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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國家拒絕保護(hù)我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年少時便會戴著面具偽裝自己,人前春風(fēng)細(xì)雨,人后苦心謀算……卻,到底是從來都沒有贏過他謝明澈一回。

    但很顯然,從小到大,謝明遠(yuǎn)顯然并沒有放棄,仍然喜歡在背后用刀狠戳人的心窩子。

    彼時,阿胭待在謝明澈的衣袋里,小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謝明澈并不打算理會這個人,直接繞開他,往雁回堂的方向走去。

    “哥。”

    謝明遠(yuǎn)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還是這樣,總是慢人一步?!?/br>
    謝明澈一頓。

    “你當(dāng)初就不該回來,就好像這一次,你即便回來了,也是多余?!敝x明遠(yuǎn)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平和,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刃一般鋒利。

    他又說:“你現(xiàn)在是想去雁回堂嗎?父親他現(xiàn)在正和大家說笑呢,看起來很高興?!?/br>
    謝明澈回頭看向他,眼眉冷淡,看不出絲毫情緒。

    “但如果哥你去了,或許就不一樣了?!?/br>
    “父親……他早就不是你的父親了?!彼皇植逶谘澊?,望著前面謝明澈的背影,面上帶著微笑,又說了一句。

    “可你好像,還沒有死心???”

    第27章 仍有渴求

    其實(shí)在謝明澈的面前, 這樣的話, 謝明遠(yuǎn)說的并不少。

    自從謝明澈十三歲那年忽然回到謝家開始, 自從他在熹園以謝家長子的身份住下開始, 謝明遠(yuǎn)就沒少在私底下拿這樣的話刺他。

    而這么多年過去, 謝明遠(yuǎn)也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長進(jìn)。

    人分明已經(jīng)到了二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卻還是像小時候那樣, 一旦只有謝明澈和他兩個人在場的時候, 他就會顯露原形。

    謝明遠(yuǎn)厭惡謝明澈, 從他還沒有踏進(jìn)謝家的大門的那時候起, 七八歲的小孩子, 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恨意。

    他的母親和他在謝明澈的生母葉靜姝去世之前,一直是最見不得光的存在。

    因?yàn)樗母赣H有自己明媒正娶,端莊賢淑的葉家大小姐作為妻子。

    也因?yàn)樗母赣H從來都很愛惜自己的臉面。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 一個背叛了妻子, 暗地出軌的男人,做著最虛偽的事情,卻仍然最愛惜自己的臉面。

    謝明遠(yuǎn)一直都知道,他的這位父親, 心里最愛的, 永遠(yuǎn)都只是他自己罷了。

    為了自己的臉面, 父親就只會選擇謝明澈這個名正言順的長子謝明澈承繼謝家的家業(yè)。

    而他一個人盡皆知的私生子,就只能先依靠他虛偽的父親, 然后成為他,甚至取代他。

    同樣都是謝家的血脈, 他謝明遠(yuǎn),又憑什么要屈居于謝明澈之下?

    夾緊尾巴做人?那絕不可能。

    “我早就過了要糖吃的年紀(jì)?!敝x明澈忽然開口。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謝明遠(yuǎn),目光冰冷銳利,唇角微微一彎,帶著幾分譏諷,“只有你一直念念不忘?!?/br>
    “你們愿意演父慈子孝,那是你們的事情?!彼p抬下顎,看向不遠(yuǎn)處半遮半掩在一片春紅柳綠后的雁回堂。

    “但是只要是屬于我的東西,你就永遠(yuǎn)都別妄想?!彼倏聪蜓矍暗那嗄陼r,那雙鳳眼冰冷如舊,眼底還壓著幾分陰郁戾氣。

    “一個野崽子而已,卻總愿意把自己當(dāng)回事?!彼浇俏P(yáng),笑意惡劣。

    這番話說完,謝明澈就再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繞過他往前走。

    而謝明遠(yuǎn)立在原地,一時間臉色青白交加,所有的怒氣夾雜著恨意交集堆疊,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青筋突顯。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后腦勺忽然被什么擊中,一陣疼痛襲來,他下意識地回頭,低眼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顆糖果。

    謝明遠(yuǎn)有點(diǎn)懵了,他抬頭看向那一抹往綠蔭深處走去的修長身影,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他西裝外套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動了一下,但他眨眼之間,似乎剛剛的一切又好像都是錯覺。

    而扔完糖之后就縮回了口袋里的阿胭這會兒正捂著胸口,動也不敢動。

    但她鼓著臉頰,想起剛剛那個壞蛋說的話,她又覺得只扔他一顆糖,簡直是太便宜他了!

    于是她又小心地探出頭,在看見那個嘴巴很臭的壞蛋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時候,她直接伸出手指。

    淺淡的流光在她指尖聚集成一束極小的火焰,在她兩只手指彈出去的剎那,那道流火就已經(jīng)劃過了那邊正想往這邊走過來的謝明遠(yuǎn)的頭上。

    謝明遠(yuǎn)猛地停頓,他先是覺得自己的頭上有點(diǎn)燙,然后又覺得有點(diǎn)涼,最后……他下意識地聞了聞,竟然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他后知后覺地摸上自己的頭發(fā)……中間地段竟然變得光溜溜了???

