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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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果”出現(xiàn)了,必須馬上找到它消滅它,不然—— 但人群里好像并沒有她要找的那個人。 她把排隊等上車的所有人都盯著看了一遍,沒有段響劍,也沒有誰的書包里插著劍囊。 李珍檬愣了一下,立刻跳上公交,站在投幣箱前,伸長脖子朝車廂里張望。 也沒有,什么都沒有。 “還走伐啦?!”公交司機不耐地喊道,“不走下車去!” 李珍檬回過神來,又道了聲歉,跳下車。 她在原地站了一站,看到馬路對面,放學的人群川流不息地從校門里涌出;老師們也陸續(xù)下班了,推著車提著包,前前后后地從教學樓里出來。 李珍檬立刻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沖回學校。 當前時間是放學后的下午5點45分,學校里已經(jīng)空了一半。李珍檬背著書包一路狂奔到教室——林落焰不在;她又跑到他單獨的小辦公室——不在,門鎖甚至生了銹;李珍檬心下一涼,但又抱著一絲僥幸地跑去心理咨詢室——門窗緊閉,周老師都已經(jīng)下班了。 校園里來去的師生越來越少,校工提著清掃工具走進教學樓,開始做每天的打掃工作。 李珍檬喘著氣,站在校園小路上。出了一頭汗,又被冷風一吹,她只覺得腦袋“嗡嗡”地疼。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兩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們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還是整個存在徹底消失……? 李珍檬想翻開那本書再仔細看看,但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 ……等等。 那本書叫什么……? 李珍檬感覺自己的意識像嵌在水泥里的齒輪,只能一頓一頓地朝前轉(zhuǎn),轉(zhuǎn)得越來越卡,越來越慢……她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暈在田埂上的稻草人,思路亂得像一包稻草,根本無法集中精力思考,只能空洞地看著。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李珍檬突然有些恍惚,她揉揉腦門,努力想了好一會兒,但幾分鐘前的記憶突然模糊了,那個剛剛和自己一起走出校門的人的名字,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都放學了,還不回家?”一個保安巡邏路過,遠遠地喊她。 李珍檬轉(zhuǎn)頭應(yīng)了一聲。 回過頭來的時候,她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自己還留在學校? 田徑隊的訓練都結(jié)束了呀? 李珍檬看看安靜的cao場,遠處天幕上的晚霞正在安靜地燃燒。她又看看手機——快6點了,再不回家,又要挨罵。 李珍檬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口,跨上自己那輛臟兮兮的白色小電驢,回去了。 當前時間是晚上8點,李珍檬躺在床上刷完一把三消游戲,順利稱霸好友積分榜。 反正她的好友榜上也只有兩個人——[元氣小檸檬],[元氣小檸檬的小號]。 要不是為了互送體力,連這個小號她都懶得開。 退出游戲的時候,李珍檬看到班級群從聊天列表底下浮上來了——這可有些稀奇。她點開一看,是那個愛發(fā)表情的班長。 張彥明01:下周學校要重點抓環(huán)境衛(wèi)生,大家都注意垃圾分類和個人包干場地的清潔,被抓到要扣班級分的 張彥明01:收到請回復(fù)[難過][難過] 當然沒人回復(fù),就像發(fā)送自上星期的上一條通知一樣。李珍檬撇撇嘴,雖然覺得這位班長有點可憐,但群里其他43個人都沒出聲,她又干嘛做這個好人。 ——房門被敲了兩下,mama推門走了進來。她一眼看到李珍檬又躺在床上玩手機,頓時皺了眉。 “還不做作業(yè)?