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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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萱抬手摸一下他的發(fā),嗔道:“怎么不等干了再出來,受了風(fēng)會頭疼?!?/br> 蕭礪只是笑,并不反駁,在她身邊蹲下,看著灶坑里的火苗。 火苗跳動,映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平添了幾分柔和的暖色,而披散著的墨發(fā)又是幾多不羈與野性。 楊萱抿唇笑笑,“大人對邵南他們那么兇干嘛?都還小,就是學(xué)功夫也得一天天來?!?/br> 蕭礪挑眉,“論輩分我是他們的師伯,訓(xùn)他們兩句就算兇了?就是兩個丫頭,也都立誓要護(hù)好你,我才挑中她們?!?/br> 楊萱嘟起嘴,“那也沒必要兇巴巴的,他們看到你嚇得就跟跟耗子見到貓似的?!?/br> 蕭礪看著她淺笑,“你怎么瞧見我不怕?從我認(rèn)識你那會兒,你就知道頂嘴?!?/br> “才沒有,”楊萱低呼聲,無限委屈地說:“我都很尊敬大人,幾時頂過嘴?” “你尊敬過我?”蕭礪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溫存,“萱萱,你受過的委屈,我會成百倍地給你找回來?!?/br> “大人,”楊萱一把抓住他的手,“大人別莽撞,惡人自有天收。夏懷寧有功名在身,上次圣上網(wǎng)開一面沒有問罪,下一次他未必能寬宥大人。” 蕭礪輕聲道:“我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fù),若是連你都護(hù)不住,我還算個男人嗎?萱萱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囿于困境……先前你不是說過,我強(qiáng)大起來,你的腰桿才能硬,才能仗勢欺人?!?/br> 楊萱“噗嗤”一笑,“大人凈會誣賴人,我可沒說過仗勢欺人的話?!?/br> 說話時笑容嬌俏,眸光明媚,而腮旁梨渦似是無底深淵,瞬間將他卷了進(jìn)去,從此再不愿出來。 *** 蕭礪吃過飯,束起頭發(fā),楊萱送他出門,回來時,蕙心捧著荷包獻(xiàn)寶般給她看,“姑娘瞧,大人給我的?!?/br> “是什么?”楊萱好奇地湊上前,見里面盛著半袋黃豆粒大小的鐵珠子。 蕙心又從袖袋掏出只精巧的彈弓,“用牛筋做的,勁頭可足,我打給姑娘瞧瞧?!?/br> 說著夾上鐵珠子,用力拉開,對準(zhǔn)梧桐樹發(fā)射過去。 楊萱怕反彈回來打中自己,連忙捂著臉躲到旁邊。 鐵珠子“噗嗤”嵌進(jìn)樹干里,足有半寸深。 蕙心得意地說:“大人說,要是以后再有人欺負(fù)姑娘,我就拿彈弓打他?!?/br> 楊萱忙道:“可別,你這彈弓打出去是要人命的?!?/br> 蕙心道:“大人說,就是得給他們個教訓(xùn),出了人命,大人一手兜著。” “凈瞎說,你別聽他的,人命關(guān)天,他能次次替你兜著,若是兜不住了呢?”楊萱斥一聲,又想起應(yīng)該在下人面前維護(hù)蕭礪,轉(zhuǎn)而道:“別朝人臉打,實在不行就打手或者腿上?!?/br> 蕙心歡快地答應(yīng)聲,跟春桃借把剪刀,用力將樹干里頭的鐵珠子撬了出來,擦一擦,仍然放回荷包。 轉(zhuǎn)天是二月二,過完二月二,薛壯趕著牛車將薛大勇送了過來。 李山又開始每天來上課。 兩人進(jìn)度不算快,剛學(xué)完《三字經(jīng)》、《千字文》,現(xiàn)在開始學(xué)《增廣賢文》。 楊萱也不急,由著李山按照他自己的規(guī)劃授課。 