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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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沖動,葬送了自己的命,身體里從此換了一個靈魂。 杯中茶涼了。 凌昭放下來,雙手伸進褲袋。 福娃終于完整地背下來一首兒歌,江晚晴很高興,獎勵他玩一會兒電腦游戲。 那虎頭虎腦的小孩子歡呼一聲,坐在電腦桌前,晃著腿,得意地回頭:“jiejie,我前天已經(jīng)謀反成功,明天就能當皇帝了。” 江晚晴笑笑:“是嗎。” 福娃點頭:“我還有三個紅顏知己,我準備讓年紀大的當皇后,另外兩個當妃子?!?/br> 江晚晴:“……恭喜?!?/br> 福娃志得意滿地嘆了口氣:“唉,幸好我沒留在大夏……這里多好呀,吃著雪糕,看著電視,點點鼠標就能當皇帝,充值99就能有妃子,如果留在那里——”他打了個哆嗦,還是有點后怕:“皇叔成天逼我騎馬習武,念書做功課,一年四季風雨無阻,用不了兩年,福娃就是個廢寶寶了?!?/br> 凌昭靠近幾步,想聽那人會說什么。 江晚晴背對著他,看不清容顏,始終沉默。 福娃又說:“就不知道小容子哪里去了……” 江晚晴淡淡道:“他不管去哪里都能過的好?!?/br> 凌昭站定,冷笑。 那廢寶寶提起凌暄,她便說話,提起他,她一聲不吭。 好的很。 福娃按了會兒鼠標,清完每天贈送的體力,忽然又問:“娘,你說皇叔會娶幾個妃子?會比我在游戲里娶的多嗎?” 江晚晴不語,沉默片刻,說:“再玩半小時。” “哦——”福娃剛轉(zhuǎn)過來,突然看見窗外有人,‘呀’了一聲,朝著凌昭做了個鬼臉,回頭叫道:“jiejie,壞哥哥從醫(yī)院里出來了,不良哥哥又來偷聽我說話了?!?/br> 江晚晴瞪他一眼:“福娃,不可以這樣?!?/br> 福娃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江晚晴快步走過來,對著他歉然一笑:“他不懂事。” 凌昭微微一怔。 仔細算起來,足有將近五十年不曾見過了……她站在他面前,對他笑,對他說話。 多少往事,歷歷在目。 他沉住氣,開口:“我——” 少女不等他說完,低下頭:“晚安。” 接著,唰的拉上窗簾,徒留他一人站在寒風中。 “……” 第69章 江晚晴反穿回現(xiàn)代大半年了。 原本,按照爸媽的意思,大病初愈,不如多休息一陣子,上學的事往后放一放。 最近一年,老家拆遷賠了一筆巨款不說,江元毅事業(yè)方面也有起色,家里條件好了,就想送她出國讀兩年中學,然后直接考sat上國外的大學。 她也不用為了趕高考進度,累的拼死拼活。 父親江元毅和母親張英華從前對她的教育,雖然談不上十分嚴厲,但也有較高的要求,肯定是希望她成才的。 可經(jīng)過車禍和女兒變植物人的刺激,他們……尤其是張英華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好幾次抱著江晚晴泣不成聲,直說是mama對她太嚴格了,家里就這一個女兒,如果她沒了,賺再多錢也沒用,成績什么更是虛的,只要她人在就好。 這次變故給爸媽帶來了太大的傷害。 不僅是身體的憔悴和消瘦,精神方面更是極為可怕的摧殘。 好在,她回來了。 蘇醒的那一刻,透過逐漸清晰和明亮的視線,她看見江元毅站在身邊,印象中高大如山、脊背挺拔的父親,身影似乎有些佝僂,鬢邊白發(fā)蒼蒼。 以前沒有的。 以前……他最喜歡和朋友親戚炫耀,他身體狀態(tài)好,年紀上去了,白頭發(fā)都沒有,總是那么精神抖擻。 短短兩個月,仿佛蒼老了十歲,難掩疲憊。 而張英華坐在病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早已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哽咽著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mama在這里……” 江晚晴沒有多余的力氣,微弱地叫了聲‘爸,媽’,便說不出話了。 淚水順著眼角溢出。 后來,爸媽不在的時候,護士跟她聊天提起,其實睜眼前,她就一直在哭,當時她應該完全沒有知覺才對,醫(yī)生和她都覺得奇怪。 江晚晴沉默。 醒來的那一刻,分明是心如刀絞的。 那樣凌遲般的痛楚,在看到父母后,才稍稍消減。 都過去了。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 就當做了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夢,夢里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別,盡數(shù)留在那個陌生的時代,從此天涯相安。 