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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食無憂[穿越]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醫(yī)食無憂[穿越]》

    作者:青貓團

    文案

    死后穿越的現(xiàn)代中醫(yī)余錦年在打雜間隙,定下了三個人生目標(biāo):

    1、珍惜生命,享受生活。

    2、開家醫(yī)館,傳承家學(xué)。

    3、賺錢,成親,娶個可愛的媳婦。

    百年后,余錦年與徒子徒孫們回憶過去,非常高興這三個人生目標(biāo)都圓滿達成了,只不過……

    醫(yī)館是天下聞名的御賜藥膳樓,媳婦是天下聞名的高冷美男子。

    嗯,可喜可賀。

    【溫馨提示】:

    1.外表冷漠內(nèi)心溫柔病弱公子攻 x 中醫(yī)世家出身的認真努力機靈受

    2.本文第一要義是寵寵寵,第一宗旨是吃吃吃!夜里看餓完全不負責(zé)!1v1,he,不正經(jīng)的正經(jīng)甜寵文。

    3.本文涉及中醫(yī)和藥膳,朝代架空大量虛構(gòu),看個樂子

    內(nèi)容標(biāo)簽:布衣生活 種田文 美食 甜文

    主角:余錦年,季鴻 ┃ 其它:穿越,中醫(yī),藥膳,美食,重生

    作品簡評:

    現(xiàn)代中醫(yī)余錦年因病去世后穿越到古代,重活一世,他決定珍惜生命,重拾醫(yī)術(shù),努力賺錢。有一天,他意外撿回了一個美人病秧子季鴻。余錦年不知不覺被這只病秧子吸引,最后被吃干抹凈,順道賺金賺銀賺名聲,秀醫(yī)秀廚秀恩愛……本文以甜寵為主,講述了現(xiàn)代中醫(yī)與古代的碰撞,內(nèi)含諸多中醫(yī)病案、藥膳美食、養(yǎng)生技巧,醫(yī)學(xué)考據(jù)嚴謹,主角互動溫馨甜蜜,令人會心一笑。作者文筆流暢,情節(jié)跌宕起伏,是一篇值得一看的好文。

    第1章 雜醬面

    夏末,夜晚的風(fēng)似在溪水中浸過一般,帶著絲絲沁人的涼意。瓢潑了一天的大雨終于在夜幕將臨時慢慢地偃旗息鼓了,整片天空都霧蒙蒙的,陰沉壓抑,壓著人胸口透不過氣。

    天黑得越來越早了,但往來絡(luò)繹的食客仍是綿綿不絕。

    常都府信安縣城西便有一家不打眼的小館子,此時正是上客的時候。這館子開了有五六個年頭了,信安縣人都知道,店里只有一個外地來的老板娘,姓徐,眾人都喚她“徐二娘”,身邊帶著個六七歲的小丫頭。老板娘模樣精致窈窕,時時穿著一身素色衣裳,不知看紅了多少單身漢,摩拳擦掌地想去撞個美人運。

    不過老板娘開了館子沒幾年就生了重病,聽縣里老大夫說,這病藥石罔效,如今不過是拖著病軀等死罷了。可惜了她帶著的小丫頭,名喚穗穗的,機靈活潑,甚是可愛,眼見就要成了個沒娘的孩子。

    街坊鄰居的可憐她們母女,閑下來了便會去館子里坐坐,吃上兩口。這說來也奇怪,這店里別的沒有,只賣一碗雜醬面,故而取名“一碗面館”。

    “一碗面館”的面是每日新揉的面,里頭和了雞蛋,可切寬也可搟細,煮來光滑柔軟,吃來筋道耐嚼;這鹵也不復(fù)雜,是用臀尖rou并各色當(dāng)下時蔬,切成豆粒大小,再用熱油將蔥蒜熗了鍋,待香味一出,便將一勺自酵的豆瓣醬和著rou粒菜粒一并炒入,舀一勺料酒,油再一滾,菜熟了,這湯頭也便做好了。

    客人要時,就將這剛出鍋的湯頭往雞蛋面上一澆,最后淋些香油撒上蔥末,端到桌上時就是熱騰騰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笸?,雖是簡單家常得很,但卻咸香四溢,令人口欲大開。

