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錦醫(yī)歸、反派的病弱白月光、在霸總的世界一穿而過、我在三千世界當(dāng)保姆[快穿]、偏執(zhí)寵愛、重生后我嫁給了佞臣、成為中國錦鯉之后、穿成惡毒女配的跟班、與你聽晚風(fēng)、拯救過氣偶像
可是這個小子說笨也笨,與人情世故上卻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墒撬@樣真誠待人與人相交的態(tài)度又確實讓人心里舒坦得很。 許相作為一個曾經(jīng)站在大晏朝官場權(quán)力之巔幾十年的男人,見過的人不知凡幾。其中有不少什么都不懂的蠢貨,那就不提了,只會讓人堵心??墒且惨姷竭^不少自恃聰明,想要把人玩弄于手掌之內(nèi),對著自己耍手段的臭小子。 他姓許的難道是好糊弄的人嗎?他吃過的鹽比那些小娃子吃過的米還多,他走過的橋比那些小娃子走過的路還多,凡是對他耍心眼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可是蔡思瑾這么個能和聊得來,不蠢的,而且還心思純正、不耍心眼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一老一小一直聊了一個多時辰,轉(zhuǎn)眼就到了管家來請示午飯擺在哪里這樣的問題了。 蔡思瑾此時總算是有了一點兒眼色了,對許相拱手說道:“小子此番來拜見許相,確實收獲良多,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子這就告辭,以免影響許相休息?!?/br> 許相卻還老大不樂意,他直白地說道:“告辭什么?好久沒有人配老頭子吃飯了,和我一起吃吃飯?!逼鋵嵰栽S相今時今日的地位,并不是沒有人愿意陪他吃飯,而是沒有他看得上的人讓人家陪他吃飯。 許相這樣一開口,管家都驚訝地看了一眼蔡思瑾,深深覺得這個新來的應(yīng)天府知府高深莫測,竟然能將許相這么難哄的人哄得這么高興,竟然還破天荒地留飯了! 被認為高深莫測的蔡思瑾:“......” 管家,你不要這么看著我好不好,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是很想在許府混飯吃!我也壓力很大的好不好! 無論如何,讓許相開心是最要緊的。管家思慮幾番,上了好幾個許相喜歡吃的飯菜,還上了一些邊西省口味的菜、一些海西省口味的菜、一些京城口味的菜,把蔡思瑾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免得自己不小心就惹到了這個“心機深沉”的新任應(yīng)天府知府,莫名其妙被人穿了小鞋。 ......蔡思瑾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再次中靶。 吃完午飯之后應(yīng)該是許相午休的時間,可是許相還是舍不得放蔡思瑾走,繼續(xù)拉著他聊天??墒钱吘鼓昙o(jì)大了精力不濟,聊著聊著真睡著了! 管家見狀極為熟練地使著幾位小廝將許相小心地從躺椅上抬到床上去午睡,不敢吵醒他。同時也不敢把蔡思瑾放走了?。≡S相醒來要是找不到這個蔡大人,拿他這個下人做筏子可怎么辦呢? 于是管家笑瞇瞇地拱手說道:“蔡大人想必也累了,不如小睡片刻,與我家大人吃了晚飯再走。哎,我家老爺多少年都沒有這么高興過啦,小人真是萬分感激蔡大人!還望蔡大人多陪我家老爺再吃頓晚飯。蔡大人您放心,不管您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小人都一定給您準(zhǔn)備!” 于是傻不愣登的蔡思瑾不知這是管家將自己將留下的計策,畢竟若是他硬要走管家沒有辦法啊!只是很不好意思地在許府睡了個午覺,然后下午接著起來和許相聊了好些事情。 許相一個午覺醒來之后神清氣爽,心情也好,與蔡思瑾說了好些他師傅沈家正年輕時候的趣事,讓蔡思瑾也忍不住發(fā)笑一番。師傅這么沉穩(wěn)的人,原來也有過那樣年少輕狂的時期呢! 可是吃完晚飯之后,蔡思瑾就真心想要告辭了。許相家在城郊,吃晚飯的時間又有些晚,要是再不啟程,走夜路可不是什么好體驗。 哪不知許相竟然還要蔡思瑾留宿了,蔡思瑾目瞪口呆。 