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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他們都說朕是暴君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第34章

    游彥回到長樂宮時, 直覺到今日的氣氛有些不對,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般候在大殿門外, 包括高庸都沒進內(nèi)伺候,整張臉憂心忡忡,在門前走來走去, 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游彥靠在門口的石柱上看著高庸又走了半圈,才輕咳了一聲:“內(nèi)官今日好閑心?!?/br>
    高庸轉(zhuǎn)過頭看見游彥,如蒙大赦一般, 臉上的表情立刻輕松了起來:“將軍您可算回來了。”

    游彥朝著緊閉的殿門看了一眼, 面帶疑惑:“怎么所有人都在這里,陛下在做什么?”

    “陛下他……”高庸無奈, 嘆了口氣,“奴婢實在是不好說, 將軍不如親自進去瞧瞧,陛下看見您, 好歹心情會好上一些?!?/br>
    游彥微微瞇了瞇眼,唇角向上揚了一下:“知道了,內(nèi)官反正也是閑著, 那就不如讓人吩咐御廚準備午膳, 待會說不定咱們陛下心情好了要吃呢。”

    高庸連忙應聲:“奴婢這就安排人準備?!?/br>
    游彥笑了笑,伸手推開殿門,大步走了進去。還沒走幾步,就看見外殿的地面上落著斑斑點點的血跡,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但想想剛剛高庸的表情,這血跡肯定不會是藺策的,藺策將宮人全部遣到門外,殿中自然是還有旁人,那又是誰?

    游彥放輕了腳步向內(nèi)走去,到了內(nèi)殿門口,一眼就看見正坐在書案前專注批閱奏章的藺策,看他面上的表情就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直到游彥看見在殿中央還跪伏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

    游彥盯著那人背影看了一會,只覺得這人似乎在哪見過,但又沒有什么印象,但是他身上的衣飾卻表明其身份。游彥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走到書案前,正對上被腳步聲驚擾抬起頭的藺策的目光,唇邊漾起幾分笑意:“陛下倒是勤勉,才下了早朝片刻不歇就又忙了起來,今早的藥可按時吃了?”

    藺策勾了勾唇,勉強露出一點笑:“高庸現(xiàn)在可是很聽你的話,到了時辰就會把藥端進來,如若稍有一點耽擱,他就會在我耳邊念個不停?!碧A策合上手里的奏章,“下了早朝,我見天色放晴,本想帶著你那只兔子趁天氣好隨處轉(zhuǎn)轉(zhuǎn),卻未曾料到……”

    話落,他的視線才慢慢地轉(zhuǎn)向殿中的那人,眼里的笑意登時消失不見:“朕今日已經(jīng)被你擾了好興致,你若是還跪在這里,你項上的那顆腦袋或許也要保不住了?!?/br>
    那人聞言渾身顫抖,慢慢地抬起頭來,露出那張狼狽不堪的臉:“屬下自知身為卑微,配不上公主的尊貴,也知道此舉是辜負了陛下一直以來的信任,但屬下實在沒辦法再茍且下去,也不忍公主再為此事煩憂,所以才敢向陛下坦言,只求陛下能給屬下一個機會?!?/br>
    游彥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因為沾染著血污,一時無法看清這人的面目,但還是從聲音里分辨出這人是負責宿衛(wèi)長樂宮安危的禁衛(wèi)中的一個,也算是天子近衛(wèi),游彥雖記不住他的名字,卻對這人也有幾分印象。

    當日他預料過樂昌公主的那個心上人會在這皇城之中,卻沒想到就在藺策的眼皮下,也怪不得藺策派人百般調(diào)查,卻一直不得結(jié)果。

    游彥走到這人面前,低下頭看了看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血跡都來自前額的一個創(chuàng)口,現(xiàn)在創(chuàng)口已經(jīng)止了血,只是血污沒有清理,干涸在臉上,因此看起來有些可怖。他轉(zhuǎn)過頭朝著藺策看了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這人并無性命之憂,而后就像什么都未曾發(fā)生一般走到軟塌邊坐了下來,一只手拎起正往炭盆前湊的小灰兔子,放到自己膝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起毛來。

    藺策朝著游彥看了一眼,感覺一直凝結(jié)在心頭的郁結(jié)散去了不少,他重新看向跪在殿中的那人,緩緩道:“鄔晟,你身為天子近侍,本應該以護衛(wèi)皇城安危為責,卻借此機會接近公主,你可知道,剛剛?cè)舨皇歉哂钩鲅詣裎浚氵@條命,早就不在了?!?/br>
    “屬下明白,自當日屬下察覺到自己對公主動了心之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屬下與公主之間身份懸殊,絕無可能,所以,一直在極力克制自己,不敢對公主有絲毫的奢望,只希望能夠看著公主有一個好的歸宿。卻不曾想到,居然能夠得到公主的一片真心,”鄔晟說完,將頭重重地叩在地上,“所以,就算是死,屬下也不敢辜負。”

