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稍后,潘家酒樓的兩個大師傅親自送了午飯過來,卻是他們得意的紅燜鹿筋和一盤一口一個的小巧蒸餃。 “下午和晚上才是重頭戲呢,新娘子不多吃些硬菜怕?lián)尾蛔?,如今穿著禮服不好吃那些湯湯水水的,這紅燜鹿筋入口即化,直接拿勺子挖就行,蒸餃一口一個塞在嘴里,也不怕湯汁滴下來弄臟衣服了?!?/br> 就見那一罐鹿筋棕紅油亮,迎著光的地方幾乎透明,剛一開蓋就是一股誘人的濃郁咸香,便是不餓的人聞到這股味兒也該饑腸轆轆了。 蒸餃都做成好看的元寶形狀,取的是日后財源廣進(jìn)的好意頭,皮薄薄的有些透明,清晰的映出里面好看的顏色。輕輕夾起來一個,還能隱約看見里面微微晃動的湯汁呢! 蒸餃干了不好吃,可若帶湯的,難免噴濺,這個做的這樣小巧,一口一個不費勁,正好! 展鸰道謝,又拿了兩個事先準(zhǔn)備好的紅包遞過去,“今兒辛苦兩位了,拿著吃一杯茶?!?/br> 兩位大師傅都連連推辭不敢要,笑道:“來前兒掌柜的千叮嚀萬囑咐了,咱們兄弟兩個今兒過來就是幫個忙,沾沾喜氣,斷然沒有要錢的道理,您也不許打我們的臉。” “正是這話呢,又都不是外人,且一應(yīng)的材料用具都是您自己備下的,不過朋友之間順手幫個忙罷了。您若硬要給,只拿我們不當(dāng)朋友了!” 一家客棧和潘家酒樓兩邊往來不少,彼此間都很熟悉,尤其是自打展鸰主動公開了腐乳rou的方子之后,眾人就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自然不愿意要錢。 見他們這樣堅持,展鸰也不好強(qiáng)求,只是到底有些過意不去,“兩位可是丟下一整天的生意過來的,就單為了我們這些人,若真這樣空著手回去,我成什么人了?” 兩個大師傅爽朗一笑,對視一眼,“掌柜的仗義,既然如此,趕明兒我們走的時候,掌柜的送幾壇子冰火兩重天給我們得了,您不知道如今外頭都搶成什么樣了,咱們自己家賣都還得限量呢,不然那些個酒鬼能翻了天去!” 冰火兩重天那酒吃著好吃,關(guān)鍵對他們這些廚子來說也是一味做菜的好料,故而遠(yuǎn)比尋常人來的也要狂熱些。 展鸰滿口應(yīng)了,兩位大師傅順勢告辭,又回廚房那邊準(zhǔn)備晚宴去了。 眾人美美的吃了一頓,又說又笑,不多時天色擦黑。 外頭席桐他們也中場休息,吃了一回午飯,然后繼續(xù)再戰(zhàn),到這會兒已經(jīng)是眼冒金星了。 這群人都不是猜字謎的高手,難得出題的還是兩位讀書人,真是難為他們了。 忙活了大半天,只拆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實在不成了,席桐也不得不放軟身段跟肖鑫央求起來。 肖鑫一看時候差不多了,裝模作樣,兇神惡煞的耍了一回棍子,又厲聲警告道:“既然成了親,打從今兒起就好好收拾起來,日后莫要叫我抓住你的尾巴!不然先叫你吃一棍!” 席桐鄭重應(yīng)下,“她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生同寢死同xue,我這輩子就只認(rèn)定了這一個人,大哥,盡管放心?!?/br> 一群人不由得十分動容,尤其是后頭那一群光棍兒都是感慨萬千,然后抄的抄背的背,心道這話說的太漂亮了,實在不行,以后他們就照搬去跟別的姑娘說…… 肖鑫這才滿意了,大手一揮,讓出一條道來,“放行!” 眾人登時一陣?yán)呛浚瑺幭瓤趾蟮挠苛诉M(jìn)去。 褚錦等人又像模像樣的抵擋一陣,變著法的把席桐和秦勇等人帶的紅包、荷包全都搶了過來! 最后也不知道是誰玩的起興了,膽子也著實放開了,竟然把秦勇的外袍給扒了!驚的這個正直的青年眼珠子都直了,一張俊臉臊得通紅,死死揪住里頭衣裳的衣襟,滿臉驚恐的往后頭躲,“好jiejie好嬸子,求高抬貴手吧!我,我可還沒成親啊!” 肖鑫放聲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男子漢大丈夫莫要這般扭捏,被摸一下又不會掉塊rou,怕什么呢?” 秦勇恨得咬牙切齒的,“說的輕巧,你倒是自己上啊!” 只要紀(jì)大夫不過來,肖鑫還真就不在乎,當(dāng)下噼里啪啦拍著胸膛,震耳欲聾的喊道:“來來來,給你們摸!不要錢不要錢!” 見此情景,眾人非但不上前,反而紛紛向后退去…… 不敢摸,不敢摸…… 肖鑫就一臉遺憾的對秦勇道:“兄弟瞧見了嗎?哥哥也實在是盡力了!他們都不摸,那我也不能硬抓著手按上來?。]法子,誰叫你天生長的就好呢,大姑娘,小媳婦的都愛你這樣白白嫩嫩的后生!” 嘖嘖,這小子還有酒窩呢!看著就軟乎乎的,脾氣又好,不抓著欺負(fù)你欺負(fù)誰?