    謝明遠(yuǎn)懵逼。

    當(dāng)謝明澈聽見身后不遠(yuǎn)處的謝明遠(yuǎn)驚恐的叫聲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卻正好看見他頭頂中間禿了一塊。

    他瞳孔微縮,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外套口袋,卻正好撞見小姑娘趴在他衣袋的邊緣,捂嘴偷笑的模樣。

    阿胭正對上他冰冷的鳳眼時,她渾身一僵,有點(diǎn)慌亂,頓時什么也來不及想,就縮回衣袋里去了。

    還裝模作樣地往糖果底下鉆,把自己藏起來。

    謝明澈抬眼看向不遠(yuǎn)處正驚恐地看著他的謝明遠(yuǎn),然后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雁回堂。

    他薄唇抿緊,面沉如水。

    最終,他轉(zhuǎn)身往來時路過的竹林小徑那邊匆匆走去。

    謝老太太聽明姨說謝明澈在去雁回堂的路上遇上二少爺謝明遠(yuǎn),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么,謝明澈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熹園。

    “我就知道!”謝老太太氣得用拐杖狠敲了幾下地面,“那個小崽子肯定是跟明澈說了什么!他就是想讓明澈和他父親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到時候這謝家,就是他們母子兩個的天下了!”

    “我那個大兒子也是個混賬東西!混賬東西!”謝老太太氣得太陽xue生疼。

    “老太太您可別生氣。”明姨連忙勸道。

    “這對母子,可真是了不起??!”謝老太太冷笑。

    “老太太,我還聽說,那二少爺好像……遇上什么邪祟了?!泵饕酞q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謝老太太皺眉,“邪祟?”

    “說是和明澈少爺在園子里遇上了,說了會兒話之后,他的頭發(fā)就不知道被哪兒來的火給燎著了,怪得很。”明姨繼續(xù)說道。

    而謝老太太聽了,半晌才哼笑了一聲,“我看這倒不是邪祟,而是懲治那些面善心惡的畫皮鬼的神仙!”

    雖然是這么說,但謝老太太也沒真把這事放進(jìn)心里。

    畢竟也沒有人親眼看見有那所謂的邪祟鬼火燎了謝明遠(yuǎn)的頭發(fā),說不定啊,又是他自己憋著什么壞水呢!

    “你快,快幫我把手機(jī)拿過來,我給明澈打個電話?!敝x老太太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謝明澈了,她連忙對明姨說道。

    明姨連忙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臥室里給她拿手機(jī)。

    明姨拿過來之后,先是撥通了謝明澈的電話號碼,然后才遞給謝老太太。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明澈,你怎么忽然就走了???”謝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出聲問道。

    電話那端傳來謝明澈平靜的聲音:“我忽然有點(diǎn)事,抱歉祖母?!?/br>
    “是不是那崽子跟你說什么了?明澈啊,你不用聽他的那些話……”

    “放心祖母,我不在意?!?/br>
    謝明澈打斷了她的話。

    聽見他這么說,謝老太太又還能說什么呢?她鼻子有點(diǎn)發(fā)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先忙你的事情吧,祖母不打擾你?!?/br>
    謝老太太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掛了電話。

    那邊的謝明澈一路開車回到公寓,客廳的燈一瞬亮起來的時候,他匆匆走到沙發(fā)邊上,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往自己的外套衣袋里探去。

    不過片刻,他就抓出來一只巴掌大的小姑娘。

    但是眼前的情況卻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他分明還記得上一次她出手捉弄謝廷耀之后,承受了多大的痛楚,而這一次她又一次捉弄了謝明遠(yuǎn),定然也會像之前那樣,痛得渾身顫抖,抱著他的手指直喊疼。

    他也仍舊記得白舒晏說過的話。

    阿胭是謝家的傳家寶,如果她的靈力作用在謝家人的身上,她就會受到極大的懲罰。

    她是不能用靈力傷害謝家人的,任何一個都不可以。

    可是眼前的她看起來氣色并沒有半分異樣,那張小臉仍舊白皙粉嫩,一雙圓圓的眼睛正怯怯地望著他,看起來并沒有承受什么痛苦。

    “你……”他盯著自己手掌里的她,嗓子忽然有些干澀。

    阿胭揪著自己的衣角,耷拉著腦袋,不敢再看他。

    “對不起……”她忽然出聲,嗓音軟軟的,還帶著幾分怯懦,幾分委屈。

    “我又惹你生氣了?!?/br>
    她身后烏黑的發(fā)辮垂落下來,像她一樣,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你沒事?”他再次將她細(xì)細(xì)打量,有些不確定地問。

    阿胭有點(diǎn)發(fā)懵,“?。俊?/br>
    “那個,阿澈?!被蛟S是見謝明澈不再開口說話了,她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那個人是壞蛋,他欺負(fù)你……”

    “所以我才把他頭發(fā)燒掉的?!彼÷曊f。

    心頭波瀾微泛,謝明澈低眼看著這個坐在自己手掌心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為什么,他陡然察覺到了一絲暖意。

    喉結(jié)微動,他望著她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些許,一張冷白的面龐竟少有的染上幾分溫和。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有過這樣的感受。

    之前的六年,他在暗無天日的深山里,日復(fù)一日,所有的無助與期盼,都在長久的煎熬之中,消磨成最后的絕望。

    十歲起,他再也不奢望自己的父親母親某一天找到自己。

    但他絕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一個被謝家徹底遺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