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喝醉酒
許宏宇早已被她彈奏出的琴音驚住,神色中滿是激贊之情,一個普通女子竟能彈奏出如此令人熱血翻涌、心似狂潮的琴曲,焉能讓他不為之絕倒! 他自認為長時間鉆研琴藝向能者拜學(xué),琴藝已經(jīng)在多數(shù)人之上,可眼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平凡女子,卻能彈奏出如此激昂憤慨之曲,神色間仿若笑傲江湖,恣意之態(tài)中帶著嬉笑散漫。 他不禁沉浸在這恢宏的曲中不能自拔,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作為,面帶冷傲之色,慨然一聲長嘆! 一曲罷,許嫣停了手,趴在琴邊看著他嘿嘿的笑,眼眸微瞇,搖搖欲睡。 他將她扶起,攙扶她重新坐回剛才喝酒的位子上,自己坐在她旁邊。 許公子,你知道嗎?這首曲子要是琴簫能一起合奏,最是好聽!許嫣嘆道,如果兩人為知己,其中一人撫琴,一人吹簫,心意相通,其樂融融,配合得天衣無縫,那么到時候比之世人所稱道的琴瑟合鳴,會另有一番深意在其中!,許嫣趴在那里笑呵呵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傻,也更放松。 許宏宇點頭,笑道:知己?我本善于彈琴吹簫,今日聽你一曲,方知琴藝遠不如你,想來是我自己過于狂妄不知人上有人,恐怕我吹簫亦不如你罷!他再次喟然長嘆!盯著眼前的女子。 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呢?為什么會在瑾王府作丫鬟?她越來越讓他琢磨不透。 許嫣哈哈大笑著搖搖手,許公子,你說錯了!我不會吹簫,我只會彈琴!而且我的琴藝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好。她只不過是練了一兩年而已,剛才勝在曲子好罷了!她恐怕是不能與他想必的,這個身為她弟弟的男子的琴彈得那么好,她是有所耳聞的。 只是以前偶爾聽王府里的下人說過幾次,像他這種年紀,正是年少有為,縱馬輕狂。 許宏宇眼眸一亮,閃過喜色,他嘲笑自己的先入為主,以為她琴藝如此了得,便也善于吹蕭。 那便更好了,以后若有機會,你我便琴簫合奏一曲如何?許宏宇燦然一笑道,她必定不會一個普通的女子可是她善良,簡單。 許嫣點頭說好。 許宏宇又遞給她一杯酒,許嫣推辭不得再次一飲而盡,迷迷糊糊的她傻笑著望著許宏宇。嘿嘿宏宇 許宏宇面容一滯,伸手欲撫上她潮紅的臉頰,只聽許嫣又道:宏宇叫jiejie! 許宏宇: 來!叫一聲jiejie給我聽!許嫣扯著他的袖子。 半晌后。 許嫣已醉倒。 許宏宇認真的打量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時候,從門外雨中快速閃進一個黑影,他恭敬的彎腰站在許宏宇的面前,看著醉倒的許嫣,聲音暗啞的道:閣主,要不要將她處理掉? 不用!告訴其他人不許傷害到她,你將她送去瑾王府。許宏宇神色冷厲異常,渾身散發(fā)出戾氣,全然不似剛才那個淺笑明朗的俊雅男子。 黑衣人帶著她離去。 皇甫墨從宮里回來,下了馬車,看到門口站著幾個王府的下人,他們圍著一個女子在討論著什么。 他走過去,下人們看到走過來的杜清風(fēng),都連忙低頭彎腰向他行禮,皇甫墨這才看清他們圍著的一個人竟然是許嫣! 她坐那里倚在墻上做什么?!還閉著眼睛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皇甫墨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家丁和婢女,眼眸中隱隱露出怒氣,他往前兩步聞了一下,周圍竟然有酒氣。 大膽!你竟然喝醉酒?皇甫墨冷聲對著瞇著眼的許嫣道。 這時候許嫣微微轉(zhuǎn)醒,看了站在周圍的人一眼,身子動了動,然后朝前面伸出手道:來!我們再喝一杯! 站在那里的下人聽到她的話都心驚rou跳的,偷偷的瞧瑾王的神色,皇甫墨臉上的怒氣更甚,臉色黑到不行,他扭頭看了站在那里發(fā)抖的下人們一眼道:給本王滾!,下人們立刻四散而逃,心里止不住為許嫣默哀,唉,早知道無論怎么樣都要把她拖回王府里去,這下好了,剛好撞上王爺回來,王爺發(fā)怒起來不知道會怎樣懲罰她! 