許相白了他一眼,也懶得在這么個笨蛋面前耍心眼子,直白地說道:“你不是想在應(yīng)天府改革么?若是得不到許家的支持是絕對推行不下去的。我這個老頭子雖然名聲在外,卻不是現(xiàn)在主事的人,待明日我將許氏族長叫過來好好敲打他一番,免得他嫌自己脖子硬,非要往你的刀口上撞!” 蔡思瑾疑惑不已:“許相,我們今日第一次見面,為何你要如此幫我?” 許相好笑不已地看著他:“為何說我是在幫你?就不能是我想幫整個許氏么?謝正卿鉚足了勁兒想要改革,連軍隊那邊都聯(lián)系好了,只要不配合的出頭鳥必定會被他血洗。我情愿流血的是別的世家,可不愿看到許氏一族的人傻傻地在我面前血流成河!” 蔡思瑾:“......” 謝首輔,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啊,這一個二個的都是人精,你的秘密一點兒都保不住啊! 第91章 深藏不露 蔡思瑾是謝正卿看重的人選, 將他擺在應(yīng)天府知府這個位置上明擺著就是為了推行新政的。因此, 蔡思瑾這個新來的應(yīng)天府知府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一開始,他初至應(yīng)天的時候大家就打著“接風(fēng)洗塵”的招牌, 用著試探的心思對他多番宴請,卻沒有從他口里套出多少話來。而且他雖然年紀(jì)不算很大,卻沒有時下一些年輕人的輕狂驕縱,說話做事非常沉穩(wěn),滴水不漏。便是你再舔著臉去恭維他, 他那里最多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說明他立身很正,經(jīng)驗也老到,很不會像時下有些年紀(jì)輕輕就居高位的人那樣喜歡受人抬捧。 一時之間,整個應(yīng)天府里的世家、官員們對蔡思瑾的評價都是“少年老成、深藏不露”。 他們哪里知道, 蔡思瑾僅僅只不過是不善交際而已!他們那些吹捧的話,蔡思瑾心中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從未當(dāng)真,只當(dāng)大家是為了場面上好看隨意說說的,想也知道必然不真心,聽過就算了。而那些拐著彎兒試探他的話,他其實一點兒也沒有聽懂人家在說些什么,自然只能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說了。 蔡思瑾人家根本就沒有聽懂, 怎么回答他們呢! 以前蔡思瑾做官都是帶著巧媳婦兒周水靜的,一般宴席上的話聽過之后,他對于不明白的一般都是這樣微笑應(yīng)對, 佯裝不知(事實上是真的不知)。然后回家之后會將這些話細細學(xué)給自家媳婦兒聽,由媳婦兒周水靜細細打探了說話的人是些什么人,然后綜合判斷,告知蔡思瑾別人的真實意圖,然后教蔡思瑾如何回應(yīng)人家,蔡思瑾原樣照做就是了。 只是這一次周水靜應(yīng)為懷孕不敢路途顛簸,就沒有和蔡思瑾一同過來應(yīng)天府。而蔡思瑾帶著的兩個師爺,一個周墨江雖然在算賬上有優(yōu)勢,能幫他大忙,但是于人情世故上也當(dāng)不了他的師傅,教他也是白教,說不得還會教錯了。而另一個人精似的黃師爺,因著忠誠值被蔡思瑾看破只有四十幾,雖然這段時間來上升了幾點,但是一直都沒有能破50,讓蔡思瑾不敢太過于倚重,因此也不好拿這些瑣事去煩他,只能將這些招數(shù)通通忘掉,全不回應(yīng),沒有想到倒是起了這樣一個作用。 然而蔡思瑾這番狀況,便是原樣說給應(yīng)天府那些聰明人聽,他們也定然是不會相信的。無他,蔡思瑾這樣一個不是世家出身的寒門學(xué)子,雖然是探花郎出身,但是這幾年時間就升到正五品,速度也太快了!若是說他全無心計、沒有去經(jīng)營關(guān)系什么的,絕對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要不然每過三年都有三位一甲進士,怎么不見別人升遷像他這么快呢?前幾屆里還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一甲進士這么多年都在從六品、正六品的位置上熬著呢! 