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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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自覺好笑,溫?zé)岬拇笳婆跗鹚男∧?,挑眉逗她:“叫一聲七哥,也讓朕高興高興?!?/br> 江晚晴乖巧道:“七哥?!?/br> 凌昭怔了怔,接著又笑:“你啊……” 江晚晴忙道:“換你了,你說賜我死罪。” 可他不說,他就是不說。 江晚晴又開始生無可戀:“你這個人沒有契約精神,怎么當(dāng)?shù)幕实邸?/br> 她盯著他的眼睛,酒意涌上來,千百種滋味凝于心頭,神情甚至是不解的:“我這么對你,你為什么還要對我好?就為了年少時那一點情意?我冷著你,言語傷人,甚至意欲行刺,你……你是真的瞎了聾了嗎?” 凌昭神色間的笑意漸漸淡去,長臂一伸,將她擁進(jìn)懷中。 江晚晴嘆氣:“你又抱我干什么?” 凌昭道:“你哭了?!?/br> 江晚晴搖頭:“那也不是為了你,從小就自作多情,從小就——”她聽不出自己聲音可曾顫抖,只覺得一陣一陣暈眩:“我一心求死,我只想回家,你是不肯成全我的,你父皇沒說錯,求不得,求不得……” 凌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緩聲道:“好了,朕讓你父母進(jìn)宮,與你見面?!?/br> 江晚晴就像沒聽見,只是喃喃自語:“……從小就這樣,我待你一分好,你自以為有十分,不過關(guān)心你幾句,給你做點吃的,有什么麻煩?一條舊帕子,你總帶在身邊干什么?我都沒認(rèn)真繡,我認(rèn)真起來,是可以做的更好……” 凌昭柔聲道:“嗯,你認(rèn)真起來,做的最好。” 江晚晴沉默了會,抬起手,一摸臉上,指尖溫?zé)岫鴿駶櫋?/br> 她愣了愣,突然開口:“我是騙你的,你看不出來嗎?就連眼淚,都是假的?!?/br> 第53章 從相見起就是一場騙局,所有他自以為的美好,不過是她盡力扮演的一個角色。 春去秋來,年復(fù)一年。 書中所寫的江晚晴的性格,不知不覺融入她的骨血中,以至于她的言行舉止越來越自然,有時候,甚至出于本能,再分不清真假。 但在心底深處,她一直很清醒,也有最后的底線。 這個古代養(yǎng)尊處優(yōu),受盡寵愛同時愛恨不由己的大家閨秀,這個凌昭凌暄兩兄弟心中的白月光,不是她。 她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她有機會和他們團聚,回到熟悉的世界,過上曾經(jīng)覺得枯燥無聊,如今日夜思念的生活。 可堅守的底線一旦崩潰,回家之路終會成為鏡花水月,空夢一場。 她不能放棄。 江晚晴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斜飛入鬢的劍眉,他深邃幽黑的眼眸,他挺直的鼻梁和涼薄的唇。 分明應(yīng)該是原作中冷漠克制,待所有人都有一份疏離和多疑的帝王,在她面前,卻斂盡鋒芒,只余溫柔。 假的,都是假的。 他真的看不出來么? 江晚晴頭暈的厲害,推開他,獨自倚靠在床邊,淚水茫茫然的從眼眶中墜落,無聲無息,連一聲啜泣都沒有。 然后,她聽見那個男人說:“騙就騙吧。” 她猛地抬頭,又因為這個突然的舉動,更加頭暈,看向他的視線都是模糊的:“你說什么?” 凌昭勾唇一笑,目光平靜:“人生苦短,騙就騙吧,都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再堅持幾十年又如何?能騙一輩子,朕就不怪你?!?/br> 江晚晴不確定是不是醉的狠了,出現(xiàn)幻聽。 他到底在說什么? 每個字都聽進(jìn)去了,結(jié)合在一起,卻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他不在乎欺騙,不在乎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真心,就算從來都是逢場作戲,他只要這戲演上一輩子。 ——他瘋了。 江晚晴無意識的搖頭:“胡說,胡說……我一直覺得你不懂我,原來我也不懂你。”頭又疼又沉,她只覺得整件事都荒唐,唇角彎了彎:“我們到底怎么談的戀愛啊……” 凌昭明知她喝醉了,天底下最無用之事,就是和一個酒后鬧性子的醉鬼講道理,可他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室內(nèi)這般溫暖,幾杯溫酒下肚,這手卻是冰涼的。 他皺了皺眉,撫去她臉上的淚痕,低沉而緩慢的道:“朕是死過幾回的人,當(dāng)初僥幸撿回一條命的時候,便想,這輩子太短,人命更脆弱,活著就要珍惜眼前所見,手中所有——江山,母后……你?!?