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婳婳,我還可以娶你的,只要……你等我,我不在乎你嫁過人, 你給我些時間,等我娶你進門!即使不能讓你做我的正室,我也會給你一輩子的寵愛?!逼顕@眼神明亮,有些急切的道。 只要他能當上皇帝,到時把安婳納入宮中,便無人能反對。 安婳的怒氣的不斷上涌,怒極反笑,她彎起唇角,聲音發(fā)冷,“娶我?你為了權利舍棄我,日后擁有了權利,再得到我,祁嘆,在你眼中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物件么?你想要便要,你想不要便不要?” 安婳聲聲狠厲,祁嘆被說的面紅耳赤,無法直視安婳晶亮的雙眸,他低著頭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么會是物件?你是我最寶貴的……” 安婳直視著祁嘆,水眸里是毫不動搖地堅毅,打斷他道:“祁嘆,我安婳萬事隨心,沒人能強迫我,即便你成為天下第一人,也不能左右我?!?/br> 祁嘆的眼里溢上痛苦之色,安婳眼里的冷漠凍住了他火熱的心,讓他的指尖都跟著發(fā)麻。 安婳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和他有婚約在身,對他卻總是冷淡而疏離,不懂得討好,也不懂得獻媚。 可他就是喜歡她,即使她不柔軟,也不如其他女子那般崇拜他。 安婳停頓了一下,聲音緩了緩道:“安瑤是我的meimei,你既然選擇了她,便莫要再辜負她。” “我不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你?!逼顕@答的毫不猶豫。 祁嘆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所思所做卻都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fā),這么自私的愛她不屑要,也不想要。 “可是你已經娶了她,至少應該對她負責?!卑矉O的聲音染上nongnong怒意。 “是她用了手段才嫁給我的,我不欠她的?!逼顕@冷笑著道,眼中是嘲諷和漠然之色。 在他心里,他從不虧欠安瑤,反而安瑤用盡手段嫁給他,讓他厭惡至極。 他和安瑤的事,安婳無法說太多,也不想說太多,路是他們選的,與她無關。 而她的路,也要自己選。 安婳眼神變得冰冷,“你既舍棄了我,便別想再得到我?!?/br> 祁嘆默然,手握成拳。 安婳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侍衛(wèi)上前攔住了她。 安婳回眸,深深的看了祁嘆一眼。 他們無言對峙著。 樹上的積雪被風吹落,帶來絲絲涼意,吹散了他們之間最后的溫度。 祁嘆掙扎片刻,終于閉上眼背過身,然后擺了擺手,讓侍衛(wèi)放她走。 安婳毫不留戀的轉頭向前走,一步一步,一眼也未回頭看。 留在原地的祁嘆是生氣還是悲傷,都與她無關。 她與祁嘆今生都再無可能。 …… 回到轎中,冬桃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道:“小姐,嚇死奴婢們了,那樣的負心漢,竟然還敢肖想小姐!哼!” 冬梨擔憂的看著安婳,猶豫道:“小姐……你真的舍得下二殿下么?” “沒什么舍不舍,他本不屬于我,我也不屬于他,日后更不會有什么關系。” 安婳掀起車簾一角,望向窗外,看著路邊飛馳而過的景色,心頭的怒火才漸漸消了下去。 只愿今日的事不要讓人看到才好。 ?!?/br> 祁嘆在竹林里站了許久,直到一陣風吹過,寒風刺骨,吹得祁嘆稍稍冷靜了一些。 他走出竹林時,步伐穩(wěn)重,面容祥和,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二皇子。 侍衛(wèi)上前拱手道:“殿下,有位姑娘要見您?!?/br> “二殿下……”女子的聲音柔柔的響起。 祁嘆抬眸,一女子穿著杏色衣裙緩緩走近,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心里正窩著火,不由有些不耐煩的微微皺眉,“……你是?” 李文兒臉上笑容一僵,失望的垂了垂眸,柔聲道:“臣女李文兒,家父右相李翰儒?!?/br> 原來她就是李文兒,眉眼清秀,是個佳人。 只是他心里早已住進了艷如牡丹,素如幽蘭的安婳,再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 祁嘆移開眼,聲音冷淡無波,“有什么事嗎?” 李文兒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臣女剛剛似乎看到了大皇子妃……” 祁嘆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直直的射向李文兒。 李文兒一驚,后退半步,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芝蘭玉樹的二殿下眼神也會有如此可怖的眼神么? “你想如何?”祁嘆眼神冰冷,似乎李文兒只要說錯一句話,他就會讓李文兒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文兒心驚膽戰(zhàn)的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臣女不會說出去,臣女一心欽慕殿下,只會希望殿下好?!?