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超級惡少、一夜孽情:偷完種子休想逃、我懷了反派的孩子、世子是我養(yǎng)的狗(穿書)、婚外歡寵:前妻太撩人、王府寵妃(重生)、甜軟易推倒、佛系鬼母要吃素、余生太久,愛你會痛、錢與野男人
有人叫著,旁邊的人就樂:“你沒聽說咋的?昨個兒那舞廳就人封了!我說就該封,整天男男女女的抱在一塊耍流氓,不封還得了……” 二驢的舞廳封了?夏明慧眨眨眼,也知道是早晚的事兒,但這才剛開始嚴(yán)打,就封了,到底還是有點小驚訝。 驚訝的還在后頭,沒兩天,二驢就被抓起來了,聽說不只是開舞廳一個事,還有他開賭局放高利貸的事兒,一起犯了。 又過幾天,聽說魏哥也被抓了,在他家常一起跳舞的也抓了好幾個,男男女女的,聽說流氓罪是肯定逃不脫了。 接連半個多月,爾河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氛圍。 那些在公園談戀愛的小青年不見了蹤影,在人工湖邊小廣場上跳舞的人群也不見了,大喇叭又開始播放,一刻不停地宣傳法制法規(guī),那些愛在街上晃悠的待業(yè)小青年也不敢在街上蹲了…… 但不得不說,治安是好多了,之前在商場、市場晃悠的慣偷都看不著了,不是被抓,就是嚇得不能出來干活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知道現(xiàn)在嚴(yán)打,犯了事被抓就是大罪,可再小心謹(jǐn)慎,也還是有逃不掉的。 聽說有個小偷偷了十塊錢就被判了兩年,還有個盜了一輛摩托車價值四千多塊直接就判了無期,就連魏哥他們那一批流氓罪了的都被判了五年以上的有期,像二驢這樣的,還沒判但聽說很可能也會是死刑。 聽說可能會是死刑時,夏明慧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要說,二驢也是挺害人的,但死刑?能是真的嗎? 她也只是感慨下,沒當(dāng)回事兒,可沒想到轉(zhuǎn)天就有人找上門,直接問她要不要盤下二驢的鋪子。 夏明慧發(fā)怔:“那鋪子,鄭老板?” 上門賣鋪子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眼睛還是腫的,聽說是二驢嫂,不過夏明慧前陣子看到二驢時他懷里摟著的可不是這個女人。 “夏老板,二驢哥正用錢,他說了,這市場里要有人能一氣盤下他鋪子的也就只有你有這個實力了。你也知道的,這鋪子盤下來只賺不賠,再說,我說的這個價也不高?!?/br> 價倒是不高,但讓她一次性拿錢盤鋪子,她卻有點遲疑。 去年底時,市場的鋪子就都賣給個人了,現(xiàn)在一間鋪子少說也得賣四千,這個錢能買下縣里帶五大間磚瓦房的大院子了,當(dāng)初夏明慧買的廠院也不過三千塊錢。 現(xiàn)在二驢說只要三千五就賣鋪子,可算是便宜了。 這個時候她盤下鋪子了,可要是二驢出來了,覺得她占了便宜,對她不利怎么辦? 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女人忙道:“夏老板放心,我春麗可以拍著胸脯說,您現(xiàn)在盤鋪子就是幫我們的忙,我們只有滿心感激的份,絕不會再有別的想法?!?/br> 夏明慧抿了抿唇,還是點了頭,卻并沒有全部盤下,而是盤下了一半:“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手頭緊。不過春麗姐不用擔(dān)心,只要放了風(fēng)聲,市場里一定有不少人想要盤的?!?/br> 春麗皺眉,最后卻還是點頭應(yīng)了。 夏明慧也就幫著放出風(fēng)聲,沒兩天,市場里的幾個老板就分別盤下了鋪子,其中就有賣鞋的王大坤。 第四百零九章 真愛 手續(xù)辦得很快,除了春麗要求必須全部是現(xiàn)金之外,鋪子的事兒很快就落實了。 王大坤笑呵呵的:“老妹兒,還是你夠意思,愿意把蛋糕分給大家伙吃的,可沒幾個。” “我手頭緊,哪能盤下那么多鋪子呢!”夏明慧笑笑,沒多解釋。 一口不能吃個胖子,她就是再貪,也不能把二驢放出的鋪子全盤下,她要那么做,就真是得罪人,直接就成了市場的公敵,還不知又要出什么事兒呢? 現(xiàn)在她只盤一半,留了一半給別人分,別人想起來只會說是一群人接手了二驢的鋪子,而不是立刻就想起了她。做生意也不能事事都那么要強的。 扭頭看她半晌,王大坤樂了兩聲,又笑道:“我看鄭老板這回可是爬不起來了。舞廳被封,鋪子也盤出來了。這些錢要能夠他買條命都不錯了?!?/br> 都知道春麗盤出鋪子應(yīng)該是找門路給二驢說情,就是有那貪的想壓價也得想想二驢出來后的事兒,所以這回春麗盤鋪子的價格雖然低于市價,但也沒低多少,錢也收得痛快。 