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復(fù)呼吸后，程冬至嘆了口氣：“之前我還說得怪大方，可看到你了后，忽然覺得這次我都不想走了?！?/br>
    “小別勝新婚？”

    “才不是呢！就是也有點兒不放心。我男人這么好，肯定有不少人惦記。”程冬至和他膩歪。

    “要是不放心，干脆就住下來吧?！?/br>
    “不行，倆娃還小呢，不能一直讓媽和嬸子帶著?！背潭梁鋈幌氲搅耸裁矗贿^并沒有問，而是記在了心里。

    等到吃過晚飯，大家都歇下了，倆房間的門也都關(guān)緊了，她才把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掏出來問。

    “阿姨當(dāng)年是咋和你爸結(jié)婚的??？我看她好像一直挺惦記你媽，和你媽的感情也不錯……”

    “阿姨嫁給我爸不是自愿的，受了不少委屈。”阿則告訴她：“當(dāng)年我媽去世后，很多人家都搶著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爸，其中有一個阿姨表面上看著條件最合適，兩家最門當(dāng)戶對，可她私下對我不好。”

    “什么？”程冬至頓時有些心疼。

    “那時候我還小，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還是我爸后來告訴我的。那個阿姨當(dāng)著他的面對我如親生，背著他不給我吃飯，體罰我。有一次冬天，她故意把穿著睡衣的我反鎖在后院的雜物間，要不是阿姨發(fā)現(xiàn)得早，大概會被凍死吧?！?/br>
    程冬至氣得不輕：“啥？這貨真壞??！她咋這么毒呢？后來呢？”

    阿則笑：“后來這事被我爸知道了，就和她取消了訂婚。當(dāng)時我媽家里那邊出了事，說不上話，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我爸不想再結(jié)婚害了我，可是來做媒的人依然很多，每個人的面子都很大，不好推。最后還是我爸的一位老長輩做了主，逼著阿姨嫁給我爸這事才算結(jié)束。那位長輩是為了我，但從來沒有問過阿姨的意見。很多人不了解內(nèi)情，以為阿姨使了手段嫁給我爸的，把她想得很壞，一切責(zé)任都算在了她頭上，還有不少冷嘲熱諷，可她從來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為了我媽和我?！?/br>
    程冬至聽呆了，良久才唏噓不已：“那你應(yīng)該很心疼阿姨吧？”

    “當(dāng)然，她是個很好的人。我其實一直想過當(dāng)著她面改口，可這么多年叫習(xí)慣了，改不了?！卑t有些歉然。

    “我知道。這事兒不能強求，只要你真心對她，我相信她能感受到的，也不在乎一個稱呼?！?/br>
    “嗯?！?/br>
    過了一會兒，程冬至還是不能忘記剛剛知道的那件事，心疼地抱住阿則：“要是我當(dāng)時在就好了，一定把那個壞女人打個半死！還沒做上后娘就這么毒了，禽獸不如??！”

    阿則笑，擁住她：“你現(xiàn)在在，就好?！?/br>
    阿則白天要忙，程冬至便和阿姨一起逛街買菜回來做好吃的，沒事兒就找左鄰右舍的人嘮嗑。倆人都一看就不是壞人，再加上都是聊天的高手，沒多久便和幾個同院兒的鄰居大媽嬸子混熟了，知道了不少事情。

    “你家這個可真是個好男人??！平常沒事兒的時候從來不和人出去喝酒聊天瞎逛，有的姑娘摸到這邊來，連門都不讓人進，在門口說幾句話就打發(fā)了。我說呢，原來老婆這么漂亮，難怪守得??！”

    阿姨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那嬸子轉(zhuǎn)臉就夸起了她有福氣。

    “你兒子孝順得很呢！前些時單位里發(fā)羊毛呢子，一人四塊，他拿的是兩塊米色的和兩塊藏青色的，說是給家里的老婆和媽，自己衣服夠不需要。哪像那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輕，只顧著自己瀟灑，全都拿去做風(fēng)衣耍飄兒了！……”

    程冬至偷偷地看向阿姨，只見阿姨楞了，半晌才啊了一聲，不住地點頭。

    這幾天過得溫馨又開心，然而文楚那邊打電話來，說是倆孩子哭著要mama，程冬至和阿姨不好再久留，只得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去了。

    阿則送她們到車站，臨走前把一些東西交給了她們：“這些是南平這邊的點心，里面還有幾件單位發(fā)的料子，你們看著做衣服吧。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這我挑的顏色，要是不喜歡，過些時我去百貨給你們買別樣的。”

