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劉老太只顧著自個兒安心,卻忘記了自己住的房子本身就是別人提供的,哪里算是“上門”呢? 在劉家人惴惴不安的期待中,陸俊提著大包小包,打扮得極其瀟灑風(fēng)流地上門了。 畢竟是大院兒里出來的孩子,禮節(jié)見識啥的肯定是不缺的,陸俊的嘴像是抹了蜜,送來的東西又是那么的大氣體面,很快就把劉家人哄得心花怒放頭暈?zāi)垦?,要不是礙于二人的關(guān)系還沒過明路,他們都恨不得把姑爺這個稱呼提前給喊上了! 劉栓子只顧著點頭附和不怎么主動開口,劉住根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怯怯地看著自己的“未來姐夫”,也不怎么說話,劉雙喜裝嬌羞,談話基本是由劉老太和趙紅主導(dǎo)的,氣氛倒也極為熱烈。 趙紅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不住地拍馬屁恭維陸俊,那癡癡的神情令人頭皮發(fā)麻,可陸俊卻毫無所覺的樣子,笑嘻嘻照單全收。 劉老太就比較實際了,先是寒暄了些家常事,然后就很隱晦委婉地探聽陸俊家里的具體情況。 陸俊很爽快地按照葉淮海交代他的方式回答了,五分真實,五分胡吹。 他把自己的家境描繪得幾乎要上了天,本來就不差,硬是被他吹噓成了省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尖家世,整個省城里很難找出誰家比他們家更強的那種,連狡猾沉穩(wěn)如劉老太都聽得心怦怦直跳,抑制不住的激動! 天啊,老劉家的祖墳是冒青煙的嗎?居然遇到了這么個貴人姑爺!要是有這樣厲害的女婿和姐夫,還愁以后栓子和住根的前途沒有保障了嗎? 之前聽說王冬枝得了貴人眼緣,劉老太也高興過一陣子,可后來發(fā)現(xiàn)占不到那貴人啥實際便宜,心也就慢慢兒地灰了。要不怎么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畢竟是外孫隔著一層,都不跟劉家姓,有啥好處不先緊著她那波姓王的了嗎?還是得自家的姑娘交好運才有用! 感受著家人投來的炙熱甜蜜目光,劉雙喜好容易才克制著自己沒有飄到天花板上去,很矜持地問道:“以前咋沒聽你說過這些,我就知道你是淮海的朋友,還以為你和他家差不多呢?!?/br> 陸俊笑了笑:“他家里比我家強一點,算是這里的頭一號!” 趙紅和劉老太都倒吸了一口氣。劉雙喜有點遺憾,葉淮海是多么地優(yōu)秀哇!可陸俊也不差。兩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好苗子,實在是難以抉擇。到底該選哪個好呢?葉淮海顯然更勝一籌,可他那邊的牽扯太多了,并不像陸俊這邊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怕到時候那個沒追到這個也氣跑了,雞飛蛋打哇。 就在劉雙喜胡思亂想的時候,陸俊仿佛是不經(jīng)意般隨口提起了一件事:“淮海最近和你姑她們有點鬧矛盾,好像是為著你們吵架的事?!?/br> 劉雙喜精神猛地一震,臉頰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咋,咋回事……咋就為了我……” “好像是說你姑她們把你趕出來做得不對啥的,他還不知道你在我這兒,以為你在外頭受難呢!不過也就這幾天別扭別扭,過兩天就好了,葉淮海那人的性子我最了解不過,別扭完了還是得被那個小妞兒捏著鼻子走,她說啥他做啥!等以后結(jié)了婚,那越發(fā)是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了!我就不喜歡那啥冬枝,看著太壞了,淮海他咋就迷成這樣兒呢?” 劉雙喜面色精彩紛呈說不出話來,既感動又尷尬,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慌感。感動的是葉淮海為她擔(dān)心,尷尬的是她才在家里人面前吹噓葉淮海也喜歡她,這個時候就被狠狠打臉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趙紅和劉老太張大嘴,心中閃過許多不祥的預(yù)感。