夏明慧尋思著,就是不能立刻放出,可死刑也應(yīng)該不會了,或許會判個十幾年? 可沒想到?jīng)]多久她就聽說了二驢被判了死刑的事兒。 剛聽到時,夏明慧雖然意外,但想想也可能是這次嚴(yán)打管得嚴(yán),春麗沒找到門路也說不定。 等聽說二驢要見她時她才真是嚇一跳,思想前后還是去了看守所。 隔著桌子看二驢,只覺得昏暗的燈光下,一臉胡子的二驢看起來很邋遢,神情委靡,和之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二驢很不一樣。 看到夏明慧,二驢倒是笑了,只是笑到一半就笑不出來了:“看到哥這樣兒,丫頭你挺高興吧!” 這話問的,她要是說高興二驢會不會撲過桌子來掐死她。 抿了抿唇,夏明慧有點后悔來看二驢,只能沒話找話:“那鋪子……” “是我要盤出去的!”二驢截住她的話,沉聲道:“你放心,我沒要因為這事兒找你麻煩,鋪子你盤了就是你的。這次找你,是有點事想求你幫忙——我那些弟兄,不是跟著被抓起來了,就是跑了,留在爾河的也是不靠譜的,我想來想去,可能只能找你幫忙了,反正也是女人的事兒?!?/br> 夏明慧松了口氣:“是春麗姐?我……” “別提那個賤人!”二驢咬牙,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起來,帶著懾人的狠厲:“那個賤人,偷了我的錢,一個人跑得老遠(yuǎn)!她覺得我這次完蛋了,不能把她怎么著了?呸,做夢!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眨巴眨巴眼,夏明慧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原來不是沒找到門路,而是春麗根本就沒有找門路。 十間鋪子的錢也不算少了,三萬多塊錢,她就這么帶走了?不管在哪兒,也夠舒服過一段不短的日子了。 “那個啥……當(dāng)初是春麗說必須要現(xiàn)錢的?!辈皇且驗檫@個才找她來的吧? “我都說不是要找你麻煩了!”二驢翻了下眼皮,沒好眼色地瞥了眼夏明慧:“那個臭女人,跟我時嘴多甜,說啥這輩子我就是他的真愛,可現(xiàn)在我落魄了,倒霉了,立刻就跑了!還拐了我的錢……為了他,我那么多相好都不要了!” 咽了下口水,夏明慧只能苦笑了。 愛不愛的,你二驢哥女人那么多,這頭和春麗談情說愛,回頭又和別的女人跳舞勾搭在一塊了,說真愛啥的不覺得心虛? 抹了把臉,二驢雖然沒哭,可是臉色卻不大好看:“這些年,我給那些女人花了多少錢?可是到頭來連進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說了!我這輩子女人太多,可最對不起的,還是我老婆!” 聽得發(fā)愣,夏明慧心道原來二驢還有老婆???可這些年,也沒見過二驢的老婆啊! 二驢呼了口氣:“當(dāng)初我老婆跟著我吃苦,怪我有了錢就嫌她沒情趣,前年就離了……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不應(yīng)該??!她來看我,我都不敢看,只怕看到她那雙眼睛……老妹兒,我知道你是個講信用的人,這個你幫我給她……” 推過一個信封,二驢低聲道:“我在鐵道北還有一座小院,早些年買的,雖然不算太值錢,但是我現(xiàn)在剩的唯一的東西了。這回春麗賣鋪子,我也沒讓她賣。你把這房產(chǎn)證拿給我老婆,就說我對不起她……那啥,她要是想再嫁就嫁了吧,只是年年別忘了給我燒點紙錢……” 似乎是太難過了,說到這,二驢的聲音有些哽咽,抹了把臉,他吸著鼻子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卻突然又回頭:“你和她說,讓她來看我!我這回肯見她了——讓她來看看我……” 沒等他說完,守在門口的獄警已經(jīng)一把推在他肩膀上。 輕吐了口氣,夏明慧把信封收起,雖然這個任務(wù)有點讓她為難,卻還是輾轉(zhuǎn)找到了二驢的老婆。 “嫂子……”這位真二驢嫂子于美華有三十來歲,長得普通,也沒怎么打扮,要說外形上的確不如春麗她們吸引人。 可一聽到是二驢讓夏明慧來的,她的身體立刻向前傾來,帶著幾分急切地問:“他好嗎?好不好?” 夏明慧對這個問題沒辦法回答,只是把信封放在桌上:“他說讓你去看她……嫂子,那啥,我還有事兒,就不留了……” 想抽身離開,可于美華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半低著頭低聲呢喃道:“我早就勸過他了,錢就不是個好東西,又不是沒手沒腳,咱好好干活過平淡日子不好嗎?