頭一天蔡思瑾選擇先去拜見衛(wèi)緒寧而不是許相,就已經(jīng)讓很多人大搖其頭,他們紛紛在私底下感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別看蔡大人少年老成,但是比起成熟沉穩(wěn)的中年人就是少了那么一些定力,也少了一些圓滑。他們知道蔡思瑾必然是不愿意自己主政的應(yīng)天府上頭有一個隱隱的土皇帝許相壓著的,但是你就算是裝樣子也要第一時間去拜會許相啊,你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可是會得罪許相的,沒看人家衛(wèi)大人見都不敢見你么? 可是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什么?許相竟然輕易地就見了蔡思瑾,連一時三刻也沒有讓他多等,管家通報之后就見了他! 什么?許相多年來從不留飯的人,竟然和蔡思瑾這個臭小子相談甚歡,喜歡到要留他吃午飯的地步! 什么?晚飯也留了? 什么?還留宿了! 雖然許相的宅子遠在應(yīng)天府的郊外,但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座宅子吶,里面縱使是些風(fēng)吹草動也能弄得人盡皆知,更何況是蔡思瑾這么例外的事情。 一時之間,那個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徹夜難眠。 眼看著這個蔡大人不知怎么的就入了許相的眼了,日后這個姓蔡的在應(yīng)天府里可是能橫著走了,自己可要多加小心,萬萬不能在哪里得罪了這個姓蔡的! 最為扼腕的就是衛(wèi)緒寧了,他簡直后悔到跳腳啊!枉他衛(wèi)緒寧一輩子精于算計,從不得罪人,怎么就在這一事上看走了眼呢!當(dāng)初那個姓蔡的臭小子不像別人一樣,整天到京兆尹衙門里來看他審案子,他就該看出此子不是池中之物。 這不,蔡思瑾這個臭小子不僅得了謝正卿謝首輔的看重,得了皇上的青眼,如今八竿子打不著的許相竟然也看他順眼得很,都多久沒有這么好好地招待過一個人了! 衛(wèi)緒寧真心覺得蔡思瑾應(yīng)該是一只金元寶轉(zhuǎn)世投胎!要不然怎么人人都這么稀罕他?要說別的也只有金元寶能與他相提并論了! 自己昨天怎么就這么不開竅呢?見他一面會死嗎?怎么就豬油蒙了心硬是把他攔在門外了呢?雖然自己讓管家說了不少托詞,可是蔡思瑾這種人精哪里能不明白自己的真實意思,自己這下子可真把他得罪慘了,得花點兒心思好好尋摸一下如何彌補關(guān)系才好! 接到許府管家信兒的許氏族長也是膽戰(zhàn)心驚,他原本就知道蔡思瑾這個新任的應(yīng)天府知府肯定是來應(yīng)天府這個地界推行謝首輔的新政的。新政的事情他都明料,《賦稅法》里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而丈量土地、書寫地契的活動他也是全程都參與的,本來許氏族長是想要在許相面前吹吹風(fēng),讓許相給自己和許氏一族撐撐腰、壓一壓蔡思瑾這個應(yīng)天府知府的氣焰的,哪不知這小子竟然入了許相老人家的眼! 真不知這個蔡思瑾是走了什么狗屎運,或者是在前世里積了多少功德。要知道,便是他這個許相嫡親的侄子,如今的許氏族長都一點兒沒有入許相他老人家的眼,到時候萬一許氏一族和蔡思瑾這個應(yīng)天府知府沖突起來,還真拿不準(zhǔn)許相他老人家會幫哪一邊。 要知道,許相老人家做事情全憑心情,便是對自己幾個嫡親的兒子也多有不滿,要不然自己這個許氏族長之位也早就被他兒子給奪取了。當(dāng)時自己還很感激許相,感嘆他果然是做過宰相的人,度量就是大、姿態(tài)就是高,幫理不幫親,便是自己和他親生兒子之間有些齟齬,也都是幫理不幫親。 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這“親”和“理”在此番可要得掉個個兒了啊,怎么自己現(xiàn)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呢?哎,自己也總算是了解了一些堂兄當(dāng)日心中的抑郁之情了,可是他情愿他一輩子也不用明白??! 再怎么不情愿,許氏族長還是不敢違背許相的意思。