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說話的依然是剛才那位姑娘,姑娘叫做林婉清,與左手邊上的林詩姑娘一樣,都是太皇太后娘家的表親。 但兩人輩分不同,林詩是林宛清大哥家的閨女,林宛清與靖王爺一樣,排行最后,在眾多皇親國戚里面算是個高輩子,小時候她抱過靖王的大腿,當過靖王的尾巴,也就只有她才有那個膽子拿靖王開開玩笑。 “難得你表哥這回鐵樹開了花,莫要取笑他了?!碧侍蟮闪艘谎哿滞鹎澹掳芽煲绞值膬合眿D給臊跑了。 “難怪表哥這么挑剔,云姑娘長的真漂亮。”林宛清一雙眼珠子清清亮亮的瞧著云淺,云淺本來就被靖王爺一番動作弄的滿臉羞澀,如今再被她這么赤/裸/裸的一瞧,更加窘迫。 而此時太皇太后左手邊的林詩姑娘,雖說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臉上卻很僵硬,看著云淺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 “太皇太后,還是進暖屋吧,外面風涼,莫受了寒。”身后的宮女上前不動聲色地拉開了林詩,攙扶著了太皇太后的手體貼的說道,剛才在屋子里太皇太后非說要出來走走,誰都知道她是等不及了,想出來看看云府的姑娘到了沒。 如今人也到了,還是進屋里說話好,太皇太后年歲已高,可經(jīng)不起這冬季里的寒風。 “對,都進去吧?!?/br> 太皇太后一招手,一群人便跟在她身后,往暖屋里走去。 云淺跟著太皇太后,靖王爺始終在她身后兩步的距離,直到進了屋里,才從她身旁走開,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身旁。 而剛才那兩位林姑娘則與她坐成了一排,林宛清坐在了林詩與云淺的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忍不住想王婆賣瓜,文筆好人品好的基友文,你值得看。 《下堂》,作者赫連菲菲。一句話簡介:鬧離婚,第二春。 摘要:他撩起她鬢邊一縷發(fā),對鏡柔聲道,“娟娟侵鬢妝痕淺,雙眸相媚鸞如翦,娘子一如往昔,媚骨天成,奪人心魄。自得了娘子托人帶的口信,可知今夜觥籌之間,我心里念的,便全是娘子的眉眼身姿,淺笑低言……” 林云暖按住肩頭那雙手,徐徐站起身來,“四爺,我有一事相商?!?/br> 她正色福下身去,在他疑惑的注視下,一字一頓道: “成婚七載,未能為四爺誕下一男半女,忝居正妻之位,妾深感不安,今自請下堂,還望四爺成全!”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太皇太后坐下后與云淺嘮叨了幾句家常,見云淺回答的干脆利落,說話時微微俯首,態(tài)度恭敬卻又不卑不亢,心里頭便越來越喜歡。 一時后悔怎就沒早些發(fā)現(xiàn)這丫頭。 后又想起云淺之前與候府的親事,候府如今家風下滑,確實是配不上云府這丫頭,要不是候府拖著親事不退,說不定云淺的畫像也能早點送到墨兒的手里,早些成親,早些生個胖小子。 太后畢竟年歲已高,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渾身疲倦,靖王便吩咐宮女將太皇太后送至內(nèi)屋休息。 太皇太后回屋后,林宛清看著云淺笑了笑,又回頭對靖王說到:“云姑娘今日剛進宮,我?guī)е奶幾咦呖珊???/br> 靖王眉目挑起看了一眼云淺,后對林宛清說了兩個字:“有勞?!?/br> “云姑娘,走吧,雖說外面飄著雪花,好在雪也不大,云姑娘正好可以去瞧瞧宮里頭的雪景。”林宛清見云淺已經(jīng)站起了身,便對云姑娘說道,“我姓林,叫我宛清就好?!绷滞鹎逭f完又指著身旁的另一位姑娘道:“她叫林詩,是我侄女。” 林宛清不待云淺反應,捂著嘴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占了便宜?明明比她只大了月份,她卻要叫我一聲姑姑,這點我倒和表哥一樣,處處都高人一輩。” 云淺也跟著笑了笑,氣氛比剛才輕松了很多。 “姑姑,你們先走著,我內(nèi)......急,過會了就來?!币恍腥苏庾?,林詩姑娘悄悄的在林宛清跟前小聲的說道。 云淺離得近也聽到了。 “好,我們往花園那邊逛逛,你等會兒過來找我們就好?!?/br> 林宛清說完回過頭,就挽著云淺的胳膊:“宮里冷清,尤其是下了雪,還好今日云姑娘過來了,多了個說話的人。” “多謝林姑娘?!?/br> 云淺倒是喜歡林宛清這性子,長的又靈氣,性子又灑脫,定是個人緣極好的人。 “靖王爺是我表哥,云姑娘與表哥成親之后,就是我表嫂,莫要與我客氣,以后云姑娘免不得經(jīng)常來宮里,要是覺得無聊了,就叫上我,我陪著你。”林宛清說完,見云淺臉色又是桃紅色,不好再逗她,便為云淺講起了沿途的事物。 