)所遭受的磨難,一邊注意著錯位臉的舉動,見后者突然動了,她立即做好了應(yīng)戰(zhàn)準(zhǔn)備,當(dāng)那錯位臉快速靠近,并且一鞭子抽向她時,她展開了破布,硬生生擋了那鞭子一下,而破布竟然沒有任何傷痕。 錯位臉咦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這臭丫頭毫不起眼,竟然有不少寶貝!” 趙小梨想,她還是要感謝白虎啊,果然白虎是她的吉祥物! 趙小梨躲在破布后頭,回以燦爛的微笑:“那沒辦法,誰叫我有個好爹呢?” “呵呵,不管你爹是誰,你今日就好好地在我的鞭子底下慘叫吧!” 錯位臉又一鞭子從刁鉆的角度抽過來,趙小梨來不及用破布防范,只好就地一滾,又抬頭沖錯位臉一笑:“說出來嚇?biāo)滥?,我爹是鬼王!?/br> 錯位臉果然一怔,鬼王可是多少年沒人再提及的身份了,這個丫頭怎么可能跟鬼王有關(guān)系?她爹有什么臉竟然敢自稱鬼王? “定!” 趙小梨趁著錯位臉愣住時指揮小黑,后者雖然同樣震驚于趙小梨的話,卻因為平常的訓(xùn)練而生出了條件反射,都不用趙小梨多說就激發(fā)出了銅鏡中本身的陣法。 一道白光將錯位臉?biāo)浪赖囟ㄔ谠亍?/br> 趙小梨不知銅鏡能將錯位臉定住多久,她當(dāng)即讓小黑召回玉筆,精準(zhǔn)地釘入錯位臉的眉心,也就是她眼睛的位置。 錯位臉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輕易就死在一個看著毫不起眼的小丫頭手中,位于臉龐正中的嘴還想說些什么,可她的身體卻漸漸崩解消散,最后從她身體里飄出的鬼精融入了蓮玉扳指里。 趙小梨長舒了口氣,玄天寶鑒可是鬼王親手制作的,即便是失敗品,一個小小的鬼,怎么可能與它抗衡呢?一旦被定住,便是死路一條。 集中解決了一個,另一個便好解決多了,趙小梨再次將目光落在陰風(fēng)身上,他竟然也沒有趁機逃走,而是瘋狂地沖了過來。 是不是,他跟錯位臉也是一對呢?為了替他的愛人復(fù)仇,連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了。 不該有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不用趙小梨多說,小黑便指揮著玉筆,將他從上到下,從前到后戳了個通透。 他的鬼精,同樣被蓮玉扳指吸收。 趙小梨贊許道:“小黑,累了吧?” “能為仙姑出力,再累小黑也受得??!”小黑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很有精神。 以往趙小梨跟小黑訓(xùn)練時摸過他的承受力在哪里,今天其實已經(jīng)超出了小黑的承受極限,但他堅持下來了。 趙小梨剛要再鼓勵他兩句,眼角余光卻見有什么刺眼的光芒朝她而來。 ——竟然是清醒過來后的嚴(yán)縣令手里拿著的匕首! 在看清楚的那刻,嚴(yán)縣令手中的匕首已到了眼前,一切不過電光石火間,趙小梨便消失在他面前。 出現(xiàn)在石塔中的趙小梨撫摸著胸腔氣喘吁吁,那是嚇的。她曾經(jīng)一次次地以進入石鐲作為最后底牌,萬沒有想到,那些鬼都沒能讓她使出這個,將她逼到不得不躲入石鐲內(nèi)的,竟然只是個人類! “怎么如此狼狽?”圣尊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令人不安的溫柔。 趙小梨抬頭,她想起上回她是直接從五層離開的,因此進來自然也是在這里。 想到剛剛那酣暢淋漓的一架,趙小梨面上帶了笑:“圣尊,你別看我這樣,跟我打的更慘,都不存在了。” 她說這話時微微揚著下巴,有點小得意,些許驕傲不多不少,很有幾分可愛。 圣尊緩緩勾起唇,他今日難得的沒有打坐和懶懶地躺著,而是長身玉立,這讓跪坐地上喘息的趙小梨心生難以言喻的敬畏感。 這是圣尊,是鬼王,曾經(jīng)是萬鬼仰望的存在。 如今,卻被困在這個結(jié)界中,如同籠中鳥,再不復(fù)往日威風(fēng)。 ——咦? 趙小梨下意識地往結(jié)界看去,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本一直就在結(jié)界邊緣的那柄梨花木梳子,不知何時竟跑到結(jié)界里頭去了。 趙小梨突然瞪大雙眼,可是她反應(yīng)過來得還是太慢了,結(jié)界里頭的圣尊臉上憑空冒出黑色花紋,那猩紅色的結(jié)界往外暴漲,瞬間將趙小梨的身影吞噬入內(nèi)。 