他甚至許氏一族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憑許相一人掌舵。若不是許相致仕之后無心管理族務(wù)這樣的瑣事,也不愿意幫著他不成器的兒子攬權(quán),自己這個許氏族長之位肯定是做得不踏實的。 但是族人心中其實最敬重的肯定還是許相,自己有許相支持才能在許氏族中說話算話,若是許相真的跳出來反對自己,族人也不可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年屆六十的許氏族長許崇遠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到許府拜見許相了。:“ 適時蔡思瑾和許相都剛剛起床,正一起吃早飯呢。許相聞言一樂,趕緊讓管家把許崇遠請來一同吃早餐,席間笑瞇瞇地對許崇遠介紹道:“崇遠侄兒,這位乃是我的小友,喚作蔡思瑾,字致知。蔡思瑾蔡大人乃是應(yīng)天府新任的知府,昨日來拜見我之后與我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我對其甚是喜愛,對他介紹的新政也甚是感興趣。 致知賢弟說他近來就要在整個應(yīng)天府推行新政了,而我許氏一族多在應(yīng)天府居住,此番介紹你認識一下致知賢弟,就是希望你日后與他多多交往,不要誤解了新政,二人之間鬧個什么不愉快才好呢!我已經(jīng)向致知賢弟放下話了,我許氏一族一定會全力支持此番謝首輔的新政的,崇遠侄兒,你是許氏族長,可要做好表率,不要讓老朽成為言而無信的人??!” 許崇遠一肚子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許相這么一番話猶如當(dāng)頭一棒似的全都堵回去了,他還能怎么辦?只能苦笑著說道:“蔡大人少年英才,必定能在應(yīng)天府順利推行新政,崇遠在此預(yù)祝蔡大人旗開得勝!” 便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可不還得笑么?許相都說蔡思瑾是他的“小友”,與他是平輩論交的,而自己只不過是他的“侄兒”,憑白都矮了一輩了,還能怎么說? 看來,許氏那些田地想要隱瞞賦稅是不可能了,現(xiàn)在趕緊尋摸著讓人重新丈量一下,把那些該補的稅都補上才是正經(jīng)事啊。 許崇遠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坐著的這個面色如常的年輕人,心中感嘆了一句:真是深藏不露啊。明明在應(yīng)天府推行新政應(yīng)該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這個蔡思瑾蔡大人真是深藏不露、不同凡響、切中要害!一出手就是針對許相這個最重要的人物,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讓許相對他如此推崇,甚至視他為友! 有了許相的這番話,他們許家還敢阻撓蔡思瑾的新政么?許家都退讓了,應(yīng)天府還有哪一個世家敢硬抗朝廷?他在應(yīng)天府推行改革新政自然能順順利利了。 別看人家年紀(jì)輕輕,深知“打蛇打七寸”,手段果然是高??! 許氏族長不知道的是,聽聞許相這一番話,蔡思瑾也是懵逼的,完全沒有想到許相竟然如此賣力地幫自己好不好! 蔡思瑾本來的愿望很簡單,只是想著許相不要在他推行改革的時候?qū)ψ约哼^于苛責(zé)就好了,甚至都想著許相若是給自己阻力,也希望不要太大才好呢,最最好的設(shè)想就是許相超脫改革之外,對自己不設(shè)阻力了。 沒有想到許相不但不是自己的阻力,甚至還這樣對自己大力相幫!這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意外之喜?。?/br> 蔡思瑾是實誠人,對許相是真心的感謝。許相閱人無數(shù),自然分辨得了真心假意,笑瞇瞇地提點到:“致知賢弟此番之事若是能順利解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自然應(yīng)當(dāng)向你的師長報一報功勞啊!而且老朽年紀(jì)大了,就有些念舊,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見故人一面了,哎。” 