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上次去莊子的時候也是,本來準(zhǔn)備了一份小禮要送出去的,可一出來就看到幾位伯母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進(jìn)去,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小暖爐,就覺得有些送不出手了,那么多東西,肯定也不稀罕。 幾次進(jìn)進(jìn)退退,就連她身邊的丫頭紅棉都取笑了她。 三小姐的身影剛退下,二小姐的親娘白姨娘就出現(xiàn)在了云淺的院子里。 她是親眼看到了三小姐去了又折返,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個個都想往上湊,可還是拉不下面子。 有了趙姨娘那般的前車之鑒,面子也好像不值幾個錢。 秋燕從外面通報(bào),說是白姨娘來了,云淺當(dāng)場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姨娘一進(jìn)來,就是一張笑臉,一連說了幾次恭喜。 “大小姐算是有福,這馬上要進(jìn)宮了,我身份低,送的東西怕大小姐又不喜歡,就想著自己過來,陪大小姐說會兒話?!卑滓棠镄χf道。 云淺嘴角抽了抽,禮貌的笑了一下,前世對白姨娘的印象不深,唯一的一次就是她在自己面前說了云傾與左府的事。 可她今日過來是為何? “二小姐自來喜歡大小姐,小時候都是跟在大小姐身后的,走哪跟哪……” 云淺:…… 喜歡? 云淺不禁想到前些日子遇到二小姐的情景,那也叫喜歡?莫不是白姨娘瞎了眼?或是在睜眼說瞎話? “長大之后,倒是大小姐忙的很,在一起玩的時間也少了,可云珠那丫頭一直都惦記著大小姐的呢?!?/br> 云淺:…… “云珠是meimei,大小姐若是覺得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身為位jiejie,大小姐可一定得說出來,好好教教她,以后多讓她跟著你走走,漲漲見識.....” 云淺聽到最后,只見得白姨娘一張嘴皮子不停的念叨,聽不進(jìn)她所說的話了。 “白姨娘今晚到我這里來,是想我?guī)е〗氵M(jìn)宮?” 云淺不想再聽她編排下去,直接了當(dāng)?shù)奶嫠裘髁恕?/br> “大小姐,這……” “倒被大小姐看出來了?!?/br> 白姨娘有些不好意思,但此番目的就是為此,被云淺說出來了也好。 “白姨娘怕是想錯了,圣旨上若寫了云珠的名字,自然就能去,可上去沒有提到她的名字,就算我有那個心,恐怕二小姐也是去不了的?!?/br> 云淺很是納悶了,怎么個個都學(xué)起了云傾。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圣旨自然是不能違抗的,我的意思是啊,今后大小姐免不得宮里來宮里去的,到時候?qū)⒍〗銕?,給你做個伴,解解悶,不是也挺好的嘛?!?/br> 白姨娘有一絲窘迫,可還是硬著頭皮將一番話說了出來,本來以為左府是個好去處,所以老夫人才要將左府留給云淺,可一轉(zhuǎn)眼的事,云淺這馬上就要嫁進(jìn)宮里當(dāng)王妃了,頓時當(dāng)初那種爭著想要二小姐嫁左府的心,瞬間冷了,再理智的一想,要是萬一那左府不出人頭地,難不成還比不上六小姐的世子夫人? 于是,越想越不對勁,二小姐原本就不信左府的事情,白姨娘又開始猶豫,是以,兩人一商量,不管他左府如何輝煌騰達(dá),她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直接尋一個權(quán)貴,才是長臉。 “姨娘的意思是,二小姐想進(jìn)宮?前些日子我聽說二小姐看上了左府......” “哦,那都是瞎說,沒有譜的事情,大小姐可莫信了讒言?!卑滓棠锛泵φf道,趕緊想撇清關(guān)系。 比起蒙著眼睛堵,倒不如選個現(xiàn)成的好世家。 只要能進(jìn)宮,露了臉,以二小姐的容顏,不怕沒有機(jī)會。 云淺手指捏了捏裙邊,不明白白姨娘的態(tài)度怎么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但也能肯定一點(diǎn),白姨娘現(xiàn)在的想法與當(dāng)初趙姨娘是一致,總之就是看不上現(xiàn)在的左府了。 