皇甫墨背著雙手走至她的身旁,許嫣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睛朦朦朧朧的,疑惑的道:皇甫墨?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又夢到你了? 皇甫墨神色一冷,敢直呼他的名諱?膽子可真不小,不過難道她以前總是夢到他? 許嫣慢慢的爬起來,歪著頭瞅著他,往前踉蹌了兩步,似乎是想要看清他一般。 這時候,得知了王府門口發(fā)生的情況的皇甫皓風(fēng)和阿德趕了過來,等走至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拉著王爺衣服的許嫣,和冷著臉站在那里隱忍不發(fā)的皇甫墨。 兩人比較有默契的立刻停在那里,生怕王爺忽然的怒火波及到自身,心想阿嫣這次慘了,怎么正好被王爺給撞上了! 皇甫墨,我這是在做夢吧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么會看到你呢因為我現(xiàn)在不在王府啊!許嫣軟軟說道,與平日里在皇甫墨面前謹小慎微的形象判若兩人。 那你現(xiàn)在在哪?皇甫墨看著她冷聲問。 我我在咦?我的琴呢?許嫣像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一邊拉著皇甫墨的衣衫一邊左右找尋著什么,一臉迷糊像,站的不是太穩(wěn)。 皇甫墨低頭看向她拉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確認她真的是喝醉了!呵呵!她平日里正常的時候見到他可就是躲呢!沒想到喝醉的時候這么大膽。 你會彈琴?皇甫墨道。 廢話,我剛才不是為你彈了一曲嗎?!這會兒又來問我!下次我們來一曲琴曲合奏吧!許嫣身子軟綿綿的似乎將要倒下一般。 皇甫墨錦袖寬大,看著她的眼眸中充滿了莫測與惱怒,他竟然不知道她會彈琴!她剛才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又是與誰一起喝酒?!又是為誰婉轉(zhuǎn)彈琴?!!她身上竟然還有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 一想到這些,他的胸膛就有怒火在燒,看著她搖搖欲晃的樣子,他的手在寬袖的籠罩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一不小心摔倒。 可是,他很快意識到,他為什么這么生氣?! 為什么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心中是那么的生氣甚至是有些嫉妒?!還能挑起他心中的怒火?!他的眼眸停留在她的身上,除了醉醺醺的外,沒有什么別的異常。 你身上還有什么本王是不知道的?皇甫墨用一只手鉗起她的下顎,讓她與他對視,可惜此刻的許嫣是一點都不清醒的,她的眼睛一會張開一會閉上的,完全聽不懂皇甫墨在講什么。 奇怪皇甫墨的臉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呢?難道我真的很怕他?許嫣再次揉了揉眼睛,然后推了他一把,一個站立不穩(wěn),便坐倒在地上,仰頭看向皇甫墨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天上神仙,從天外來的,我和你們可不是一類人,我比你們高級,我是神仙!許嫣忽然笑嘻嘻的道。 皇甫墨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低頭看著她。 皇甫皓風(fēng)與阿德臉上都是一頭黑線,許嫣這次真的慘了! 你為什么長那么好看?我覺得你一定狐貍變得,才長那么好看許嫣指著他笑呵呵的,一臉白癡的樣子。 皇甫墨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還是在喝醉的時候才有趣一些,還是讓人快點將她帶回王府吧,省的在這里丟人,估計等她知道自己醉酒后所說所作一定悔的腸子發(fā)青吧!隨后他抬腳欲往王府中走去。 