在許相看來,他這話真是說得相當(dāng)直白了。沒有辦法,他怕說得太婉轉(zhuǎn)了人家蔡思瑾聽不懂??!可是讓他自己拉下老臉說一句:“我想再見見你師傅沈家正,和他敘敘舊,能不能讓他從海西過來應(yīng)天府一趟?”卻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了,蔡思瑾也不是真正的傻子,自然明了許相未盡之意,拱手說道:“我自然是要向父親、師傅報喜的,同時也想邀請師傅到應(yīng)天府走一趟,看看我主政的地方是不是政通人和,也好讓他放心。” 許相滿意地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笑著點了點頭,覺得孺子可教。渾然不顧自己已經(jīng)將話說得那么直白了,由此可見他對蔡思瑾于人情世故一途的期望值又多么低! 第92章 推行新政 話說蔡思瑾乃是言而有信之人,許相這么幫他, 還明擺了讓他寫信邀請師傅至應(yīng)天府一敘,他既然答應(yīng)了, 自會認真寫信給師傅的。但是蔡思瑾也是心思純良之人,做不來那種“出賣師傅”或者“以情要挾師傅”的事情。 他只是在信中將自己在應(yīng)天府的事情, 與許相的交談原原本本告訴師傅, 既不夸大、也不縮小,末了再提出許相想要與師傅一敘的事情,全憑師傅自己判斷想不想來應(yīng)天府, 絕不會使什么手段強迫或者誘騙師傅過來應(yīng)天府,免得自己沒有讓許相滿意,阻撓自己在應(yīng)天府的改革。 蔡思瑾天生就沒有往那方面想的那根筋! 自然啦, 他也不是完全的笨蛋, 許相在和他交談之中說出來的種種師傅年輕時候做的蠢事、糗事,就不用寫出啦,咳咳,畢竟師傅老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么! 那封信發(fā)出之后,蔡思瑾就在應(yīng)天府這邊推行新政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事情簡直真是太順暢了!他這邊府衙才一開門,就有好些許氏族人哭著喊著來求他,口稱之前他們縣的縣令大人們在丈量土地的時候?qū)⑺麄兊耐恋卣闪可倭耍蟛趟艰讨@個青天大老爺來幫他們做主! 縣令們:“......” 好么,當(dāng)初明明是你們送錢給我們,讓我們把你們的土地丈量得少一點, 好方便你們少交稅的,現(xiàn)在竟然來這樣反咬我們一口,事情真的做得地道嗎?即便是行賄受賄也要講點誠信的好不好! 蔡思瑾才不管那些縣令們冤不冤呢。不管怎么說,他們之前丈量土地的時候收錢是真事兒吧?之后上下其手出具了明知是錯誤的地契是真事兒吧?少為國家收了賦稅是真事兒吧? 于是他毫不含糊地將這些事情上報應(yīng)天府的監(jiān)察御史,并下令對整個應(yīng)天府的土地進行徹查,該重新丈量的務(wù)必重新丈量,該揪出來的貪官務(wù)必一個不留。 于是,整個應(yīng)天府的官場那是一個雞飛狗跳、狂風(fēng)驟雨。好在之前因為科舉弊案皇上和謝首輔已經(jīng)把整個山北省都換過一遍了,大部分的官員們都是之后新?lián)Q的,他們不是沒有那個貪污腐化的心思,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收錢嘛!幸好就這么險之又險地躲過了一劫,那些地契文書都是上一任縣令的鍋,他們不用背了。 于是,大家“上下一心”,耐心而又細致地將整個應(yīng)天府的土地重新丈量一番,該補地契的趕緊補地契,該補稅的趕緊補稅,要不然不僅官職不保,恐怕還會有牢獄之災(zāi)??! 山北省的省會應(yīng)天府都這么做了,其他的府城自然是有樣學(xué)樣的。即便那些官員們不著急,那些世家們也著急了?。≌f起應(yīng)天府乃至整個山北省的世家,還有哪家敢跟許家比?沒看見人家許家都趕緊補地契、補賦稅了嗎?自己還不趕緊照做,是嫌棄脖子太硬了,想要和大刀碰一碰嗎?誰有這個膽子? 世家大族盤踞多年,靠的就是這樣敏銳和嗅覺和洞察力,所以他們其實比衛(wèi)緒寧這樣的油滑官員還會看風(fēng)頭,一看風(fēng)頭不對臉變得比誰都快! 