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卓雅夫人的這頓火,她得受著熬著,也讓她知道一點壓力,免得她再給他捅簍子。 傅寒川摁了掛斷鍵,可是才掛斷,過了會兒,鈴聲再次的響了起來。 傅寒川看了一眼,接起電話,語氣很重的道:“屁點大的事都來煩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在忙嗎!” 宋mama被傅寒川一頓火掃,嚇得不敢吭聲,就聽傅寒川火大的道:“沒事掛了?!?/br> “傅先生,太太剛才收拾了行李走了。” “……” 傅寒川握著手機,一臉的懵,像是沒有聽明白她說了什么,這時候辦公室的門推了開來,喬深大步的走了進來。 “傅先生,你看到公司發(fā)出的最新公告了嗎?” 傅寒川眉頭一皺,喬深一看就知道他還沒有來得及看郵件,說道:“傅先生,你看看你的郵箱。” 傅寒川對著手機冷靜的說了一聲知道了,便掛斷了手機,同時手指在鼠標(biāo)上按了幾下,打開他的專屬郵箱。 里面是一份公告,以蘇湘的名義發(fā)出來的。 大致的內(nèi)容是她已經(jīng)脫離了傅家,她跟陸薇琪之間的糾紛與傅氏以及傅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請大眾恢復(fù)對傅氏的信任,以及請大家靜待警方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傅寒川瞪著郵件,握緊了拳頭,難怪宋媽打電話來說,老何接走了蘇湘,現(xiàn)在宋媽又說蘇湘拿了行李離開了。 喬深看了一眼黑透了臉的傅寒川,又道:“不止是公司郵件,這份公告也上傳到了我們的官方微博進行了通告?!?/br> “還有這份公告是卓雅夫人叫人下發(fā)的。” 傅寒川一張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這個蠢女人,這點壓力就受不了了嗎,叫她滾蛋就滾蛋,給他捅出來的簍子一個接一個! 傅寒川倏地站了起來,火大的抓起桌上的手機,拎起椅背上搭著的外套大步的走了出去,走了兩步又返回來,打開抽屜拿了車鑰匙。 正走到門口,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卓雅夫人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薛律師。 卓雅夫人上下掃了一眼傅寒川,皺了下眉毛說道:“你要上哪兒去?” 喬深看到她進來,一看這氣氛就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摸了摸鼻子識趣的走了出去。 傅寒川的氣息沉了下,將外套放在一側(cè)的沙發(fā)扶手上。 “母親這個時候來找我,應(yīng)該是有什么好事吧?” 他對卓雅夫人一向尊重恭敬,就算是母子兩個有沖突,也不怎么說重話,這回他是真動了怒氣。 卓雅夫人這時候倒沒有那么生氣了,她對薛律師使了個眼色,薛律師立即的將蘇湘簽署過的離婚協(xié)議書拿了出來,遞給傅寒川。 “傅先生,傅太太已經(jīng)簽過字了,也請你看一下?!?/br> 傅寒川隨便翻了幾頁,看到最后一頁蘇湘的簽名以及印章,眼底暗暗的閃著火光。 他將協(xié)議丟回到了茶幾上,疊起了雙腿,冷聲說道:“母親在三個多小時以前就已經(jīng)找蘇湘簽下字,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找我?” 卓雅夫人道:“我要親眼看到她離開傅家,確認(rèn)她不會耍賴,證明她是心甘情愿的離開?!?/br> 傅寒川冷笑了下:“你是要讓我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簽下這份協(xié)議的吧?” 蘇湘簽下協(xié)議的這段時間,她沒有給過他一個電話,沒有一個信息。如果不是宋媽來通知,恐怕這會兒他還不知道。 卓雅夫人冷眼一掃,說道:“沒錯,我要讓你死心,別再管她的事?!?/br> “傅寒川,在這個女人身上,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跟感情,你讓我們失望至極!” 蘇湘的車就停在小區(qū)的那條路上,前方是她常去散步的小公園。 地上的積雪早就融化了,傅寒川背著她走過的冰面,一起堆的雪人也早就消失不見。 她怔怔的看著原來雪人的那塊草坪,鬼使神差的下了車。 公園無遮無擋的,一陣風(fēng)吹過來,冷得她縮了縮脖子。 她在一只秋千架上坐了下來,架子吱吱嘎嘎的響。 從簽下協(xié)議到收拾東西離開,腦子還是懵的。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要離開傅家了。 蘇湘怔怔的看著那片草坪,站起來,走到那邊蹲下,拔了一根草在手里,然后又坐回了秋千上。 她捏著那根草在指尖轉(zhuǎn)圈。 如果她沒有去警局報案,如果按照傅寒川的安排走,忍一忍,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她見不到傅贏了 傅寒川知道她離開了傅家,是不是可以終于松一口氣,不用再背著她這個多余的責(zé)任? 蘇湘的腦子很亂,漲的她發(fā)疼,她忍不住的彎下腰抱住了腦袋。 “蘇湘?”祁令揚在她的面前站定,確認(rèn)真的是她后,他道,“坐在這里很冷?!?/br> 他往那輛車掃了一眼:“這是你的車吧,為什么不上車坐著?” 蘇湘抬起頭來,西斜的陽光有些刺眼,刺得她想流淚。 她看了一眼站在光圈里的男人,垂下頭來蹬了下秋千。 祁令揚輕嘆了口氣,伸出兩根手指一夾,將她背后的棉服帽子夾起來蓋住了她的腦袋,又解下自己的圍巾圈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樣風(fēng)就不會將她的帽子又吹下來了。 祁令揚在旁邊的一只秋千架上坐下,看著前面的車道:“我在上看到,你離開傅家了?” “現(xiàn)在是不是很難受?” 傅氏出了這么大的事,從緊急處理的手段來說很高效,但從另一方看,就是冷酷到殘忍。 