云淺與林宛清逛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云淺站在幾顆白雪裝飾的常青樹下,一邊聽林宛清說著,一邊抬起頭看著皚皚白雪下露出一角的綠色,突然就想起了太行山上的那片山谷。 這一片若是沒下雪,怕是瞧不出冬季的蕭條,云淺扭著脖子懷顧四周,視線瞬間定格,突然看到了身后不遠處的靖王,云淺一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但是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比起以往的平淡,有了些許陰沉。 被云淺這么一瞧,靖王臉上的神色緩了緩。 視線對上了,云淺又不能假裝沒瞧見,硬著頭皮走過去,想著總得過去打聲招呼。 云淺剛抬起腳步,就看到遠處林詩姑娘手里抱著一件青黑色鑲金邊的斗篷,目含羞澀地從靖王身后繞到了跟前,不知是說了什么,云淺猜想一定是在說天氣冷,別凍著了這類的話,因為林詩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斗篷遞向了靖王。 靖王頭都沒側(cè)一下,依然盯著云淺這邊,就在林詩遞出了斗篷之后,靖王一雙黑眸銳利的掃向身后的太監(jiān)小六。 “你們都是死的嗎?”語氣冷硬,帶著怒氣。 這話云淺聽清楚了,剛才林詩出現(xiàn)后,她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直在往前面走。 云淺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發(fā)火,腳步猶豫了一下想著到底還要不要過去,就見小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林詩跟前,將那件斗篷接了過去。 林詩臉色僵住,剛好與云淺視線相碰,突然一記冷刀子眼從林詩的眼里瞪了過來,云淺一懵,甚是無辜,自己進宮一句話都未與她說過,所以不可能是言語上得罪了她。 所以,云淺猜想,這一記刀子眼應該與同樣一身怒氣的靖王有關(guān),貌似是林詩剛才的那一番行為在靖王面前沒討到好,反而被嫌棄了。 果然,靖王怒完,小六便走到林詩跟前,接過了那件斗篷,咬著牙說道:“今后就再也不用麻煩林姑娘了,您是不知王爺最是討厭喝糖水,還有,送斗篷這事,有我們下人在,也不勞駕您了,再說王爺一向體熱,并不怕冷?!?/br> 小六也是覺得無辜,誰都知道主子不好惹,可這林詩姑娘偏偏以為自己是個特別的,非要往上湊,湊也就罷了,也不看看時候,今日可是云姑娘頭一回進宮,馬上就要議親的時候,她這樣先是在屋里給王爺送糖水,王爺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沒有責罰她,特意避開她跑出來找云姑娘,可林詩姑娘倒好,又擅自將王爺?shù)亩放衲脕砹恕?/br> 而且還在云姑娘眼皮子底下。 王爺不火才怪。 “云姑娘,見笑了。”云淺轉(zhuǎn)過頭,就見林宛清也跟了上來,此時黑著一張臉,對自己說了一句之后,抬起頭便怒瞪著林詩。 林詩被林宛清一瞪,后退了幾步,垂下了眉目,不去瞧她。 “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出來,這么不知羞,丟人?!绷滞鹎逶娇戳衷娫綒?,嘀咕了一聲,見靖王的臉色鐵青,趕緊走了過去說道:“云姑娘逛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請表哥陪云姑娘逛吧,今日表妹有事先回行一步,就不打擾你們了?!绷滞鹎逭f完,又回頭沖云淺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客氣的說道:“以后我們會常見面的,到時候我再陪云姑娘聊?!?/br> “多謝林姑娘?!?/br> 云淺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原來林詩對靖王懷有了念想,剛才借故內(nèi)急,估計就是見靖王留了下來,想趁機會接近他,可沒想到,靖王會那么不留絲毫情面,當著眾人給她臉色。 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歡他, 他為何不成親? 被這么一攪和,云淺瞬間忘記了自己剛才是因為什么事情,走到靖王跟前的,一時之間只能那么木呆呆的杵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靖王又向她走來過來。 云淺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就聽到對面的王爺問了一句:“生氣了?” 突然被這么一問,云淺趕緊搖了搖頭,生什么氣? 搖完頭,卻見靖王的眉頭皺了皺,云淺心肝一抽,心道:“我不該搖頭?應該生氣嗎?可是又該氣什么?” “那就好?!?