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又見人堆里又神出鬼沒的鉆進(jìn)來一只手,又準(zhǔn)又狠的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嚇得秦勇跳起來掉頭就跑,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屁股上又多了兩只賊手…… 暫且拋開秦勇的獻(xiàn)身精神不提,席桐到底是如愿接到新娘子,肖鑫親自過來背著她上了花轎,眾人吹吹打打的在外面繞了一大圈兒,然后才進(jìn)到了旁邊他們用來做婚房的新院子。 都是江湖兒女,也不大講究那些個繁文縟節(jié),席桐歡歡喜喜的挑了蓋頭,就見燈光映照下一張美人面沖自己瑩瑩發(fā)笑,笑得他一顆心都軟了。 成親了,他們竟然真的成親了! 洶涌的狂喜排山倒海的砸過來,讓他頭發(fā)昏、眼發(fā)脹、鼻子發(fā)酸,險些當(dāng)眾哭出來。 展鸰噗嗤一笑,“傻子?!?/br> 就是這么一聲,卻叫席桐一顆心都放回肚子里,也跟著傻笑起來。 從今以后,就都好了。 一時情難自禁,席桐就湊過去在妻子面上輕輕吻了一下,說不出的虔誠和珍重。 屋里先是一靜,繼而迸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和哀嚎: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還沒洞房呢,就這般恩愛起來,只當(dāng)咱們都不在呢!” “要了命了,這不欺負(fù)咱們是光棍,沒人疼嗎?” 席桐大大方方的拉著手道:“我親吻我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對的?倒是你們,沒聽過非禮勿視的話嗎?” 展鸰就笑盈盈看回去,“你們自己是光棍就趕緊找去呀,哪有攔著不許人家親熱的道理!”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從來新娘子都是羞答答的,別說打趣,就是人多了圍著看幾眼都不敢抬頭呢,哪里像這位,竟還利利索索的反擊開了! 晚來一步的夏白也覺得大開眼界,自認(rèn)學(xué)到了不少,反正總結(jié)起來就一句話:臉皮得厚,豁出去不要臉就對了…… 他偷偷捏了捏褚錦的手,小聲道:“等回頭咱們成親的時候也來這么一下?!?/br> “誰跟你來這個!”褚錦到底火候差一點,聽了這話整個人就要被煮熟了,連忙甩開他的手扭頭跑了。 她一顆心跳的快的嚇人,好像隨時都能從腔子里蹦出來,可是這心里呀,卻是甜的齁人了。雖說難免有點小羞澀,可竟然也有點期待呢…… 哎呀呀,褚錦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這可真是羞死人了! 夏白嘿嘿傻笑,又跑過去追。 稍后出去吃酒,展鸰也去,眾人一看他們夫妻兩個攜手出來了,都是鬼哭狼嚎的。 “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 “你們的酒量我們是知道的,這可不行??!” 這兩個掌柜的雖然平時不愛喝酒,但酒量著實要得,就那個令無數(shù)人欲仙欲死的冰火兩重天,這二位灌下去半斤都不帶打晃的! 更別提如今還有一個肖鑫,一個秦勇幫忙擋酒,那可都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海量,這么四個人搭伙,誰喝的過? 于是當(dāng)天晚上這四個人果然聯(lián)手放倒了一片!順利洞房! 作為陪客的肖鑫和秦勇非常責(zé)無旁貸的承擔(dān)了主要火力,雖然敵軍都已割麥子似的倒下了,可他們兩個也已雙眼迷離大了舌頭,這時十分悲壯的拉著一對新人的手道:“兄弟,妹子!哥哥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嗝……” 敵軍雖然酒量不行,可架不住人多勢眾,又很壞心眼的來了車輪戰(zhàn),他們倆光是茅房都去了不知多少回呢! 展鸰和席桐都笑得不行,又招呼人把這些賓客能送走的送走,不能送走的,就睡在自家客棧里。 幸虧他們提前幾天就打出告示去,今兒不接外客,不然還真盛不下這么多人。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這倆人穿越之前雖然沒有湊在一起真刀真槍的實踐過,可畢竟誰還沒有點生理沖動呢?聲畫資料也都偷偷的看過不少,可以說理論方面在大慶朝無出其右! 把礙事的都脫了,一本正經(jīng)的研究下人體肌rou骨骼分布和走向,這里拍拍,那里摸摸,然后本著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態(tài)度進(jìn)行有利于人類繁衍大計且易于身心的活動! 