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這一點(diǎn)蘇潤倒是了解她,她確實(shí)還會搬走,只是眼下住幾天罷了。 她受不了跟這種人呼吸一樣的空氣,就像卓雅夫人不能忍受跟她呼吸一樣的空氣。 手機(jī)滴滴的響了兩聲,是杜若涵發(fā)過來的消息:零落成泥輾作塵,唯有香如故。 這是一首比喻梅花的詩,就算成了泥巴再被碾碎成了粉末,香氣依然在。 她微微一笑,回復(fù):謝謝。 夜已深沉,傅寒川才回到家。 宋mama沒敢睡,一直在客廳等著他。 “傅先生,太太她” 傅寒川的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煩躁的道:“我說我知道了,你煩不煩?” 宋mama囁喏了下嘴唇,沒敢再吭聲了。 “傅贏呢?” “哦。”宋mama連忙回道,“小少爺沒有看到太太,哭了一陣,我哄他說太太像上次一樣回家住幾天就會回來?!?/br> 傅寒川“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直接的走到了臥室。 宋mama看了看關(guān)上的房門暗忖,先生怎么沒有去把太太找回來呢? 此時的傅寒川坐在沙發(fā)里,擱在沙發(fā)扶手上的手緊握成拳,濃重的夜色從窗外透進(jìn)來,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森冷。 又幾天過去。 古華醫(yī)院。 莫非同站在病房里,看著面前的女人。 陸薇琪一張臉色蒼白,不過比起前幾天已經(jīng)好了很多。 被莫非同這樣沉默的盯著幾分鐘,陸薇琪后背發(fā)毛,她的眼睛微微晃動了下,扯了扯笑道:“非同,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莫非同拎開一張椅子坐下,他平靜的道:“薇琪,我認(rèn)識的你,還是你嗎?” 陸薇琪的眸光又晃動了起來,揚(yáng)著唇無辜的道:“非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我都聽不懂?!?/br> 莫非同的表情一點(diǎn)沒有變化,琉璃似的眼珠黑沉的嚇人。 他道:“我在說什么,你不可能聽不懂的。畢竟,這一切都在你的計(jì)劃之內(nèi),不是嗎?” 陸薇琪一改親和的臉,笑容沉了下來:“非同,你今天來探望我的,還是來氣我的,你再這么說,我就要生氣了?!?/br> 莫非同道:“我來,是聽你一句真話。” “真話?” “你對傅寒川,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只借著放下的幌子,在做著傷害別人的事?” 陸薇琪生氣的指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腳說道:“莫非同,你是吃錯藥了嗎?你看看,現(xiàn)在到底是誰受到了傷害?” “怎么所有人都在要求嚴(yán)懲兇手的時候,你卻跑過來指責(zé)我?” “你還是我的朋友嗎?” “朋友?”莫非同自嘲的嗤笑了一聲,“該我問你,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樣的朋友,可以利用的朋友?” “我” 陸薇琪目光一動,不等她說什么,莫非同打斷她,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冷笑著道:“兩次,你利用了我兩次?!?/br> “馬場那次,是你說大家聚一聚,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讓我把人聚集起來?!?/br> “第二次,你的最后一場演出,你又拜托了我一次,希望我能把蘇湘也請來?!?/br> “你要告訴我,這都是巧合,還是像陳晨說的,那個啞巴嫉妒你跟傅寒川的過去,一定要致你于死地,或者是你打著跟傅寒川和解的名義,嫉恨蘇湘跟傅寒川的夫妻關(guān)系,做了一些事呢!” 莫非同原本還沒察覺到什么,直到陸薇琪被送進(jìn)醫(yī)院的那天,他站在病房走廊外,聽到了陳晨憤怒的叫罵蘇湘,才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了起來。 他看著她,呵呵的笑了一聲:“說起來,可能不止這兩次了。可能從你回來開始,我們就都成了你的棋子,你的刀!” “在我的記憶里,你明明是那么努力的一個人,為了你的舞蹈,你可以放棄一切。即使受到了那么大的打擊,你也可以繼續(xù)前行,成為最閃亮的你?!?/br> 傅寒川娶了蘇湘,那個時候,他正是因?yàn)閾?dān)心她受不了打擊,才跟著她,看她世界各地的每一場演出。 她的狀態(tài)沒有改變過,甚至越來越好,他以為她寄情于舞蹈,直到英國的演出結(jié)束,她說,她要回北城來演出,她可以面對這個地方了。 卻原來,她從來沒有放下過掩飾的可真好啊 為什么明明那么一個明亮的人,一個完美的陸薇琪,卻變成了這么的陰暗? 莫非同滿臉的失望:“薇琪,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陸薇琪氣得身體微微發(fā)抖:“莫非同,我看你是瘋了。有你這么顛倒黑白的嗎?” 她的眼睛睜得發(fā)紅,眼淚珠子似的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她指著自己的傷腳,激動的道:“你的意思是在說我故意陷害蘇湘嗎?你看看我的腳,我再也不能登上舞臺。我的團(tuán)隊(duì)要跟我解約,我的廣告商把我撤換,我陷害她,我得到什么了?” “……” “我得到了什么好處?” “……” “你說我為了得到傅寒川,傅寒川他看我傷成這樣,他理我了嗎?我跟傅家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 “……”莫非同抿著唇無話可說,按照常理來說,陸薇琪計(jì)劃這些,應(yīng)該得到一些好處的,但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是蘇湘跟傅家的關(guān)系更加的緊張了。 