她慌忙想要逃離,然而令她心中一冷的是,她出不去了。 石鐲的瞬間傳輸功能,竟然在結(jié)界內(nèi)失效了! 等趙小梨回過神來時,她已被高高地提了起來,而支點就是她細嫩的脖子。 “趙小梨?!?/br> 圣尊臉上掛著笑,聲音也同往常一樣柔和,可配上他臉上那些邪惡的暗色花紋,聽得呼吸逐漸困難的趙小梨心中冰涼一片。 “本座說過,這結(jié)界可護不住你。”圣尊的語氣愈發(fā)溫和,他望著趙小梨的雙眸卻森然如同淬毒之蛇,他的修長手指正逐漸收緊。 ☆、第29章 黑熊 趙小梨知道圣尊遲早有一天會掙脫結(jié)界, 但她沒想到, 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這樣令人猝不及防。當(dāng)然, 準(zhǔn)確地說, 他并非掙脫結(jié)界,而是利用結(jié)界的松動將她給弄進結(jié)界里了。 但對她來說,結(jié)果是一樣的。 趙小梨曾經(jīng)好幾次都命懸一線,但這是她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往常插科打諢偶爾顯得很好說話又如何?他是鬼王, 可以面不改色地屠戮人間,她從沒想過他會放過她,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圣尊輕巧地提著趙小梨,她那點體重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他沒有立即殺她, 太快了沒什么意思。 他心情舒暢地看著在自己手中不自覺掙扎的趙小梨, 她面上的絕望讓他極其愉悅, 收緊的力道停下, 剛巧在不會弄斷她的脖子, 又讓她幾乎窒息的節(jié)點上。 趙小梨艱難地呼吸著, 可是能進入胸腔的空氣少之又少,掙扎間她從懷里掏出銅鏡, 小黑并不在里頭,因為在她被吞噬進入結(jié)界的那刻,他好像被彈了出去,此刻大概正傻傻地站在結(jié)界外頭,還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讓她有個進一步的猜想, 結(jié)界禁止鬼的通行,但對于她這樣的人類,怕是進出并不受限,同樣不受限的,還有各類物品。 沒有小黑的幫助,銅鏡實在派不上用場,窒息之下她也沒有多余的腦力去思考太多,下意識將銅鏡向前丟去,毫不意外地被圣尊輕輕抓住。他順手一丟,那銅鏡便飛出了結(jié)界外,同時也將呆站著不知所措的小黑喚醒。 小黑跟趙小梨簽了單方面的盟契,趙小梨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被結(jié)界阻擋,他進不去,只得隔著個結(jié)界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對仙姑不敬?快放開仙姑!” 趙小梨是沒辦法回應(yīng)小黑,而圣尊則是不屑于搭理。 他沉沉笑道:“本座已經(jīng)很久沒那么高興了?!?/br> 若能說話,趙小梨必定要回嗆一句,說好的高高在上的鬼王呢?這種沒出息的話也真虧他說得出來,殺她一個螻蟻,他有什么可高興的??? 她說不出話來,在銅鏡被丟出去后,她握緊了拳頭,想再掏出符箓,然而她的手卻被圣尊抓住了。 他的手大而略微有些涼,比她的手大上一圈,甚至連皮膚都比她白,若不是處于這番情況,她可能會自慚形穢。 圣尊細細摩挲著她大拇指上戴著的蓮玉扳指,像是故意要讓趙小梨心中的負面情緒更甚,眼中含著不懷好意的愉悅,幽幽嘆道:“若非你時時戴著它,本座也沒那么快松動結(jié)界,你許是不會那么快就死了。” 趙小梨倏然翻轉(zhuǎn)手掌,將圣尊的手指捏住,狠狠地掐了下去。 圣尊毫無反應(yīng),甚至是笑出了聲,就好像是一只雄獅看到不過三個月大的小奶貓沖著自己狠狠地亮了下又小又軟毫無殺傷力的爪子。 “還有別的么?”他側(cè)了側(cè)頭,像是期待著趙小梨能帶給他更多愉悅。 趙小梨瞥到自己那么用力,卻連道印子都沒給對方留下,頓時松開了徒勞無力的手。 所以,這回是真的要死了么? 唉,反正這也不是她自己的身體,死了說不定就能回家了呢?她要抱著希望才行啊。 或許是因為想著死了就能回家,趙小梨漸漸不覺得多么難過,但身體上的極度不適還是讓她眼中被生理性的淚水充滿,漸漸多到溢出眼眶,順著面頰而下,落在圣尊的手背上。 圣尊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