    藺策冷笑,他站起身,突然拔出掛在一旁的長劍,緩緩地走到鄔晟面前,將劍刃架在鄔晟頸項之上:“既然如此,你不如就以死謝罪?!?/br>
    鄔晟喉頭劇烈的抖動,他閉上眼:“陛下若要屬下的性命,屬下不敢有怨言?!?/br>
    “陛下,”游彥從灰兔身上抬起視線,朝著藺策搖了搖頭,起身走到鄔晟面前,順手握住藺策的手,將他手里的長劍拿離開鄔晟的頸項,“鄔侍衛(wèi),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很想問你,你說你對公主情深義重,那為何當日陛下賜婚給公主與我內(nèi)侄之時,你不站出來反對,到最后卻是由公主前來退婚?”

    “屬下不過是禁宮宿衛(wèi),雖然整日待在這皇城之中,卻知道自己的身份。游小公子出身世族,不管是相貌、家世還是才識都是我難以企及的,這種良配,屬下又有什么資格站出來反對?”鄔晟苦笑,“屬下對公主暗生情愫已久,卻不敢有絲毫的奢望,更不敢妄想公主心中能有我,每日借著宿衛(wèi)的由頭,遠遠地看上她一眼,已是心滿意足。也是直至今日才得知,讓公主鼓足勇氣去退親的那個人居然是我?!?/br>
    游彥心下了然,原來這二人先前不過是各自暗生情緒,卻都因為身份懸殊而不敢奢望。不知因何機緣,讓樂昌公主先知曉了這人的心意,知道了自己的心上人心中也有自己,才鼓足了勇氣去退親,而這鄔晟,到了今日才知道那個他一直想知道的公主的心上人居然是自己,便跑來求藺策給自己一個機會。

    這二人對先前對彼此的心意都不知曉,也怪不得,藺策在宮中查了那么久,卻沒有絲毫的蹤跡。

    游彥笑了一下:“前因后果原來如此,只是先前在你心中,身份地位是你們二人之間的阻攔,難道現(xiàn)在因為公主與你心意相通,這些就不是阻礙了嗎?還是你覺得看在公主的份上,陛下會專門開先例,提你官職,讓你可以娶公主入門?”

    “屬下不敢有此奢望,只是希望陛下能給屬下一個機會,將屬下調(diào)去軍中,從一個普通士卒做起,屬下愿意上陣殺敵,以戰(zhàn)功換取自己的地位,直到配得上公主?!编w晟抬起頭,直視藺策,“屬下所求,只是一個機會而已?!?/br>
    “機會?”藺策看著他,“現(xiàn)在四海升平,并無戰(zhàn)事,就算將你調(diào)入軍中,你也未必就有建功立業(yè)的機會,難道你就打算讓公主在宮中一直等著你?”

    “屬下不敢有此奢念,能得公主垂青,已是屬下之幸,所以屬下愿意為了公主,嘗試這么一次,至于公主在宮中,究竟如何,與屬下并無關(guān)系,屬下也無權(quán)干涉?!编w晟笑了起來,“哪怕等屬下從疆場之上回來,公主已經(jīng)下嫁他人,又或者,刀劍無眼,屬下沒命再回都城,那也是我心甘情愿。我此生也算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做了點什么?!?/br>
    藺策看了鄔晟一眼,將長劍收回劍鞘,還沒等說話,高庸的聲音從殿外傳入:“陛下,樂昌公主求見?!?/br>
    游彥抬手從藺策手里接過長劍,重新掛回墻上:“公主想必是有話要與陛下說,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有些話你們兄妹二人總還是要說清楚,為了這種事起了隔閡,太傷兄妹情誼?!?/br>
    藺策扭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請公主進來?!彼戳艘谎圻€跪著的鄔晟,“你先下去,至于如何發(fā)落你,朕再做定奪。”

    鄔晟朝著藺策又磕了頭,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起身朝外走去,剛好與進到殿內(nèi)的樂昌公主藺秀迎面撞上,藺秀一眼就看見他滿臉的血污,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幾欲上前卻還是按捺住,從他身邊緩緩地走過,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直到鄔晟徹底出了大殿,才終于收回視線。