可是許嫣連忙走了幾步,拽著他的衣袖,緊緊地拉著他不讓他走,不許走!你說!你把我的琴藏哪啦!你一定是把它藏起來了快點還給我!許嫣再次從地上歪歪扭扭的站起來,拉著皇甫墨的衣服,一副傷心的樣子,開始胡亂的哭泣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給皇甫墨要琴。 你的琴是什么樣的?皇甫墨道,聲音竟比剛才溫柔了不少,雖然還是一樣冷冷的。 我哪知道,你快點把它還給我!我們再喝酒吧!咦?怎么酒也沒了?許嫣左瞅瞅右看看,然后再次哭起來,然后她松開皇甫墨,甩了甩衣袖,看向天空,原地轉(zhuǎn)了個圈,衣衫揚起,做飛翔的樣子,我要飛了!我是神仙!還有,你不許走,我要賠我的琴,它一定是被你藏起來了! 轉(zhuǎn)了個圈后她頭發(fā)有些亂,臉上似乎更紅了,我討厭你!皇甫墨!嗚嗚嗚嗚她忽然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皇甫皓風(fēng)與阿德這時候連忙奔出去,恐怕他們再不出去,許嫣真的要沒命了!她喝酒后發(fā)瘋真可怕!! 嘿嘿父王,阿嫣喝醉了,你不要怪罪她,我們現(xiàn)在就把她帶回去,等她醒來一定讓他給您賠罪!皇甫皓風(fēng)一副乖巧的樣子,朝阿德使了個顏色,阿德連忙會意,道:王爺,阿嫣簡直是太過分了,竟然侮辱王爺,等她醒了一定不能輕饒,屬下現(xiàn)在先將她帶回去醒酒!說完,兩個人拉扯起許嫣快速的離去了。 皇甫墨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她剛才說,她討厭他?!她還真敢說! 許嫣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很,口舌干燥,她轉(zhuǎn)了個身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她躺在王府里自己的房間里,回想起喝醉之前的情景,她猛然坐起。 她不是和許宏宇一起喝酒來著嗎?好像她還一時興起彈了一首曲子,再然后的事情,她就記不太清了 起身打開門來,看到皇甫皓風(fēng)在院子里坐著,阿德在旁邊守著,外面天空一鏡如洗,完全不像剛不久下過雨的樣子。 你醒啦?皇甫皓風(fēng)扭頭朝她笑道。 許嫣尷尬的笑著走上前。 小王爺,我是怎么回來的?她希望自己沒有在喝醉以后做什么發(fā)瘋的事情才好。 王府里的下人在王府門口發(fā)現(xiàn)的你,你喝醉了躺在門口。皇甫皓風(fēng)忍住笑道。 啊?許嫣立刻臉紅起來,額我有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皇甫皓風(fēng)臉上明顯的憋住笑,聽到問話連忙搖頭,而站在一邊的阿德卻猛然點頭,許嫣吃驚的看著他們,他們兩人相互看看,隨后皇甫皓風(fēng)點頭,阿德卻搖頭。 許嫣: 這顯然是事先沒有串通好的表現(xiàn),答案是那么的不統(tǒng)一。 不過,由此可知:她一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許嫣糾結(jié)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兩人。 說吧!我做了什么丟人的事?她做好了心里準備。 皇甫皓風(fēng)咂咂嘴,想了想道:阿嫣,你真的要聽? 許嫣點頭,一副誓死就義模樣。 那我說了,你在王府門口大聲唱歌,跳舞 許嫣: 自言自語、又哭又笑 許嫣: 你還拉著我父王不松手 ?。?!許嫣暈倒。 我把王爺怎么了?!許嫣問,但覺得這話有點毛病,遂道:我有沒有冒犯道王爺? 神吶! 神吶! 皇甫皓風(fēng)神色嚴肅的點點頭。 咳咳阿德咳嗽兩聲,道:阿嫣,下人發(fā)現(xiàn)你躺在王府門口,拉你回去你卻不進來,在門口鬧,王爺當(dāng)時正好從外面回來,咳你上前拉住王爺,問王爺喝不喝酒,你說你是神仙從天外來的你說 皇甫皓風(fēng)接著道:你說你想回家,你直呼我父王名諱,嘿嘿,你還說我父王是狐貍變的,你說還想彈琴,向我父王要琴,你說他偷偷藏你的琴,拉著我父王不讓他進府 嗷!許嫣嚎了一嗓子。 遂翻倒身亡。 皇甫皓風(fēng)與阿德看著她可憐的樣子,都搖搖頭覺得愛莫能助。 