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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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頭顱滾到了門口,一張蒼白的臉緊緊貼著地板,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屋子內(nèi)的莫奕。 一雙漆黑的,毫無情感的渾濁雙眼仿佛沒有聚焦一般,令人不由得渾身冰冷。 他蠕動著兩片蒼白的嘴唇,輕柔地低聲哼唱著: “……h(huán)ehadleftlegsandarmslyingallovertheroom……” 莫奕的呼吸急促起來,按著木質(zhì)樓梯的手緩緩地攥緊,手臂上的肌rou暗暗發(fā)力,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可怖無比的景象,面容凝肅緊繃。 他在等。 那四分五裂的身軀蠕動著跟了上來,斷口整齊的腿和腳也隨之進入了莫奕的視野,本是向樓梯口的方向爬的四肢改變了方向,向著莫奕蠕動著靠近。 那顆蒼白的頭顱也隨之向內(nèi)滾去。 哼唱的聲音越發(fā)響亮而清晰:“——therewasaman,averyuntidyman?!?/br> 莫奕腦海中思緒迅疾如電光閃過,腦海中瞬間找到了對應(yīng)的內(nèi)容。 他不再多滯留一秒,攀著木梯,用最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心臟在胸腔里拼命地跳動著,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里,莫奕的余光看到那只向他襲來的蒼白的手也同樣加快了速度,直直地向他沖來。 只差毫厘的距離就能扯住他的衣角!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黑暗中的霧氣動了,他向前跨了一步。 隨著他的動作,身后驟然蔓延開來無盡的灰色霧氣,擠壓著每一絲空氣,涇渭分明地向前涌動著,散發(fā)著無盡的威壓與恐怖氣息,直直地那只斷手襲去! 那只蒼白的斷手瞬間僵住了。 那顆頭顱也一改剛才的面無表情,一張慘白的面容被怨毒和恐懼占領(lǐng),看上去更是詭異萬分,一雙渾濁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蔓延的霧氣,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瞳孔里……竟然滿是忌憚。 趁著它僵住的機會,莫奕加快速度,最后一個箭步?jīng)_上了閣樓,然后伸手拉住了暗門的把手,一個用力,將它整個合了起來,那個木質(zhì)樓梯隨著他的動作收縮折疊,也跟住暗門被拉上了閣樓中來。 暗門終于緊緊地闔上,阻隔那顆蒼白頭顱投來的詭譎視線。 灰塵在自己的身邊緩緩激蕩著,血腥味愈發(fā)刺鼻。 莫奕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簾垂下,掩蓋住緊縮的瞳孔中心有余悸的神色。 他用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掌按住仍然在隱隱震動的閣樓地板,急劇的心跳聲與快速的喘息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幾乎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思緒。 莫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剛才實在是太險了。 根據(jù)前幾次危急關(guān)頭的經(jīng)驗,如果不是靠的足夠近,是完全無法聽到童謠中唱的具體內(nèi)容的。 這可能是副本其中一個增加難度的規(guī)則,以防他們太過輕易地拿到線索。 所以剛才在下面,他只好鋌而走險。 之前的幾次經(jīng)歷中,在場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那些怪物的目標是分散的,再加上他本來就對這種東西極為在意,才能比較輕易地拿到線索。 而這次,他是怪物唯一的目標。 莫奕曲起腿坐在地面上,一邊慢慢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這首童謠依舊是鵝mama童謠里面的一首,全文是: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he had rolled his head far underh the bed; 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lying all over the room. 【有一個男人,一個非常邋遢的男人,他的手指到處都找不到,沒法放進墳墓里。他的頭滾到了床的深處,他的手和腳散落在房間的各處?!?/br> 莫奕垂下眼簾,目光落在閣樓地面布滿灰塵的木質(zhì)縫隙上,仿佛想要穿透這層并不結(jié)實的木板向下看去似的。 他放輕呼吸,聽著樓下地面摩擦聲,頭顱滾動聲,以及模糊的吟唱聲緩緩地離開。 聲音越來越小,然后逐漸遠去。 莫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緩緩放松了下來。 這時,眼前的空氣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淺淺的波動,莫奕一愣,凝眸看去。 只見淺灰色的霧氣緩緩聚集,然后在閣樓的空地中顯現(xiàn)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上去和平日無二,但是臉色卻很顯然蒼白不少,一雙色澤淺淡的灰色雙眸顯得愈發(fā)深邃,凝視著人的時候看上去專注的令人心悸。 