    小小的面館也隨著這一碗碗冒著熱氣的面而熱鬧了起來,陸續(xù)地有不少人坐進來,有的點了一碗面先吃著,有的則僅僅守著碗面湯,不知在等什么。

    這時,一個少年從后堂鉆出來,看著也就十六七歲,手里提著一盞圓圓的紅燈籠,他小跑著穿過前堂,掂著腳尖將燈籠掛在外頭,又側(cè)著腦袋觀察半天,確信沒有掛歪,才后退著進屋來。

    沒人知道這少年是打哪來的,問徐二娘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但好在少年聰明伶俐,模樣又俊俏乖巧,很是得人喜歡。最重要的是他會做一手好菜,給這“一碗面館”招攬了不少生意,又似乎是個懂醫(yī)的,常常能將尋常的菜飯講得頭頭是道,還會給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看個頭疼腦熱。

    眾人也搞不清楚這少年到底是誰,便隨著徐二娘,喚他一聲“小年哥兒”。

    “小年哥兒,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食客中有人揚聲叫住了他,“不拿出來叫我們也看看么?”

    少年聞聲扭過頭來,迷蒙著從一堆食客中認出說話的那個人來,才笑瞇瞇地答道:“張叔呀?今天稍稍有點悶熱,穗穗鬧著要吃甜的,我就打算給她做個梳兒印嘗嘗?!?/br>
    有人好奇道:“這梳兒印是何物?”

    少年眨眨眼,故作玄虛道:“做出來便知曉了!”

    說罷一躬身,從前后堂的隔簾下鉆過去了。

    堂里已不見少年身影,那姓張的食客倒顯得更加期待了,還高聲喊著:“好,好!你可快些啊小年哥兒!我這肚里可空得能撐船了!”

    引得一眾食客哈哈大笑。

    前堂且熱鬧著,這頭余錦年已經(jīng)洗過手,邁進了廚房,抬頭瞧見屋里有個正悶頭揉面的身影,張嘴驚訝道:“哎呀二娘,你怎么起來了?”

    這身影就是這家“一碗面館”的老板娘——徐二娘了,乍一看確實是個風(fēng)姿猶存的美人,但從臉上的瘦削蒼白卻能看出她濃重的病氣來。

    二娘笑笑道:“躺了這么久,總不能一直勞煩你里外cao持,還是起來動動,覺得好受些。”

    “這有什么?!庇噱\年挽起袖子,從一旁的甕里倒出早已磨好的綠豆粉來,眼睛彎彎地說,“若不是當(dāng)初二娘收留,現(xiàn)在哪里還有小年兒我呀?幫二娘干點活不是應(yīng)該的?對了二娘,我熬了些棗湯,最能補氣養(yǎng)血,你暇時用些吧?!?/br>
    徐二娘應(yīng)聲抿唇,心下微微一暖。

    說來她對這少年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姓余,叫錦年,數(shù)月前不知緣何昏倒在自家面館門前,徐二娘早起開店下板時才發(fā)現(xiàn),忙把人拖了進來。

    少年醒后只道自己孤苦無依,想留下來打個雜工,徐二娘一時心軟也就應(yīng)了。她只看少年身材瘦弱,面色白凈,看上去就不像是個能吃苦的,指不定是哪家賭氣出走的小少爺,興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家人來尋,便只當(dāng)家里多張嘴罷了。卻沒想到少年年紀雖小,手藝卻不錯,一肚子稀奇古怪的小吃食譜,三天兩頭就端出一盤她從沒見過的菜色出來。

    開始還只是做與她和穗穗吃,著實味道不錯,后來索性叫少年在面館門口又支了個攤兒,早晚的賣些小食,也算是一筆不錯的進賬。這本來冷冷清清的面館也因此漸漸地?zé)岷推饋砹耍踔吝€有人慕名來嘗少年的小食。

    更何況少年性子溫和親切,眼睛意外的明亮,他本就長得俊俏,笑時更是跟月牙兒似的,很是乖巧。徐二娘早年有過一個早夭的兒子,若還活著,也差不多與余錦年一般大了,這更是將她深藏的母性牽扯出來,相處這數(shù)月來,早已將錦年當(dāng)半個兒子疼起來了。

    想到早逝的兒子,又想及自己的病體,徐二娘忍不住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抹淚,過會兒回過神,瞧見余錦年正將一把干葉放在洗凈的蒜臼中搗碎,便又將那傷心事壓下,問了一句:“這又是做什么吃食?”

