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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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突然覺得孫泰慶說的有點(diǎn)道理,他家主子不是吃錯(cuò)藥了,就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凌昭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語重心長:“先成家后立業(yè),盡早找個(gè)知冷知熱的女人,安定下來?!?/br> 秦衍之低著頭,實(shí)在不敢去看他,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吞下堵在咽喉的一句話。 ——請問你有嗎? 轉(zhuǎn)念一想,皇上說這話,想必昨晚他留在慈寧宮西殿,江姑娘沒趕他走,也沒對他傾訴和先帝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是以他才這般高興。 秦衍之當(dāng)真哭笑不得,大著膽子抬頭:“皇上,這些天……江氏的態(tài)度似有回轉(zhuǎn)?!?/br> 凌昭劍眉一揚(yáng):“回轉(zhuǎn)?” 他輕笑一聲,想起昨夜的粥,想起今早輕輕一吻,越發(fā)覺得這說法十分可笑,淡淡一眼掃過去:“……你如何會懂?!?/br> 就這口氣,要不是秦衍之深知他的行事作風(fēng),還以為一夜之間,他和江姑娘生米煮成熟飯了。 算了吧,作夢更快。 * 平南王府。 皇帝身邊的秦侍衛(wèi)來過一趟,平南王世子的病,竟然奇跡般好了起來。 雙壽一邊感嘆宮里的人參大補(bǔ)丸就是好,一顆下去簡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邊勸自家主子:“世子爺,既然好了,就跟老王爺一道進(jìn)宮吧,躲得了初一,還能躲過十五嗎?” 平南王世子嗤笑一聲:“我躲他?可笑,可笑?!?/br> 雙壽催促道:“行了,您在小的面前逞什么威風(fēng)呢?您是主子,小的除了夸您千好萬好,還能怎么辦?” 平南王世子咬牙:“雙壽?!?/br> 雙壽及時(shí)閉嘴。 平南王世子從床上下來,理了理衣襟,朗聲道:“走,進(jìn)宮會會皇帝去?!?/br> 雙壽應(yīng)了聲,頭一個(gè)打開門。 平南王世子卻不動(dòng),沉下臉:“在那之前,把晉陽給我捉來,那丫頭從宮里出來就不對勁。” 第37章 平南王世子懶洋洋地靠在太師椅上,聽碧清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目光移到晉陽郡主臉上,探究地打量一會兒。 等碧清說完了,他問:“就這樣?” 晉陽郡主用力點(diǎn)頭:“真的真的!就這么一回事。我都搞不明白,為什么太后和皇上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算了,又不能強(qiáng)娶。” 平南王世子沉思片刻,又問:“太后那位義女,到底什么來頭?” 晉陽郡主懨懨道:“只說是從江南來的,身世可憐,多的打聽不出來。” 平南王世子挑眉:“這么神秘?” 晉陽郡主嘆了口氣:“如果明明白白的還好,就是藏著掖著,我心里才不安定,就怕她和皇上不清不楚的——” 平南王世子涼涼的打斷:“真要不清不楚,何必弄個(gè)太后義女的身份,平白添了許多麻煩。” 晉陽郡主一愣,心想也是,便低頭不語。 平南王世子摸出一把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手心,沉吟道:“不過,太后也就罷了,興許不忍愛女遠(yuǎn)嫁,因此幾欲落淚……但是,以皇帝的性情,竟會那般作態(tài),其中定有貓膩?!?/br> 晉陽郡主抱怨起來:“可不是嘛!三哥,你是沒見他的樣子,嚇?biāo)廊肆?,整個(gè)人冷的像冰雕似的,我發(fā)誓看見他頭上冒寒氣?!?/br> 平南王世子瞄她一眼,拖長了調(diào)子,慢吞吞道:“當(dāng)真稀奇,我們家小五,一向見了皇帝陛下,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他怎么臭著臉,你都愿意貼上去?!?/br> 晉陽郡主漲紅了臉,騰地站起來:“你胡說什么呢?