這兩邊都沒得到什么好處。 莫非同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幾天,得出的結(jié)論是,陸薇琪好像是一把刀子,把蘇湘跟傅家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關(guān)系徹底的割裂了。 但她也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 莫非同緩緩的開口道:“也許,是你的計(jì)劃還不夠完美,也許,是有的人沒有如你的愿,成為你棋盤上的一部分。” “也許是你太過相信你跟傅寒川的感情,讓你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陸薇琪沉默的看著莫非同,一臉哀傷,眼淚在臉上流淌。她顫抖著肩膀,哭著笑了兩聲。 “呵呵” 陸薇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莫非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斷得出來的這些話。你說我讓你失望,而你,在讓我痛苦,在我的身上傷上加傷?!?/br> “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卻原來,我在你的眼里是一個這么滿腹算計(jì)的人?!?/br> “莫非同,該我問你一聲,什么時候,你變了呢?” 淚水不斷的從她的眼窩掉落下來,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莫非同皺了皺眉,攥緊了拳頭。 他也希望他想到的是錯的,他也希望他看到的是真的,可以像以前那樣毫不猶豫的支持她。 可是,他心里的那個疑問一直在不斷的擴(kuò)大,讓他無法理直氣壯的像陳晨、梁易輝那樣去支持她。 病房內(nèi)一片沉默,只有陸薇琪不斷的抽泣聲。 這時候,病房的門推了開來,陳晨走進(jìn)來,看到陸薇琪在哭,連忙走上前:“薇琪,你這么哭了,是傷口又痛了嗎?” 陸薇琪沒有出聲,只接過她的紙巾擦淚,陳晨察覺到了病房內(nèi)的異樣氣氛,看了看臉色有些憔悴的莫非同,問道:“這么久都沒見到你來探望薇琪,我還以為你在忙事情呢。薇琪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莫非同沉著一張臉走到病房門口打開門出去了。 他的肩膀微微的往下塌,沒有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勁頭,就連走路的腳步都顯得沉重了很多。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樣的陰雨天氣已經(jīng)連續(xù)了幾天,潮濕陰冷的空氣像是往骨頭縫里鉆似的。莫非同一走到外面,冷熱交替的空氣讓他忍不住的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s!” 莫非同咒罵了一句,為了想通這些事情,把他想得免疫力都下降了。 打開車門坐上車,正要發(fā)動車時,他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三少,江湖上聽到風(fēng)聲,說北山那山窩窩來了個土豪,在里面豪賭了一個星期了,輸錢一點(diǎn)都不心疼,那錢跟自來水似的。你要不要去玩兩把,消遣消遣?” 現(xiàn)在抓賭博抓的緊,那種用尺子量的豪賭,都把地方轉(zhuǎn)移到了隱蔽的地方。 山窩窩那些地方最合適,地方大又隱蔽,幾個入口安排把風(fēng)的人往那一站,要是看見上山的村民就轟走,要是看到警察就通知撤離,警察難以追捕。 莫非同心情不好,吸了吸鼻子道:“老子要是想玩兒,不能去澳門?不去,掛了。” 說著,就真的把手機(jī)掛斷了。 車子在潮濕的路面上行駛。 雨刮器左右搖擺著,將不斷模糊了前窗的雨滴刮去,籠罩在蒙蒙陰雨中的北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莫非同瞧著前面的那座青山,豪賭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錢跟自來水似的 倏地,他猛踩了急剎車,整個身子往前一沖又被保全帶給扯了回來。 差點(diǎn)就追尾了。 但是,也就在這時,他的腦子里劃過了一個念頭。 在絡(luò)上公開的那一段視頻出現(xiàn)的時間,不就是一個星期前嗎? 據(jù)說,那個發(fā)布視頻的人一直都沒有找到 莫非同的眉毛越皺越緊,又往那霧蒙蒙的山上看了一眼,調(diào)轉(zhuǎn)車頭油門一踩,沖著那座山開了過去 第94章 我幸不幸福,妨礙你了嗎? 北山腳下的一座小村莊。 蘇湘坐在一家蒼蠅小館子里心不在焉的吃著豆花。 祁令揚(yáng)告訴她,最后鎖定的地址就在這個村鎮(zhèn)上,警方也找到了這里來,從她這個窗口,可以看到街道上停著的警車。 蘇湘心里有著小激動,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證明她的清白了。 其實(shí)她沒有必要親自跑到這里來,但是要安靜的待在蘇家等待消息,也是度日如年的感覺。 魏蘭茜話里話外都在讓她離開蘇家,她心里記掛著傅贏,書也看不進(jìn)去,每天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 正心亂時,一輛黑色的車進(jìn)入了視野,這本沒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這輛車,跟傅寒川車庫里的某輛車很像,不過傅寒川的那一輛是白色的。 一想到他,蘇湘咬了下嘴唇,捏起勺子挖了一勺豆花,還沒塞入嘴里,余光瞥見車上下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