前世白姨娘與自己說那番話的時候,左府已經(jīng)火起來了,而現(xiàn)在左府還是個低門戶,所以,她才不愿意去賭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突然冷了,小天使們注意保暖喲~蠢作者沒衣服起床~出去浪衣服去~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云淺聽白姨娘說完,臉上的疲倦之色也沒藏著,對著白姨娘打了一個哈欠,意思再明確不過。 白姨娘后一句話,才說了一半也頓時打住了,詫詫的看著云淺,忙的哎喲了一聲說道:“瞧瞧我,這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天色晚了,那奴婢就不打擾大小姐了。” 云淺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 白姨娘出身也不算低,見云淺一副明顯不想聽她說下去的模樣,再怎么將面子豁出去,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走了。 白姨娘一走,靜月的嘴巴又開始了:“進(jìn)門什么都不帶就算了,還說怕小姐嫌棄,說了這么一大堆的閑話,句句不離她家二小姐,居然還有臉說她是來陪小姐說話的,有這么說話的嗎?不就是想求小姐多照應(yīng)唄?!?/br> “那位視萬物如糞土的二小姐,現(xiàn)實(shí)走府,如今又反悔了,準(zhǔn)備求著大小姐帶她進(jìn)宮了?不是什么都不稀罕嗎?”靜月一臉的嘲諷說道。 “白姨娘也是太心急了些,小姐這還沒有進(jìn)宮呢?!睍嬕踩滩蛔≌f了一句,小姐明日進(jìn)宮,她偏偏還在這大晚上的找上門來,就為了替她二小姐說話,也不想想這般叨擾了小姐的時間,明兒個還得早起呢。 “人一貪婪,就容易蒙蔽眼睛?!痹茰\嘆了一句。 ** 第二日,云府的人早早的就起來了,老夫人吩咐下人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將云淺全身上下都打扮了一番,此去宮中,衣著莊重就行,不圖華麗。 云淺穿著縷金水紅洋緞?wù)匾\,外罩五彩刻絲銀白如意紋滾邊狐貍毛斗篷;下著翡翠綾棉裙,既不張揚(yáng)又恰到好處的將她的嬌俏顯了出來。 老夫人滿意的看著跟前如畫中人兒一般的云淺,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前。 門前宮里派來的馬車已等在了那里。 一番嘮叨送別,云淺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內(nèi)云淺并不緊張,隨著馬車的搖搖晃晃,努力的回憶了一番,上一世她到底有沒有與靖王有過什么牽扯,或是聽過什么關(guān)于靖王的傳言。 可無論如何回憶,云淺都確定自己上一世根本就沒有見過靖王,為數(shù)不多的傳言中也是說靖王一身本領(lǐng)卻淡泊名利,至于有沒有娶妻生子,她完全不知道。 所以,重活一世所占的優(yōu)勢,在靖王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馬車駛?cè)雽m中,云淺還在神游,就見馬車晃了一下之后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 有宮女帶路,云淺只管跟在后面,并沒有多去瞧一眼沿途的金磚綠瓦。 即便宮中再金碧輝煌,此時房屋上落了雪,瞧過去,也不過是茫茫一片雪海。 云淺就打算這么不緊不慢的跟著宮女的腳步走到慈寧宮,可突然前面宮女的腳步停下,彎了彎腰身,正說著:“參見王爺”,云淺就看到了對面立在雪中的碩長身影。 云淺同樣的行了禮。 目光卻顫了顫。 “退下吧?!?/br> 對面的靖王往云淺這邊走了幾步,宮女識相的讓開了路。 云淺見靖王朝著自己走來,久違的一股清冷氣息入鼻,心跳瞬時凌亂,當(dāng)下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兩步。 靖王愣了愣,停了下來,站在她跟前,也就是云淺剛才退了那兩步的距離,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地說道:“本王不是讓你退?!?/br> 云淺當(dāng)然知道不是讓她退,被他一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抬起頭,臉色略帶殷紅的看著靖王。 