    游彥朝著藺秀笑了一下:“公主不必憂心,我剛剛看過了,只是些皮外傷而已,回去洗干凈擦點藥,沒幾日就會痊愈??磥韯倓偙菹略谑⑴?,看在公主的份上,手下還是留了分寸?!?/br>
    藺秀勉強笑了一下,走到藺策面前,直接跪了下來:“臣妹自知我與他之間,身份地位懸殊,只是,只是皇兄也應該明白,情難自制。臣妹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情感,對不該的人動了心,但在言行之上,卻并未違背宮中禮法。”

    藺策垂下頭看著她:“那秀妹,你告訴朕,你今日前來是想要朕如何?饒他性命?然后呢,開個先例,將你下嫁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

    游彥現(xiàn)在在高庸心中,就是一個行走著的,帝王鎮(zhèn)定劑。

    第35章

    “那皇兄答應嗎?”藺秀抬起頭看著藺策, 一雙眼里雖然蓄著淚, 卻意外的堅定, “還是連皇兄都覺得因為他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侍衛(wèi),他就配不上我這個,身份尊貴的公主?”

    “那公主先前一直不肯將他的身份告知于人, 不也是因為知道在世人眼光之中,他的身份地位與你是不相配的?那又有什么資格詰問陛下?”見藺秀的目光轉(zhuǎn)到自己身上,游彥笑著擺了擺手, “公主勿怪, 我無意摻和你的婚事,更不會因為公主先前推拒了我侄兒的婚事就故意發(fā)難, 只是,陛下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 一直不曾痊愈,我只是不希望他為了此事郁結(jié)心事, 讓病情更加嚴重才是。”

    因著藺策的關(guān)系,藺秀先前與游彥也有過接觸,每次游彥的態(tài)度都是溫和守禮, 不會因為她的公主身份刻意獻媚, 卻也不會因為自己與藺策的關(guān)系而肆意妄為,因此藺秀對他一直心存好感,卻是第一次被游彥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一時之間怔愣,再抬起頭看見藺策的臉色, 心中頓生愧疚之感:“皇兄,我剛剛并無詰問之意,我只是……”

    “公主只是看見心上人頭破血流難免心疼,又遭到陛下質(zhì)問,故意反問想表明自己的決心罷了?!庇螐┬α诵Γ焓謱⑻A秀扶了起來,“只是希望公主能夠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兄長卻不是你的仇敵,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不是按照你的想法,都是為了你好。公主可以不領(lǐng)這份情,卻也總不好太過分?!庇螐┱f完,給藺策倒了杯茶,看著他喝下,才又回到軟塌旁,旁若無人的繼續(xù)給自己的灰兔子順毛。

    大殿又重新安靜下來,兄妹二人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竟然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最終藺秀先開口:“皇兄,對不起?!?/br>
    藺策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座椅:“坐下吧,反正話已經(jīng)開口了,就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你我兄妹二人推心置腹,朕也好知道你心中所想?!?/br>
    藺秀坐了下來,抬頭看著藺策,看似平靜,從游彥的角度還是能看見她緊緊捏著衣角的手指,她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十分的堅定,但心底里其實還是格外的忐忑。畢竟不管是按照先前十幾年來她所接受的觀念還是世人對門第之間的態(tài)度,她都清楚的知道,哪怕她再喜歡鄔晟,哪怕她貴為公主深受皇帝寵愛,他們二人之間還是難成眷屬。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藺策賜婚她才并沒有反對,只是沒想到,一人的心思變成了兩人的,只是不知道究竟因為什么事才讓這公主知道了鄔晟的心意,鼓足了勇氣反抗了一次。

    藺秀咬了咬下唇,嘆了口氣:“其實當日我就想過認命,畢竟我清楚此事到底有多不可能實現(xiàn)。父皇的子女只剩下你我二人,皇兄對我一直寵愛有加,在婚事上想的一直都是為我尋一個妥當?shù)臍w宿而不是當成權(quán)勢利益的籌碼,而游小公子不管從家世還是人品上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我本就該知足?!?/br>
    藺秀苦笑:“可是當我知道,他心中也有我的時候,我突然就想,我為什么不試一次呢,管他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尊卑有別,人活一世,若是不能與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在一起,活的再尊貴又有什么意思?”

    “秀妹,”藺策看著她,眼中情緒莫辯,“你要清楚,即使如此,依然改變不了你們之間身份的差距。雖說在你眼里身份地位并不代表什么,你也可能愿意為了他拋棄自己公主的地位。但是,你們的過往是改變不了的。你出身尊貴,自幼在萬千寵愛之下長大,衣食住行都有人悉心關(guān)照,如若我真的答應你嫁給鄔晟,那之后你們又要如何生活?就算你為了他愿意拋棄那些錦衣華食,他又怎么忍心看著金枝玉葉的你為了他吃盡苦楚?”