/br> 云淺正糾結(jié)著,又聽到靖王說了這么一句,瞬間又凌亂了,她到底該怎么回答。 還好,之后的靖王沒再說話了,臉色深沉的走到云淺前面,帶著她將幾處沒有逛完的地方走了一遍。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靖王沉默著,云淺更沉默,一是沒話說,二是不敢說,光是看著那道繃直的藏青色背影,都知道前面的人心情很不佳。 好在也沒有轉(zhuǎn)多久,便回到了太皇太后慈寧宮的屋子里,回去時太皇太后已經(jīng)歇了一覺剛醒來,見到云淺后,招呼著一起用了午膳,又拉著她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不早了,便著手派人將云淺送了回去。 靖王爺始終不冷不熱的陪在云淺身旁,不多言,偶爾符合兩聲,也是話語極短,整個人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就如外面那冰大雪地里結(jié)的一塊寒冰一般,冷yingying的。 不過云淺出宮時,靖王依然將她送至了門口,云淺這才想起,要對他說一句什么:“謝謝王爺?!?/br> 云淺沒去瞧靖王的臉,怕一瞧又碰上一塊冰,心肝承受不了,但該感謝的還是得感謝,感謝他為自己帶路,又感謝當時他替自己接了那件斗篷。 靖王沒有回答,云淺也不期望他能回答。 一頭竄進了馬車內(nèi),云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見了太皇太后緊張,而是被陰晴不定的靖王弄的緊張,這樣一個人,日后該如何相處? 光是想想,云淺都覺得眼前一片黑。 希望太皇太后沒瞧上她。 云淺回到云府,天氣已經(jīng)開始暗下,一進門就自帶話題,等待了一整天的云府又開始躁動。 云淺回來,自然先去了白夫人那里。 白夫人讓丫頭蝶衣備了一桌子好菜,都是馬廚子做的,見云淺回來了,趕緊拉著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在宮里半天了,規(guī)矩又多,肯定沒有吃好,飯菜剛好,丫頭先填填肚子?!?/br> 云淺確實沒有吃好,今日那種場合,吃飯也只是走走過場,吃不了什么,特別是旁邊還有一尊冰山,她哪吃得下去,被祖母一說也不客氣,拉著白夫人一塊兒坐到了飯桌前陪著她吃。 肚子填飽了,云淺才慢慢的與云夫人說起了進宮后的事情。 云淺將太皇太后的說辭敘述了一番,白夫人聽其言語,就知道太皇太后估計是看上了淺丫頭,猜測用不了多久宮里頭便會派欽天監(jiān)來云府合八字,和完八字就得冊封了,一時之間白夫人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惆悵。 云淺說完,卻與白夫人想的不是同一件事,而是想起了兩位林姑娘,便問了老夫人:“祖母,可知太皇太后娘家親戚那邊姓林的姑娘?” 云淺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林宛清,年紀與我差不多,但輩分與靖王爺一樣?!?/br> “那你說的可能就是林府的七小姐了,輩分里最小的一位姑娘,聽說深得太皇太后的寵愛,許親給了皇上的弟弟安王爺?!?/br> “可這輩分......”云淺有些詫異。 “哎!林家那邊近幾年沒出幾個才人,就想將算盤打在姑娘的身上,想當年,太皇太后嫁的多風光,估計又想效仿當年,再風光一回,哪里管什么輩分?再說又不是太皇太后直屬的表親,輩分不輩分的等嫁了安王爺,還不是得隨著宮里走?!?/br> 云淺愣了愣,難怪林姑娘說,以后會常見面,原來是這個意思。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一更: 云淺在老夫人的屋子里沒呆多久, 姜夫人就過來了。 姜夫人想云淺反正要去老夫人那里請安, 她就一塊過去好了, 免得云淺待會兒又多跑一趟,今日這般奔波也累了, 有什么母女之間的話, 等到明日再說也不遲。 所以, 姜夫人過來之后,也沒有問什么話, 只靜靜地聽著老夫人與云淺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林府, 話里的言辭, 還有老夫人臉上的輕松, 便足以說明,今日云淺去宮中一切都很順利, 便放寬了心。 對于老夫人閑聊的林府, 云淺其實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隨便的一問, 沒想到就打開了祖母的話匣子,憶起了當年樁樁往事。 云淺聽是聽了,可聽進去的也就只有一半,多數(shù)還是有些神游, 想著今日在宮中, 靖王為何突然就黑了臉,想了遠了,就想著成親后該怎么面對靖王爺那塊冰山, 靖王成親后還會不會繼續(xù)去皇家道觀里住。 如果還去的話,那她一個人呆在王府,倒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