懶得理你!” 碧清對平南王世子行了一禮,急忙跟上主子離去。 平南王世子也不在意,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緩緩道:“雙壽,聽晉陽一說,我倒有興趣,見一見那位江南來的公主了?!?/br> 雙壽眼皮都不掀一下:“爺,當(dāng)年燕王殿下頂多揍你一頓,現(xiàn)在他成了皇帝,能做的可就多了?!?/br> 平南王世子慢慢搖著扇子,悠哉悠哉:“若他只有這點(diǎn)氣度,這點(diǎn)腦子,那我何必替他賣命,等回了南地,選個(gè)好日子,趁早改旗易幟算了?!?/br> 雙壽知道附近沒人,但還是左右看了看,道:“世子爺,您這話叫老王爺聽去,您的一雙腿,真別想要了?!?/br> 平南王世子唰的搖開折扇,望著上面的潑墨山巒,慢聲道:“父王一生銘記忠君報(bào)國四字,可忠的若非明君,而是一個(gè)有名無實(shí)的草包,豈非害人?多少前車之鑒,血淚教訓(xùn)呀?!?/br> 雙壽嘆氣:“是不是草包,小的不知,但至少能打的您像個(gè)草——” 平南王世子一眼掃過來。 雙壽立刻噤聲,目不斜視站的筆直。 次日一早,天還微亮,平南王世子就隨父親一起進(jìn)宮。 馬車顛簸不停,平南王世子困得直打瞌睡,撩起車簾看了眼,見街上也才稀稀疏疏幾個(gè)行人,又看向?qū)γ嬲笪W母赣H,說道:“父王,你可知五妹上次進(jìn)宮,當(dāng)著皇上和太后的面,替我求了一門親事。” 平南王兩眼睜大,雙手一拍大腿,使出獨(dú)門絕學(xué)獅吼功:“什么?!” 世子每只手伸出一根手指頭堵住耳朵,只覺得他這一聲吼,馬車都震了震。 平南王驚駭過后,質(zhì)問:“她給你求了哪門子親事?” 世子道:“太后義女?!?/br> 平南王一愣:“太后何時(shí)有義女了?” 世子稍稍松開手指,散漫地抬一抬眼皮:“太后認(rèn)個(gè)義女,也就幾句話的事,又不用通告天下?!?/br> 平南王追問道:“那姑娘的相貌品性如何?你母妃說了,娶妻娶賢,不求對方容貌有多么出眾,但求品德高尚,賢惠得體——” 世子看了他一眼,截?cái)啵骸安灰?,兒子還是想娶個(gè)貌美的媳婦,畢竟要看一輩子,太寒磣了,日后可怎么辦?!?/br> 平南王氣得吹胡子瞪眼:“混賬東西!”接著,他開始用各種‘色欲熏心’的近義詞,教訓(xùn)自己兒子。 世子聽了半路,實(shí)在聽煩了,便道:“父王,您少罵兩句,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當(dāng)年母妃自有南境第一美人之名,如果她長了一張母夜叉的臉,您會娶嗎?” 于是,平南王不僅動(dòng)嘴,更開始上手,和他在馬車?yán)锿嫫鹄销椬叫‰u的游戲,只苦了外面的車夫,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車子隨時(shí)散架。 進(jìn)宮后,平南王攜世子,難得參與一次早朝。 平南王世子只覺得無聊的很,一邊在心里默數(shù)時(shí)間,一邊不動(dòng)聲色地觀察御座上多年不見的帝王。 大殿正前方,位于眾人之上、臺階之上的龍椅,那人端坐其上,睥睨之間透出的氣勢和威嚴(yán),著實(shí)令人不敢小覷。 迄今為止,他見過大夏的三任帝王,相比那位斯文優(yōu)雅,走幾步路咳嗽一聲的先帝,凌昭更像他的父皇,無論是高大的身形,硬挺的五官,亦或是微怒時(shí),驟然變得凌厲的眉眼。 這么相像,奈何父子情淡薄。 平南王世子假惺惺地感嘆一句,又開始比較凌昭和他自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總覺得比起對方,自己才是當(dāng)年江晚晴的意中人。 江家小姐文文弱弱的小身板,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fēng),素手纖纖柔若無骨,腰肢細(xì)得一掐就能斷,膚白勝雪吹彈可破……這樣?jì)傻蔚蔚臏厝崦廊?,對比龍椅上那位古銅色的皮膚,魁梧的體型,他倆真有點(diǎn)什么,真是可惜了如此佳人。 再說了,他們湊在一起,能聊點(diǎn)什么?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jì),怎么殺人更利索,一刀下去,血能濺出幾尺? 就皇帝那性子,能一句話說完絕不肯啰嗦第二句,他能陪江家小姐風(fēng)花雪月,暢談人生和理想嗎? 