/br> 李文兒抬頭飛快的看了祁嘆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臉上飄過一抹飛紅,軟著聲音道:“為了您,臣女做什么都愿意?!?/br> 祁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記住你說的話,我不想聽到什么風言風語。” “是?!崩钗膬呵饲?。 祁嘆抬腳便走,他的心里都是安婳剛才拒絕他的模樣,沒有心情和這個小女子多做糾纏。 愛慕他的女人從來都不少,可入得了他的眼的從來只有安婳一個。 李文兒不甘心的看著祁嘆清雅的背影,眼神幽幽的望著他走遠,忽而綻放出一個笑容。 至少這一次,祁嘆定是記住她了。 至于安婳……李文兒的眼睛瞇了瞇,這次她就先饒安婳一回。 。…… 回到府中,安婳遠遠的看到府門口一群人圍在一起,似是正在爭執(zhí)。 安婳皺眉,命人停下馬車。 人群看到她,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大皇子府的小廝,他們看到安婳具是心里一顫,立刻瑟瑟發(fā)抖的跪倒在地,主子前幾日才說了不可出門亂嚼舌根,他們今日不但和人起了爭執(zhí),還動了手,主子定不能饒了他們。 安婳微微皺眉,問:“怎么回事?” 小廝們只顧伏在地上顫巍巍的倉皇求饒,一句也不敢多說。 剛剛對他們動手的人里,一人緬著笑臉上前了幾步,他身上穿著巡防營的衣服,拱了拱手,笑道:“皇子妃,臣等是巡防營的,今個我們統(tǒng)帥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臣等高興,就沿著街道放爆竹,讓百姓們一同樂一樂,沒想到路過這里的時候,你府上的小廝非說我們吵鬧,還嚷著我們的爆竹弄臟了皇子府門前的地方,他們做小廝的,手腳麻利點給收拾了不就行了,這不是成心在我們統(tǒng)帥的大喜日子里找不自在么?” 小廝們腿一軟,身子晃了晃,哪有小妾生了孩子就到皇子府門口放鞭炮的道理? 他們剛才也是氣不過這群人如此蔑視皇子府,一時情急,這才闖了禍,現在才后知后覺的怕了起來。 安婳看了眼門口石獅子上掛著的燒剩的爆竹,又看了看滿地的紅色碎屑,彎唇微微一笑,“各位大人說的是,是府里的小廝不懂事?!?/br> 那人立刻燦笑起來,揚著下巴擺了擺手,“皇子妃客氣,隨便懲罰他們一下就好了,我們統(tǒng)帥不會和這些小人物計較的?!?/br> 巡防營的人都笑了起來,蔑視的看著小廝們。 小廝們嚇得面容慘白,悔不當初。 安婳臉上笑容更甚,“統(tǒng)帥大喜,我等理應同樂才對?” 她轉頭吩咐道:“來人,立刻買爆竹去統(tǒng)帥府四周燃放一天以示慶祝,記得要把統(tǒng)帥府團團圍住,一處不落,這樣才足以表達本宮對統(tǒng)帥的祝賀?!?/br> 跪著的小廝們愣住,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安婳。 “是!”幾名侍衛(wèi)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答道,他們早就被這群人狗仗人勢的模樣,氣的義憤填膺了。 巡防營的人面色變了變,為首的男子臉色難看起來,在統(tǒng)帥家周圍放一天的鞭炮,這不是想吵死人嗎?光燃燒的煙霧就夠受的了! 而且還要圍滿,一處不落,這還讓不讓人出門了? 若驚到剛出生的小公子可如何是好! “皇子妃,這就不必了吧,這……得多少銀子啊,不用那么破費……”為首的男主急了起來。 安婳身后的冬桃大笑一聲,尖著聲音道:“我們皇子妃最不缺的就是錢,銀兩的事就不勞大人cao心了。” “這……”男子臉部漲的通紅,卻想不到話阻止。 “本宮的賞賜就是皇家的賞賜,統(tǒng)帥大人一定會感恩戴德的,大人你說是嗎?” 安婳的臉上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溫柔又漂亮,卻看得巡防營的人冷汗都流了下來。 “是……是……”男子不得不吶吶的應道,心里后悔的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轉頭狠狠的瞪了眼手下,誰說這皇子府現在沒男人主事,好欺負的?看他回去不打死他! 他的手下都縮著脖子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心里叫苦不迭,他們實在是冤枉,他們怎么知道這皇子妃會這么損啊! 這時冬桃又喊了一聲:“還不謝恩?” “是……臣等代統(tǒng)帥謝皇子妃賞賜!”巡防營的人只能拱手謝道,心里卻在流淚。 損! 太損了! 巡防營的人垂頭喪氣的走了。 小廝們又暢快又開心,如果不是跪著,非得跳幾下慶祝不可。 主子這是護著他們呢! 冬桃朝他們喊道:“還跪著做什么呢?快起來??!” 小廝們怯怯的看著安婳,“奴才們知道錯了,聽主子責罰?!?/br> 主子給他們出了氣,他們被罰也愿意。 安婳張口道:“你們做的很好,賞?!?/br> 安婳走后,小廝們還愣愣的,他們沒聽錯吧,主子夸他們了?還要賞他們? 待反應過來,小廝個個熱血上涌,胸口發(fā)熱,主子雖然嚴厲,但不會冤枉他們,而且還不會讓人欺負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