你還想不想下學期換個班了?!”mama幾步走到窗前,一把奪過李珍檬的手機,“我看你在18班待得也挺舒服的,就這么做三年垃圾,混吃等死好了!” “當初誰害我進的18班?”李珍檬輕飄飄地頂了一句,“要不是為了你們那點破面子,我現(xiàn)在還是尖子班優(yōu)等生呢?!?/br> 這句話她不知道說過多少遍,說得自己都懶得發(fā)火了——發(fā)火又怎么樣,還能拍著桌子讓學校給自己換個班級? 但越是若無其事的語氣,越能把mama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禮拜你都不用摸手機了!”終于憋出這一句之后,mama把門使勁一摔,拿著李珍檬的手機出去了。 她摔門的力氣太大,把柜子頂上的喜羊羊玩偶也震了下來。李珍檬也懶得去撿,躺在床上生了會兒氣,悶頭就睡。 要不是為了他們那點破面子……她何至于和那群垃圾混在一起? 現(xiàn)在還來怪自己不求上進? 上午第一節(jié) 是班主任的語文課。教室里44個學生都很聽話,沒人和老師作對——后排那幾個男生吆五喝六地在聯(lián)機打游戲,前面那個矮個女生正和男朋友發(fā)語音,說著說著就“吃吃”傻笑。其他人也有各自的事要忙:有小說要看,有零食要吃,有燕雀安知的鴻鵠之志要抒發(fā)描繪……沒空理會什么老師。 講臺上那個姓孫的女老師脾氣很好,不為難人,她就拿著課本不緊不慢地念,念完這45分鐘,下課走人,互不相干。 李珍檬沒手機可玩,又不想和旁邊那個結(jié)巴聊天,只好趴在桌上睡覺。 下午還有田徑隊的訓練……又要看到那個叫夏巧的黑妹對自己擺臭臉了。李珍檬“哼”了一聲,想起上周訓練的時候,兩個女生假借熱身的機會,穿著釘鞋來踩自己的腳;幸虧自己躲得及時,不然怕是沒法參加下周的區(qū)運動會。 ……不對,也許應(yīng)該讓她們踩一下,李珍檬想,那就可以直接不參賽了。 她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浪費時間浪費力氣。 然后下課鈴聲終于響起,語文課結(jié)束。李珍檬揉著眼睛抬起頭來,看到那姓孫的班主任笑瞇瞇地走出教室。 隔壁班高挑漂亮的英語老師也正好上完課出來。班主任朝她打了聲招呼,英語老師似笑非笑,從微微瞇起的眼角睨來一縷似有若無的目光,也沒回話,徑直朝辦公室過去了。 李珍檬不喜歡那個英語老師。也許因為那是個海歸白富美,李珍檬總覺得她看人的眼神居高臨下。她有幸與她說過幾句話,對方每個字都像從鼻子里噴出來的。 不過這位老師在年段里倒是人氣很高,所以……她大概是只對18班這樣吧。 畢竟年段里的其他老師,對18班也都是這樣的。 下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李珍檬懶洋洋地換了桌上的課本,趴下繼續(xù)睡覺。 睡前哪管睡后事,混得一日是一日。 班上倒是也有幾個和她一樣,一時失手被分到18班來的——比如那個戴眼鏡的學習委員,整天一股鶴立雞群,睥睨蒼生的腔調(diào),誰都看不起,誰都懶得搭理,區(qū)區(qū)學渣,不配和他說話。 平時上課他就低著頭管自己做練習,做完一張又一張,等放學后帶去補習班,找那里的老師批改——畢竟,會被打發(fā)來教18班的老師,也不配和他說話。 李珍檬當然知道他也看不起自己——她可是個“體育生”,身處校園鄙視鏈最下層,比“學渣”和“藝術(shù)生”還要下層。 不過也沒關(guān)系,她也看不起這班里的任何人,扯平了。 第一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李珍檬被周楠楠氣到,也躊躇滿志地決定要好好學習,出淤泥而不染,抓住一年后分班考的機會浴火重生,去她該去的地方。 但在這樣的垃圾堆里待了一個多學期,她那點指甲蓋兒大的自律心和自制力,早就被蠶食得干干凈凈。到了現(xiàn)在,李珍檬和身邊那些人區(qū)別,也只剩下“體育生”這個標簽。 以及憑著自己的小聰明,每次考試都能在及格線上堪堪掠過的成績。 及格就行了,就算是高考,不也是只要過了線就行?漂亮話誰都會說,但誰不知道,高中三年“吭哧吭哧”背的書做的題,只是為了換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進而再換一張畢業(yè)文憑,再換一張大公司的offer或者一份體制內(nèi)的工作——用現(xiàn)在浪費的時間換來將來能浪費時間的權(quán)利,這不就是讀書的根本目的? 