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葉淮海點點頭,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劉金玲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單人病房里哭天嚎地,反正也不怕家丑傳到其他人耳朵中去。為了不讓大姐她們白擔心,這件事程冬至并沒有告訴大姐一家,劉金玲也贊同這個做法,她不想在女婿面前丟這個人! “趙紅那個臭x子,害了我們老劉家哇!娶了她這么個災星,把劉家的心都給鬧散了!攪屎棍,上輩子欠債招來的瘟精……” 程冬至淡定地攪著碗里的粥,道:“媽,你就別把鍋只往舅媽頭上扣了,你都傷的這么重了,姥她們一家子都沒一個人來看你,估計是怕我找他們要醫(yī)藥費。以前你白對他們好了,你還不值個醫(yī)藥費呢。” 劉金玲自然不知道劉家是被程冬至隱瞞了地點,頓時語塞,良久落下了傷心的淚水:“栓子他變了,被趙紅這個x子給唆壞了……” 程冬至笑:“有句老話咋說來著,是叫籬牢犬不入?咱爸以前是個啥樣兒的人,自個兒犯傻就算了,還恨不得把咱娘兒倆仨也給搭進去孝敬王家,可媽你這么多年上他的當了嗎,和姥家斷了嗎?沒??!這么些年了,姥家除了給你搭陪嫁的那些不值錢玩意兒,還給過你啥?他們對你也就這樣,你不照樣一心只在娘家里頭,把個丈夫女兒都怠慢了,結(jié)果人家念你一聲好沒有?遇著關(guān)鍵時刻還是他老婆孩子最親。舅從小到大得了你多少好處,就算舅媽挑撥,他就沒自個兒的人心了呀?” 劉金玲被說到最不甘怨恨的地方,又像是被撥開了層紗,想說點啥張張嘴又說不出,眼淚流得更兇了。 程冬至見她這樣子,就知道聽進去了些,故意激她道:“算了,我知道媽心里頭只有姥家人,我和姐都是姓王的,說啥你也聽不進去。甭管咱們咋孝順,那邊咋不拿你當個東西,你也是一心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傷好了繼續(xù)給人家做牛做馬,就算人家背后笑話你蠢你也心甘情愿嘛!” 劉金玲果然被激怒了:“胡說啥!我是那樣沒心沒肝的?你和你大姐是孝順孩子誰不知道,我咋能涼了你們的心再去犯那個賤,難不成我還指著劉住根那個窩囊廢給我養(yǎng)老呀?白疼他了,他姐他媽打我,他就干看著,和他爸一樣是個白眼兒狼!” 程冬至點點頭:“媽你知道這個就好,我這不怕姥到時候在你面前一哭,你就立即又趕著上去搖尾巴了么!” 劉金玲啐了一口,但是也有些傷感:“你姥也不容易,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你舅咋說都是她的獨苗兒,她也不好得罪他,以后沒人養(yǎng)老。我和你舅斷道,最心焦的怕只有她了……” 程冬至心想,劉老太才是那個最壞的呢!不過不急,劉金玲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親媽是個啥人了。 程冬至和葉淮海帶走劉金玲后,劉家的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頭一個想到的便是陸俊。 雖然陸俊家沒有葉家厲害,可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求個情應該是可以的。 劉雙喜瘋了一樣給陸俊打電話,陸俊故意磨蹭到次日傍晚的時候才接,一聽到他的聲音,劉雙喜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陸哥,救救咱們,咱們闖大禍了!” “別哭別哭,啥事兒這么急呀?大事兒的話電話里說不清,要不咱們見面說?” “好,你啥時候過來?”劉雙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這邊有點事忙,怕是一時半會兒過不來,這樣,干脆你們來紅星一趟,最好是家里人都來,這樣大家也好慢慢兒商量清楚不是?” 紅星大酒店門口被羞辱的事一直是劉雙喜心中的坎兒,見陸俊誠心誠意地肯幫她的忙,又能圓自己的一個夢,她有啥不答應的?立即攛掇著家里人拿著證件啥的齊齊地趕了過去。 這回保安可沒攔著劉雙喜了,登記完了后,劉雙喜還惡狠狠地瞪了他幾眼,隨即趾高氣昂地帶著家人進了酒店。