許嫣呈癡呆狀,四肢僵硬,已經(jīng)在房間門口坐了很久,仰頭看天懺悔。 早知道自己酒品不好,絕對沒想到是如此的不好! 她這條小命終于玩完了!料想著自己的結(jié)局是:天宜二十三年,許嫣然,年十八,卒于丘。 前就死了,可是能別讓她這么丟人行嗎?整個王府恐怕都知道她的糗事了,以后還讓她怎么出門??! 晚飯后,皇甫皓風(fēng)來看她,安慰她道:阿嫣,小爺我原以為你就是鬼點子多點,沒想到你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包括我父王,小爺以后就讓你跟在我身邊了,還有,我父王吃飯的時候與我說,以后絕不能讓你沾一滴酒,我想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而且我父王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我還給他說了很多你的好。 許嫣想說,小王爺,你太單純了,王爺怎么可能會將這件事情忘記呢?王爺綜其一生能遇到幾次這種事?! 不過,做都做了,還能怎樣呢?而且她也逃不掉。 王爺那邊既然這樣說,又沒有動靜,難道要她負荊請罪么? 想象著自己裸著上身背著一把藤條,跪在瑾王的門口,寒風(fēng)瑟瑟,她哭天喊地許嫣哆嗦了幾下。 沒讓許嫣提心吊膽多久,皇甫墨很快出現(xiàn)了。 傍晚,王府花園。 許嫣坐在水池邊晃蕩著腿,把自己包裹的像是一個粽子般。若是有人經(jīng)過這里估計會把她看成鬼,不過下人們幾乎都去睡覺了,她就是晚上躺床上睡不著,想著出來看看星星和月亮也不錯。 小王爺從書房回來,已經(jīng)躺床上睡了,她出來溜達溜達。 正在她看著池水里的一顆顆倒映的星星時,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不疾不徐的。 她扭頭,看見皇甫墨背著手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許嫣此時真想跳到池子里躲起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皇甫墨走至離她不遠處站定,夜色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身姿格外清逸高大。 許嫣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弱弱的道:王爺好。減小存在感減小存在感,看不見呀看不見,許嫣心中默默念叨,不過她若是回去需要從他身邊經(jīng)過。 皇甫墨扭頭向她看過來,漆黑的眸子蘊著皎月之華,讓人忍不住仰視。 以后不準再喝酒。皇甫墨忽然毫無征兆的冷聲道。 許嫣一個愣怔,他這個口氣怎么那么像是在和皇甫皓風(fēng)說話?雖然嚴厲,但是讓人聽起來總覺得別扭 她連忙點頭。 王爺,昨日奴婢言行無狀沖撞了您,請王爺恕罪。許嫣低聲恭敬道。 皇甫墨轉(zhuǎn)身又朝她走過來幾步,許嫣心道您老可別再往這邊走啦! 你昨日和誰一起喝酒?他瞥她一眼再次問道。 額一個朋友。 嗯。他道。 嗯?不問了?許嫣想,就這么和她算了? 以后離許宏宇遠一些!他聲音略提高了點。 嗯!許嫣乖乖點頭,?。克滞蝗惑@異的抬頭,他知道了? 果然是你!皇甫墨眼眸亮起,向她走了過去。 一天一夜之間,京城已經(jīng)傳遍一個消息。 昨日雨天,在京城東側(cè)的一家酒肆之中,有一個女子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其曲意境暢快淋漓,憤慨激昂,給人一種大氣磅礴之感,讓人身臨其境豪氣縱生感觸頗多。而陪同那位女子的男子則是狀元郎許宏宇。 那家酒肆的掌柜的妻子當(dāng)時在后院,對琴藝略通一二,當(dāng)時聽了這首琴曲之后,激動落淚,感嘆這首曲子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并根據(jù)自己聽來的試著彈奏仿制一曲,雖然相差甚遠! 今日又有許多人慕名前去許府找許宏宇,向他詢問關(guān)于彈奏笑傲江湖琴曲的女子。 王爺在說什么?許嫣疑惑的問道,什么果然是她?不是她裝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