    程冬至開心地答應(yīng)了，阿姨不住地?fù)崦f過來的紙袋，眼睛悄然紅了……

    第244章

    雖說是分居兩地, 可程冬至夫婦倆硬是把日子過成了新婚蜜月。

    阿則每個月回去住三天, 程冬至每個月來十天左右，說起來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倆人是在一塊兒的, 比結(jié)婚前還要親近甜蜜。寶寶和貝貝長到快三歲的時候，阿則的單位正好成立了內(nèi)部托兒所，進去了還能把孩子戶籍調(diào)過去，考慮到以后在南平上學(xué)啥的比較好，程冬至便把倆孩子給送去了，自己也光明正大地搬到了阿則那兒, 一家四口正式團聚了。

    南平啥都好, 就是房子小。這個時候都是單位集體分房，商品房還沒出來，程冬至手里錢再多也沒辦法換個大點兒的, 想辦法偷偷買也不行，太招眼了，會給阿則帶來不好的影響。房子小就算了偏偏倆寶貝越長越大，完全沒有小淑女的樣子, 簡直是猴兒成精, 一個不留神就掛窗簾桿子上了，回頭再一看另外一個掛窗桿兒上了，真是頭大中帶著哭笑不得。

    劉金玲得了空也會來南平幫忙帶外孫，她倒是經(jīng)驗十足，拿點耗時間的小玩意讓倆孩子在房里自己折騰，她就拿一個大木盆在門口咔嚓咔嚓地搓猴兒們的泥衣服, 時不時丟點兒吃的給她們，既招呼了孩子又做了家務(wù)，十分得心應(yīng)手，就是看著有點像動物園……

    程冬至對此佩服得很：“媽你真會帶孩子！”

    “你倆小時候比她們還皮呢，我有啥不會帶的！那時候難啊，一大家子擠破房子里，還有你奶那個老煩人精，哪像你們現(xiàn)在一家子住兩間房寬寬綽綽的，現(xiàn)在時代好了，新媳婦兒都不受苦了哇?！?/br>
    “奶現(xiàn)在咋樣了？”被劉金玲這么一提醒，程冬至想起了斷尾村那些人，順口問道。

    去年年底的時候，王老頭走了。沒有太多痛苦，年紀(jì)到了又得了病，治不好，沒怎么掙扎很快就走了。王老頭一走，王老太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本來，她一個人還能靠王衛(wèi)國和王有孝給的那些錢糧過上舒服日子，偏偏帶了吃白食的王雪花一家，完全入不敷出，連口干飯都吃不起，常年喝稀的。

    王雪花因為當(dāng)年那個知青的事兒，在村子里名聲徹底臭了，一直沒有人來提親。其實即便沒有那檔子事兒，以她的條件也很難找對象——又懶又饞脾氣壞，心眼兒不好，還有個那么難纏的老娘，誰敢招惹？

    拖著拖著，拖到實在不能拖了，王老太慌了，趕緊從外鄉(xiāng)招了個游手好閑的做上門女婿，這才把王雪花的婚事給解決了。之所以招上門女婿，那是因為她深知王雪花的個性嫁到別人家去那就是個死，還不如在自個兒家里多享幾年福，她能活一天就多看著一天，熬到倆寶貝孫孫長大了就好了。

    王雪花生了對龍鳳胎，今年五歲了，長得都特別像王雪花，兄妹倆是村里調(diào)皮搗蛋頭一號。這成了她揚眉吐氣的最大理由——龍鳳胎可不容易呀，她這是有大福氣的人，一般人生不出來！王雪花一直很關(guān)心程冬至的情況，在得知她嫁給之前大院兒里的人后氣得牙癢癢，但還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天天紅著眼到處嚼舌根：當(dāng)干部夫人又咋樣，她肚子不爭氣，只生了倆丫頭片子，遲早被趕出去！等著瞧吧！

    這話劉金玲當(dāng)然不會對程冬至說。擱以前她心里頭肯定也是介意的，可現(xiàn)在也想通了——她劉金玲不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嗎？自個兒有本事，生啥也沒啥要緊！再說了，女婿對女兒咋樣，那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都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比那些外頭剛處對象的小年輕還膩歪，唉喲！

    想到這，劉金玲撇撇嘴，幸災(zāi)樂禍地對程冬至道：“還能咋樣，一把年紀(jì)了，罵也罵不動了，作也作不動了，每天翹著屁股做事喂她那不成器的女兒一家唄！那雪花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天天啥活兒也不干，就知道滿村晃嘮嗑，她男人更是天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偷雞摸狗了，不到吃飯睡覺的時候不回來。你爺留的那些錢，估計花得差不多了，就靠每個月哭來的那點錢過日子呢。你大伯和四叔那都是心狠的，住一個村硬是不管，誰勸罵誰，還不是只能你爸和你二伯倆老實的吃虧，倆人每個月給點錢，再一年給兩次老米撐著，不然你奶早硬在馬棚子里了！”