上次她穿得窮酸又沒邀請,這次換新衣裳了,還有了硬仗的關(guān)系,就該好好給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甩臉子看!可惜保安沒有認出她,只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眼珠子出了點兒毛病的女人。 劉家人在服務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一個小包廂,陸俊正在忙乎著些什么,見他們來笑著迎了上來:“你們來啦,吃過晚飯了沒有,要不先點菜?本來今兒是請別人來的,他們臨時有事來不了,咱們自家人吃,省得浪費了這個包廂定金!” 陸俊的這個“自家人”的詞眼徹底地溫暖了劉家人的心,他們感激而激動地緊緊握住他的手,表示先不急著點菜,哭著把事情的經(jīng)過美化了一番后說了,說完后,忐忑地問他該咋辦。 陸俊沉吟了一會兒,皺眉道:“這事兒不好辦啊!那個王冬枝向來記仇,肯定會想著法子收拾你們,只要她一天不和淮海崩,你們就一天不能安心。我求情也不頂用,淮海那家伙重色輕友,甭管我說啥,那小妖精隨便忽悠兩句全白搭!” 劉雙喜急壞了:“我也是這么想的,可咋整???有其他啥法子沒?” 陸俊想了一會兒,做出很為難的樣子:“辦法有是有,就怕你們不愿意。” 劉老太頓時緊張了:“啥辦法,你先說說?” 陸俊似是有些猶豫,扭了扭脖子:“法子嘛,有點兒損,你們做了后說不定就徹底和王冬枝她家斷道兒了,真不要緊?咋說也是你們劉家的親人……本來嘛我也不好說這種話,可我是把你們當自家人看的,要是你們不樂意就當我沒說!” 劉雙喜急不可耐道:“這有啥,現(xiàn)在這情形咱們不斷道她們也要斷,陸哥你就說咋辦!” 陸俊看向劉老太:“這事兒太大了,得您這個當長輩的拿主意,雙喜她年紀小,她說的話我也不敢當數(shù)不是。” 劉老太十分歡喜陸俊的眼力勁兒與對她的尊重:“你先說,我聽聽是個啥辦法。” “很簡單,我不是說過嗎,只要王冬枝還沒和淮海崩,這事兒就不好辦,可要是她和淮海崩了呢?”陸俊笑得意味深長。 劉老太一愣,試探著道:“你是說,要咱們想法子使冬枝兒的壞……?” “她還是算了,滑得和狐貍一樣,不好辦,還得從她媽那里下手。上次我聽淮海提起過,她媽跑去下面鄉(xiāng)鎮(zhèn)找農(nóng)民們給廠里換糧,這可是違規(guī)的事兒,你們寫封舉報信,我給你們拿到物資供給局去,抓她一個投機倒把的現(xiàn)行罪!只要劉金玲被抓起來□□了,那就有案底了,王冬枝也洗不干凈,葉家肯定不能再看著淮海和她們家來往,后頭的事兒不用咱們出手事情就能辦妥,你們說呢?”陸俊的眼里閃動著蠱惑的光。 劉老太眼睛一亮,到底是見多識廣的大院兒孩子,這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比他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要高哇! 還沒等她拍陸俊馬屁,陸俊又緊皺眉頭,十分糾結(jié):“可這個法子太陰損了,你們這么干,那劉金玲一輩子就毀了,王冬枝也毀了,王家人一家子都毀了,這可不光是斷不斷道的事兒了,那王家以后和你們就真結(jié)了死仇呀,說不定老死不相往來了?!?/br> 趙紅迫不及待地搶著答應道:“結(jié)死仇算啥呀,只要她再不能拿咱們怎么辦,恨毒了咱們也不打緊!這么壞心眼的人,我巴不得他們一家子都倒大霉!” 陸俊只顧著拿眼睛瞅劉老太,劉老太躲躲閃閃地道:“我也不愿意坑自己的女兒哇,這完全是沒辦法,就……” 陸俊笑嘻嘻地止住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別,老太太,你要是這么說,打死我也不幫你們這個忙了!既然你心里頭還念著你女兒,將來看你女兒倒大霉了,心里疼了,豈不是到頭來還要怪我?那我可擔不住這個挑撥你們一家人的罪名??!既然如此,這事兒就算了,當我沒說過!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開會了,先走一步了!”說著就要起身。 劉老太急了,一下子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別,別,就這么辦!