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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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好奇道:“爭寵是歷朝歷代的嬪妃都有的,避寵卻是為何?” 江晚晴苦笑:“侍寢時若有個萬一,那就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曾經(jīng)有個養(yǎng)心殿的宮女,容貌出色,也有手段,未侍寢先封位份,本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可先帝在她那兒待了兩個晚上,夜里一直沖著她咳嗽,就像吊著口氣快不行了,把那位meimei給嚇的……她哭著來給我磕頭,求我向先帝請命,準她去尼姑庵里修行?!?/br> 這一通說的累了,她想起還有事情,便叫容定和寶兒出去。 寶兒關上門,無知無覺走出一段路,若有所思:“原來,男人風流竟是要憑力氣的,誰力氣大才有資格風流,唉,想來攝政王定是大夏最風流的男子了,他看起來那么壯,還能打仗,你說是不是——” 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容定,卻見少年眉眼冷沉如水,薄唇緊抿。 寶兒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歉然道:“對不住,我傻了,你怎會知道其中奧秘……你又算不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受氣包男主:果然、果然全是你在背后搗鬼! 背鍋俠男配:……exo me??? 撒謊精小太監(jiān):嚶,說好的榮華富貴呢tat 第16章 次日一早,凌昭下了朝,帶秦衍之一道往后宮來。 半道上,兩人兵分兩路,秦衍之低調(diào)行事,獨自前往長華宮,凌昭就直接到泰安宮,給李太妃請過安。 李太妃氣色不佳,這幾日除了陪伴小皇帝,就是留在寶華殿中祈福,任憑旁人怎么勸都不肯聽。 彭嬤嬤將這話說給凌昭聽,凌昭也開口勸了兩句。 李太妃一聽,臉色蒼白,搖了搖頭自嘲道:“我是勸不住你的,你一向固執(zhí),小時候就這脾氣,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更不會聽我的……我只盼諸天神佛在上,能令你回轉(zhuǎn)心意?!?/br> 凌昭淡然道:“若真有神佛,天下又怎會有不平之事?”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那笑卻極冷:“這世上終究惡人橫行,可見神佛即便存在,素日里也是閉著眼睛的。” 李太妃的手顫了顫,點點頭:“好……好。你不敬兄長,也不敬神佛,早就是石頭作成的心腸了!” 凌昭見母親動怒,不欲多言,起身:“母親息怒?!?/br> 李太妃見他有告辭的意思,開口喚道:“你等下,跟我去見一見皇上。” 凌昭揚了揚眉:“皇上又哭鬧了?” 李太妃看了他一眼,緩聲道:“不,他有話與你說。” 小皇帝就住在李太妃寢殿后面,這是李太妃特意安排的,晚上只要小皇帝一哭,她就能聽見,方便過去陪他。 此刻,小皇帝午睡醒了,正在偏殿和兩只動物玩鬧,凌昭給貓賜名‘忠勇’,他就給狗賜名‘聰慧’,也算智勇雙全。 他懷里抱著養(yǎng)的越發(fā)壯實的貓兒,小狗圍著他的腿亂蹭,鬧的他咯咯發(fā)笑。 太監(jiān)報說李太妃和攝政王來了,滿殿的宮人跪了一地,齊聲道:“參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千歲。參見太妃,太妃娘娘萬福金安?!?/br> 小皇帝不笑了,對于凌昭,他總是畏懼的。 李太妃揮手讓下人都起來,攬過小皇帝,溫柔的笑笑:“皇上,你不是說有話要同你皇叔說嗎?我把你皇叔帶來了,你快對他講吧?!?/br> 小皇帝緊張地眨巴兩下大眼睛,磨蹭一會兒,慢吞吞伸出小手,輕輕扯了扯凌昭的袖子,小聲喚道:“……皇叔?!?/br>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喊出口,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李太妃聽了,心里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 凌昭聲音平靜:“皇上有話請吩咐?!?/br> 小皇帝咬了咬嘴唇,走回了自己房中,隔著一會兒又噔噔噔跑回來,不管奶娘在后面‘皇上慢點、慢點’的呼聲。 