    王衛(wèi)國對王老太早已徹底寒了心，但是再怎么寒心，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老母餓死，每個月還是寄十五塊錢回去，其他的就不準(zhǔn)她再得寸進尺了。王有孝那邊也是，他錢給的少一點，不過每個月都送些自己地里的菜蛋過去，偶爾也送些米面啥的。畢竟王老太要是真的餓死了，老大和老四那都是沒良心的滾刀rou不怕的，他和三弟倆人一輩子晚上都睡不踏實啊。

    考慮到王有孝一家還贍養(yǎng)著太婆，程冬至和王春枝每年都會送幾次錢和東西回去，有空也會去看看她老人家。太婆的身體依舊很好，還吃得動花生呢。

    母女倆正嘮嗑著，阿則下班了。

    寶寶和貝貝丟下手里的小玩意兒，歡呼一聲直朝爸爸直奔過去，阿則也不嫌棄她們身上埋汰，一手一個抱了起來。在家里，爸爸比mama更受歡迎，因為他脾氣好無論怎樣都不生氣，還會耐心帶著她們一塊兒玩耍，給她們做好吃的；mama容易嫌棄她們，而且見不得她們皮，動不動就一巴掌招呼屁股上了。

    程冬至對這一點完全不在意，相反還心里偷樂：喜歡爸爸好，那么喜歡爸爸以后就多找爸爸玩兒去！況且阿則也對得起她們的喜歡，想當(dāng)年還沒調(diào)到南平來的時候，孩子剛出生前幾個月是最磨人的，夜里翻身喂奶換片子那都是阿則弄，她在旁邊睡得和豬一樣。

    “媽你來了，這次多住些時候吧，我和冬枝她一直念叨您呢?！卑t笑著說。

    劉金玲笑得臉上都起褶子了：“你念叨我我信，她這個沒良心的，哪想的起來我哦！這次我也是路過辦事，過幾天還得回省城呢。”

    程冬至好奇：“媽你辦啥事兒啊，還能辦到南平來了？”

    劉金玲驕傲道：“我現(xiàn)在是好幾個廠子的特聘采購員了，你不知道？那些小年輕都沒我有干勁，啥都推說難，弄不到，哪像我啥都要試一試才甘心！這不時間一長，有啥事都找我了嘛，煩死人了！”

    “媽你還真是寶刀未老啊?！背潭两o她鼓掌。

    “去，別笑話我了！”

    看丈母娘來，阿則特地再出去了一趟買了很多菜回來，做了一大桌，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就在程冬至給孩子分蛋羹的時候，阿則忽然對她道：“聽說沿海一帶的試點工作開始了。”

    程冬至楞了一下：“什么試點工作？”

    “分包到戶的試點，據(jù)說第一批的效果很不錯，這一次要是推廣的好，很快就會全面實施了。”

    程冬至的心頓時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她立馬看向日歷，猛地一拍桌子：“差不多是時候了！”

    劉金玲被嚇了一大跳：“你這丫頭咋咋呼呼的，啥是時候了？”

    程冬至笑嘻嘻的：“沒啥，就是過些時我要回望天角去啦！”

    劉金玲沉下臉，放下筷子：“你咋還放不下外頭呢！以前你咋折騰我也沒說過你啥，你現(xiàn)在都是結(jié)婚有娃的人了，到處亂跑像個啥樣！在家里好好帶娃不好嗎？”

    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害怕程冬至把難得的幸福給作跑了，在她看來，阿則真的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好女婿，作跑了這一個，以后哭著都沒地兒找去。

    程冬至還沒來得及說啥，倒是阿則替她解釋了：“媽，你不用擔(dān)心，孩子們在托兒所那邊很適應(yīng)，我一個人照顧得來?！?/br>
    “那也不行，你是要上班的人，整天回來累得半死還要帶娃，那你娶她這個老婆是干啥的？一點兒用都沒有！阿則，你別慣著她，我知道你和她感情好，才多嘴當(dāng)這個惡人……”

    程冬至笑嘻嘻地說：“媽，誰說娶我沒用??？你知不知道我在角上那邊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劉金玲瞪她：“你在那破地方能賺多少？賺再多能有阿則多？”

    “那當(dāng)然了，阿則每個月就拿死工資，哪有我厲害啊，一個月賺他一年的錢！”程冬至故意不提阿則交給她的那張存折，避重就輕信口開河。

    阿則也笑：“是真的。”

    劉金玲沒了詞兒，但還是不同意：“不管賺多少，哪有這樣夫妻倆天南地北的，我想著心里都懸！”

    “啥天南地北，我坐火車回來也就一天左右的事兒！”

    “不行，阿則你可別再幫著她說話了，我是為你們好哇！……”