我肯定不能怪你,女兒再好哪有兒子要緊哇?她都嫁出去了就不是咱劉家的人了,以后也不能給我摔盆守孝的,只要栓子一家沒事兒別的我啥都不希求了,我管她死活!” 就在這時,隔壁傳出啪嗒一聲極重的響動,劉家人都嚇了一跳:“啥聲兒?” 陸俊面不改色:“沒事兒,你們來之前隔壁在修窗欄兒呢!老太太,你們是不是都拿定主意不反悔了?劉叔,你是這一大家子的當家男人,你得表個態(tài),這事兒就定了?!?/br> 劉栓子期期艾艾地:“我娘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大姐她非要和咱家過不去,這也不能怪咱們不是……” 陸俊笑了:“行!” 陸俊走之前,非常體貼地為劉家人點了一桌“斷頭飯”,差不多十來個菜,劉家人感激不盡滿嘴恭維,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背后不住地夸贊陸俊出手大方,劉雙喜有福氣等等。陸俊也不心疼,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錢,完成了任務他還能得到不少好東西呢,這一趟既耍了人又賺了好處還賣了淮海好兒,值! 就在劉家人慶祝劫后余生的時候,隔壁間里,劉金玲絕望地癱歪在椅子上,身子顫抖嘴唇哆嗦,臉上流著無聲的淚,整個人都灰喪了…… 第208章 程冬至和葉淮海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故而此時并沒有打擾她, 而是靜靜地看著她哭, 啥多余的話也沒說。 劉金玲哭得眼淚都干了,眼泡兒也腫了, 才絕望地接受了一個現(xiàn)實:她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溫馨娘家不過是她自個兒一廂情愿的幻想, 真正的娘家人自私又無情, 就連她心中最親最愛的老母親,也不過是拿她當傻子忽悠的外人罷了,并不是她心中的那個母親。她和其他許許多多的女人一樣, 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被利用被拋棄的命運,只因為她是一個女兒,所以她沒有父母, 也沒有家!女兒是什么?女兒不是人,女兒是塊rou, 得給兒子吃! 劉金玲本身就不蠢,被徹底打醒后,過去許許多多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用新的角度去看, 無一不產(chǎn)生了新的解釋與含義,顯得額外諷刺,冰冷, 殘酷。 她想起自己最苦最累的那幾年,在王家被王老太各種磋磨,生了倆女兒后更是抬不起頭來,天天被冷嘲熱諷不給飽飯吃, 險些落下月子病,那個時候娘家人連個雞蛋都沒來送!那時候是幾幾年,52年呀,不至于連個雞蛋都送不起! 是,之前他們是來過一次,受到了婆婆的刁難,可這種事兒誰家沒有過呢?在農(nóng)村里太常見了!也沒見哪家女人的娘家為著這種小咕嚕,就不管女兒的月子呀!一般越是這樣不好相處的婆家,娘家人才會越擔心女兒的處境,更會主動前來為女兒撐腰不是嗎? 要不是因為自己孤立無援到了那種地步,說什么她也不會破釜沉舟去省城碰運氣,那個時候有孩子的女人出去找工作真的是鳳毛麟角,更別說是閉塞落后的鄉(xiāng)下了。雖然她后來成功了,可成功的背后卻是這樣無奈心酸的現(xiàn)實。 就算老早之前的事不清賬了,就說前幾年,她失去了保姆的工作也沒有現(xiàn)在采購員工作的時候,娘家人對她的態(tài)度也只有她自個兒察覺不到了!丈夫含蓄地說過,女兒們也抱怨過,她當時還覺得他們太過于計較,現(xiàn)在想想,不是自個兒的家人計較,是她自己太蠢,沒想透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把娘家人想得太無辜太美好!劉栓子咋說也是在省城,再怎么工作忙,怕添亂,至于連著幾年過年的時候都不來走動嗎?簡直沒人心吶! 還有那個劉住根,這么些年她比疼自己親兒子還疼他,他嘴上說著把劉金玲當?shù)诙€媽看絕對忘不了她,結(jié)果呢?當初托她的福好不容易住進了學校有吃有喝的,后來雖然上不成課了,卻還有個落腳的地方可以住在宿舍,平時也能靠著學歷做一些文職臨時工,這都是她四處奔跑才替他謀來的好處哇!