她們比較現(xiàn)實,注意的并不是劉雙喜那點子無關(guān)緊要的小謊言,而是一個rou眼可見的大危機! 這個陸俊都親口承認那葉淮海比他們家強了,人都是好面子的,實際情況可能是強的不止一點半點!劉金玲也就算了,咋說也是姓劉的不會做得太絕,可那王冬枝從小就是個難纏的貨!要是她記恨上雙喜,把雙喜和小陸的好事給攪黃了可咋整? 陸家似是沒有注意到她們驟變的臉色,依舊自顧自說著:“得虧我沒有告訴他們這邊的事兒,不然淮海準(zhǔn)和我爸媽說些啥不中聽的,到時候帶你上門就難了!這淮海也是耳根子軟,明明知道你可憐,又禁不住那個壞心眼的冬枝天天吹邪風(fēng),上次還被我撞到她在淮海面前說你壞話呢!” 劉雙喜急了:“她說我啥壞話了?” “說你白眼兒狼,端起碗扒飯,抹完嘴就咬人。說你不知道避嫌,見著好男人甭管是誰就發(fā).浪,心里頭啥親情臉面都不顧了。人沒本事還成天盡想著攀高枝,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個兒是啥貨色……”陸俊借著轉(zhuǎn)述的方式把自己對劉雙喜的看法很誠實地表達了出來,看著劉雙喜那漲得和豬肝一樣的臉色,他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程冬至本人說的并沒有這么毒辣,這是他潤色再加工過的結(jié)果,顯然更符合事實了。 劉雙喜被戳中痛處,一跳三尺高:“放她的屁!她胡說八道!她就是嫉妒我!……” 趙紅更是被氣得半死,大聲對劉老太道:“娘,你看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就這樣兒的,咱們還不趕緊和這對不要臉的母女?dāng)嗟纼??不行,不能就這么便宜她了,還得抽她幾大耳巴子!叫她見不得咱雙喜好??!” 劉老太木著臉,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沒說出什么話。從頭到尾毫無存在感的劉栓子父子更是啞口無言,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陸俊加補上一刀:“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雙喜,你可別把那話放心上,也就淮海那種傻子會信,我是絕對不會信的?!?/br> 劉雙喜太陽xue上的青筋都掙出來了,極盡所能惡毒咒罵道:“你幫我轉(zhuǎn)告淮海,那個王冬枝就是嫉妒我,想害我名聲臭了嫁不出去,才胡造這么些屁話!她才發(fā).浪,好好的跑去開啥荒,不就是看那個開荒團里男的多?在那邊也沒見她吃啥苦,估計全都和她有一腿,搶著伺候她!說是去做啥保密工作大半年見不著人,我看是亂搞搞出事兒來了,藏不住懷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生野種去了??!” 陸俊目瞪口呆,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任務(wù):“啊,好……” 直到陸俊走后,在家里人的勸慰下稍微恢復(fù)了理智的劉雙喜才開始后悔剛剛說的話,會不會毀了她在陸俊心中的形象?不過話已經(jīng)出了口,后悔也沒用了,干脆泰然處之。 話就是她說了,怎么地!有本事來個人撕她呀?她現(xiàn)在可是有穩(wěn)當(dāng)靠山了,那葉淮海聽了這話還要不要王冬枝都不一定呢!這話她不止要讓陸俊轉(zhuǎn)告葉淮海,她還要去廠子里到處說,讓王冬枝也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兒!反正她也不指望那個不知何時才能轉(zhuǎn)正的臨時工崗位了,有陸俊在還怕個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陸俊把劉雙喜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告給了劉金玲。那些話葉淮海說不出口,并且在聽的時候差點沒掐死他這個無辜的轉(zhuǎn)告人,把陸俊嚇得夠嗆。 劉金玲楞了好久,才暴跳如雷地反應(yīng)過來。 “我要把那個小x子給活撕了?。。 ?/br> 第206章 劉金玲在陸俊的帶領(lǐng)下怒火騰騰地殺到了劉家所在的房外,院門是陸俊給她開的, 開完了后就功成身退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劉金玲也沒想太多, 她腦子里只有收拾劉雙喜這么一個強烈的念頭, 其他什么都來不及想。 由于外頭有院門, 劉家人又是在鄉(xiāng)下房屋里敞開慣了的, 房門倒是沒關(guān),所以劉金玲一下子就闖了進去,啪啪啪地給了嗑瓜子的劉雙喜幾個大耳光! 換做以前, 她無論再怎么氣惱劉雙喜也沒想過要這樣親自動手打她,可這次劉雙喜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過了,連有心留臉面的劉金玲都受不了了! 后世一個女孩被傳這種謠言都難抬頭做人,何況是這個異常壓抑的年代?還不得當(dāng)做破鞋典型給掛到城門樓子去!雙喜這孩子啥時候變得這么毒了呢?沒人心吶??! 劉雙喜反應(yīng)過來后, 嗷兒一聲和劉金玲滾打在了一起。然而她畢竟年紀(jì)小又沒經(jīng)驗, 完全不占上風(fēng)。趙紅本就一股怨氣, 這個時候更是紅了眼, 一邊大叫著殺人了一邊過來撕劉金玲的頭發(fā), 劉金玲震驚無比:“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生的這個玩意兒做了啥事兒?” 趙紅重重地啐了一口:“做啥事那也是我女兒, 我不打你這個外人打她?” 劉金玲氣壞了,三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趙紅畢竟是習(xí)慣做農(nóng)活有力氣的, 劉金玲在省城舒服日子過慣了根本打不過她,更何況多了個劉雙喜, 很快就只有倒在地上挨打的份兒。劉金玲被打得急了,尖著嗓子對劉栓子大罵:“栓子你死了呀!看著你家的兩個發(fā)瘋,也不來幫姐一把!” 劉栓子這才想起過來阻攔, 可他的阻攔主要是按住劉金玲不讓她還手撓趙紅母女,趙紅母女下黑手他則和沒看到似的,只是象征性地推了推。 劉金玲的情況頓時更加惡劣了,比他不來的時候還要凄慘,頭發(fā)掉了好幾縷,臉花了,冰涼的血順著被撓破的口子直流下來。劉老太拍著手在旁邊哭,不斷地重復(fù)著造孽啥的,劉住根則一臉驚恐地在旁邊看著。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和狼狽,劉金玲心理上的痛苦在此刻更加強烈。 她活這么大,頭一回被打成了這個花樣,丟不起這個人!更令她心碎難堪的是,動手打她的竟然是她一直視為至親的娘家人,攔著的還是她一手拉扯帶大并關(guān)愛有加的弟弟! 完了! 劉家徹底完了!連栓子都成了這個樣,劉家的根兒還有救嗎? 一定是趙紅這個死婆娘,生出一個沒人心的畜生,還帶壞了栓子!這個喪門星啊!栓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從小就說自個兒和大姐最親,以后娶了媳婦生了娃也是和大姐親,有啥事兒絕對站在大姐那邊啊! 可憐的老母親,她看到自己生的兒女變成這樣,難怪會哭呢! 劉金玲氣急攻心,想說點啥結(jié)果沒說出來,變成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傻子都看得出來不是裝的那種。 劉雙喜還嫌不夠解氣,狠狠地踢了兩腳準(zhǔn)備繼續(xù)打,還是劉老太把她給喝住了:“這事兒本來就是你理虧,再把人打出個啥好歹來,你是想讓葉家那個把你和小陸都收拾了?栓子,把你姐挪到樓上房間去,門關(guān)好再下來?!?/br> 劉栓子照做了。 劉雙喜被劉老太提醒得發(fā)愣了,一陣后怕涌上來:她居然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件事! 趙紅也怕了:“娘,你咋不早說哇!大姑子忽然發(fā)瘋,怕是聽到雙喜之前說的那話了,葉家那個要是過來找咱們算賬可咋辦?” 劉老太冷笑:“這個時候知道怕了?我看剛才你們打得高興得很!你叫我咋早說?我還是神仙咋地,能算到雙喜啥時候說出那種混賬話?說都說了,還不是只能慢慢想法子,我哪想到她這么快就過來了呢?