再過三五天,楊柳抽芽青草吐綠,桃花開始綻出滿樹粉嫩的花骨朵,李山帶著他三弟并家里管事來了。 李山的三弟名叫李石,跟李山一樣人高馬大,體型魁梧,面貌也像,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李石根本沒想到楊萱會這么年輕漂亮,晃了會神,才拱手行禮,開門見山地說:“父親接到大哥來信,就準(zhǔn)備好了銀錢,因為過年耽誤了些時日。不知要買的地皮在哪里,還有空地可以買嗎,價格是多少,能不能當(dāng)面看一看?” 楊萱笑著請他就坐,將自己之前畫的圖樣,簽訂的文書拿出來,一一指給他看,“地皮有得是,價格各自不等,但總不超過十五兩銀子一畝,我買得早,挑了處地角好的,你要是想看,這會兒就可以去……不過路途有些遠(yuǎn),我讓人叫輛馬車?!?/br> 旁邊姓劉的管事立刻道:“我去叫車。” 楊萱笑笑,“你們乍來京都人生地不熟,不用見外,”揚(yáng)聲喚來春桃,“讓邵北去叫輛車,再讓蕙心收拾下,待會兒出門?!?/br> 春桃干脆地答應(yīng)了。 約莫盞茶工夫,馬車到了胡同口。 李石探頭進(jìn)去看了看,對楊萱道:“莫如姑娘到我家車上去坐,能稍微舒適些?!庇H自搬下車凳,替楊萱撩起車簾。 楊萱不便拒絕,對茂昌車行的車夫道:“我們要去小溝沿,師傅慢些駕車,那輛馬車從外地來,不熟悉路?!闭f罷,扶著蕙心的手上了李家馬車。 剛進(jìn)去,便聞到一股淺淡的花香,卻是在座位下安著只小小的香爐。 而座位上則鋪著云錦墊子,另有只小茶桌,上面嵌著茶壺茶盅,還有擺放點(diǎn)心盒子的凹洞。 的確比車行里的馬車舒適得多。 前頭的馬車?yán)?,李石正跟劉管事商議,“劉叔聽著如何,這位楊姑娘所言可有妄言?” 劉管事捋一下羊角胡子,沉吟道:“按說京都的地皮,十幾兩銀子一畝確實便宜,就只怕她言語中有不盡不實之處……一個姑娘家生這么漂亮,不得不防?!?/br> 李石點(diǎn)頭笑道:“我也是這么想,大哥素日只知風(fēng)花雪月,突然要錢置地蓋房……看過楊姑娘這般相貌,倒是在情理之中。” 說話間,馬車已停在小溝沿。 楊萱把自己買的那片地指給李石,“共是十五畝,打算蓋七十間,頭前五排三開間,后頭五排兩開間,另外挖兩口水井,種些花草樹木?!庇种钢贿h(yuǎn)處的地皮,“那里是打算建書院的,靠近大路的地方打算蓋鋪面。” 李家在江西算是富庶人家,老大老二是嫡出,都要走科考的路子,李石行三是庶出,留在家中打理庶務(wù)。 李石年紀(jì)不大,眼光卻老道,將家里店鋪打理得頭頭是道。 此時聽楊萱這么一說,他眼前立刻就有了遠(yuǎn)景,不大會兒已看出哪里地角好,可以升值,哪里地角差,沒有得利的空間。 略思索,對楊萱道:“不知哪些地皮已經(jīng)賣出去,哪些尚未發(fā)賣?” 楊萱搖頭,“我也不知道,恐怕得到順天府打聽……要是兩位得空,今兒就能去。” 李石連聲道好,“那就辛苦楊姑娘代為引見?!?/br> 幾人上了馬車,立刻往順天府趕。 楊萱是萬晉朝頭一個訂立地契的女子,而且是得了御筆朱批的,戶科典吏對她印象頗深,不但請她上座,還親自沏了杯清茶。 楊萱含笑道謝,說出來意。 典吏不辭辛苦地翻出魚鱗冊,把小溝沿那頁找出來,指給他們。 這片地剛賣出去三成,還有一大片沒有買主。 李石看中的那片已經(jīng)有了主,他仔細(xì)問過這片地的用處,思量許久,開口道:“我跟楊姑娘做鄰居,大人量一下有多少畝。” 典吏拿著尺子,扒拉著算盤,笑道:“共三十六畝二分,看在楊姑娘的面子上,這二分地的零頭抹掉不算,公子按著三十六畝付銀子即可?!?/br> 李石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朝劉管事使個眼色。 劉管事掏出荷包,付了四百三十兩的銀票,又找出兩只一兩的銀錠子。 