因此,托了蔡思瑾的福,托了許相的福,托了許家的福,應(yīng)天府乃至整個山北省推行改革新政的速度最快、成效最好、流血最少、百姓最平穩(wěn)幸福。 就連謝正卿和皇上看到山北省的改革成就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練練感嘆蔡思瑾真是個妙人,真是個能臣,真是個做實事的人,甚至還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又有謀略、又有手段,這么打蛇打七寸,讓整個山北都面貌煥然一新了! 日后一定要給他大大的嘉獎和封賞! 蔡思瑾幸而不知道皇上和謝正卿謝首輔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話他恐怕不得羞死,他其實明明什么也沒有做,好像都只不過是按部就班而已嘛! 嘉獎封賞的圣旨還沒有到應(yīng)天府,報喜的家書就來了。蔡思瑾得知了周水靜在今年七月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可是高興得差點兒沒跳起來! 他的長子小名兒媳婦兒已經(jīng)取好了,和前世一樣就叫做毛豆。小毛豆還是像前世一般出生在戊午年,屬馬的,生日也是七月份,但是具體日期還是有所不同。這一世毛豆生在七月六日,比前世提前了三天。不過不管了,名字就還是叫蔡穎琦吧,上輩子小毛豆叫這個大名感覺日子過得挺順?biāo)斓?,這就寫信給媳婦兒告訴她。 為了讓蔡思瑾看看毛豆長得什么樣兒,周水靜還讓李永富這個毛豆的進士姑父給小毛豆畫了幾張小像給蔡思瑾。蔡思瑾看到李永富的畫技雖然有些不稀罕,但是他稀罕他家毛豆?。∠沧套痰匕堰@幾張小像好好收起來。還不忘了在心里吐槽一下李永富的畫技,在回信中對他娘子周水靜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她出月子能動筆之后親自給自己畫幾幅毛豆的畫像寄過來。 雖然蔡思瑾前世里已經(jīng)看過毛豆這個小子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那畢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好多事情都有所變化,幸好他家毛豆還是順順利利地來到了他身邊。 蔡思瑾這邊在應(yīng)天府新政改革推進順利,家里老婆又給他添了一個大胖小子,簡直是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滿意得不得了。 周墨江在衙門里整天幫著計算那些大戶人家們需要補繳的稅款,忙得跳腳,但是心里還是挺高興的。本來嘛,自己過來之前被表弟拉住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此番去應(yīng)天府怎么怎么難,還有性命之憂什么的,沒有想到這么順?biāo)?,一點兒危險沒有看見!之前他聽表弟的口氣,還以為會血流成河什么的。表弟也是,干嘛這么騙他?怪嚇人的。 而黃文邦也被自家主官的saocao作弄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蔡思瑾這個二貨整天在他面前,拿一些于人情上簡單至極的事情問他,他肯定會信了目前應(yīng)天府里“蔡大人深藏不露、心機深沉、手段非?!钡牧餮?!難道老天爺真的是偏愛蔡思瑾這一類人,不然怎么老話總是說“傻人有傻?!蹦?? 這句話黃文邦以前是不相信的,甚至還嗤之以鼻,直到他日前見到了蔡思瑾的saocao作,還參與其中,不信也只得信了。不過他對蔡思瑾這樣不會耍心機手段、一心為百姓謀福利的官員還是挺有好感的。同時也如許相之前預(yù)測的那樣,黃文邦也逃不脫聰明人的定律,他就屬于那種和聰明人相處沒有安全感,但是和榆木疙瘩相處很開心的人,因此與蔡思瑾的相處也日漸融洽。 蔡思瑾喜滋滋地看著黃文邦黃先生的忠誠度“蹭蹭蹭”地一路上漲,心里別提多得意了,總以為是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了黃先生,殊不知恰恰相反——折服黃文邦的正是他的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