別亂了,還是想想等她醒了怎么哄她。” 劉雙喜氣狠狠地扭過頭:“不哄!憑啥我要哄她,她和她女兒那樣糟踐我,還來打我耳光,難道我就是個沒脾氣的嗎?” 劉老太點頭:“你有脾氣,就把這話對葉家那個說去,和我說有啥用?!?/br> 劉雙喜不做聲了,她是知道葉淮海急起來是啥樣的,能把墻錘個窟窿! 就在大家面面相覷拼命想該如何補救的時候,要命的點兒,程冬至和葉淮海一起進來了。 劉老太還好,只是面色蒼白出虛汗,飛快地想著說詞;劉栓子一家除了還沒弄清狀況的劉住根以外,另外三個人都腿軟得差點站不住了,互相攙扶著才沒真的倒下。 不僅僅是因為劉金玲的女兒這個時候出現(xiàn),更重要的是葉淮海身上那濃厚的殺氣!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他那要吃人的眼神??!要是他知道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會不會掏出槍來把他們都斃了?? 相比較起葉淮海的瘆人氣場,程冬至倒是和和氣氣的:“姥,我媽聽說了雙喜姐背后掰扯我的那些瞎話后,一下子沒忍住就跑出來了,我們攔不住她,剛剛才摸到地兒。大家伙兒沒出啥事兒?我媽人呢?” 大概是高段位的本能,劉老太看了程冬至一會兒后,眼神漸漸地出現(xiàn)了戰(zhàn)栗和恐懼。 自己被那樣說了,媽也看不到人,她還能這樣溫溫柔柔地笑著?何其恐怖!要說沒憋著啥大壞招兒打死她也不信。 劉老太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小外孫女并不是她記憶中那個軟弱的傻孩子了,而是一頭笑瞇瞇隨時準(zhǔn)備拆了她老骨頭的豺狼,令她腳底發(fā)寒,汗流浹背。她很想避開這個場景,可求生欲還是讓她勉強開始了表演。 “造孽哦!這都是些啥子事哇,至親的骨rou,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哇,咋就能為了幾句口角鬧成這個樣子?你雙喜姐沒掰扯你啥,我們都不知道咋回事,你媽忽然進來就打人,這不就急眼了,話趕話懟上了嗎?你媽又是個好強的人,把自個兒氣暈過去了……來來來,冬枝兒你快來坐下,姥好久沒見著你,心里頭欠得慌哇,姥告訴你到底出了啥事兒……”說著,劉老太飛快地對趙紅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趁現(xiàn)在過去把劉金玲收拾收拾好,能收拾多少算多少,盡量別看著太慘。 程冬至豈會上這種當(dāng),笑瞇瞇的:“原來是氣暈過去了,那我得趕緊去看看,我媽心臟不太好,氣暈了必須得吃那啥藥,我正好帶著呢!我媽人呢?咋還不帶我去呢?!闭f到后面,她的笑容就淡了些,聲音也冷了:“該不會是你們把我媽給打出啥事兒了,不敢讓我看到?” “那不能,那咋能呢!你媽真的是自個兒暈的,我要是撒謊我遭天打雷劈!我老婆子咋會是那么沒良心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受欺負……”劉老太慌忙賭咒發(fā)誓,可就是拖拖拉拉地拖延時間。 程冬至懶得和她廢話,直接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劉家人很想阻攔又不敢真的上去阻攔,只好跟在后頭各種解釋,臉上的汗珠比三伏天還多,臉色也比剛刷的墻還要白。尤其是趙紅,她被葉淮海身上的氣壓嚇得差點尿出來,一個勁兒的牙齒打顫!她活這么把年紀(jì),頭一次看到這樣可怕的人! 沒多久程冬至就發(fā)現(xiàn)了被打得不似人形的劉金玲,很是嚇了一跳。 她就猜到劉金玲過來會吃虧,畢竟人家是真正親密的一家子,她不過是個“大姑子”,是外人,平常有利可圖的時候還好,涉及到這種關(guān)乎自身利益的事兒怎么會不翻臉呢? 可她還是低估了劉家的下限。劉金玲這次再怎么鬧,她過去對劉家的奉獻都是擺在那里的,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把她打成這樣,沖動起來互撓一下能理解,大不了把她按住讓她冷靜冷靜不就行了,可劉金玲現(xiàn)在這個狀況明顯就像是被按住了群毆一頓啊,還是往死里下黑手的那種! 