他攤開手,給凌昭看。 凌昭低下頭,只見孩子掌心里放著的,竟是一小塊玫瑰花糕。他皺了皺眉,問:“不知皇上何意?” 后邊的奶娘忙跪下:“回王爺?shù)脑?,這是皇上昨兒晚上的點心,是他最愛吃的,我們不讓他吃太多,怕鬧肚子,誰知……皇上偷偷藏下了一塊?!?/br> 小皇帝仰頭看著高大的男人,怯怯道:“皇叔,給你。” 李太妃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孩子。”又催促凌昭:“既是皇上給你的,還不快收下謝恩?” 凌昭對甜食素來沒半點興趣,奈何母親吩咐,只能接過:“……謝皇上?!?/br> 小皇帝兩只小手握緊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到旁邊,把正蜷縮在椅子下舔爪子的貓兒抱起來,走回凌昭面前:“給你?!?/br> 李太妃疑惑道:“你皇叔送你的貓,皇上不喜歡嗎?” 小皇帝搖搖頭:“喜歡。喜歡忠勇,喜歡聰慧,但是都給皇叔?!彼忠凰桑垉簭乃麘牙锾拢骸半尴矚g的都給皇叔……”他腦袋垂低了,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又伸手扯住凌昭的袖子:“……皇叔把母后還給朕吧,求求你了?!?/br> 李太妃一愣,頓時淚如雨下,俯身抱住小皇帝。 不止是她,就連周圍負責伺候小皇帝的宮人,全都暗自垂淚,忍著不發(fā)出聲音。 在這樣的死寂中,突然有一名小宮女,膝行上前兩步,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哀求道:“求王爺開恩,放過長華宮的江娘娘……” 因為恐懼,她的身子都在抖,嘴唇也發(fā)顫,卻逼迫自己發(fā)出聲音:“……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任憑王爺發(fā)落,可拼死也要開這個口……江娘娘真的是個好人,當年奴婢病的快死了,旁人要把奴婢移出宮去等死,不讓奴婢臟了地方,是江娘娘……江娘娘好心,耗費心力救回奴婢一條命?!?/br>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卑微的身軀如同不堪重負,頭越發(fā)低了,哭道:“奴婢在宮中這么多年,先帝的嬪妃中,所謂寬容善良的有好幾位,但誰不知道那都是對上不對下的,對著先帝好性子,對著下面的人還不是隨意打罵……只有江娘娘,奴婢的命便如螻蟻,她也愿意伸出援手。求王爺……求王爺網(wǎng)開一面,就讓江娘娘和皇上團聚吧!” 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都跟著磕頭:“求王爺恩準江娘娘和皇上團聚!” 凌昭看著跪了一地的宮人,眼神難得柔軟。 他自然不用任何人告知——他的晚晚,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過了會兒,凌昭告辭離去,李太妃跟出去好些路,左右無人,才用泛著淚光的眼睛看著他:“不管你準備如何……昭兒,你若傷害晚晴和皇上的性命,便只當沒有我這個娘罷!” * 秦衍之一到長華宮,先是見到了寶兒。 寶兒嚇的夠嗆,臉一下子白了。 秦衍之笑了笑,溫聲道:“別怕,只有我——王爺不在。” 寶兒松了好大一口氣,跪下給他行禮。 江晚晴原本坐在窗下念書,容定在一邊給她削瓜果吃,猛地聽說秦衍之來了,她也不慌,先叫容定和寶兒出去招待,自己把用一塊舊布包好的東西藏進袖子,然后施施然走出去見客。 秦衍之看見她,躬身行禮:“江娘娘?!?/br> 江晚晴微微一笑:“秦大人?!?/br> 秦衍之一怔,江姑娘和王爺自幼相識,和他自然也認識,這一句實在生分了。他抬眸苦笑:“擔不起……娘娘就如從前一般,叫我一聲衍之就好?!?/br> 江晚晴淡淡道:“你既然稱呼我江娘娘,就該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過去的,終究過去了。” 秦衍之心知今天這一趟是份苦差,斟酌著字句道:“確實……七年了,期間發(fā)生太多事情……” 他看著眼前美貌依舊的女子,低聲道:“娘娘對王爺也許多有誤會,王爺在北地這么久,心里一直念著娘娘,也只念著娘娘。北地生活艱難,王爺別說是移情他人,就連貼身衣物的縫補活,都不愿讓旁的女子動手——” 江晚晴柳眉微蹙:“本宮是攝政王的皇嫂,你休得胡言?!?/br> 秦衍之心中嘆息不止,將王爺托付的帕子掏了出來,雙手奉上:“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當年王爺初次出征前,您贈予的這一方繡帕,是他七年來唯一近身的女兒之物?!?