莫奕一愣,想起了剛才在暗門合上之前自己的余光瞥到的場景。 ——高大的男人站在濃重的灰色霧氣中,面容的輪廓被迷霧模糊,一雙冰冷的雙眼氣勢極盛,令人窒息的悚然與恐怖感。 幾乎讓莫奕回想起了在第一個副本的走廊里,第一次見到那緩慢蔓延的霧氣時所感受到的無言的恐怖。 他用手掌撐住身旁的墻壁站了起來,向著霧氣的方向走了幾步,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你還好嗎?” 霧氣的面容沉靜而柔和,剛才的氣勢似乎已經(jīng)被完全收斂,看上去仿佛就只是一個相貌俊美的普通人一樣,低低地“嗯”了一聲。 莫奕皺起了眉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霧氣的身形……比起剛才來說似乎有點透明? 霧氣定定地看著他,開口說道:“游戲的規(guī)則是,我不能插手副本的任何情況?!?/br> 他頓了頓,斂眸想了想,補充到:“副本的規(guī)則將我納入其內(nèi)除外?!?/br> 莫奕想到到了他的第一個副本里,在下課鈴打響之后蔓延開來的致命霧氣,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霧氣深深地看著他,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如果我已經(jīng)驚動了一部分的游戲規(guī)則,它已經(jīng)開始將我向外排斥了,如果我再以這個狀態(tài)待著這個副本里,游戲的難度勢必會大幅度提高?!?/br> 這時,莫奕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上個副本快結(jié)束的時候,你消失了很久,就是因為這個嗎?” 霧氣的唇線緊繃,緩緩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大概就會維持在現(xiàn)實世界時無形的狀態(tài)跟著你,畢竟現(xiàn)在在副本里,我的力量還是要比在現(xiàn)實中強大不少,休眠的時間會短一些。” 莫奕緊緊地蹙起了眉宇,一雙顏色極深的眼珠定定地注視著他:“為什么?” 霧氣一愣。 只聽他緩緩地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呢?” 莫奕向前跨了一步,逼近了他,蒼白的面容顯露出來,深黑的眼眸看著他,繼續(xù)說道: “在副本里也罷,在現(xiàn)實世界也罷,即使是現(xiàn)在被游戲規(guī)則所排斥,你都要以無形的形態(tài)跟著我,到底是為什么?” 他頓了頓,補充道: “上個副本的時候,你欠了我一個問題,還記得嗎?” 霧氣的面容依舊沉靜,淺色的眼眸卻不知為何帶上了一絲異樣的悲傷。 但是莫奕再定睛看去,他又恢復了之前平靜而冷漠的神態(tài): “我不能說?!?/br> 莫奕對這個回答并不是十分意外。 他知道這個游戲坑,玩家與玩家,玩家與非玩家之間的信息管控極其嚴格,對自己的npc也這樣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不由得有些泄氣。 只聽霧氣用低沉的聲音繼續(xù)說道: “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就是了?!?/br> 莫奕一愣,抬頭看向他,卻只見他的身形正在緩慢地消失,如同霧氣一般的淺灰色眼眸也緩緩地散入了空中,幾縷的霧氣向他這里蔓延過來。 接下來,他感到自己的小拇指被輕輕地勾了勾。 莫奕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行吧。 第六十二章 莫奕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背包,掌心下方的尼龍布料里有紙張沙沙的輕響。 他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空中,散發(fā)著藍光的倒計時正緩緩地變換著末位的數(shù)字,有條不紊地一秒一秒地計算著流逝的時間。 新的小時開始了。 按照剛才那個怪物爬行的速度,現(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到樓下了。 莫奕下意識地受盡了手指,剛才冰冷汗?jié)竦挠|覺仿佛還停留在掌心里,仿佛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未結(jié)束一般。 他深吸一口氣,向著窗口走近幾步,將打開的手電筒擱置在布滿灰塵的窗臺上。 在手電筒冰冷光圈的照射下,掛在半空中的細小骨骼閃著森冷的光暈,那個掛在墻邊的山羊頭骨用空蕩蕩的漆黑眼眶注視著他,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莫奕深吸一口氣,錯開視線,然后伸手拉開了自己的背包。 現(xiàn)在度過了危險期,閣樓這里可以說是相對安全了。 在這樣難度較高的副本里,這種機會可不多見,可要好好把握才行。 他將剛才匆忙塞入背包中的那疊紙拿了出來,泛黃的紙面由于莫奕剛才粗暴的動作而皺皺巴巴的,邊緣也卷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可憐。 莫奕小心地撫平紙面上的折痕,就著手電筒的燈光看去。 那是一疊信紙。 它的一角被簡單地固定了一下,這才沒有散落開來。 ——似乎與音樂盒中藏著的那張折起的信紙是同樣的質(zhì)地。 但是,不同與那張紙上歪歪扭扭的,略顯瘋狂的字跡。這張粗糙泛黃的紙面上頗為干凈,除了上面的灰塵之外沒有什么其他的污漬,上面寫著漂亮的英文,女性化的墨色字跡理性而精致,從遣詞造句上能看出受到過很好的教育。 每一張信都是些給一個名叫“埃斯特”的人的,但是似乎從未寄出過,也沒有署名和日期。 莫奕讀著上面的文字: “今天艾麗卡有些發(fā)燒,似乎是著涼了,除此之外我們都很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