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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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嘆了口氣:“同極相斥。” “要是你真的想殺我,我也沒法求證?!?/br> “要是我真的想殺你,為什么不挑現(xiàn)在呢?” “所以陪你去白塔的人是龐貝,”他想起鑰匙鏈上一寸見方的小掛件,“那張照片是書簽,夢里有楚天驕,現(xiàn)實中只有你自己?” “都被你猜出來了還怎么做書簽,”楚子航頓了頓,“下次該換了,換成我們的合影怎么樣?” 他難得開玩笑緩和氣氛,看得出很不熟練,仿佛有刀架在脖子上。隔著大半房間滿溢的月光,愷撒到底沒忍住,笑了。他好像想起什么,緊繃的表情驟然放松,大踏步走上來,輕聲說,楚子航,回頭。 “然后呢?”龐貝的語氣里終于帶了點急,“我這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聽你和我兒子調(diào)情嗎?” “我背對著窗戶,沒有發(fā)現(xiàn)月亮的逼近,這意味著世界尚未穩(wěn)定,仍在塌縮。也正常,一旦謎底揭開,夢境就會裂解,將殘余意識吞噬殆盡。我們沒有這樣的行動經(jīng)驗,事出突然,也來不及商量對策?!钡恼Z氣,仿佛只是請示上級,“所以愷撒拿手刀劈暈了我,進而打碎玻璃窗,把我推了出去。一切發(fā)生在我恢復(fù)意識之前?!?/br> 一墻之隔的房間靜得發(fā)顫。蛛網(wǎng)在風(fēng)中悠然擺蕩,不知聽見了多少。蛛絲勾勒的形狀,如同破窗而出時,漫天飛濺的玻璃碎片。jingzi與鏡子相互映照,夢境與夢境彼此嵌套,每一道反光,都折射出他們相處的細節(jié)。愷撒大約使出了渾身的勁,劈得楚子航后腦勺嗡嗡作響,抬頭都費力,竟然忘記了與他告別。 “墜落是脫離的最好辦法,這也是您教的?!?/br> 北京一夜入冬,剩下的秋天像日歷本,嘩嘩翻過。加圖索家鎩羽而歸。龐貝沒有動他,因為那段足以指控他聯(lián)絡(luò)煉靈會、謀殺楚天驕的記憶,總能通過種種手段加以恢復(fù),想要保住他在秘黨中的位置,就必須對楚子航做出讓步。 另外,所有人都知道,留著楚子航,也是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加圖索家的繼承人。愷撒一日不醒,楚子航就一日不可出事。他的一部分意識永遠保存在楚子航的腦海中了。就像那白塔上空飄蕩的歌聲,曾經(jīng)輕輕托起他的潛意識,仿佛托舉一只注定沉沒的小舟,朝著海市蜃樓涉渡。如今楚子航閉上眼,將一日里的大事小事清點一遍,新曬的枕頭包裹著他,那歌聲仍在耳邊蕩漾,他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了,再不做夢了。 搬到資料室后的某天,芬格爾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知道eva為什么是eva嗎?” “為什么?”楚子航想起那個能評優(yōu)秀員工、偶爾也發(fā)脾氣的少女,“因為開發(fā)系統(tǒng)的人喜歡看《新世紀福音戰(zhàn)士》嗎?” 芬格爾看他一眼,抖開報紙:“愷撒也可以是eva。” 那一眼輕飄飄的,這話卻重重砸下去,到底。楚子航突然明白了什么:“就算有這個機會,恐怕他也不會愿意吧。” 芬格爾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也對。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不是每個人都有選擇權(quán)的。” 楚子航猛然抬頭,卻只看見一張密密麻麻的報紙,和豆腐塊般整整齊齊的小字?!度碎g指南》編輯部今天也沒有新鮮事。 晚些時候,他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順路拐到員工宿舍,到愷撒床邊坐了坐。寒潮席卷北中國,全城的葉子一夜間掉落。隔著干干凈凈的窗戶,透過霜色斑駁的樹枝,可以望見北海公園。白塔的塔尖在夕陽里閃爍,散在枕間的金發(fā)似乎又長了寸許。老年大學(xué)合唱團的歌聲,與他的心一同浮起,飄飄蕩蕩。 凜冬將至,水面就要上凍,三九臘月的冰場開闊,而那約好一道滑冰的人,也許明天醒來,也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