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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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伸手指了指周圍,這一指意味的不止是胡城,上川,朔州,而是更多。 魏泓再飲一杯,道:“志不在此,且我曾經(jīng)立下重誓?!?/br> 連城嘖嘖兩聲:“王爺是個重諾之人?!?/br> 說完又搖頭嘆息:“只是不知這諾言還能守多久,我可是聽說京城那位跟先帝一樣視你為眼中釘rou中刺,已經(jīng)開始在朝中敗壞你的名聲了?!?/br> 魏泓朗聲大笑:“我在朝中有什么名聲可言?還怕他們敗壞嗎?” 連城認(rèn)真想了想,最后點(diǎn)頭:“也是!” 魏泓不再跟他耍嘴皮子,將專程帶來的一張輿圖拍在了桌上,隨手圈了一片地方。 “這里,歸我,其他地方你能拿下多少是你的事,我不管?!?/br> 連城皺眉:“王爺剛才還說我胃口大,你這胃口可也不小??!” 魏泓輕笑:“我吃得下,你管呢?” “……沒得商量了嗎?再讓我一些可好?你看如果以這里為界,那……” “沒得商量?!?/br> 魏泓直接打斷。 “你既然回來找我,那就說明剩下的都是你自己吃不下的了,沒我配合你想多占一點(diǎn)都不行。” “要么合作雙贏,要么就保持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反正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差別。” 連城沉默良久,最終再次嘆氣。 “王爺果然志不在此?!?/br> 志在此處的人說不出這樣的話。 “那就這么定了?!?/br> 魏泓在輿圖上輕輕拍了一下,手掌落在自己剛才說的那片地方。 連城點(diǎn)頭:“定了?!?/br> 伸手落在另一邊。 …… 魏泓與連成一起吃了午飯,又商議了許多細(xì)節(jié),這才回到王府。 他本以為姚幼清在午睡,到了才發(fā)現(xiàn)她并未休息,而是在看一些賬冊。 魏泓皺了皺眉,正準(zhǔn)備問她怎么不好好休息而是看這些東西,就見她招手喚自己過去。 “王爺你來看,楚娘子好厲害啊?!?/br> 說著將手中賬冊攤開放在他面前。 “不過短短半年而已,她就讓我的鋪?zhàn)佑纫酝嗔巳?,丁叔說若是按楚娘子走的時候交代的那些去做,今后掙的還會更多的?!?/br> 魏泓低頭看了看,將幾本賬冊對比一番,果然差別很明顯。 他以前知道楚嬿是個商戶之女,但并不知道她在這方面有什么出色的才能,就算是看了她留給姚幼清的信,也只是覺得她對這方面有所了解,但并沒覺得有多出彩。 畢竟論起經(jīng)營,他身邊的好手也不少,一般人并不能入他的眼。 但這幾本賬冊擺在眼前,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楚嬿確實(shí)很有天賦。 “的確不錯?!?/br> 他難得肯定地說了一句。 姚幼清跟著點(diǎn)頭,喃喃道:“真是可惜,楚娘子明明這么有才能,卻因?yàn)榧业乐新涑闪送醺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通房。” “倘若她沒有遇到那些難事,想必會是個很厲害的女子,如她爹娘期盼的那般憑一己之力支應(yīng)起門庭?!?/br> 魏泓不置可否,將那些賬冊又放了回去。 “人各有命,你就別替她感懷了,她既然有這個本事,想必去其他地方過得也不會差?!?/br> “但愿吧,”姚幼清低聲道,又轉(zhuǎn)頭看向魏泓,“王爺,你今后若是再收通房的話可千萬別找個跟我相似的?!?/br> 魏泓一噎:“我什么時候要收通房了?” 說完想起楚嬿,眉頭一擰。 “我當(dāng)初是因?yàn)闆]成親才收了她的,還是她自愿的,我又沒逼她?!?/br> “我知道,”姚幼清道,“可是你因?yàn)樗c季大小姐長的相似就收了她,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好啊,季大小姐若是活著的話心里肯定也會不舒服的。” “……為什么?就是因?yàn)殚L得像所以不是應(yīng)該更好接受一點(diǎn)嗎?” 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槌鞲驹剖骈L的相似,他覺得就算季云舒知道了也能明白她是因?yàn)橄矚g她才收了楚嬿,且成親前就送出去了,應(yīng)該不會太在意才是,怎么到了姚幼清嘴里卻反過來了? 姚幼清聽了眉頭皺的比他還緊:“王爺你怎么會這么想?就是因?yàn)殚L得像所以才會更不舒服吧?比如……” 她張嘴差點(diǎn)直接拿朝中的成蘭公主做例子,還好話到嘴邊想起那是魏泓同父異母的meimei,改口道:“比如史書上曾說有些公主除了駙馬還豢養(yǎng)了許多面首,倘若是王爺你尚了公主,那……” “我是皇子,怎么會尚公主?” 魏泓沉聲道。 “我就打個比方嘛,假如你不是皇子……” “那我也不會尚公主!” 魏泓再次打斷。 “哎呀我就是打個比方!” 姚幼清急的拍了拍他的手。 “假如你尚了公主,成了駙馬,但是成親前公主因?yàn)橄矚g你卻又暫且不能和你在一起而找了一個和你相似的面首,那你心里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魏泓順著她的話想了想,想完之后臉都綠了,晚上應(yīng)邀出門赴宴的時候連飯都沒怎么吃下去。 做東的人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問道:“王爺,是飯菜不合口味嗎?我讓人再做些別的菜式上來?” 魏泓搖頭:“不用,我就是……有點(diǎn)反胃?!?/br> 第64章 河溝 四月的京城綠意融融, 各家女眷之間來往不斷,茶會花會輪番舉辦。 十七這日是個好天氣,皇后朱氏攜新進(jìn)宮的幾位妃嬪在清水苑舉辦宴會,邀請勛貴世家的女眷們共同賞花。 魏弛原本答應(yīng)了來露個面, 以全朱氏顏面, 但是當(dāng)朱氏派人去請時,卻被告知他已經(jīng)有事離開了, 讓朱氏自己帶著女眷們宴飲就是。 已經(jīng)等在廳中的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魏弛此舉讓朱氏有些下不來臺。 好在朱氏并沒有露出什么異樣,只說了句“陛下身為一國之君,理當(dāng)以國事為重”,便將此事揭過了。 宴會繼續(xù)進(jìn)行, 并未出什么其它的岔子, 但回宮后朱氏身邊的宮女難免還是憤憤不平。 “陛下都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 卻轉(zhuǎn)身說走就走了,就算是軍中來了急報(bào),再多走兩步來打個招呼不行嗎?” 魏弛今日并不是沒有去,而是正準(zhǔn)備露面的時候忽然有人來請他回去,說是朔州有急報(bào)傳來。 他當(dāng)時距離舉辦宴會的花廳只有一步之遙, 哪怕是不留下赴宴只露個面說一聲,朱氏也不會如此難堪, 可他卻轉(zhuǎn)頭就走了, 毫不猶豫。 朱氏對著鏡子摘下了頭上的釵環(huán), 笑道:“陛下能來自然好, 來不了也沒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br> “可是這關(guān)系到娘娘的臉面啊!” 宮女接過她的釵環(huán)放回去道:“他若一開始就說了不來倒也沒什么,答應(yīng)了您卻又沒有來,而且還是到門口的時候轉(zhuǎn)身走了,今日赴宴的那些女眷回去后背地里還不定要怎么笑話您……” 更別提宮里那些新選進(jìn)來的妃嬪了! 朱氏身為后宮之主,若是在宮中沒了威望可怎么行?將來如何彈壓的住那些女人? 但朱氏自己卻不以為意,笑道:“我這個皇后本來就是個笑話,還怕再被人多笑一笑嗎?” “何況這后宮的女人哪個不是笑話呢?誰又比誰好一點(diǎn)?” 魏弛登基之后原本應(yīng)該立刻將朱氏迎進(jìn)宮,但他卻遲遲沒有動作,直到姚幼清跟隨秦王離京之后才把她接了進(jìn)來。 他嘴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看出他這是不想在姚幼清還在京城的時候把別的女人接到宮里。 這讓朱氏當(dāng)時就被京中人好一番嘲笑,背地里說什么的都有。 因此當(dāng)魏弛決定選秀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朱氏這個本就虛有其名的皇后更加坐不穩(wěn)了。 可是魏弛選秀之后也沒有對任何一個新進(jìn)宮的妃嬪表現(xiàn)出多余的興趣,他按著家世給這些女子定了位份,又按著位份依次去每個人那里,雨露均沾,從不偏袒任何一個。 沒有偏袒就意味著沒有寵愛,沒有寵愛就不敢恃寵而驕更不敢主動生事,所以后宮的女人無須朱氏多管就一個個安分守己誰也不敢有半點(diǎn)不規(guī)矩。 就算今日的事落人笑柄又如何?誰敢當(dāng)著她的面笑?誰又敢因此就挑釁她身為皇后的權(quán)威? 同樣是笑話,她這個笑話好歹還有皇后的位份。 “可今日坐在那的若是姚小姐的話,陛下一定不會說走就走的……” 宮女小聲嘟囔道,心里到底還是替自家主子不值。 先帝駕崩前做了兩件事,一是將姚小姐許配給了秦王,一是將她們小姐定為了太子妃。 這太子妃看似榮光,可誰不知道陛下心中屬意的是姚小姐? 京城因此多有流言,說她們小姐這皇后之位是撿來的。 天知道她們朱家從上到下也沒人稀罕這個皇后之位,明明是先帝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朱氏聽了卻笑著搖頭:“咱們這個陛下啊,是個冷心冷情的人。” 便是姚小姐又如何?當(dāng)初還不是被他說放棄就放棄了? 如此“情深”,換做她她可不稀罕。 …… 魏弛從清水苑離開之后第一時間回了宮,召集了幾位重臣議事。 朔州的奏報(bào)就放在眼前,上面的內(nèi)容卻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金人犯境,朔州鎮(zhèn)安軍奉朝廷之命出征抵御外敵,將金人趕出大梁國境,并趁敵人逃竄之際追出數(shù)百里,一舉攻下大金豐城等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