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不對,不完全是這樣。 他想起了那個模糊的視頻,江一甜四樓順著廣告長幅一躍而下的樣子。 ……他的目標全部放在了崔澤之身上,他幾乎忘記了江一甜有著相當不錯的身手,那時候他只覺得這個女孩可能學過些防身術罷了。 “白總不愿意說嗎?不愿意說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br> 江一甜在他身后輕聲笑著,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些笑意,如果不是腰上那尖銳的物件刺得更深了些,白世勛甚至會以為她是在說笑。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暴露。 只要暴露出他和那邊的聯(lián)系,他就完了。 他是絕對不能讓江一甜拿到他手機的。 白世勛的心思一動,哪怕身手再怎么好,女人的力氣是比不過男人的,如果他…… 白世勛當然也不是什么弱雞,他在國外多年,自然防身術也是必備的課程,只要江一甜放松警惕,他很自信他能輕松拿下她。 “你不要傷到我,我把手機給你?!卑资绖着ψ屪约旱穆曇衾飵狭诵@慌,在江一甜點頭的那一瞬間,他把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向身后丟去。 只要江一甜被手機吸引注意力,轉身去接手機,他就可以從背后直接勒住她的脖子,然后立刻制住她。 江一甜果然上鉤了。 她身手敏捷極了,轉身的時候動作迅速又靈敏,沖向了那個手機。 就在江一甜將那個手機握在手中的那一刻,白世勛就在這個時候,猛地沖上前去,想要勒住她的脖子。 他甚至都碰到了她脖頸的皮膚。 只是就在下一秒。 ——徹底落空。 怎么可能? 他明明…… 白世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刻他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什么冰冷的東西貼著他的臉擦過,牢牢地釘在了地面上。 他的脊背疼極了,幾乎讓他沒辦法起身。 但是更讓白世勛感覺到恐懼的還不是這個。 這可是……青磚地面??! 他偏過頭去看,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 貼著他臉,斜斜釘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支相當普通的鋼筆!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做到的這樣的。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動?!苯惶鹱呓诵?。 白世勛見過江一甜幾次,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她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眼睛也黑沉沉的,在這個昏暗的小巷子當中,竟然讓人有些畏懼了。 白世勛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可是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木然地看著江一甜在他身邊蹲下,輕輕松松地從地上拔出那支已經不能用了的鋼筆,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我勸你少費點力氣。”江一甜隨意地指了指胡同口,“這里的監(jiān)控恰好壞掉了。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里頭還沒人從這里走。” 她翻看著白世勛的手機,冷笑了一聲。 “白春樹什么都沒告訴過你嗎?” 白世勛的腦子現(xiàn)在簡直就是一團糨糊,這件事情怎么又和白春樹扯上關系了? 難不成,白春樹在國內出現(xiàn)的精神異常和被害妄想……和她有關系嗎? “你、你想要做什么?”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zhèn)定。 “我不明白。”江一甜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是不甘心?不服氣?想要對崔澤之動手了?” 她冷笑了一聲,壞了尖的鋼筆在白世勛脖子上留下了一點墨痕。 這時候白世勛才意識到,剛剛抵住他腰的那個所謂的“利器”,竟然只是一支普通的鋼筆。他腦子里一片混沌,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這種人我見得還挺多,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可是偏偏就是輸不起,一旦輸了,就開始想耍賴了。明明自己先用了下作的手段,被別人反過來抽一巴掌還覺得是別人的錯了?!苯惶鸬穆曇舯?,話語當中帶上了顯而易見的輕蔑。 “連自己技不如人都不敢認,白世勛,你真可憐?!?/br> 血液幾乎在下一刻就往白世勛頭上沖。 他可以在這難以反抗的力量面前保持冷靜,可他絕對受不了江一甜話語當中的蔑視。 他這一掙扎,下一秒,就被當頭一巴掌直接拍回了地上。 鋼筆的筆尖刺痛了他喉間的皮膚,帶來了幾乎滅頂的恐懼。 江一甜正看著他,眼睛里一片漠然,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他甚至覺得哪怕她刺穿他的喉嚨,表情都不會變上一變。 恐懼幾乎從每一個毛孔當中滲透了進來,尖叫著向白世勛示警,他意識到如果他再做出什么舉動,他可能真的……會死。 