之前的時候甜言蜜語,她失去工作后,立馬把她忘在了腦后了。這么大的人了,家里人也沒拘著他不到處走,他心里有誰哇?只有他自個兒!全家人都可著他一根獨苗兒疼,可不把他給慣成這個自私性子了? 說到底就是她風光他們就親熱,她落魄了,這些人就怕她賴上他們了? 她掏心掏肺,鞠躬盡瘁付出的這一大家子,原來都是一窩白眼兒狼,吃完了她還嫌她rou柴! 劉金玲越想越氣,越想越悔,最后一把摟住程冬至嗚嗚地哭了起來:“是媽不好,自個兒蠢還連帶著你和你姐吃了這么多年的苦!以后媽要是再犯渾,你就大巴掌來抽媽,別留勁兒!” 程冬至笑嘻嘻的:“過去的事兒就算了,以后姥家要是再來找你,你還心軟不?” 劉金玲咬牙切齒:“他們還有臉來找我?心軟個屁,我不一痰盂招呼上去就不錯了!看著,真當你媽是個沒骨頭的賤精嗎?” 得了劉金玲這個態(tài)度后,程冬至放心了,開始了下一步的動作。 劉家人回去后,迫不及待地寫了一封舉報信,讓劉雙喜給了陸俊。陸俊前腳收了這信后腳就把信給了劉金玲,然后功成身退消失了。 就在劉家人眼巴巴地盼著劉金玲倒霉出事兒的時候,忽然一群人帶著行李箱子袋子來到了他們住著的地方,和他們面面相覷。 劉雙喜跳了起來:“你們是誰,怎么隨隨便便往人家家里闖?還不趕緊滾出去,我要叫公安了!” 站在前面的一個中年女人被激怒了:“臭不要臉的小x子!這里是我家??!老天爺呀,你們這群強盜還倒打一耙賊喊捉賊了!老孫,趕緊的去找公安,把這群人抓起來!” 兩邊爭執(zhí)不讓差點動手起來,還是劉老太發(fā)現(xiàn)不對,慌忙站出來想要解釋:“唉喲別動手別動手,這里頭怕是有啥誤會?這房子是咱們家里的親戚讓過來住的,他叫陸俊,說是你們的熟人!” “啥陸軍海軍的,不認識!我看你們就是小偷?你們還愣著干啥,趕緊找人??!來人啊,咱們家進賊了!!”女人不依不饒地大喊了起來,這一條街左鄰右舍本來就是認識的,之前看他們劉家人進進出出還以為是親戚來住沒想太多,現(xiàn)在聽說是進了賊,一個個都過來幫忙扭住了他們,有些脾氣躁的還直接上手狠揍了一頓。 真是沒天理了,這年頭還有這樣囂張的賊!!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闖空門就算了,還住這么久,這是眼里沒人哇! 公安趕到的時候,原房主孫同志很容易地就證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劉家人除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電話以外根本無法證明自己入住這里的合法性,他們手里的鑰匙也被房主咬定是當初不小心弄丟的那一套,這下子可是人贓俱獲,當即全部扭送進了牢里,他們所“盜竊”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白白放過—— 劉家人這些天吃掉的米面菜rou,用掉的煤炭水電,還有糟蹋弄壞的東西,全部一樣樣按照時價清算,賠償從劉栓子那邊的工資扣,存款都空了就用劉家村那邊的糧食雞鴨來抵,這樣還不夠?好說,劉雙喜身上那些嶄新的衣裳鞋襪啥的全部被扒下來,就算不值幾個錢可也讓房主一家出了口氣。 就這樣,劉家人不但傾家蕩產(chǎn),還成了有案底記錄的壞分子。從牢里出來后,他們被押送著趕回了劉家村,受到了當?shù)毓绲母叨戎匾?,先?斗后分工,并嚴格監(jiān)視著他們的行動不準離開村子一步,避免他們心懷恨意報復無辜受害家庭。 劉栓子廠子里的工作沒了,劉住根也被開除了學籍,將來穩(wěn)妥到手的學歷沒了,只能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灰頭土臉地回了劉家村,做最苦的活兒,拿最低的工分。一直被家里寵著不做事的他下地沒幾天就裝病,后來是真病了,可即便這樣也只能做事,不做沒飯吃,還要挨批哇!天塌了,天塌了! 劉老太和趙紅稍微好點,畢竟是在農(nóng)村住慣了的,可即便是這樣她們還是叫苦不迭,生不如死——不對比就不知道,以前享幾個女兒福的她們?nèi)兆舆^得多清閑自在??!自個兒種地吃飯原來是這么苦的事情! 