/br> 江晚晴接過來一看,確實是她多年前繡的,還牽扯出一段悲傷的記憶。 她和凌昭吧……怎么說呢。 古代談戀愛不同于現(xiàn)代小情侶的纏綿,一個是天家皇子,一個是千金小姐,每個月見幾面,逢年過節(jié)聚一聚,就算青梅竹馬了,平時也就書信傳情,一眼萬年。 在她心里,她和凌昭就跟網(wǎng)戀差不多……不,比網(wǎng)戀還差一等,畢竟她存了網(wǎng)騙的心思。 因此,那年凌昭奉命領兵出征,身為初戀白月光的她,怎能毫無表示,只好連夜做出來一方錦帕贈君。 可憐她對凌昭本沒那么深的感情,繡的時候直犯困,一邊繡一邊打呵欠,好幾次扎到手,疼的要命,還在帕子上留下幾個小小的血點。 當然,這看在凌昭眼里,自然是深愛他的鐵證——他拿到帕子后,先是冷著臉把她說了一頓,叫她以后別白費力氣還弄傷自己,他身為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大丈夫,平時都用抹布擦臉的,根本用不著女孩子家的手帕,后來暗地里又把這條手帕寶貝得跟命根子似的,走哪帶到哪,恨不得帶進棺材里。 江晚晴凝視著手帕,忽然疾步走回偏殿,拿起一邊的剪子,咔嚓就是一剪刀。 秦衍之神色劇變:“娘娘,不可!” 太晚了,撕拉一聲,手帕從中裂開,就像燕子的尾巴孤零零地蕩在空中,瞧著煞是可憐。 江晚晴拿出一早準備的東西,將這條斷了的帕子系在上面,交還給秦衍之,鄭重道:“秦大人,請您拿回去給王爺過目。還有幾句話,勞煩您一并帶上。” 秦衍之握在手中,只覺得那東西分外硌手,如有千斤重。 江晚晴直視他:“此生此世,我生是先帝的人,死是——”一想死了以后是要回現(xiàn)代的,忙改口:“——死了再說??傊菜y收,我只求王爺賜我一死……甚至不需他親自動手,托人帶個口諭來也行?!?/br> 她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秦大人,你就幫我求求王爺,成全了我吧!他日我去后,在地底下也不會忘記替你祈福的?!?/br> 秦衍之沉默良久,苦笑道:“娘娘,非是微臣不肯,只是這話……除了您自己對王爺說,換別的人,誰說都難逃一死?!?/br> 江晚晴急道:“我自己跟他說了呀,他怎么聽過就忘呢!” 秦衍之看著面前真情實感著急的江皇后,又想起自家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王爺,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前途渺茫。 * 回王府的轎子里,秦衍之把江晚晴托付的東西遞過去,過了半天,仍沒聽見王爺有什么動靜,不禁頭皮發(fā)麻,比大戰(zhàn)前還忐忑。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定下心神,抬頭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常年在外打仗,風吹雨淋的,凌昭的肌膚本是健康的古銅色,如今臉上卻泛起異樣的蒼白,眼神只盯著那斷裂的帕子,一聲不吭。 秦衍之一顆心直往下沉,輕輕開口:“王爺,等到了府里,屬下找個繡娘縫——” 凌昭冷冷道:“不必。” 接著又不說話了。 一路上并不顛簸,可秦衍之總覺得心跳亂的很,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平靜。 半晌,凌昭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壓在人心口:“……對誰都這般好,只不肯對我好一些?!鼻匮苤f話,又聽他問:“這是何意?” 秦衍之定睛看了過去,只見早先江晚晴用布包好,又用帕子系上的東西,原來是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寫了一個清秀的‘貞’字。 他一時也沒有頭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轎子到了王府門前,秦衍之先下來,撩起布簾。 凌昭剛走出來,便有一名老mama上前來,向他行了一禮,旁邊站著兩名婢女,原來是他小時候的乳娘,前段時間病了,這會兒大好了便過來請安。 他問了兩句,本想轉(zhuǎn)身進門,忽然停下:“衍之?!?/br> 秦衍之立即會意,把那塊寫著‘貞’字的木牌,拿給老mama看:“陶mama,您看……如果有一個女子把這東西給一個男子,代表什么意思?” 老mama瞇起眼睛看了看,神色突變:“這……這是那姑娘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