何況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架不住有人出生在羅馬——班上那幾個富二代,早就萬事俱備只等畢業(yè)了。 站在當下朝前望,李珍檬覺得,自己面前的道路的終點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那塊巨大的站牌上只寫了一個“平”字。 平凡,平淡,平庸——過程也許會有曲折變化,但百川奔流終到海。 所以還不如直接到?!獌牲c之間,直線最短,省得那些折騰麻煩。 “李珍檬,昨天的數(shù)學試卷!”小組長來收作業(yè)了。 李珍檬的人生哲理時間被他打斷,很不高興。她沒理他,繼續(xù)趴著睡。 小組長也不多說第二句,直接跳過她,去收前面的人。 李珍檬聽到周圍的聲音來來去去,起起落落,上課鈴下課鈴接連響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醒著還是睡了,意識被蓋了一層濃霧,眼前一片混沌,自己可能成了一只浮在海面上的塑料袋,隨著浪花飄飄蕩蕩。 她想那就這么躺著吧,反正也沒別的事好干——反正總會醒的。 ……不對。 體內(nèi)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說——這不對。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未來——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 那個聲音還在說話,李珍檬聽不清,她試圖辨認聲音傳來的方向,但那聲音好像飄在空中的蛛絲,只能感知,不能捕捉。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有人打來電話。 李珍檬奇怪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明明被mama沒收了——那兜里的又是什么東西? 而且這鈴聲……李珍檬皺了一下眉。 ……鈴聲是一個男人抑揚頓挫地朗誦《滿江紅》的錄音,他朗誦得實在是飽含深情,聽得李珍檬冷不丁就打了個哆嗦。 自己怎么可能用這種智障東西做鈴聲? ——下一秒,她混沌的意識瞬間清明。 這是她給某個人專門設(shè)置的來電音。 李珍檬一下子從昏睡的夢境中醒轉(zhuǎn),她猛地抬起頭來,把講臺上正在說話的老師嚇了一跳。 “什么事……李珍檬?”圓圓胖胖的班主任看著她,客氣地笑了笑。 李珍檬沒管她,直接伸手往口袋里一掏——真的有一只手機在響。她試探著拿起電話,屏幕上是一通未知來電。 有一個名字沉沉浮浮地要從口中跳出來。 “李珍檬?”班主任又叫她。 李珍檬猶豫了一下,敲了屏幕,接通。 “……林老師?” 這個名字被說出的瞬間,腳下的地面猛地震動起來。緊接著,“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從四處響起,教室的水泥地板像被掰開的脆餅,隨著震動一塊一塊地碎裂開來。 房梁塌落,玻璃粉碎,各處的裂縫里升騰起裊裊黑煙,黑煙又互相纏繞著匯聚到半空,轉(zhuǎn)眼遮天蔽日,仿佛夜幕突然降臨。 教室里響起瘋狂的尖叫聲,有人嚇得癱在原地,有人在慌亂中跳窗而逃。李珍檬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說話,在大喊,但她聽不清了,她看到窗外,滾滾黑煙中,有什么東西在翻涌匯聚,隱隱閃爍著金色的鱗光。 ……是一條黑色的大蛇。 那巨蛇吐出了銀灰色的蛇信。 李珍檬的意識被切斷了,求生欲在腦子里爆開一朵蘑菇云,她立刻從座位上跳出來,奪路而逃。 到處都是黑蒙蒙一片,自己仿佛被一團烏云吃進了肚子。原本的走廊看不見了,樓梯看不見了,李珍檬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迎面而來的風里帶著油膩的腥臭味。 她猛地捂住口鼻,然而腦中好像被塞進了什么,又被猛地抽出了什么。李珍檬覺得自己的記憶在飛快地變動跳閃,無數(shù)陌生和熟悉的面孔從腦中閃過,一個個名字亮起又熄滅,各種聲音在叫她的名字……她想要停下來,但身體不聽使喚,意識無法控制;她只覺得頭痛欲裂,整個腦袋仿佛暴脹成了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