典吏核對了數(shù)目,馬上寫下地契,蓋上官印,一份留底備案,另一份交給李石,客客氣氣地將他們送出門。 李石拱手向楊萱道謝:“多謝楊姑娘,若非姑娘引見,事情肯定不會這般順利。此時已近晌午,不如我做東請姑娘并尊仆吃頓薄酒以表謝意?!?/br> 楊萱笑著拒絕,“三爺不必多禮,往日我多次受李先生大恩,未能報答……區(qū)區(qū)小事,不必掛齒?!?/br> 兩人正客氣,忽見一頂四人轎子晃晃悠悠地走近,轎旁兩邊各一個十二三歲的黃門小太監(jiān)。 能用太監(jiān)隨侍的,除了宮里來人便是王府中人,哪個都不好惹。 楊萱忙跟李石避到旁邊。 只見轎子停下,從里面走出一人,身穿大紅繡牡丹花團(tuán)領(lǐng)衫,頭戴烏紗帽,看年紀(jì)四十剛出頭,白凈的面皮上自帶三分笑意。 不是范直又是誰? 楊萱屈膝行禮,“見過公公?!?/br> 范直掃一眼李石,溫聲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楊萱連忙解釋,“這是李山的三弟,從江西來,要在小溝沿買地,剛?cè)艨迫×说仄??!?/br> 范直點(diǎn)點(diǎn)頭,“鋪?zhàn)拥纳庠趺礃樱磕隳菈K地動工沒有?” 楊萱道:“承蒙公公關(guān)照,這陣子都還不錯……現(xiàn)下地里還沒解凍,但是工料已備齊了,匠人是營繕?biāo)灸沁厧兔φ业?,差不多三月能開工?!?/br> 范直唇角露一絲笑,“可得抓點(diǎn)緊,要能在五月蓋起來,圣上定有嘉獎……” 第131章 雖只寥寥數(shù)語, 李石跟劉管事卻暗中交換了好幾次眼神。 面前的這位內(nèi)侍面相看著和氣, 可他能穿大紅常服, 肯定不是尋常之輩。 聽起來跟楊姑娘頗為熟稔,還說圣上有嘉獎。 又提到工部營繕?biāo)尽?/br> 也不知這位年歲不大的楊姑娘到底是何來路。 及至范直離開, 李石對楊萱更是恭敬,將她送回椿樹胡同不算, 還特地到福盛樓要了一桌席面送過去。 菜肴不多, 只十二道, 可有蔥燒海參、鍋塌黃魚、龍井蝦仁, 非常豐盛。 因怕路上冷了,食盒外面包了層厚厚的棉被, 等擺到桌上時, 菜肴還呼呼冒著白汽,濃郁的菜香撲鼻而來。 蕙心從來沒吃過這么奢侈的菜,不迭聲地說:“李三爺真是好人?!?/br> 春桃斥道:“這就是好人了?我看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話音未落, 想起李山還在旁邊, 頓時漲紅了臉道歉,“先生對不住,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話趕話說出來的。” 李山在楊家待久了, 知道春桃性子爽快,只是無心之語, 沒放在心上, 卻解釋道:“我三弟雖不是老好人, 卻也絕非大jian大惡之人。叫席面本是感謝姑娘辛苦,并無他意,春桃姑娘多慮了?!?/br> 春桃又賠不是,“都怪我口無遮攔,他日定當(dāng)面向三爺賠禮?!?/br> 李山“哈哈”笑道:“不用不用,春桃姑娘以后說話注意就是,不用再多生枝節(jié)?!?/br> 李山這邊揭過,楊萱卻是狠狠將春桃訓(xùn)了頓。 傍晚,李山回到住處,李石向他打聽楊萱的來歷。 李山驚訝道:“不是告訴你了,是之前翰林院學(xué)士楊修文之女,揚(yáng)州白鶴書院辛農(nóng)的侄女?!?/br> “可她怎么跟宮里內(nèi)侍牽上線了?”李石把今天楊萱跟范直的對話說了遍。 李山知道豐順帝對楊萱頗為看重,但其中詳情并不清楚,遂將珍藏在匣子里的紙箋取出來,“楊姑娘是得了圣恩的,能認(rèn)識內(nèi)侍也不意外?!?/br> 李石接過紙箋對著燭光看了看,兩眼瞪得跟銅鈴似的,“這是圣上親手所寫,送給楊姑娘往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