    余錦年耐心地搗著:“這是干薄荷葉,搗碎了好和面,給穗穗做個梳兒印?!彼f罷,便將徐二娘往廚房外頭推,“二娘快回去歇著吧,待會做好了讓穗穗給您端去一份?!?/br>
    “好好好……”二娘笑著走出廚房,“不擾你了,別太累著。外頭那群饞嘴的要是鬧你,盡管往外趕就是!”

    “曉得啦!”余錦年揮揮手。

    送走了徐二娘,余錦年松了口氣,重新回到廚房,將搗碎的薄荷葉用細篩篩過一遍,取那落下的細末來用。又稱了面粉和豆粉各半,與薄荷末一起,加水和起面來。

    看著松散的面粉一點點凝成蓬松的面團,他一直緊繃的心情反而有了松散之勢,整個人愣愣地發(fā)起呆來。

    他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數(shù)月有余了……數(shù)月前,他渾身濕淋淋地睜開眼的時候,是在一片亂葬崗上,周圍盡是枯骨敗rou和腐得發(fā)臭的落葉莖根,還有一只紅眼烏鴉盤旋在他頭上,隨時等著下來啄他的眼睛。

    他不是那嬌貴得受不住打擊的人,對一醒來面對的這種境況除卻一開始的驚訝之外,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只迅速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因為上下酸痛,手腳無力,他不得已又在亂葬崗睡了一夜休養(yǎng)生息,卻得幸夢見了些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慢慢弄清楚了自己的現(xiàn)況。

    這身體好巧也叫余錦年,原本是附近四方村一戶余姓人家的小少爺,只是父母去得早,他又被嬌養(yǎng)得似個小姑娘,軟嫩白胖。他被托給同村的遠堂叔嬸一家照看時,才虛四歲,彼時的小娃娃連人是善是惡是香是臭也分不出來,平白叫涼薄寡淡的叔嬸一家欺負了去,被霸占了自家田地和房宅不說,還處處受著苛待,但好活歹活也算是長大了。

    余錦年穿來前,正是他這對便宜叔嬸在外欠了債,要把他賣給那惡霸債主作小寵,他自不從,某天晚上又挨了打,便一咬牙,餓著肚子逃了出來??上_力弱,跑了沒多遠就被發(fā)現(xiàn)了,這倉皇間腳下一滑,便掉進了村子邊兒上的河道里,再撈上來時已是冰涼涼沒了氣息。

    叔嬸惡他敗事,壞了自家風(fēng)水,連喪也沒發(fā),便將他用草席一裹,扔到亂葬崗了事。

    ——

    其實,剛穿到這具身體上的余錦年也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肯定也是死了的,可誰料到這一覺醒來,怎的又白白得了一副健全身軀,重活一世?

    不過他心中還有許多未竟之事,那時候,哪怕是有一丁點希望,也是想好好活下去,因此不愿躺在這荒山野嶺里等死,更是不愿再回那個沒有人味的“余家”了。

    亂葬崗一夜過后,余錦年忍著渾身疼痛爬起來,沿著山路漫無目的地走,餓了便采路邊野菜野草吃,渴了便沿河飲水,混在一群乞丐里迷茫著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覺進了城,眼前花花搭搭亮著些燈火。

    后來實在是困極餓極,才一頭栽倒在徐二娘的店前。

    但不管怎么說,唯物的余錦年遭遇了他二十八年生命以來最唯心的一件事,這事兒是他再次從沉甸甸的昏睡中醒來,聽到趴在他床頭打量他的穗穗石破天驚地叫喊了一聲“娘——”時,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

    他的確是死而復(fù)生了,且復(fù)生在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聞過的大夏朝,復(fù)生在二八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憋了這么久終于開文啦!這回是一個溫馨奮斗系列的大甜餅~這次我們的口號是:就要甜甜甜!甜出蛀牙!