    ……

    這事兒爭了兩天依舊沒個結(jié)果。雖然打從心底不同意，可劉金玲也算是知女莫若母，心里頭明白這事兒八成是要板上釘釘了。

    臨走時，她無可奈何地叮囑程冬至：“你去就算了，我攔不住你，你可得記得自己有個家，時不時多回來幾次！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年頭有多少不要臉的妖精呢?！?/br>
    程冬至寬她的心：“放心吧媽，撐死了不就和以前我在文楚那邊一樣嗎？咱倆不都好好過來了，能有啥啊。再說了，我掙錢不也為了這個家嗎？倆孩子長大后，哪哪不要花錢呀，我多賺點兒錢，阿則他身上的負(fù)擔(dān)也輕一些嘛！”

    劉金玲想想也是這個理，但還是咕噥不已。

    算了，冬枝這個孩子她向來都管不了，個人自有個人福吧！

    第245章

    半個月后, 回角上的事情算是敲定了。在回去之前, 程冬至東奔西跑，好不容易才把一個相當(dāng)重要的手續(xù)給申請下來, 捧著那紙文書，她興奮得手直抖，宛如捧著一個巨大的寶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角上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阿則送程冬至上卡車時，對她道：“路上小心，記得經(jīng)?；貋??！?/br>
    “放心吧, 家里有這么漂亮的男人和倆寶貝等我, 我是不會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程冬至撲哧道。

    阿則莞爾，親吻了一下她的額。寶寶和貝貝年紀(jì)還小還不懂得什么，只知道m(xù)ama要出差了, 以后會經(jīng)常不在家，高興得和啥似的——總算沒人管她們拆家啦！可勁兒造吧！

    程冬至到角上后，蔡鵬程他們拖兒帶女地來迎接她了，再加上其他人的孩子們, 一片嘰哩哇啦別替多熱鬧。幾個膽子大的娃娃還抓著程冬至的衣擺不放, 嚷嚷著要吃南平的點心，被他們爸媽一巴掌拍在頭上才委屈地松開了。

    程冬至笑呵呵的：“點心都有，我?guī)Я撕眯┗貋砟?，每個人都有份！趕緊地去洗手，洗了手才能拿！”

    孩子們一聽這個，慌忙呼啦一下子散了, 分別找水去洗手了。

    猴子他們幫忙搬車上的行李，宋二馬伸著頭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寶寶和貝貝沒來，不禁有些失望：“大姐，你家的倆孩子呢？”

    “還太小了，在托兒所呢，等過幾年再帶她們過來住一段時間。你也別念她們，皮得很，到時候有你們煩的。”

    “煩啥煩，小孩子都那樣兒，長大就好了！我家那個討債的，天天上房揭瓦，打都打不服，拿竹棍兒抽他和撓癢癢似的，你說氣人不氣人?！?/br>
    “我咋沒看到你家那個？”

    “不知道跑哪兒野去了，別管他，橫豎吃飯的時候就知道回來了！”宋二馬一臉嫌棄加鄙視，可眼里是掩不住的樂呵與疼愛。

    這么些年來，望天角辣醬已經(jīng)成為了暢銷全國的搶手貨，無論生產(chǎn)多少那都是供不應(yīng)求，即便角上拼命加班加產(chǎn)還不夠排隊的預(yù)訂單子。前幾年，程冬至看大家實在忙不過來，干脆又招工了一波，還是走熟人路線，不靠譜的不要，現(xiàn)今角上的新老員工一共有一千二百多名，農(nóng)業(yè)部那邊也兌現(xiàn)了承諾，送來了錦旗和表揚信。

    老一批的員工如今都成骨干了，大大小小是個干部，無論是福利還是分紅都比后面的員工都高幾倍，可沒人嫉妒眼紅，誰都知道這角上的底子就是他們拿青春和血汗打下的。更何況，程冬至還提前確立了一個制度：早在試點工作開展之前，她就讓角上的大家一起感受到業(yè)績好時的好處了——每年年底的時候，根據(jù)當(dāng)年的盈利情況派發(fā)完基礎(chǔ)工分后，程冬至?xí)倌贸鲆粋€相當(dāng)?shù)谋壤凑杖祟^平均分下去，除去本來的，每個員工至少能額外拿到兩三個月的工分！

    本來角上的工分值就高得驚人，這么一來，即便是拿著大棒子趕，也沒人愿意離開這里了。他們堅定的認(rèn)為，這里的待遇天底下頭一份兒，哪怕是南平上江那邊的大城市都趕不上！即便他們并沒有多少人真的去過那些大城市，也依舊不妨礙他們這樣認(rèn)為。

    因此，角上的每一個人都十分有干勁和集體榮譽歸屬感。他們把角上視為自己的家和根兒，見不得一丁點偷懶拖后腿的行為，壓根用不著特地派人巡視檢查啥的，大家都自覺維護廠子的秩序和發(fā)展。

    到食堂吃完飯后，程冬至帶眾人到了食堂外面的平地，扭開自己帶來的擴音喇叭，清了清嗓子。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非常好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