說來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 起初那幾天,她晚上根本無法入睡,一閉上眼,黑暗中浮現(xiàn)的都是二十年來的舊事,一幕幕,一幀幀,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 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她開始借助褪黑素治療失眠。 盡管費盡心思,一個不留神,依然會想起。 原以為只是流年中的過眼云煙,不知不覺間,竟是刻骨銘心。 出院后,mama帶她去旅游景點的佛寺燒香還愿。 這之后,每個月,她至少會來一次,安靜地跪在佛像前,閉上眼睛,默念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愿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安好。 就連只有幾面之緣的內(nèi)務府大太監(jiān)魏公公都捎帶上了。 燒香,拜佛,捐錢。 她這一生注定問心有愧,做的再多,也不過求個心安。 只有一個人,一個名字,從未提及。 不知為何,想起他,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沉默,胸口沉重得喘不過氣。 腦海中響起他冰冷的話。 “朕與你,今生,來生,生生世世,當為陌路人,黃泉碧落,永不相見?!?/br> 他恨她么? 那一瞬間,他的眉梢眼角無恨無愛,只剩徹底的漠然。 折騰這么久,她終于如愿了,他對她再無留戀,只想把她從記憶中抹去。 這本來就是她的最終目的,兩個世界,各自安好。 他會是千古帝王,有一堆爭寵的嬪妃和奪嫡的皇子。她會結(jié)婚生子,繼續(xù)過完平凡的人生。 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她沒有后悔的資格,就連心痛和祝福都顯得虛情假意。 江晚晴坐在書桌前,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她在家里待了一個多月,請家教惡補數(shù)學和英語,然后就回去學校聽課。 班主任吳老師一直很喜歡她,住院的這幾個月,吳老師去醫(yī)院看過她好幾次,見她逐漸康復,高興極了,聽說她想回校,他的意見和父母差不多。 他建議她身體第一,因為學業(yè)透支健康,肯定是不值得的。 如果實在跟不上,或者身體撐不住,他甚至愿意向校長和領導申請,這學期允許她旁聽,不計成績,明年從頭開始。 于是,她回到學校,又成了普通的高中生。 生活漸漸步入正軌,好像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她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鄰居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老師同學眼里的模范好學生。 當然,到底是有變化的。 比如追星的熱情驟減。 同學和朋友來醫(yī)院看她,興致勃勃地講起某某的緋聞,某某的戀情,某某的新電影和電視劇,她一邊聽,一邊敷衍地附和兩句。 閨蜜裴姍姍為了慶祝她康復,拿出珍藏很久的一本簽名雜志,鄭重其事地送給她。 封面是江晚晴以前最喜歡的小鮮rou男神。 可是她看著那張和平南王世子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心里并不十分驚喜,甚至有點微妙的尷尬。 為了不讓閨蜜下不來臺,她裝出受寵若驚:“這……這太貴重了?!?/br> 裴姍姍搖頭,眼圈有點紅:“還有什么比你更貴重的?晚晚你嚇死我了……”她擦掉眼角一點濕潤,笑了笑:“你拿回去供起來吧,封面和內(nèi)頁拍的都特別好,時尚大片美顏盛世,夠你舔一陣的了?!?/br> “……舔?” “舔屏啊,你都在想什么。” “……” “對了。你新家裝修好了,伯父伯母特地叫我過去,把你房間裝飾成你喜歡的樣子,我給你貼了好多新的海報呢。” “……謝、謝謝啊?!?/br> 又比如,除了看電影逛街網(wǎng)購等傳統(tǒng)愛好,她對廣場舞和養(yǎng)生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周六周日晚上,每次吃過飯,陪mama一起去小區(qū)對面的廣場,找大爺大媽們交流人生,總有人會笑呵呵地對張英華說:“張阿姨,你女兒真乖,小姑娘文文靜靜的……我兒子每天手機不離手,哪有這個耐心跟我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