不看還好,越看臉色越紅,離的距離近,這張完美到極致的臉就看得越發(fā)清楚,硬朗又不失柔和的線條,刀刻般的五官,一雙如夜空能將人吸進(jìn)去的黑眸,不躲不閃的瞧著她,也許他已經(jīng)盡量的讓自己隨和一些,但眉眼之間依舊是一片清冷。 “本王,好看?” 靖王被云淺看了許久,也不急不惱,想了半響才問出了這句。 能看得這么久, 那一定是覺得好看了。 云淺:...... 靖王問的臉不紅心不跳,全然沒覺得有何不妥,可云淺聽了,臉上似是被人突然潑了一把染料,連脖子根都染紅了。 即便是如此,云淺卻下意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剛點(diǎn)完頭,自己又懵了,因?yàn)榫竿跤终f了一句:“淺淺喜歡就好?!?/br> 既然喜歡,那就表示她愿意與他成親,靖王的理解很簡單,看對了眼就好,就像君臣之間,有時候的信任,僅僅只是合了眼緣,夫妻之間應(yīng)該也是這樣。 云淺:….. 這聲淺淺叫得她心顫,他們之間算起來,加上這次總共才見了四次,其實(shí)……并不是很熟。 云淺一路過來本來是一副波瀾不驚,心思沉穩(wěn)的模樣,可偏偏在半路上被靖王劫了胡,那番有意無意間的一撩撥,整顆心頓時亂如麻。 以至于跟在靖王的身后,走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寧宮,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腳步繼續(xù)往前沖,便直接撞到了轉(zhuǎn)過身來的靖王爺懷里。 好巧不巧的,太皇太后正被兩位姑娘攙扶著站在了邊上。 待云淺咬著牙,臉色如朝霞,異常窘迫的后退了幾步,剛離開了靖王爺結(jié)實(shí)的胸膛,就聞得一串嘻嘻的笑聲。 云淺驚愕的抬起頭,就見兩位年輕姑娘攙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笑聲是從右手邊那姑娘嘴里所發(fā)出來的,云淺看過去的時候,那姑娘還在捂著嘴巴笑。 “母后,怎么出來了?!?/br> 靖王開口叫了一聲,云淺顧不得再次羞澀,趕緊解下外面沾有雪花的斗篷,準(zhǔn)備交給身旁的宮女,自己先給太皇太后行禮,斗篷取下突然才想起,這一路上都是靖王陪著自己來的,宮女早就被他攆走了,正要將斗篷放在地上,突然一雙手從她胳膊處伸了過來,替她接了斗篷。 接過她斗篷的人正是靖王。 云淺眼下沒有功夫多想,隨即跪在了地上,對著跟前的太皇太后磕了一個頭說道:“太后萬福,臣女云淺,給太后請安?!?/br> “起來吧,這大冬天的地上涼,又飄著雪花,快把斗篷穿上?!?/br> 靖王的那些動作,太皇太后都看在了眼里,回頭瞅了瞅云淺,眉眼嘴角都笑開了花,一向只聽說云府的少爺個個生的英俊非凡,今日一見云府的姑娘,沒想到生的更是出眾。 要是換作前幾年,太皇太后可就沒有這么好想了,她一度認(rèn)為天底下的女人沒有哪個能配得上自己的兒子,可如今靖王二十五六了,連個妾室都沒有,姑娘一個都瞧不上眼,這幾年急得太皇太后想著只要是個女的,能讓靖王看上眼,她什么都可以不干涉,于是心里頭的要求也降低了,而如今被靖王爺看上眼的云淺又是個優(yōu)秀的世家姑娘,是以,她橫看豎看,左瞧右瞧,都覺得云淺特別的順眼。 云府的家風(fēng)一向剛正不阿,當(dāng)日他那萬事不愁,其中又最是不愁媳婦的小兒子突然對她說,他看上了一姑娘,自己當(dāng)場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那么有本事,自己可是費(fèi)了好些年的功夫,也沒找到一個讓他滿意的,這次竟然主動的開口了。 沒想到竟然是云府,既是云府,那她也就松了一口氣,用不著靖王爺本人著急,第二日太后就找人去了一趟云府,直接將云淺叫到跟前來準(zhǔn)備好好瞧瞧。 可這猴子精的萬年鐵樹,今日倒搶先了一步,半路上親自把人家姑娘接了過來。 她還從沒見過他替哪位姑娘拿過衣裳,往日里別說拿衣裳了,就是連句話,連個眼神都懶得瞧。 看來這云姑娘不只是外貌出眾,性子一定也得了默兒的喜歡。 太皇太后那邊笑瞇瞇地看著云淺,靖王爺已經(jīng)將云淺扶起,手里的斗篷披到云淺的肩上,動作異常嫻熟。 要是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老夫老妻。 “姨母,這真的是表哥?我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