不能,所以他們就是不配呀,他當(dāng)初又沒說錯(cuò),可恨那武夫不占理就直接動(dòng)手,太不文雅了。 唉,其實(shí)他根本不是唯一這么想的人,只不過把大家肚子里的話說出來罷了。 彼時(shí),他初次來帝都,認(rèn)識了一群土生土長的公子哥,晚上喝的酒酣耳熱之際,那些人都說,不止是他,帝都人人都這么認(rèn)為,奈何小姐樣樣都好,就是眼睛太瞎,識人不清。 人人都這么認(rèn)為……這是什么?這是來自群眾的呼聲。 平南王世子腹誹到一半,差點(diǎn)沒留意皇帝宣了退朝,忙隨文武百官一道跪下,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晚些時(shí)候,皇帝單獨(dú)接見了平南王父子二人,起先在養(yǎng)心殿說了一會兒話,后來見平南王比往日拘束,怪不自在的,便邀他們同往御花園賞花。 平南王世子跟在父親身后,牢記謹(jǐn)言慎行四字,裝起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啞巴。 凌昭和平南王說了幾句,看向一邊默不作聲的青年:“世子身體可好些了?” 平南王世子回以rou眼可見的假笑:“勞皇上惦記,微臣惶恐,不敢不好?!?/br> 平南王聽他這話,不禁皺起眉,橫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說——臭小子,怎么跟皇上說話呢。 凌昭不以為忤,平靜道:“聽你父親說,你練得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法,神箭手名聲在外,敵軍無不膽寒?!?/br> 他看著那神色戒備的男子,笑了一下:“世子這等人才,可千萬不能有個(gè)閃失,傾盡宮里的珍貴藥材,也必得治好?!?/br> 平南王世子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附和:“多謝皇上?!?/br> 于是,凌昭又道:“朕上月剛得了一根千年老參的貢品,等會你帶了回去?!?/br> 平南王忙道:“皇上,犬子不過是因水土不服而身體不適,太醫(yī)開了方子就好了,何需服用千年老參?” 凌昭語氣平和:“愛卿多年來鎮(zhèn)守一方,護(hù)我大夏子民平安,勞苦功高,只這點(diǎn)身外之物,如何受不得?!?/br> 平南王心里一暖,道:“謝皇上恩賜。” 凌昭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遠(yuǎn)遠(yuǎn)跟著的秦衍之,吩咐:“衍之,當(dāng)初繳獲的北羌常勝將軍所用的射日弓,你取來,交給世子?!彼挚聪蚴雷?,道:“自古名劍贈(zèng)英雄,再好的神兵利器,不用以上陣殺敵便形如廢鐵,朕在宮中本也用不著,倒是可惜了。如今賜予世子,還望此弓在你手中,能飲盡敵寇鮮血?!?/br> 平南王大為感動(dòng),一看自己兒子,卻是一張麻木的臉對著帝王,擺出一副‘我就靜靜的看你表演’的表情。 他氣的磨牙,恨不得當(dāng)場一記拍他后腦勺,忍著怒意道:“還不快謝過皇上?” 平南王世子便道:“謝皇上。” 如此,又走了一段路,平南王世子清了清喉嚨,開口:“皇上,前幾日舍妹進(jìn)宮,在您和太后面前提的事……” 凌昭面不改色:“晉陽提過你的婚事?!彼nD一下,淡然道:“她想是誤會了——太后的義女還小,遠(yuǎn)不到嫁人的年紀(jì),怎能隨世子南下?” 平南王世子半點(diǎn)不信,心里冷笑,臉上露出幾分好奇:“聽說公主自江南而來,臣自幼便向往江南山水美景,不知可否見公主一面?” 凌昭眉眼紋絲不動(dòng),聲音平靜無瀾:“世子既有此心,將來得空,朕命人陪你同游江南一帶。至于公主,她體弱多病,如今正臥床休養(yǎng),怕是不能見人。” 平南王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br> 這路越走越開闊,遠(yuǎn)離了花園的假山池塘和姹紫嫣紅的花叢。 趁無人注意,雙壽悄悄湊上前,在平南王世子耳邊道:“爺,咱們那計(jì)劃廢了吧,不然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平南王世子淡淡道:“閉嘴?!?/br> 直到見到前方空地上開辟出來的小型演武場,平南王世子才低低哼了聲,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