一心以為自己即將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劉雙喜就接受不了這個巨大的落差,整天和瘋了一樣不斷地問陸俊去哪兒了,吵著要打那個她背得滾瓜亂熟的電話。村子里哪有電話,壞分子也是不能隨便出去的,何況是打電話,想都不要想!再加上其他劉家人都把這事兒遷怒于她,平常不是打就是罵,連一向膽小不敢和jiejie吵架的劉住根也開始痛揍她了,漸漸的,劉雙喜的精神開始有點不正常了。 “陸哥咋了?他咋不來找我了?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他家里人嗎?那家子人不是他朋友嗎?” 沒人能回答劉雙喜的問題,她就繼續(xù)顛來倒去地咕嘟,有時候還撿起一根草插在自己的發(fā)髻上,嘿嘿笑著:“淮海,我美不美?你看陸哥都說我美,你心里慌不慌呀?” “臭不要臉的小x子,你就眼饞我漂亮,眼饞不死你!你也就配嫁給出大力的,我才能嫁到大院兒里去!” “我新衣裳呢?誰把我新衣裳給偷了?” …… 這些都是后話了,程冬至并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反正該做的已經(jīng)做了,后頭的事兒再怎么樣也不會和她的預估差太遠,就這樣。 收拾完劉家人后,程冬至安撫過劉金玲,和大姐一家與葉淮海道過別,開著卡車興沖沖地回角上去了。 時間掐得差不多好,她在省城待了差不多二十多天,掐指算算在角上再待個二十天也就差不多了,算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程冬至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不住地揉眼睛掐胳臂,直到確定是本人不是幻影后,大家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爭先恐后地迎了上來。 “大姐,你可算回來啦!!你咋瘦了這么些呢??” “我這幾天老做夢,夢著以前的事兒,還以為是啥不好的兆頭心里正慌著呢,沒想到是菩薩你要回來啦!” “冬枝jiejie,你想吃啥,我給你做?。 ?/br> “大姐頭……” 程冬至哈哈道:“別急別急,一個個慢慢來,這回我要住好些天呢,有的是說話的時候!趙大哥,你養(yǎng)的那些羊咋樣了?” 趙敬倫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挺好的,母羊生了不少小羊,你這角上水土好草也好,一個個長得別提多好了!” “那咱們的豬啊雞鴨啊啥的呢?” “有我在,還怕有啥不好嗎?一年到頭老忙著蓋新窩棚,最近還是有些裝不下了!” 程冬至聽見這個就安心了,也嘿嘿笑了:“來,咱們進去說話,外頭冷!” 第209章 程冬至回角上, 角上的大家都笑開了花, 卻苦了角上的家畜和兔子們。大美和二麗已經(jīng)成長為很能干的廚師了,她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利落地收拾了一大片雞鴨兔子。殺豬殺羊這種活兒倆人辦不了,是由他們的大哥蔡鵬程帶著幾個弟兄合作, 一片熱火朝天喜氣洋洋的??吹竭@個場景,程冬至不由得想到了一句還挺應景的詩:小弟聞姊來, 磨刀霍霍向豬羊! 接風宴做齊全后,大家熱熱鬧鬧地入了席, 角上沒那么多規(guī)矩,不講究啥食不言寢不語的, 眾人都一邊大嚼一邊迫不及待地問程冬至這半年過得咋樣。大概的情形他們模模糊糊知道一點, 可具體的細節(jié)啥的就不清楚了。 程冬至盡可能地寬大家的心:“你們就別替我擔心了, 我是那種會吃虧的人嗎?那邊挺好混的,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成了廠子的采購員啦, 能到處跑自由得很, 也能經(jīng)?;亟巧蟻砜茨銈?。對了,有件事兒還想和大家商量呢, 咱們角上的東西給我多留著些,以后我要時不時回來收購的, 價格不虧。我問過淮海了, 他說像咱們這種農(nóng)業(yè)研究基地的產(chǎn)品是可以自行處理的,只要是正規(guī)渠道都沒問題,國營大廠的采購合作, 妥妥沒問題!比外頭零零散散甩黑市要強多了,省事兒省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