本來程冬至的初衷是想讓劉金玲看清劉家的勢利虛偽嘴臉,與他們鬧翻再劃清界限,看到劉金玲這樣凄慘的模樣后,程冬至覺得自己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劃清界限還不夠,還該給這家子不要臉的玩意兒來個重的。 程冬至沉下臉,冷冷地看向趙紅和劉雙喜:“是你倆把我媽打成這樣兒的?” 劉雙喜一個勁地往后退,葉淮海身上的暴怒氣息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趙紅更是六神無主,喃喃著:“不是,不是我,也不是雙喜,是她自個兒……” 程冬至看向劉栓子,諷刺笑道:“她們兩個打我媽,你就在旁邊看戲呀?” 劉栓子面色一白:“我去拉了,沒拉開……” “咋拉的啊,你和我媽兩個人加起來還按不住你老婆和你女兒?還是說,你拉我媽去了?哦,也是,一看我媽這個樣兒就知道舅你肯定沒少拉偏架,得啦,這個仇,咱們兩家是結(jié)定了?!?/br> “不,不是,冬枝兒你,你別瞎想,我沒有……”劉栓子牙齒都開始打顫了,話都說不清一句。 劉老太暗叫不好,奮力撥開自己的兒子兒媳走到前面來,老淚縱橫地抓住程冬至的手辯解道:“冬枝兒啊,你咋能這樣想自己的姥家人,一家人感情再好也有牙齒碰舌頭,鍋碗碰著勺的時候啊,哪能就為了一次拌嘴就生分了呢?是姥不好,年紀(jì)大了,沒死命攔住這幾個,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打成一團,誰也攔不住誰,好起來的時候好得不得了,惱起來的時候打打罵罵的,還以為是和你媽在家里做姑娘那會兒呢,咋說也是結(jié)婚有女兒的人了,不能這樣沒輕沒重的哇……” 程冬至佩服地看著劉老太,有點兒想給她頒個最佳演技臺詞大獎! 明明是自己兒子一家欺負慘了女兒,被她這么一說就成了家里常有的口舌之爭,仿佛劉金玲沒吃太大虧兩邊勢均力敵一般。明明主要動手的應(yīng)該是趙紅母女,卻故意把重點歪到了劉栓子身上,這樣內(nèi)外矛盾便成了內(nèi)部矛盾,順便還打了一把感情牌憶苦思甜,以前咋就沒發(fā)現(xiàn)這個老太太比斷尾村的王老太更能演呢? 第207章 程冬至點了點頭, 啥也沒說, 和葉淮海一起把劉金玲給抬到了外頭停著的車上。 關(guān)后車門的時候, 劉老太心驚膽戰(zhàn)地湊過來, 哭著說:“你們這是要把金玲送哪個醫(yī)院去,告訴我地兒,我要帶著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去伺候金玲,給她賠罪!不像話,都多大的人了……” 程冬至笑:“咋, 嫌我媽被打的不夠慘,想去再補一頓?我今天把話就擱這兒了, 你們就盼著我媽早點好起來, 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啥的都提前準(zhǔn)備好,老老實實賠錢,啥都好說;要是醫(yī)生說我媽落下啥毛病錢也治不了的那種,磕頭下跪都不好使。你們眼里沒我媽, 就別怪我眼里也不認你們這群親戚!” 說罷,抬腿上了副駕駛座重重關(guān)上門,差點把劉老太的鼻子給夾碎了。劉家人驚恐不已地還想跟著說點啥, 葉淮海猛地一踩油門,車揚長而去把他們甩在了身后,跑著都追不上。 葉淮海和程冬至把劉金玲送到了省城最好的人民醫(yī)院,好在醫(yī)生水平過硬,他們送去的也早,劉金玲除了清洗包扎好的樣子比較嚇人以外, 并沒有太大問題,過不了一兩天便能下地了。多是皮外傷,女人打架總是用扣抓撓的,看著是容易慘,但不會有太嚴(yán)重的內(nèi)傷。 葉淮海十分惱火,直勾勾看著凄慘的劉金玲,半晌才道:“我看這劉家是不想在省城待了?” 程冬至說:“你別沖動,這事兒用不到你想法子,我自己就能搞定?!?/br> “你打算咋辦?” “多的是辦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那邊幫我給陸俊接著傳話就好,這幾天辛苦你了?!?/br> “這有啥辛苦的?只恨我沒本事,不能直接斃了那群畜生……” 程冬至笑:“直接斃了他們你還要坐大牢呢,那算啥本事?為了這種人賠上你的一輩子簡直是糟蹋你。咱們得用巧勁兒,硬碰硬惹得自己一身sao是最不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