一回生兩回熟,兩個人先嘗試著摸索來了一回,漸漸地得出點趣味來,調(diào)笑一回,又來了第二回 第三回等等…… 第96章 要說成親之后最大的感受, 那可能就是……兩個人一起睡比自己睡暖和多了好嗎? 展鸰的體質(zhì)偏涼, 雖然炕頭熱乎, 可每晚睡覺都要花好久才能將手腳暖過來,而且往往不等自然醒就被自己凍醒了。可今天,她是被熱醒的。 簡直像有個大暖爐子包著自己, 她都熱出汗了! 然后一睜眼,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小麥色的胸肌。 展鸰眨了眨眼, 花了幾秒鐘回神,昨天的種種經(jīng)歷都跟放煙花似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這才后知后覺的回想起來她如今已經(jīng)正經(jīng)是個有夫之婦了。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低聲笑起來,又抬起胳膊對著眼前的美景又捏又摸, 別說, 結(jié)實有彈性,滑不溜丟的, 手感還真不錯。 她正摸得起勁,頭頂就響起來一個無奈又放縱的聲音,“大清早就耍流氓?” 展鸰仰起頭, 就看見席桐頂著一頭亂毛,睡眼惺忪的看著自己, 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 “那你給不給耍嘛?”展鸰索性捏了一把, 非常不要臉的問道。 席桐笑的無奈, 整個胸膛都微微顫動起來。 他這個人的心性比較單純,或許這也就是他的眼神總是特別清澈的原因, 只是平時話不多,又天生五官鋒利,總給人一種又酷又帥的冷傲錯覺??蛇@會兒迷迷糊糊的,嗓音里透著一股剛睡醒的人特有的軟乎乎的沙啞,周身一點兒戒備都沒有,好像個全身心舒展的……刺猬! 太可愛了! 展鸰噗嗤笑出聲,吧唧在他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上親了一口,“你怎么這么可愛啊,又奶又帥!” 席桐就覺得自己好像被啃了一口,還微微有些刺痛,就一把摟著對方的腰,將人直接扣在懷里鎖死了,然后一下又一下的啄回去,“可愛,嗯?說你男人可愛?嗯?” 男人嘛,清早總是很容易有沖動的,更何況這憋了多少年的新婚燕爾,沒親幾下呢,展鸰就覺得他下面已經(jīng)非常盡職盡責(zé)的舉行了升旗儀式。 兩人都不是性冷淡,這會兒都結(jié)婚了,還克制什么呀?對視一眼,都發(fā)現(xiàn)彼此眼底有些個小火苗熊熊燃燒,干脆把被子一掀,兩個人直接包進(jìn)去,來點兒清晨運動。 要說這個炕什么都好,唯一一點兒瑕疵就是沒有彈性,太硬了!哪怕下頭鋪了好幾床棉被、羽絨被也硬!動作激烈點兒那都跟平地格斗似的,硌的忒疼! 所以等酣戰(zhàn)結(jié)束時,兩人除了例行腰酸之外,身上還有不少地方被磕青了…… 這院子還是當(dāng)初建房子的時候,他們兩個特意設(shè)計的,臥室墻上有道門,推門就是浴室,里頭自己帶著爐子和水缸、浴桶,洗完了直接倒到下面的下水道里,不用進(jìn)進(jìn)出出就能舒舒服服的洗澡了。 兩人去泡了個鴛鴦浴,日上三竿了才起來。 原本以為這會兒才起來會叫人取笑,這對新婚夫婦甚至洗澡的時候就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誰知推門出去一看……嗯?沒動靜?! 外頭一片陰霾,瞧著要下雪的樣子,沒有風(fēng),也沒什么人聲,故而顯得格外安靜。 兩人正疑惑,就聽斜對過那座院子門吱呀一聲開了,肖鑫捂著腦袋從里頭一步三搖的晃出來,歪歪斜斜的在大道上站了半晌,這才瞧見他們。 “呦,怎么起這么早?不是說客棧歇業(yè)三天么?” “習(xí)慣了,”席桐道,剛走近了就聞到他身上沖天的酒氣,瞬間明白了,“里頭那些都宿醉未醒?” “那是!”說到這個,肖鑫還挺得意,“兄弟辦事你放心!不到晌午他們絕對動彈不得!這會兒還一個個跟死豬似的呢!打都不知道誰打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住甩頭眨眼,顯然也尚未完全清醒。 “瞧著要下雪了,怪冷的,快回去睡個回籠覺!”肖鑫搓了把臉,索性將他們兩個往回推,“不都提前排好班了么?別瞎cao心!好容易歇著,別起這么早,年輕小夫妻的,趕緊家去辦點兒正事!去去去!” 展鸰和席桐給他推得踉踉蹌蹌的,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盛情難卻,掙扎未果之后竟又回來了。 進(jìn)屋之后兩人對視一眼,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