/br> 他捧起那雙寒涼的小手,鬼使神差的低下頭,親吻她蒼白的手背,眉眼之間的溫柔,比杯中酒更醉人:“像今天這樣,朕處理完前朝之事回來,你備上三兩小菜,偶爾小酌一杯,這是朕一生所求。” 江晚晴想起書中,他的三宮六院和膝下兒女,嘀咕:“你不知道錯過了什么……” 凌昭低笑:“盛世太平,你我夫妻恩愛,其余的,錯過也不可惜?!?/br> 江晚晴頭疼頭暈之后,終于困倦,倚著床側(cè)昏昏欲睡:“我們之中,最后只能有一個人如愿……” 凌昭抱起她,將她輕輕平放在床上,完全是哄人的語氣:“你還有什么愿望?” 江晚晴眼睛都快合上了,紅唇一張一翕:“死,死,死……” 凌昭無言:“你——” 他搖搖頭,刮了刮她鼻尖,戲謔道:“小酒鬼。朕赦你無罪,你是死不了的,譬如今晚,隨你怎么放肆……都是無罪?!?/br> 此時,他的雙臂撐在枕邊,凌駕于她之上,紅燭燃盡大半,這逐漸黯淡而又靜謐的光影中,曖昧情愫悄然涌動。 夜色,燭淚,床榻上躺著他的心上人。 他的目光膠著在她姣好的容顏上,那嫣紅的臉頰,隨著呼吸顫動的纖長眼睫,和微微張著的柔軟紅唇。 近在咫尺,低頭便能采擷。 于是他緩緩沉下腰,鼻息之間盡是女子甜美的芳香,而就在雙唇即將觸碰的剎那,他倏地驚醒,利落地翻身下床。 幾乎想立刻吩咐王充,連夜把張遠(yuǎn)那群人叫進(jìn)宮。 周公之禮,夫妻之禮。 不行……必須先成親,江晚晴醉了,他當(dāng)真隨心所欲的話,成什么了? 對,成親,先成親。 凌昭正要起身,江晚晴忽然翻了個身,對著他,手胡亂抓著什么,沒抓住,只碰到他的手,就像找到救命稻草,拉住不放。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下:“你……” 她睡著了。 凌昭看了她一會兒,閉上眼長嘆一聲,認(rèn)命了。 ——再不成親,只怕他先被折騰死了。 * 慈寧宮,庭院。 福娃從西殿回去后,容定就一直陪著,直到他就寢。 出去的時候,夜色沉沉,燈籠灑下昏黃的光,天氣涼了下來,夜風(fēng)一吹,就像能穿透衣袍直擊骨髓的寒冷。 容定不自覺地將手籠入袖中。 他一向是畏寒的,換了一具軀體,原本不該有這毛病,但還是會下意識的作出這個舉動。 抬起頭,寒星點點,綴滿夜空。 今晚凌昭留在西殿用膳,本沒什么,可當(dāng)容定回到房里,目光隨意掃了一圈,忽然定在某一處。 他疾步走到床邊,拿起玉瓶,全數(shù)倒在手心,數(shù)了數(shù)……不對。 缺了兩粒。 這里面的藥,他早換過了,他怎可能在自己房里這么顯眼的地方,留下和曹公公之死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他只是想試探曹公公一死,會否有人再次闖進(jìn)他房間——如今,藥丸的確少了。 但總是莫名的心慌。 容定開門出去,正巧碰到打水回房的寶兒。 他站住,問:“姑娘來過我房里么?” 寶兒打了個哈欠,視線有點朦朧,聽見他的話,脫口道:“咦,你怎么知道?姑娘帶我來過呀,拿了兩粒治風(fēng)寒的藥?!?/br> 容定臉色煞白,木然看了一眼前方:“今夜,姑娘請皇上來——” 寶兒嗤了聲,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姑娘說有事求皇上呢,請皇上喝酒,多半是為了雪晴姑娘,但我瞧著,皇上和雪晴姑娘壓根看不對眼,姑娘是白費心思撮合了……喂,你上哪兒去?” 容定沒回頭,疾步向前。 寶兒第一次見他走的那么匆忙,搖搖頭:“慌慌張張的,八成心里有鬼。” 王充守在殿外,正一邊數(shù)星星,一邊哼著小曲。 有道人影冷不丁直闖過來,他愣了愣,隨即皺眉,尖細(xì)的嗓音響起:“站??!你,就是你……” 他盯著這眉清目秀的小太監(jiān),呵斥道:“你是宛兒姑娘身邊的小容子,走那么快作甚?腳步聲輕點兒!” 容定停住,此刻容色蒼白,襯得眼眸越發(fā)漆黑如墨:“王公公,太子殿下正吵著見宛兒姑娘——” 王充揚了揚拂塵,懶洋洋道:“那不成。今晚上,別說太子,就是太后娘娘來請,也得等上一晚。” 容定心中一片冰冷,慢慢問:“不知,所為何事?” 王公公嗤笑了聲,站在臺階上看他:“真是個傻的。小廚房備下酒菜,足足一壇子陳年花雕的分量,你沒聽說?再抬頭瞧瞧這天色……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里面,酒酣耳熱,還能發(fā)生點什么?” 他沒等容定答話,自己先偷摸笑了笑,搖頭惋惜道:“咱們呀,只有在旁伺候的份,這輩子是別想咯!” 容定轉(zhuǎn)過頭。 窗紙透出暖黃的光,誰的身影投在上面,搖曳成雙。 空氣中依稀有酒香彌漫,此時此刻,卻如斷腸散,索命香。 他往前一步。 王充翹起蘭花指,點著他:“你干什么?宛兒姑娘親口吩咐的,今夜誰都不能進(jìn)去,你回頭告訴太子一聲,然后叫他奶娘多哄哄他。行了,快走吧,在這里吵吵鬧鬧的,驚著主子誰都擔(dān)待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