在意識回籠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地發(fā)起抖來。 “雖然我是個和平主義者,但是我真的不介意教教你們怎么做人?!笨匆姲资绖捉K于安靜了下來,江一甜滿意地勾了勾唇。 “現(xiàn)在,聽話一點,坐起來。我問你答,如果你說謊或者是喊人,那你就——” 江一甜看到了白世勛眼中的恐懼,拖長了些聲音,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game over.” 第112章 白世勛表現(xiàn)得比江一甜想象的更有骨氣一些, 竟然一開始還想著反抗。 不是誰被個尖銳的東西抵著腰, 還能試圖反抗的。換了他的親兄弟白春樹,估計早就瑟瑟發(fā)抖縮成一團了。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 在他清楚自己無法反抗江一甜力量的時候, 他一下子就表現(xiàn)出了順從, 還算挺識時務的,也不枉她在這里蹲了這么久。 在競拍會上,江一甜敏銳地感覺到了白世勛掩藏不住的惡意。 她對這個實在是太過熟悉,因此自然而然就心生警惕了起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粗暴,先找到他,看看情況, 如果有問題的話把人堵住,把事情給問個清楚,絕對不能留下什么隱患。 崔澤之收到的信息里面有白興德的醫(yī)院位置,不管白家父子的實際關系如何, 白世勛的表面功夫是一定會做的,也就是說,他今天是一定會去c院的。 那她只需要在c院附近做好準備就行。 做什么準備呢? 自然就是讓監(jiān)控器“恰好”壞掉了。 在白世勛出來的時候,她就悄悄地跟上了他,她的腳步很輕, 幾乎能做到行動時的悄無聲息——她很習慣這個,畢竟在末世里, 行動動靜太大的人早就死光了。 昏暗的環(huán)境下, 手機屏幕的光亮格外顯眼。 江一甜的身體被強化過, 和普通人已經能拉開一個檔次,能夠隱約窺見他手機上的字,比如說他要找朋友辦事,比如說他打出來的“cui”。 傻子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崔澤之有關,而且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幸好她現(xiàn)在看到了,幸好她現(xiàn)在能夠截住白世勛。 想到如果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崔澤之可能會因此受傷或者是喪命,江一甜都是無比的后怕。 白世勛現(xiàn)在躺在地上幾乎是動彈不得,江一甜瀏覽了一下他手機里面的一些東西。 有白興德律師發(fā)過來的,遺囑相關的事情。 有一些用縮寫描述的“生意”,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什么正當生意。 這些東西足夠把他送進去蹲上幾年了吧。 雖然手里拿到了白世勛的手機,但是江一甜覺得還是直接問來的妥當。 她打開了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 “來,我們開始吧。第一個問題,你想殺了崔澤之嗎?” 白世勛看著江一甜手里的那支鋼筆,又看著她另外一只手上的手機,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以為江一甜會動手殺了他,按照她的力量,她可以無聲無息地讓他消失,而她現(xiàn)在,竟然在錄音? 如果她想讓他死,直接讓他消失就行,沒必要再錄音留下證據。 這是不打算殺了他嗎? “你在錄音,所以你不打算殺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一甜剛剛粗略地翻了一下他和一個律師的聊天記錄,這份聊天記錄當中甚至涉及到了白興德的身體狀況,還有遺囑的問題。 “做什么?把你送到你應該呆的地方,你手機里的存貨不少,應該足夠了?!彼湫α艘宦?,搖晃了一下白世勛的手機,“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不宰了你……” 穿越回來后,江一甜遇到過很多事情,有的令人無奈,有的讓她覺得氣惱甚至是憤怒。她當然可以選擇用超出常人的武力來解決這一切,甚至可以去選擇報復,甚至做更多……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做。 好不容易回到了這個正常的社會,享受到了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她為什么要打破這一切? 她當然可以動手,但是給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一旦打破,她的生活就回不到從前了。 她為什么要因為人渣來毀掉自己的生活? “我為什么要為了你這種人臟了我的手?”江一甜這樣回答。 白世勛微微一愣,可江一甜真的不想再和繼續(xù)扯下去了,她干脆利落地刪掉了這段開頭的錄音,繼續(xù)問了下去。 “別打岔,老老實實回答。你和這個人聯(lián)系,是想殺崔澤之嗎?” 白世勛咬緊了牙,這應該是他面對過的最大危機,明明江一甜不打算殺他,他都覺得自己無路可走。 過去他針對江一甜和崔澤之做了太多事情,江一甜不會放過他。 無論是金錢還是什么其他的東西,他都沒辦法打動江一甜。 手機現(xiàn)在已經攥在了江一甜的手里,如果他和境外的聯(lián)絡被發(fā)現(xiàn),這下幾乎可以順藤摸瓜,牽扯出一大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