秋千的吱嘎聲停了下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到前方,她住的那一棟高層樓房。 那里畢竟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有再多痛苦的回憶,那也是她的回憶,更何況也不盡然全是痛苦。 祁令揚雙手交握著,手肘支著膝蓋上,抬頭也是看著前方。 他道:“我從祁家老宅搬出來的時候,也很難過。那兒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 他頓了下,改口道:“不過時間會沖淡一切的,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起來。” 蘇湘轉(zhuǎn)頭看著祁令揚,他之前說過什么家里有規(guī)矩。 不過,他搬出祁家,應(yīng)該是他愛的人跟他大哥結(jié)婚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應(yīng)該比她更不好受吧。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收回你的目光,不要再看那個地方,這樣,你才能更快的適應(yīng)起來。” 蘇湘抿了抿嘴唇默默的垂下眼皮。 祁令揚轉(zhuǎn)頭看著沉默的女人,她的睫毛在寒風(fēng)中微顫,雙眼濕漉漉的,弱小無助又迷茫。 如果那一年,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人不是傅寒川,那她就不用遭受這一切了。 至少不用這么抽筋剝骨般的痛,如果是他 祁令揚用力的皺了下眉,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輕咳了一聲,說道:“蘇湘,傅家的水太深,那不是適合你待的地方。你能夠離開那里,也好?!?/br> 他頓了下,轉(zhuǎn)移了話題:“上的那一段視頻我看到了。蘇湘,要保護自己不吃虧,還有別的辦法,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不然就會變成像現(xiàn)在這樣。” 站在相信蘇湘的角度去看待那一段視頻,尤其她平時是一個很溫和的人,怒而打人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讓自己失去了理智。 “你可以跟我說說,是什么讓你失控打了她?” 蘇湘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祁令揚看她凍得僵硬的手指在手機上不利索的點動著,他道:“你可以跟我用手語?!?/br> 她說我偷了她的幸福,她要搶走我的傅贏,讓我歸還她的一切。 祁令揚看著蘇湘比劃著手語,心里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盡管有了能讓她說話的pp,他卻更想看到她跟他用手語說話,好像那是他們之間可以交流的秘密語言,別人都不知道。 祁令揚道:“看來陸薇琪對傅寒川的執(zhí)念很深,執(zhí)念有多深,對你的怨念就會有多深。” 蘇湘皺了下眉,想到了什么,對著祁令揚比劃。 你可以幫我找到視頻的來源嗎,我覺得這個視頻被人剪輯過。 祁令揚的團隊都是電腦高手,發(fā)布視頻的原始應(yīng)該也能追蹤到。找到發(fā)布的地址,那就能找到發(fā)布視頻的人了。 她離開了傅家,不想再去拖累傅寒川,不想跟那邊的人再有牽扯,可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要找出證據(jù)來。 雖說警察也在找,但是警局有那么多的案子,她不確定在她發(fā)出那份公告以后,警局是不是還肯抽調(diào)那么多的資源在這樁案子上。 如果陸薇琪是要她死在人言可畏這種狀況下,那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享受她被唾沫星子淹沒的。 而她現(xiàn)在終于離開傅家,她這時候不知道在怎么高興呢。 祁令揚笑了下說道:“我的團隊正在找那個發(fā)布者,本來想找到了再告訴你?!?/br> 蘇湘一愣,祁令揚接著道:“蘇湘,你幫過那么多的人,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是眼瞎心盲的嗎?” 他掏出手機,點開微博給她看:“你有多久沒有上我們的微博來看了?” 手機pp發(fā)布以后,耀世又新建了一個叫聾啞人俱樂部的論壇,也注冊了專用微博,一來可以收集更多人的建議以便pp的更新?lián)Q代,二來當(dāng)然也有耀世方面的公司策略。 不過不管怎么樣,從論壇跟專用微博建立以后,多了很多的關(guān)注用戶。 蘇湘在還是傅家的人時,不能公開她的身份,此時,那支廣告下,公然的打出了她的名字為她聲援。 所有受益于這個pp的聾啞人,以及在公益廣告的推廣下,了解到這一群體的人,開始發(fā)出了不同的聲音。 就連蘇湘非常崇拜的那個旅行客顧浩,也公然的在個人微博上為她打,另外兩位形象大使轉(zhuǎn)發(fā)。 當(dāng)然,這可能跟蘇湘促使她們與傅氏簽約的回報有關(guān),也可能跟陸薇琪事件使得他們在西班牙受困有關(guān),不管怎么樣,蘇湘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動容的笑。 回去蘇家的路上,蘇湘的心沒有那么的沉甸甸了。 蘇潤已經(jīng)把蘇湘的房間復(fù)原,夫妻倆擺著一張臭臉,看著蘇湘一個人提著行李箱一路走到她的房間。 魏蘭茜氣得咬牙,還真的搬回來了,那傅寒川還真有先見之明。 她推了下蘇潤道:“還真的讓她一直住下去啊,這不是你的房子嗎?” 蘇潤煩躁的道:“你就忍她幾天行不行?過幾天她就會搬走的?!?/br> 蘇湘后背抵著門板,聽著門口那對夫妻的說話,扯了下唇角冷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