    ps文中會有不少美食和藥膳(ˉ﹃ˉ)~~主打日常~~

    第2章 梳兒印

    剛穿來的日子是手忙腳亂了些,不過漸漸地也就熟悉起來,他本性沉靜,且又是老成人投到少年身,因此很快便能將周圍事情處理得得心應(yīng)手。

    說起來,若非是接二連三地橫遭意外,想來前世的他以后定是會繼承父親的醫(yī)院,繼續(xù)傳承余家家學(xué)罷……

    余錦年前世談不上好壞,只因人世間的好他占了不少,壞卻也沒落下幾個,回顧起來反倒頓感茫然。余錦年出自中醫(yī)世家,余家祖上代代行醫(yī),御醫(yī)、大國手層出不窮,早已將醫(yī)者仁心、厚德濟生列為家訓(xùn),可謂是上慈下孝,家庭和睦,余錦年也妥妥是大家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鮮有人知,余錦年其實并非余家血脈,只是個被人遺棄在寒冬臘月里的將死孤兒,是養(yǎng)父余衡將他撿了回去,待他關(guān)愛有加,一身家學(xué)醫(yī)術(shù)也是與他傾囊相授,分毫未有保留。

    本以為如此德善之家可以福壽綿長,然而命運之不公卻非人力所能左右——余錦年自己剛在醫(yī)界打拼出了一點成績,站穩(wěn)了腳跟,就被診斷出了惡性腦瘤,無論他如何頑強地想要活下去,等待著他的都將是一命嗚呼;而他的父親,一生志在岐黃之術(shù),斐名全國,卻在余錦年的病房門口被病患家屬失手誤傷,倒在了他兢兢業(yè)業(yè)了一輩子的崗位上。

    余錦年就是受此刺激,在父親搶救無效去世的當(dāng)晚,也因顱內(nèi)壓過高誘發(fā)腦疝而昏迷,最終呼吸衰竭而死。

    世人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余錦年至死也未曾看出一絲一毫,可當(dāng)他抱著遺憾和懣怨閉上眼睛的時候,命運突然強拉硬拽著,將他送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不禁想起自己生病前的某一日,因趕時間無心撞倒了一個算命老翁,那老翁跳腳就咒罵他“親緣寡淡”、“孑身一人”、“孤苦伶仃”……如今想來,倒是都一一應(yīng)了,真可謂是報應(yīng)不爽。不過也正因他“親緣寡淡”,在世上沒什么牽掛,所以在哪里生活對如今的余錦年來說真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去哪里都一樣,如今換了個新世界重活一世,也許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他性格也并非是那多愁善感的,不喜給自己平添苦惱,很是隨遇而安,既是老天賞了,又怎能白白放棄?因此經(jīng)此一遭,他倒是比以往更加釋然了,眼下就當(dāng)是一切歸零,重新來過吧!

    余錦年縱然是想重cao舊業(yè)開個醫(yī)館,無論如何也要將余家家學(xué)傳承下去,奈何手頭沒有本錢,大夏朝對醫(yī)藥之流又極重視其門第,他這樣不知出處的毛頭小子,想要堂而皇之地開堂坐診,怕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因此,當(dāng)下頂要緊的一件事,就是攢錢了。

    好在上一世,養(yǎng)父余衡為了撫養(yǎng)他單身多年,家中沒有女主人,這反而令余錦年練就了一身好廚藝,烹炸煎煮樣樣精通,閑暇時還會收羅些藥膳方子,幫父親改善伙食、調(diào)養(yǎng)身體,這便給了余錦年在這信安縣、在這“一碗面館”里站穩(wěn)腳跟的機會。

    藥膳么,既然和藥沾著個邊兒,也就不算是違背自己心意。

    他正這么想著,只聽得灶間熱水“咕嚕、咕嚕”的響起氣泡,遠處又有人高聲喚著“小年哥兒,小年哥兒!來碗面!”,余錦年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忙快手快腳地兌了一碗雜醬面,給前堂送去。

    這么前后跑了幾次堂,收了幾回賬,之前用來做“梳兒印”的面也醒好了。

    之后便是搟面,將面團搓成一指長二指并寬的短條,整齊地碼在案板上。他忽而想起什么,連忙跑回房中,皺著眉找起東西。

    一個穿著鵝黃粉蝶裙的小丫頭打窗前經(jīng)過,見余錦年手里握著把牛角梳,急匆匆地往廚房去,兩眼不禁一亮,知道馬上就要有好吃的了,邁著兩條小短腿噠噠噠地跟了上去。

    這牛角梳是那日一個貨郎忘記帶銅板,留下抵面錢的,徐二娘用不著,便送給余錦年了,還是嶄新的一把,此時用來做梳兒印是再合適不過了。不然,總不好叫外面的食客和穗穗二娘吃帶著頭油的酥果吧?

    余錦年自得自樂,一邊哼著歌兒,一邊將梳子齒邊斜著壓在切好的面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