非要做那些事兒,我當(dāng)初認(rèn)識他時,他還不這樣呢啊……” 站在桌邊,夏明慧想走又不好意思,無奈地聽了一整出苦情戲,雖然不是出于本心,卻還是忍不住為于美華嘆息。 “嫂子,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節(jié)哀吧!” 顯然,她這兩句話說得太沒水平了,于美華不僅沒有節(jié)哀,反倒想起二驢已經(jīng)判了死刑的事兒,立刻就哭了起來。 夏明慧呆呆地看著,一直無措,到最后還是于美華自己收了聲,抹著眼淚連聲致歉,這才讓夏明慧脫了身。 第四百一十章 理科狀元 二驢被行刑時已經(jīng)是八月,和他一批被執(zhí)行槍決的還有四個人,就在南公園那片荒地進行公審判決。 一大早大卡車?yán)@著爾河轉(zhuǎn)了一大圈,車上五個死囚五花大綁,背上還插著寫了罪名的牌子,有一瞬間像是又回到十年前革命最熱烈的時候。 夏明慧有看到游街,卻沒有跟人跑去看公審,倒是溫佑國,回來時還拿了空彈殼給夏明慧看:“我在地上撿的,真是的,沒撿過那幫小兔崽子……” 眼神放空,夏明慧刻意扭過了頭去,只當(dāng)沒聽到。 溫佑國也不以為意,拿著空彈殼跑到另一頭去和正趴在炕桌上寫作業(yè)的溫淑貞顯白。 溫淑貞卻是一把推開他,理都不理。 自打陳大龍轉(zhuǎn)學(xué)后,溫淑貞就變得和從前大不相同,人沉默多了不說,學(xué)習(xí)的刻苦勁常讓姜婉如忍不住讓她歇歇,又嗔小兒子:“你要也有你三姐這個勁兒,我可再不帶說你半句的……” 姜婉如最擔(dān)心的還是夏明慧,六月高考考完后,她就惦記著夏明慧的去向,等知道她居然填報京城的北大,而不是人大時,直接就奇怪了:“你怎么不去人大?我聽說人大比北大分?jǐn)?shù)還低呢!這要是萬一分不夠可怎么辦?再說了,志勛不是在人大等你嘛!” 夏明慧也不惱,問她的人太多,她要真惱都惱不過來了:“娘,我是去讀大學(xué)的,又不是去搞對象的。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好不容易有機會上大學(xué),我自然要好好學(xué)習(xí)。周志勛也是一樣,我怎么能去耽誤他用功呢?” 她這么說時,姜婉如和夏飛仙一樣,都恍然大悟似的:“說的是,咱不能只看眼前,要是你耽誤了周志勛學(xué)習(xí),周家的人可得有意見了?!?/br> 又笑:“還是我閨女想得明白?!?/br> 七月時,拿到通知書,夏明慧如愿以償考上了北大,還成了爾河的文科高考狀元。這年頭,還沒流行高考狀元這說,不過縣教育局還是拿了一百塊的獎金出來,她和那個理科狀元,同是一中的高翔一人得了五十。 高翔這個人,考的是清大,按后世的說法,這就是個學(xué)霸,還是個冷面學(xué)霸,明明比夏明慧小上兩歲,可那張沒有多少笑的冷臉,看著比她年紀(jì)更大。 別的高考生,都忙著搞謝師宴或是研究著放假期間上哪瘋玩一回,夏明慧卻是忙著安排店鋪和作坊的事兒。 她這一走,就是四年,就算是寒暑假能回來,可平常到底是離得太遠(yuǎn)。 雖說不管是鋪子里還是作坊里都有管事的,可還是得要有個作主的。 好在窩在屯子里好幾年,張長康終于肯動彈了:“閨女,你放心去上學(xué)。家里的事有爹呢!再怎么不濟,爹也在省城里當(dāng)過十來年買辦,別的不說,看著生意總還是可以的?!?/br> 張長康的本事,夏明慧還是信得過的,把生意交給他,她放心。 真讓她舍不得的,還是初寶和秋實兩個小家伙,這幾年,這兩個萌小寶可成了她的心頭rou,一天不見想得慌,兩天不見心發(fā)慌,可現(xiàn)在突然就這么去大老遠(yuǎn)的地方上學(xué)了,真是讓她心里苦得慌。 “爹,你上回去郵電局問了嗎?到底啥時候咱家也能安個電話?。恳前搽娫捔?,我打電話給你們就方便多了。” 她早就想安電話了,可是郵電局的線還不能給個人家安電話,只能再等著。 爾河和鶴城安排妥當(dāng),她又特意去研城。 定了火車票,她也不用人送,直接自己坐了蹦蹦車去火車站。 “小心……”聽到后面的聲音,夏明慧忙閃身讓開。 一輛裝滿麻袋的推車險險地擦身而過,一個麻袋“咕?!币幌聺L到地上。 扶著推車一邊的男人罵了一聲,又喊另一個搬麻袋。 那個年輕男人彎腰扛起麻袋,一抬頭,正好和夏明慧打了個照面。 夏明慧目光一閃,雖然驚訝,卻還是立刻笑著招呼:“高翔。” 理科狀元穿著已經(jīng)洗不出發(fā)黃了的白背心,望上搭著條濕毛巾,下身也是一條舊運動短褲,瘦高的個子,蓬亂的頭發(fā),一頭的汗,和平常冷臉的理科學(xué)霸根本判若兩人。 認(rèn)出夏明慧,他的眼神縮了下,也不應(yīng)聲,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