    藺秀怔了一下,她垂下眼簾,沒有回答。

    藺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你是朕唯一的meimei,我如若將你下嫁于他,自然不舍得你跟著他吃苦,我可以提升他的官職,賜他府邸,讓你嫁出宮去依然能過以前那樣的生活。到那時候你府里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你,你們雖為夫妻卻依舊改變不了你尊他卑的關(guān)系,即使這樣,他也能夠接受?到那種時候,你們今日的情誼,又究竟還會剩下多少?”

    藺秀慢慢抬眼,目光落在藺策臉上,回給藺策一個笑:“皇兄今日說是與我推心置腹,也確實是做到了。剛剛的那些話,即使父皇母后在世,也未必會替我考慮?!彼栈厥种?,撫平衣角,“皇兄,我承認,上述的所有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但其實,無論我與這天底下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不能保證真的能夠恩愛長久。就算我的心上人是游小公子,我們兩情相悅,家世匹配,所有人都支持,這些就能夠保證我們可以攜手走完此生嗎?人心易變,這世上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會改變,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因為怕不能長久,所以就畏首畏尾,連開始都不敢嗎?”

    藺秀站起身,走到藺策面前:“不管將來我會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不管我們二人之間的感情會不會始終如今日這般,可是最起碼,在眼下這一刻,在我選擇與他一起的這一刻,我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開心的。即使將來我過得并不幸福,我也沒有理由去抱怨任何人,更不會質(zhì)疑我今日的選擇,也不會后悔?!?/br>
    藺策看著藺秀,許久之后,發(fā)出一聲長嘆,他轉(zhuǎn)過頭,看見游彥正靠在軟塌上唇角噙著笑意回視他。他明白游彥那笑里的意思,當日他們二人選擇在一起,違背這世道人倫,懷著的又何嘗不是藺秀這種心思。只不過為人兄長,從旁觀者的角度,難免多上幾分擔憂。

    藺策低下頭思索了一會,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書案,點了點頭:“你的決心朕已經(jīng)知道了。”他抬眼直視藺秀,“但這畢竟只是你的想法,你難道不想知道鄔晟他剛剛來找朕都說了什么嗎?”

    藺秀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他說了什么?”

    “他希望朕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到軍中去,從一個士卒做起,建功立業(yè),直到他足夠配得上你?!碧A策抬眼看著藺秀,“朕決定給他這個機會。至于他究竟能不能立下功勛,加官進爵,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他若是靠著自己站到足夠配得上你的位置,朕自然無話可說。而與此同時你又是不是愿意等著他,朕也不會過問,就算你想要嫁人,朕也依舊會為你安排一份合適的親事?!?/br>
    藺策微微彎了唇:“有些東西即使是朕也很難改變的,就算朕給的了他一時的尊貴,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還有人心里固有的認知。所以,朕不打算勉強去改變,但如若你們二人仍舊堅持要在一起,朕也不會干涉?!?/br>
    藺秀微微垂下眼簾:“既然是他自己的決心,我自然會尊重。就像皇兄所說,有些事,若是勉強去改變,變得了表面,卻改不了內(nèi)里。我也不想嫁給一個此生都被掩蓋在公主名號之下的駙馬,他想去建功立業(yè),那他便去。”說到這里,她重新抬眼,“我想,哪怕我此生不嫁,留在這皇宮內(nèi)院里,皇兄也不會將我趕出去吧?”

    藺策笑了起來:“自然不會。朕雖然算不上什么明君,但也還能護的了自己的親妹。”

    “那就好,臣妹多謝皇兄。”藺秀終于了結(jié)了自己的心事,轉(zhuǎn)頭朝著軟塌上的游彥輕輕點了點頭,“那臣妹告退了。”

    “秀妹等一下,”藺策道,“讓高庸拿一瓶金瘡藥給你,鄔晟頭上的傷上了藥休養(yǎng)幾日即可?!?/br>
    “臣妹多謝皇兄?!碧A秀朝著藺策露出由衷的笑,轉(zhuǎn)過身款款離開。

    游彥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大殿門緩緩地合上,才翻身坐起,走到藺策面前:“不管怎么說,也算了結(jié)了一樁心事。這個鄔晟,好歹也算是敢愛敢恨,至于以后,她們二人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也都是她們的選擇?!?/br>
    游彥說著話,摸了摸藺策的臉:“咱們陛下這一上午都在為別人的事憂心,現(xiàn)在是不是該想想自己了?我讓人準備了午膳,時候差不多了,讓人送進來?”

    藺策拉住游彥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早上那人見到了?”

    游彥點頭,從袖中摸出那個錦囊,在藺策眼前晃了晃:“鄧斂當年不知是太過自大還是不夠謹慎,居然會跟人簽下這種憑證,僅憑這個就足夠治他的罪,但扳倒一個鄧斂還遠遠不夠,所以,就從當年這樁舊案開始,好好地查一下這個李埠吧。”

    藺策伸手想要去接這個錦囊,卻被游彥按住了手:“先用午膳?!?/br>
    藺策失笑:“好?!?/br>
    第36章

    有些東西看似無堅不摧, 可一旦露出一丁點的破綻, 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立即崩塌。鄧斂之于李埠, 就是這個破綻。

    天上下著綿綿細雨,高庸撐著傘,小心翼翼地走在藺策身邊, 一面走一面道:“陛下,您風寒未痊愈,實在沒必要自己到那種地方去, 若是沾染了污穢之物, 傷及龍體,這可如何是好啊?!?/br>
    藺策扯了扯領(lǐng)口:“不過是染個風寒, 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也好了個大概, 你們一個個的卻一直小心翼翼,就好像朕有多羸弱。”說著話, 他抬手掩唇,輕咳了幾聲,“這皇城之中又有什么地方, 是朕去不得的?”

    高庸忙應聲:“陛下身強體壯, 奴婢自然是知道,只是那地方,畢竟不吉利,他們都說那里怨氣太重,奴婢是怕……”

    “怨氣重?”藺策輕笑, “這皇城由前朝修建至今,歷經(jīng)兩朝十幾位皇帝到現(xiàn)在也有幾百年,這里面哪個地方?jīng)]有冤屈,又有哪里沒死過人藏著你口中的污穢之物?若按你口中所說,這長樂宮朕也是住不得的?!?/br>
    藺策眼角上挑,唇邊帶著一點冷笑:“朕現(xiàn)在是天下之主,是你口中的真龍?zhí)熳?,自登基以來,朕也算對這江山社稷盡心盡力,無愧于天下子民,也無愧于先祖,既然心中無愧,又有何畏懼?”

    藺策說著話頓住腳步,抬眼望向不遠處那座雖然已經(jīng)稍顯老舊,但依舊巍峨聳立的大殿:“因為那里是先太子的寢殿,因為朕親手要了他的命,所以你怕先太子的冤魂來找朕索命?”

    “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br>
    藺策搖了搖頭:“放心吧,他生前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要找他索命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輪得到他來找朕?”藺策將手縮進寬大的袍袖之中,“進去吧,別讓遲徹他們等的太久了?!?/br>
    雍華殿。

    藺策抬起頭,看著老舊的匾額上的這三個字,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當年最受先帝寵愛的皇長子藺泰就住在這里,后因為其母尚貴妃頗得圣心,加上本人又得朝臣支持,而加封為太子,這雍華殿就成了太子寢宮,來往朝臣絡繹不絕,是何等的熱鬧與奢華。

    而現(xiàn)在變成了一座無人理會的冷宮。

    這今昔的對比還真有幾分荒唐可笑。

    高庸收了傘,小心翼翼地撥開門上的蛛網(wǎng),以免蹭到藺策頭上,而后才松了口氣:“陛下。”

    “嗯,你在這兒等著吧,朕自己進去。”說到這兒,他又補充了句,“朕可記得當年你陪著朕從這里回去之后就嚇病了?!?/br>
    高庸沒想到藺策還記得這種小事,慌忙搖頭:“當年奴婢年紀小,沒見過什么世面,現(xiàn)在……”

    “有些世面也沒有見的必要?!碧A策淡淡道,“遲徹他們在里面,不必擔心?!?/br>
    高庸垂首向后退了一步:“多謝陛下。”

    藺策擺擺手,大步進到殿中。自先太子殯天之后,這雍華殿就再無主人,因著宮中一些傳言,很多人不敢靠近這里,久而久之,這里便成為了一座冷宮,顯得格外的荒涼與陰森。

    藺策踩在落滿了灰塵的青石磚上,抬眼打量著整個大殿。他自幼在皇城之中長大,卻鮮少到這雍華宮來,因為跟萬人矚目的藺泰比起來,他這個皇子一直是沉默寡言又不受人待見的。在皇家本就沒有什么手足情深,若是出現(xiàn)在藺泰等人眼前,反而會遭到欺辱,所以藺策幾乎從來不靠近這里。

    但后來他還是到這寢殿里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